第二百二十九章逆徒
  魏金年叹了口气道:“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混乱的时代,这兵荒马乱的世界,每天有多少人因为战争而死?易子而食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她的死至少换来了孩子能够活命,也算是值了。”
  听到了孩子,魏银安才想起女人留下了两个孩子等着他照顾,这几天沉浸在情绪里出不来,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魏金年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道:“放心吧!那两个孩子我去看了,虽然有点想妈妈,但是没有大事。”
  魏银安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的说道:“大哥,我们两个人一把年纪了,都还没有娶妻生子,我决定以后也不娶妻了,这两个孩子我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长大,长兄为父,如今爹妈都不在了,我只听你的,你看如何?”
  魏金年倒不觉得弟弟的决定有什么错误,这年头动荡不安,就算娶妻生子说不定日后也要面临妻离子散,倒是孩子大点好养活一些,便开口说道:“我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两个孩子不知道愿不愿意,你去问问他们的意见,如果同意了,便接到家里来住吧!”
  隔天魏银安找到了两个孩子,大女儿才六七岁,小儿子才三四岁,因为是母亲托付的人,对着魏银安还是有些信任的,魏银安也没着急提别的,只是把他们接到了家中。
  之后的几年,孩子慢慢的长大了,知道母亲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感激魏银安的照顾,便把他当作父亲一般,魏银安后来给他们改了名字,男孩儿叫魏安福,女孩儿叫魏如意。
  女孩儿很乖巧懂事,到了八九岁的时候就把家里收拾的很利落,做饭做家务都是一把好手。而男孩儿很聪明,五六岁便开始学习了雕刻,用木头给自己雕刻的玩具活灵活现。
  后来魏银安把魏如意过继给了魏金年,独自带着魏安福到处闯荡,一是给他增加阅历,而是磨练他的手艺。
  这一出去就是将近十年的光景,当魏金年再次见到魏银安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
  临终前,魏银安对魏金年说:“大哥,我最近总是看到孩子的妈妈,她说因为没有善终,所以下去以后很受罪,所以要抓我下去,替她受罪,她才能转世轮回。”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聊着当初,聊着以后,到最后魏银安说:“大哥,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安福继承了我的本事,只要加以磨练,青出于蓝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说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眼看着如意出嫁了,日后你要给她寻个好婆家。”说完就带着微笑撒手西归了。
  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门外却有个人影,把他们所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个人就是魏安福。
  魏安福不动声色的帮着魏金年料理了魏银安的后事,可是心里却记恨上了他们,认为亲生母亲是被他们所杀害的,所以这么多年才会没有了母爱。
  再后来魏安福偷走了真的双鱼扣,就连仿制品也没有留下,一股脑的全部带走了,临走前还放了把火,将房子点燃了,因为尽十年的不曾相见,就连和姐姐也有了隔阂,临走前也没有说一声,便就这样悄然离去了。
  因为魏安福的离去,魏金年也是很伤心,带着魏如意离开了这个伤心地,这个时节已经不再那么混乱了,便来到了大城市定居下来。
  魏金年这么多年的手艺是不可能丢下的,很快便在古玩行里混出了名气,也和章寺年的师傅结成了莫逆,论辈分也算是师兄弟。
  再后来在魏金年和毛顺开的主持下,让魏如意和章寺年的大师兄结了亲,那时候章寺年还没有出生呢!这件事他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到。
  他亲眼见到的是在二十年后,毛顺开那时候已经收了章寺年为闭门弟子,而自己也不怎么出山了,只不过当时国家到处找老专家鉴定古物,如果当时寻不到的,还要靠这些人来做仿制品呢!
  就在那时候,毛顺开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那是失传已久的汉八刀,因为知道魏金年的过往,所以便把魏金年请了过来,一起鉴赏这件不得了的东西,因为魏金年把章寺年视为子侄后辈,也没避讳着他,而是一边鉴赏一边交章寺年本事。
  看着这东西的时候,魏金年有些唏嘘难过,这件东西一看就是自己亲弟弟的手艺传承,毕竟亲弟弟制作的汉八刀仿品,他太熟悉了。
  说着还拿出了自己后来凭记忆绘制出的双鱼扣图样,郑重的告诉章寺年:“寺年啊!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我们这群老家伙已经精力匮乏了,趁着没做古之前,我交代你一些事。”
  章寺年那时候还年轻,并不像现在这么沉稳,连忙说道:“魏师伯,您有什么事就交代吧!只要我能完成的,万死不辞。”
  魏金年笑着说道:“混小子,什么生啊!死的。你说这话还早着呢!”
  说完有些感叹的拿着这块仿古玉说道:“这个东西是个仿制品,说白了就是个赝品假货。”
  章寺年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师伯,这怎么可能?晚辈虽然见识浅薄,但是这东西一看就不像是赝品啊!”
  魏金年神情有些沉重的说道:“如果能被你一眼看出真假,也就不知道我那不瞑目的兄弟沉淫其中这么多年了。”
  章寺年不明白魏金年的话,毛顺开却是很清楚的,这些年喝酒的时候,魏金年便似追忆一般的谈起这段过往,毛顺开便开口问道:“你是说这是银安兄弟的手笔?”
  魏金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敢肯定,毕竟中途他离开了十年之久,之中做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等到他回来没多久便做古了。不过这东西如果不是他做的,便是安福做的。”说到这里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