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教坏儿子的黑心老爹
  “哎呀,小四,您回来啦,来来来,等你好久啦,过来,赶紧过来。”庞太师转过来,看着发呆的他,笑着招招手。
  庞昱继续发愣in
  “怎么,不认识啦,我是你醇叔啊。”庞太师哈哈大笑,摸着颊下的白胡子“醇叔,记得不,你还是我招进府里的,小兔崽子发达了就忘记恩人了是吧。”
  醇醇醇醇叔!?
  庞昱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没看错呀,这是他爹!这张脸,这张老奸巨滑、梦里看见都发怵的脸,除了庞太师还能长在谁身上!
  可是,三娘不是说老爹三天后才回来么,这才第二天啊,怎么就
  还有他这穿的穿的哪是堂堂太师的服饰,简直跟个花匠一样!
  “庞大哥——”狄秀香看见庞昱,俏脸绽放出欢喜的笑意,跑过来拉着他的手“你回来啦,醇大叔他正教我种花呢。”
  种种种种种种种种种种种种种花!?
  “是啊,老头子是府里的花匠,也就侍弄花草这点本事拿得出手啦。”看着跟儿子亲密无比的狄秀香,庞太师捋须大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即使以庞昱的阅人无数,也看不出黑心老爹倒底是高兴、欣慰,还是愤怒和不爽!
  “秀香姐姐。月华来看你啦。”丁月华碰碰跳跳地跑过来。依到狄秀香身边。
  这下子是两个外人在了。狄秀香不好再和庞大哥亲热。脸红红把他小手从他火辣地大手里抽开。然后就被狄秀香这小妮子缠住。再也没空和他说话了。
  “醇、醇叔。”看着黑心老爹上上下下审视自己地眼神。庞昱心里有点虚。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嗯。想起来老头子啦?”庞太师乜他一眼。笑得非常温和。一百个人看见包管至少九十九个会觉得这是个慈祥和蔼地老爷爷。
  假地。绝对是假地。不要被蒙蔽了!庞昱掐了一下胳膊。暗暗提醒着自己。记得腹黑大叔那会儿也是这么笑得。然后一转眼就用“进宫”来威胁他。那可还是评书小说里公正严明地八贤王啊啊啊啊啊啊。那么换成传说中黑心都黑到了骨子里头、连睡觉都在想着害人地庞太师庞昱不用想都知道。老爹“慈祥”地笑容后边一定蕴藏着可以把人吞噬殆尽地阴险狠毒。
  “嗯嗯嗯。醇叔嘛。怎么会不记得。没有醇叔你哪有我地今天呢。”庞昱学着也笑。不过笑得有点僵。
  这时候狄秀香和丁月华已经聊得很亲密了,时不时的互相咬耳朵,说些女儿家的私密话。这边说得什么肯定听不见了。
  庞太师笑容“刷”地一收:“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爹。”
  书房里,庞昱低着头。
  “哎呀。不敢不敢,老头子一个花匠,哪敢做一等丁老爷、四哥你的爹。”庞太师仍然笑眯起眼睛,笑呵呵地看着他,看得四哥心里突突直跳,
  “不不不,您是我爹,你就是我爹,山无棱天地合。您也是我爹,爹——”
  庞昱用一种像是早早死了爹没人疼地小猫的可怜眼神,泪花滚滚的看着他,随时可以扑到亲爹怀里,嚎啕大哭,倾诉对父亲的思想。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庞太师“啪”的一掌砸案台上。
  发飙了,世上第一黑心无良阴险凶恶的老爹发飙了。
  不过他儿子是史上见风使舵第一快的崽。
  “爹,我错了。”庞昱第一时间,飞快的认错。
  “你有什么错?”
  “儿子没听爹地话。把爹的话当成耳旁风?”
  “你从小到大,有哪次听了爹的?有哪次不把爹地话当耳旁风?”
  “儿子不该扮成家丁偷溜,传出去太师府的脸会丢尽的。”
  “你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脸。”“儿子不该到外边闯祸,惹了那么多的麻烦。”
  “你从小到大,就没有哪天不惹麻烦。”
  “我不该带个女人回来,但是”
  “你能隔三天不往府里带女人,爹半夜做梦都能笑醒!”
