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那一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那一天,也是让她整个世界坠入黑暗开始。
  一棍下来天昏地暗,很长一段时间活在混混沌沌之中,任人欺凌麻木不仁,直到后来,那个人出现了,将她带回光明之中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信任的,唯有容媗,。
  可如今听那个三妹妹,这些年居然还在念念不忘,想把自己救出火坑,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旁的袁凤华大概也看出是怎么一回事,忙搭腔道:媗姐,楚虞是我朋友,没有什么坏心思,丁香是小的时候被木家个故意调换的,一年多以前差点被卖给一个鳏夫,被阿虞给救了下来,那日我也跟着帮了个小忙。
  容媗自幼就和袁凤华认识,对她的话自然深信不疑,如今这么一说开,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谨慎了,脸上的神情这才慢慢放缓下来,只是她总觉得八字跟这个姓楚的犯冲,这人总能轻易地惹起她的怒气。
  但眼下误会解除,她也不好再僵着一张脸,转过头冲着木白芷道:要去见你的三妹妹吗?
  木白芷点了点头,出事那个时候,按照往时那个点三妹妹都是在地理忙活,不然她若是在现场,定也会不要命的上前拦住那对恶毒的夫妇吧。
  可她那时也才十二岁,她尚且连自身都保护不了,自己又怎能将自己的不幸,怪罪到无辜之人的身上。
  而且上次去秦家,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可自己这般不冷不热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伤了她的心。
  明明以前,她们两姐妹私底下,相处也挺好的,虽然苦了一些,但还是有一些快乐的时光,去捉蝴蝶,就算是去地里干活也很开心啊。
  她轻轻咬着唇,头部传来隐隐的痛,手上传来那人熟悉的温度。
  还好,不管好事还是坏事发生,这人一直都在身边,让她度过那么长的黑暗之后,依然还能拥有欢笑和快乐的勇气。
  楚虞自有心细的时候,木白芷所遭受的苦她都能从木丁香妹妹话语之间读出来,她甚至能想象到,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二姐不值当还要遭受多少的苦。
  就算是眼前的秦夫人,从她背后众说纷纭的经历,便知道这人一路走来也是不容易,不管她们二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如今见到秦夫人如此在意二姐,想来二人之间,定是共同经历过不为人知的苦楚。
  如此一想,楚虞便觉得自己先前过于小气,也主动缓和了气氛道:上次去贵府之前,是香香说端午是二姐的生辰,先是不敢直接去找,就说在门外远远地看一眼就好,或许能见到二姐,我这才借着蚕丝的事情上门拜访,其实就是想让她见一见二姐,当时之所以生气,是夫人让我误会二姐已经在秦府遇害了,这才犯了混,还请秦夫人和二姐见谅。
  容媗和木白芷听完她这一番话,才知道那日是误会了这两人,木白芷听到自己的三妹妹居然还如此在意她,心中忍不住一烫,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挂心着她。
  如此想着,更觉得那日在秦家躲着她不出来,更是辜负了她的一副真心。
  如此想着,心中情绪涌动,虽然头上的痛意越来越重,却也忍着,想见到三妹妹再说。
  容媗见她脸色不太好,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木白芷摇了摇头,声音略显沙哑地道:没事,想见三妹妹。
  容媗有些担心地拉着她的手,跟在楚虞的身后朝木丁香的院子走去。
  自从木丁香的身份被刘亨夫妇认出来以后,就在家里给她整了个院子,和刘念念的相邻,只是她很少回来,院子也一直空着,直到今日才热闹了些。
  走在路上的时候,楚虞回头轻轻打量了下木白芷,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姐如今头没事吧?
