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两人一时有些沉默,今日他们本是上镇上来看桂梅的,两个小姊妹感情好,说了许多话便耽搁了,到回去时有些晚了,想着快一点回去便打算去坐车,谁知遇上了张荀这扫兴的人。
  张荀不认得他们,他们可认得他,车不坐了,好好的兴致也败了。
  冬至纯粹是不喜欢张秀才这个差点和绿竹定了亲,又败坏了绿竹名声的人,不希望媳妇和他有瓜葛,所以绿竹说不坐车了,他便答应了,现在想想,怕是媳妇见了那张秀才心情也不好?
  于是偷瞄了一眼绿竹,看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有些心疼,于是捏了捏她的手心肉。
  绿竹抬起头来,没有勉强自己笑,而是长叹了一口气,“有点累。”
  冬至见了,二话不说蹲在了她跟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绿竹看着冬至厚实的背,想起他方才站在她跟前替她抵挡所有来自过去的不安时,那高大的背影,觉得心安,于是一言不发地爬了上去,头枕在他肩头,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缓慢悠长。
  “冬至……”
  “嗯?”
  “那张秀才现在这样,是因为我向县令家的小姐揭发了他的事情。”绿竹因着冬至给她的这份安心,有了倾诉的欲望,她相信,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冬至脚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向前,“嗯。”
  “你说,我是不是很坏?”绿竹喃喃地问。
  冬至将她往上托了托,沉默着思考了一会,道,“那你揭发他的事,他有做过吗?是真的吗?”
  绿竹听了轻笑,是啊,那些事也不是她逼着他做的,她不过是让这事提早曝了光,至于对错,那是许山长做的判断,张荀有今日,可不全是她的责任。
  冬至的大掌于是拍了拍她的屁股,“我也不知道张秀才做过什么,但他既然有今日,那肯定是做错了的,你揭发他,那是做了好事。”顿了顿,又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揍过他一顿?”
  绿竹乐呵呵地笑了,头埋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我猜到了,相公,你真好。”
  冬至心神荡漾,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臀肉,“老实点!你看,那张家做的事连我都看不过眼想要教训他们,何况是你这个当事人?别想太多,他那是报应,不关你的事。”
  许是两辈子第一次见他落魄,绿竹方才竟有些可怜他,现在想想还真是猫哭老鼠假慈悲,假惺惺的。
  “不过,要不是张家人,我现在还娶不到你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们点根香?”冬至笑嘻嘻地说道。
  绿竹揪了揪他耳朵,“嘿,得瑟,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点香呢,点蜡还差不多。不过,有一样你可说对了,娶了我,你得去上香还愿才行,谢谢观音菩萨赐给你这么个好媳妇。”
  冬至动了动,把耳朵救回来,“成,赶明儿就去,顺便请菩萨再赐给我一个好儿子,好闺女。”说着扭过头小声地问她,“你说,菩萨她能答应吗?”
  绿竹也不羞,在他耳朵边小声地回道,“菩萨说,回去床上问你媳妇去!”
  “嘶!我现在就想把你就地□□怎么办?”冬至被她勾得冬小至都起来了,脚下又快了几分。
  绿竹一愣,心虚地看了眼四周,见天有些暗,路上虽然也有人,却不多,这才放下心来,想着他总不至于在荒郊野外就把自己给办了,转念一想,他那处的情况应该没人看见吧!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那里果然鼓鼓囊囊的好不显眼,心一跳,忙提醒他,“相公,走小道,你那里那样,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冬至身子一僵,默念几句阿弥陀佛,平复心中的旖旎想法,将冬小至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却不曾想过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丢下去,仍旧托着她,走了小道回家。
  到家把她放下,听徐婆子说留了饭菜给他们,让他们去热一热,冬至便转身进了厨房,绿竹想了想,也跟了进去。
  看着冬至在火光下专注的脸,绿竹觉得心里踏实,待他弄好火起身去看水时缠了上去,“冬至,我现在就想你抱我。”
  冬至心头一紧,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眼睛里有着火光,“现在?”