  “爹啊——我是真的喜欢秀香,不是像跟以前那样。玩玩就算啊!”庞昱“认错”了半天。庞太师还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儿子说什么他顶回去什么。搞得庞昱是越说越慌——他不是担心自己,庞家就他一根独苗,死了就没人传宗接代啦。所以哪怕捅破了天,黑心老爹也会帮忙担待着,他担心是秀香啊,一介弱女!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按三娘说的,老爹为了太师府的颜面,一怒之下把她
  庞昱不敢往后想了。
  “是么,你是真的喜欢?”庞太师斜了一眼儿子,笑得有点古怪。
  “是,是真喜欢。”
  “喜欢几个?”
  “哈!?”
  “爹给你算算,啊。”庞太师继续笑着看儿子,笑得那叫一个诡异“蹁跹阁地花想容,第一个;七秀坊的邹熙芸,第二个;然后是松江府丁家庄的大小姐、南侠展昭的结义妹子丁月华;再然后,才是这个姓狄的小姑娘”爹!”庞昱忽然大叫一声,像看鬼一样盯着黑心老爹。
  “您、你什么都知道啊!?”
  庞太师哼的一声,苍老的眼睛开阖间闪着和他高龄岁数大不相称的精光:“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你爹没多大本事,不过至少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很少有能瞒过他地耳目。比如你禁军到蹁跹阁来找人,明明不是抓你,你跑他作甚么,差点钻狗洞还;比如你从御炉香出来,路上遇见了两拨杀手。第一波被你靠嘴巴和庄票子啊对了,也亏你好意思啊,收阿才的孝敬收得不亦乐乎,这才半个月不到吧,捞了一千几百惯,还不算你在开封府洒的那些。”
  “爹。你派人跟踪我了!?”庞昱眼睛瞪得比以往一次都大,背后湿凉湿凉的,我x,这不是跟踪是什么啊,比跟踪还要跟踪啊,连收了多少庄票子都知道,那那那那不是那天在柴房调教小萝莉,还有和秀香
  “怎么是跟踪呢,爹是怕人伤害你。爹舍不得你这宝贝儿子。不过你放心,做有些事的时候,比如在花园地柴房。还有半夜假装送药溜到狄姑娘房里嘿嘿,爹的人不会多看。”庞太师摸着胡子,笑得那叫一个老奸巨滑。
  “那爹啊,你什么都知道,你知不知道神仙姐姐倒底是谁?她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庞昱扑过去,抓住老爹手一个劲的摇,满脸祈求。
  反正照现在这个样子,与其说老爹临走时做了万全准备,什么变故都早早考虑到了。倒不如说所有的一切都在黑心老爹地掌控中。他和赵允弼、和王爷党斗,斗得你死我活,差点把命都弄丢了,前后经过在他自己看来或许凶险非常,可在黑心老爹眼里弄不好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地!
  比起权倾朝野地黑心老爹,他果然还是太嫩啊!
  庞昱也就不想着解释或者什么地了,不然你以为呢?连他在柴房调戏狄秀香、连他收了多少庄票子都知道,还有什么瞒得过黑心老爹!
  恨铁不成钢啊!
  听他迫不及待地问起神仙姐姐。庞太师当即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本来从手下人传回的密报里,知道了儿子变聪明了,变狡猾了,扮成个小小家丁就敢跟王爷党开干,取得的成果还不小,心里头挺欣慰的——什么?你说违背他的命令,偷偷溜出府去,还带女人回家?开搞?庞太师不生气?
  得了呗!就像刚才他和庞昱对话里头说得,从小到大宝贝儿子压根没听过他这作爹的一句话。这次他也压根没指望儿子能在府里憋多久。这不。一切都事先安排好了,儿子出去做的每一件事。远在颖昌地他了如指掌。
  庞太师本来很欣慰的,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变聪明了,这大半个月来做地好几事情都超过了他年轻时候的水准,以后由老爹带着好好磨砺一下,三十岁前混个封疆大吏什么的不是问题!结果刚把事情说开来,儿子张口就问女人,把打算现场和他好好策划一下未来人生大计的庞太师差点气晕。
  罢罢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好色那就不是他儿子啦!