  先前每次说起木白芷,从来都离不开她被打的那一棍子,木丁香每次跟她说话,也都是说她当时都是一副痴傻的样子,听者无一不惋惜不心痛。
  容媗闻言冷哼一声:托那木家人的福,三天两头要痛一次,雨天根本就没安生过。
  楚虞心中一跳,从上次到现在,不管容媗和木白芷两人之间是以怎样的关系相处,但她对木白芷的关心是发乎内心的,故而一听说自己是娘家人才会如此失态,同样的反过来想想,香香受木家人苛待,自己都已经恨不得食他们的肉喝他们血了。
  如此一想,对于自己先前的表现更加内疚,加上容媗刚说完木白芷的头疾,听着也很严重的样子,忍不住也跟着吊起一颗心。
  会治好的。
  容媗听她这么安慰,原本不耐的性子,终于也慢慢地平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太难了,前一秒还在码字,要是有错别字或者逻辑不通的地方,回头在慢慢改哈。谢谢大宝贝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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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第 81 章
  近乡情怯, 走近木丁香院子的时候,木白芷脚下一滑,幸好容媗一直牵着她的手,忙将她一把扶住, 看着她鬓角处渗出豆大的汗珠, 焦急地道:芷儿,你有没有事?
  楚虞和袁凤华也看出不对劲, 停下来四只眼睛关切地望着她。
  木白芷嘴唇有些微微发白, 红色的口脂都有点遮不住的白, 她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没事,我们进去吧。
  容媗这才牵着她的手进了小院子。
  木丁香和刘念念两人正坐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今日虽说主角是她, 但真正进院子来看她的没几个人, 都聚在外头由刘亨和季云娘招待着。
  两人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双双抬起头,只见门口四人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是楚虞和袁凤华,后面还跟着两个,这四人无一不是高挑挺拔, 各有风姿。
  木丁香一见到容媗,目光不由地就移向她旁边的年轻女人, 待看清是木白芷之后, 眼睛瞬间一亮,也顾不得其他,噌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抱住她的腰,激动得浑身发抖, 嘴中呜呜呜的不成语调。
  虽然多年未见,但轮廓眉眼依旧清晰,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木白芷愣了一下,思维不知怎的慢了半怕,过了半晌才轻轻地抬手回抱住怀中这副柔软的身体。
  听到怀中少女喜极而泣的声音,整个身体才慢慢地反应过来,一股酸涩之感冲上鼻尖,眼睛胀胀的,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木丁香才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发生了大变样的木白芷,吸着鼻子叫了声二姐。
  木白芷头有些痛,但还是勉强扯着嘴角轻轻地回应了一声欸。
  微微带着沙哑的声音传入木丁香耳中,惹得小姑娘忍不住红着眼眶落下泪来。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都怪我没本事,不能早点去把你给赎回来
  木白芷摇了摇头,伸手帮她抹去眼角的泪珠。
  只是在这伤感的时刻,旁边却传来两声咳嗽,容媗见到木白芷转过脸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一边,仿佛刚才那两声不是她发出的。
  她当然不能告诉别人,但凡听到有人说要把木白芷给赎走带走她就整个人都不高兴。
  原本伤感的气氛被这人给弄得乱七八糟,木白芷有些哭笑不得,强忍着头上的痛意对木丁香道:没事,我这些年在秦府过得挺好的。
  木丁香睁大眼睛,黑亮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她,仿佛是想看出她是否在说谎,但对方一派坦然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样子,再抬眼望了一眼一旁的容媗,对方衣襟处的几只蝴蝶映入眼帘,她咽下口中的疑问道:如此最好。