  “嗯,现在。”说着像是一条蛇一样盘上了他的腰,冬至自然地托住她的小屁屁,绿竹于是勾着他的头亲吻了起来。
  这是绿竹第一次主动,到了嘴的美味冬至自然不能不吃,把她往自己那处一压,手也开始摸索起来。
  许是灶台里烧着火,许是今晚的绿竹太过主动妖娆,冬至竟觉得今晚的美味特别热辣可口,而且,他今日学会了新姿势,抵在门上的,坐在灶台上的……
  他想告诉菩萨,他的儿子女儿不仅可以在床上要,还可以挨在墙上要,抵在灶台上要,甚至抵在树干上闻着枣花香要……总之,怎么也要不够,他喜欢极了和媳妇背着阿奶偷偷摸摸的欢愉,那时候的媳妇总是羞涩害怕又兴奋。
  不过很快,他便向菩萨请求赦免了女人每个月的罪,媳妇整日里软绵绵的没精神,他看着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掉收,难以现象下周没有榜会是怎样残忍的一幕,俺不活了≥﹏≤
  ☆、急躁
  绿竹这两日有些急躁,因为她葵水来了,虽然冬至对她无微不至的,一点凉水都不让她碰,可她就是心里难受,她吃饭的时候甚至不敢看徐婆子,怕看到她失望的脸。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很希望马上能生一个小孩,不仅是因为想证明给上辈子的自己看,她能生,还因为徐婆子的期许,以及想要为冬至延续血脉。
  这份希望很是急切,要不然过去半个月也不会任冬至每天胡来,如今希望落空,绿竹心里空落落的,觉得对不起徐婆子和冬至,还怕自己真的生不了。
  冬至曾经见过她背着自己偷偷地抹眼泪,他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只能用他的唇熨帖她的眼,不让她落泪。
  徐婆子把绿竹的异常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这一日把冬至叫进她房里,和他说,“你媳妇最近脏东西来了,心情会有些不好,甚至会有些胡思乱想,你谦让着她一点,开解开解她。”
  冬至皱着眉头点头,却不知该怎么开解绿竹。
  徐婆子只好提醒了一句,“你奶我虽然盼着你和绿竹早点给我生个大胖曾孙,可这事讲究点缘分,不是想要就能要的,这回不成便下回,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撑到抱曾孙子的时候还是可以的,你让你媳妇不要有压力,咱看中她,不是单为了让她给你生孩子的,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是个好姑娘,你也喜欢,懂吗?”
  冬至忙不迭的点头,原来媳妇是因为没能怀上而难过。
  回了屋,绿竹正在安静地绣着东西,冬至于是将她的绣绷子拿掉,将她搂进怀里坐好。
  “媳妇,不开心?”
  绿竹摇了摇头,“没有。”手指却不安地互相揪着。
  冬至粗糙的大掌于是将她的两只手握住,摩挲了几下,脸在她额上贴了贴,挨蹭了两下,然后才开口,“孩子的事,咱不急好不好。我今天想了想,你来葵水才几天,我就想你想得受不了了,你要是有了宝宝,那我岂不是好几个月都不能和你亲近了?不好,一点都不好,我还想哪天把你带进山里,把你压在树上狠狠地要你呢!对了,我在山里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那里头有个热汤池子,咱冬天的时候还可以去那里洗澡,我还要在水里要你。嗯,大白天的咱也没试过,我还没好好看过你呢,一定很好看……所以啊,咱不能那么快要孩子,你不能把我的福利都要走了。”
  绿竹听得脸都熟透了,耳朵更是红得滴血,抬手打了他几下,“你怎么整天想着这事呢,羞不羞!”