  “不知道。”庞太师黑着脸,冷冷回了儿子一句。
  “那爹爹爹啊,秀香她、秀香她你见过了,是个好姑娘吧,又温柔又可爱又体贴又善良,没有比这更好的儿媳妇啦,儿继承了您的眼光,不会选错媳妇的。”蒙看来是没有用了,庞昱立刻改变对策开始拐着弯拍老爹的马屁。
  “嗯,是不错。”庞太师破天荒的点点头,从表情看约莫是已经考验过了,结果还算满意“看老花匠侍弄花草辛苦,主动就把茶水端来了;老花匠没东西擦汗,她把自己手绢递给老花匠用;老花匠喊腰疼,她就帮老花匠揉,不过”
  “不过什么?”
  “不是光温柔可爱、善良体贴就可以做庞家媳妇地。”
  “应该有例外的吧?”“有。”
  “啊!?”庞昱跳了起来。他本来是随口问问,不抱多大希望的,想不到黑心老爹竟然回了个“有”!
  “爹,你的意思是可以商量了?”他很激动,抓着老爹的手又开始摇晃。
  庞太师端坐不做,任由儿子摇,好像他年过花甲的身子骨一点不怕摇散架似的,慢悠悠地问:“你和南宫琴伊关系不错是吧?”
  “呃,那是相当滴不错。”庞昱一下子挺起了胸膛,心想:娘的,绿绮轩里头发了什么,老爹不可能知道吧,不然我家琴伊不是早被人看光了!
  庞太师眼睛眯了起来,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色打量他:“睡过没有?”
  “什么!?”
  “睡过她没有?”
  四哥又是一大跳,眼睛都快瞪得爆了:“爹,儿子是个正经人,你不要问这种容易叫人误会地问题!”
  “那就是没有咯。”庞太师掩不住失望,叹口气道“好,爹现在就答应你,你什么时候把她睡了,爹什么时候安排你娶秀香过门!”
  庞昱傻了,做梦都想不到黑心老爹嘴里能冒出这种话!
  “这这两件事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有啊。”黑心老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和庞昱的对话不像是爹跟儿子,倒是和他们几个纨绔子弟间酒后的聊天有点类似。
  “你睡了南宫琴伊,然后把事情搞大,她就非嫁你不可了,到时候带着几个陪房丫头一块进门,秀香也算在里边,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黑心老爹拍拍他肩膀,笑得益发玩味“纳个陪房丫头做妾,没有人会去管她的背景和出身的。”
  庞昱知道没这么简单,因为黑心老爹的语气实在太不寻常了——谁见过当爹的这样撺掇自己儿子去把某姑娘“睡”了?
  “爹啊,其实娶秀香没这么麻烦的。”庞昱打了个心眼,没有把想到直接地说出来,旁敲侧击地跟黑心老爹扯“您老朋友遍天下,朋党啊不,门生满朝中,随便抓一个出来认秀香是多年前失散的女儿,不就什么都结了,是吧。”
  庞太师拍他地手不动了,然后忽然重重一按,按得他差点趴下。
  “行啊小子,是变聪明啦,看出来你爹打得什么主意了?”
  “没有没有没有。”庞昱揉着酸麻的肩膀,拼命摇头“爹你老奸巨不对,爹您诡计多啊不对,爹您足智多谋,儿子怎么猜得到您有什么深远谋略。”
  “猜不着那爹就告诉你!”庞太师站了起来,唇角泛着寒冷的笑“你爹权倾朝野,放句话出去连吕夷简都不敢不听,只要那个贼老八!仗着是宗室之首,处处和你爹作对,不给你爹面子,拆你爹的台!以为有先皇御赐的黄金鞭就了不起了,你爹就动不了他?是!你爹是动不了,是拿他没辄!不过!”
  看着吼起来快要抓狂的老爹,庞昱益发的验证了开始的猜想,背后脊梁骨一阵阵的寒,觉着自己马上就要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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