  说完突然想到旁边还有个特别的人,她从木白芷的怀中挣出来,一把拉住身后的刘念念往前一推说道:二姐,这是念念,是三姐,当年被抱错了。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木白芷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眼前这女孩虽是木家人,但自小就被抱走,自己的悲剧也与她无关,只是一想到是与木家相关的人,还是忍不住还是会产生抵触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而且如今在场的这几人,每个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无一不希望自己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刘念念,她强迫自己把一些不好的情绪和想法给压下去,挤出一丝笑容叫了声:念念妹妹。
  不单是木白芷有这样的想法,刘念念同样也是,虽然她血液里留着的是木家的血,但她却从未认同过木家人,也从没有哪一刻把自己当成木家人过,如今来了这么个二姐,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以怎样的情绪去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袁凤华一直注意着刘念念的表情,自然第一时间看她心里的纠结,立即站出来打了个圆场道:念念和二姐从未见过面,以前也没生活在一起,不过既然都是不被木家待见的人,往后时日多着,也不急着这一刻认回来,到时候大家常见面多走动,也算是不辜负姐妹一场了。
  两人闻言皆松了一口气,刘念念也忍不住向袁凤华投去感激的目光。
  刚认完亲,木白芷这边就有点撑不住了,今日出来受到情绪上和感官上的冲击实在太多,一路过来头部就隐隐作痛,这会儿更显得难受。
  其他几人也看出了端倪,所有人都知道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木丁香把木白芷给拉到床上道:二姐,是不是头不舒服,你躺倒床上来,我帮你揉揉。
  木白芷觉得头部那里痛得越发难以忍受,往时在家中还能临时熬一些药喝,可是现在在这里哪里有药。
  出发之前木白芷的兴致高涨,按照以往的经验是不会出事,但偏偏却在这个时候发作了,想来也是因为见了多年未见的妹妹,强烈的感情冲击让她一下子就受不住了。
  就在木丁香想要伸手给她揉捏的时候,旁边的容媗突然出声:我来吧,她头上有些地方你不清楚,只会越揉越疼。
  木丁香一听会弄疼她,吓了一跳忙缩回手,也把床边的位置让出来给容媗,容媗坦然地坐下,除了鞋袜直接上床,再把木白芷整个人给搂紧在怀里,再将手插/进她的发间,深深浅浅揉按起来。
  房中的另外四人原本一直都是怀着担心的心情看着木白芷,后知后觉才发现秦家的这位大夫人,对木白芷实在是好得过分,暂且不去深究她们私底下的相处方式,今日容媗带木白芷过来,一路上事无巨细的关照,再到此时如此熟练的按揉技巧,眼前两人如此契合地抱在一起,这一份默契不是一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
  试想,谁家的正房和小妾能相处得这般融洽。
  监鉴于楚虞和木丁香两人这种异类的情感例子走在前面,这几人互相对视着,纷纷认同各自心中所想。
  这两人之间,定是有猫腻。
  与此同时又忍不住替木白芷感到欣慰,毕竟有这么个有手腕有气魄的人护着,这些年在秦家也许能过得好一些。
  只是木白芷这毛病,如果真的如方才容媗路上所说的,三天两头犯头疼,下雨天都不得安生这样的程度,那真的是一人头疼,折磨的是两个人。
  木白芷闭上眼睛,忍受着天灵盖传来排山倒海的痛意,牙关也咬得紧紧地,头上的那只手沿着头骨的线路轻轻揉过,能带来暂时的舒爽,只有不停地揉着,才能获得片刻的轻松,一旦停下来,就会有钻心的痛通上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外边有人过来请木丁香,说是时候去参拜刘家列祖列宗,由师道公做法完成认祖的仪式。
  木丁香看着床上的木白芷,眼底尽是担忧。
  容媗冲着她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她就行。
  外面有人在催,几人不得不暂把她二人留下,去了前厅。
  屋里终于只剩下容媗和木白芷两人,容媗心疼地揉着她的头顶道:就不应该带你来,你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疼。
  木白芷闭着眼睛躺在她怀里:不要为这事自责,至少来了才知道,还有人在挂念着我。
  容媗有些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我天天挂念还不够吗?
  木白芷忍着痛轻笑道:你是你,亲人是亲人,哪里能比的。
  容媗虽然不服气,但看到木白芷能多上一个人疼爱,即便心里酸溜溜,还是为她高兴的。
  是不是很疼?不然我们回家吧,你还能撑得到家吗。
  先躺一会儿,兴许能好像一些。木白芷强忍着头上要裂开的痛意道,容媗见她脸上痛苦的神色,心也跟着纠在一起,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