  冬至却好不知羞,“想这事怎么了?你是我媳妇,我就想你了,天天想都不够,要不是怕被人看见,我还想把你拴裤腰带上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呢。”
  还裤腰带呢!绿竹一时红了脸,过了一会才装作毫不在意地问他,“冬至,我要是这辈子都怀不上怎么办?我就是怕。”
  冬至看她低着头,料想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于是把她往怀里紧了紧,“那也没关系啊,咱两个过日子就好了,要是别人拿难听的话给你听,咱就搬去城里,眼不见为净。”
  “可阿奶她……”
  冬至默了默,而后叹气,“那只能说,是我不孝,不干你的事。在很久以前,当我第一次跟着钟叔进山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也可能会有一次就出不来了,徐家也就没后了,可我还是去了。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想让家里吃饱饭,天冷了有衣服可以穿,阿奶生病有钱可以治?那头野猪,也是因为想着讨你做媳妇才去打的。对于咱打猎的人来说,其实都有忽然会没命,后继无人,家里人没人照顾的觉悟,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孩子的事情。有自然好,起码我如果忽然……还有人能陪你。没有也挺好,就是我忽然没了,你也可以改嫁,不用困在这里。”
  绿竹鼻头发酸,眼睛红红的,热乎乎的,她把脸埋进他胸口,鼻子一碰,眼泪就下来了,“冬至,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总是有太多的顾虑,对不起我其实是为了自己才想要一个孩子……
  冬至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阿奶哄他一样,哼了起来,“娘子不哭了哟,相公疼你哦……”
  绿竹听着他跑了调的曲子啼笑皆非,抬手拭了拭眼角,又打了他一下,“都怪你,我哭起来肯定很丑,眼睛都肿了!”
  冬至啪嗒响亮地亲了她一口,“不丑不丑,我媳妇天仙一样。”
  绿化被逗笑,忽然想起了他方才的话,“你以后不准进山了,我怕你出事。”
  冬至不搭话,亲了亲她的耳朵,绿竹于是推他,“问你话呢,你是答应不答应!”
  冬至于是堵上了她的嘴,她躲闪,就按着她脑袋不让她躲,渐渐的,她便软和了,最后横了他一眼,没继续提那话。
  “媳妇,生气了?”冬至低声下气地哄她。
  绿竹一撇头,不理他。
  冬至又把她掰扯过来,有些无可奈何地和她说,“我也不是非要进山,可你想想,现在家里最大的宝贝就是你了,除此之外啥都没有,你说我耕着二亩地能给你好日子吗?我总得再找个营生才行是不是?”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绿竹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有银子,咱可以多置几亩田。我知道你不想用我的银子,那要不这样?田契上写我的名字,那地算我的私房,以后咱要是有闺女,就给她当嫁妆。”
  冬至沉默了一小会,最后还是拒绝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我还是想靠自己挣点家产,让你和阿奶过上好点的日子。”
  绿竹抿了抿嘴,大概明白他的顾虑,冬至是很要强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打小就跟着隔壁钟家进山扛起家计,也不会为了她独自进山去打野猪……他应该挺在乎外头人的看法,只是他从来不说,可“靠自己”三个字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和想法,绿竹便也不逼他。
  “我记得你之前还打短工?不仅会打猎耕地,还会建房子,做木工?我看你的手巧得很,那木簪子、木梳子,还有灯笼做得也好,就不能拿来做营生?”绿竹于是提议。
  这些冬至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打猎好歹还有钟叔教我,耕地我现在还只有两亩田,佃地来种的话……这附近最大的地主就是隔壁刘家村的刘大户了,也就是那刘安家,我不想佃他家的地来种。至于造房子,这家家户户的房子谁不是住个十几二十年才翻修一下的?而且,只我一个人也做不来。木工的话,你只看我做小件的东西做得好,却没见我做大件的,那都是需要跟个师傅系统地学才行,比方说怎么选木料,又该怎么切,怎么雕花……这里头学问大着呢,而且多数木匠家都是父传子,子传孙的,很少有收徒弟的,像张家二小子那是很少有的情况,他现在入赘了,说实话也不亏。”
  绿竹越听心里就越沉,眉头都拧起来了,冬至看了,伸手揉了揉,等揉开了,才和她道,“所以啊,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过些日子,等我找到合适的营生,我就不进山了,实在不行,我再来耕你赵大地主的地,好不好?”
  绿竹迟疑着点了头,脸上也不再愁眉苦脸的了,好吧,起码他背后还有她,想了想,最近也该进县里一趟去找巧娘了,之前因为成亲的事,她已经好久没有接大件的活了,绣荷包来钱没有绣扇面、屏风、衣裳之类的多。打定主意,等过两天身子干净了就去县里一趟。
  见冬至还在期期艾艾地看着自个,绿竹于是十分豪气地点头,“赵大地主说好。”
  冬至于是扮起了小奴才,“诶,赵大地主的手冷不冷,脚冷不冷,腰酸不酸,肚子还疼不疼?”
  绿竹噗嗤一笑,屁股动了动,感受到底下硌得慌的某物,身子一僵,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有些扭捏地问,“你……难受不?我可以……帮你。”
  冬至一愣,转念以为她不顾自己的身子帮他,虽然身体诚实,可嘴上却拒绝,“没事,我忍忍就好了。”
  绿竹咬咬唇,红着脸把手探进去他裤裆里,抓住他昂扬的东西上下撸动,那柔滑的质感叫冬至倒吸了一口凉气,“嗯,媳妇,再,再快点,重一点。”
  绿竹红着脸不甚熟练地帮忙,到得后来手酸了,还是冬至摁着她的手动起来的,累得她可怜兮兮地求饶,“冬至,我手酸死了。”绿竹欲哭无泪,怎么还没好,难道要她用其他地方才能弄出来?
  冬至看她实在可怜,只好按住她狠狠地亲吻了一把,急喘着泄了出来,弄得她一手都是。
  看着他低着头仔细地帮自个擦手,绿竹也没顾得羞,小声地和他说,“冬至,我是不会改嫁的。”改嫁了也没人能比你对我好呢。
  冬至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头亲了亲她,“我也收回原来的话,我只要一想到你和别人也这样,我就是死了也要从地里跳出来。”
  绿竹忍不住伸手又打他,“和你说正经事呢!”
  冬至于是拉着她的手,“不是说手酸吗,怎么还有力气打人。媳妇,我发现,你越来越爱打人了。”
  绿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也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你是我媳妇,我才跟你说的,其他人,我才懒得和他们说。”冬至理所当然地道。
  绿竹眼睛转了转,“那你是我相公,我才打你的,你看我有打过别人吗?”
  “那倒没有,也就只有我乖乖给你打。”冬至顿了顿,正经地和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打别人,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改嫁的,我惜命得很。”
  绿竹于是搂着他腰,很是严肃地和他道,“那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找别的女人的!”要不是怕他找别的女人,她才不会帮他,哼,手真酸。
  冬至于是嬉笑着和她咬耳朵,“媳妇你那么好,我哪舍得找别人啊,而且,你都把我掏干净了,我哪还有力气去找别人。”
  话落又挨了一顿粉拳,他甘之如饴地接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每次来大姨妈都会很急躁,嗯,打老公的事,我发誓我从来没做过,真的,比珍珠还真!
  ☆、百寿图
  绿竹的小日子来了五天就干净了,又等了两天,两人才又好生亲热了一番,这回绿竹也没拦着他,一晚上就让他折腾了。
  过了几天,看天清气朗,绿竹便和冬至一块到村口去坐车上县城里去,打算找巧娘接活。
  牛车上,冬至这回没坐车辕,而是搂着绿竹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听绿竹和几个媳妇打招呼,轮到张小桃时,她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和她点了点头,“小桃妹子也去县里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