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边戍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安谨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与他分享。
  酒吞童子一役后,旗渊也对佟凛另眼相看,他见惯了宫廷中高高在上的阴阳师,对与他们以阴阳之道掌控国政的行为感到极度不耻。
  然而佟凛的出现,令旗渊看到浊世之中的一股清流,是以在感激他救命之恩的同时,也对他十分欣赏。
  旗渊身为武士,内心正直,知恩图报,他多次登门拜访,与佟凛畅谈对饮,对其兼备之德才、满腹之经纶深感敬佩,几次三番提及要报答佟凛的恩情。
  佟凛深感旗渊之耿直,便将边戍推到旗渊面前,请旗渊教边戍骑射剑术。
  酒吞童子之事,或许是偶然。但佟凛担心日后边戍再遇危险,若是他离的太远,来不及前去搭救,还是有些自保的能力为好。
  相信以旗渊的本事,必能将边戍培养成与他一样,甚至超越他的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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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的一声厉响,一支黑色羽箭激射而出,正中靶心。紧接着又是一箭,竟将圆心当中插着的那支尾羽还在轻颤的箭矢劈作两半,再次直插同一位置。
  边戍满意的放下长弓,身边传来一阵掌声。
  宇虎心悦诚服的赞叹道:“你这箭术已与旗大人相差无几,相信再过不久便要超越他了。”
  边戍谦逊道:“不敢,师父他武艺非凡,无出其右,我还差得远的了。”
  宇虎将手中弓箭放下,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四年来他也时常与边戍一起修习,但二人之间差距之大,只能令他望洋兴叹。
  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曼妙的身姿闪进院内,笑盈盈道:“你二人今日成果如何?”
  宇虎见是浅草,立刻笑逐颜开迎了上去。自从四年前酒吞童子事件过后,他与浅草的关系便越走越近,感情十分要好,私下里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待年满十七,县令便要去浅草家提亲了。
  宇虎拉起浅草柔荑,笑着摇头道:“技不如人,不提也罢。”
  浅草微微一哂,擦去宇虎额头上的薄汗,与边戍道别过后便双双离开。
  边戍抿了抿嘴唇,想起从前佟凛大大咧咧摸去他脸上汗水的情形,立刻丢开弓箭往家赶去。
  从镇上回到山中,路程也不算短,他一口气跑了回去,丝毫不感到累意。
  纸片人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不知在忙些什么,见边戍回来立刻冲他招手。
  边戍穿过走廊来到后院,就见佟凛与其他纸片人正忙着清理卧室旁边的屋子。
  他快步上前接过佟凛手中重物道:“这是要做什么,东西要搬到什么地方去?”
  佟凛呼了口气道:“把这间屋子整理好,添张床,以后你便住在这边。”
  边戍一愣,立时将手里的重物放在地上,皱眉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佟凛瞧着边戍失笑道,“有时候我看你现在的样子,都怀疑纸片人喂了你些什么东西。”
  纸片人闻言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仰起头挥手抗议。
  头两年还好,大约一年半之前,边戍的个子开始突飞猛长,眼看就要追上佟凛。身形也不似从前那般瘦弱,虽然依旧是少年人那般青涩瘦削的轮廓,但骨架已渐渐长开,目测再过几年,绝对是个肩宽腰窄腿特长的好青年。
  但这个同床共枕了四年多的准好青年越来越占地方,而且他始终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一躺下就牢牢的扒着佟凛,活似个八爪鱼。
  佟凛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在睡梦中被边戍肌肉量激增的体重压死,便决定还是分开睡为妙。
  边戍二话不说,将佟凛辛辛苦苦从屋子里搬出来的物件又送了回去。
  佟凛诧异道:“你干什么?”
  边戍绷着脸,抓起佟凛的手在自己生出一层薄汗的脸上擦着,道:“不想分开睡。”
  佟凛哭笑不得:“再过不久你就年满十七,宇虎都要娶媳妇儿了,难道你要跟我睡一辈子吗!”
  “有什么不行?”边戍执拗道。
  神经病。佟凛在心里来了个现代骂,伸手在边戍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这些年来,边戍习文修武,展现出惊人的才华。看着他眉目愈渐深邃的俊逸面容,佟凛生出些为人父母的骄傲感觉,仿佛已经看到几年之后,孩子长成一个智勇双全、盖世无双的人物。
  无论私塾的先生还是旗渊,包括镇子上的人,任谁都对边戍的才貌人品称赞有加。但佟凛却觉得边戍在他面前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总爱粘着他。
  眼看着边戍又将他一上午的成果恢复原样,佟凛头疼不已。
  边戍似乎有些气闷,没有继续缠着佟凛,钻进屋子里去准备洗澡。
  他自幼聪慧醒目,对自己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清清楚楚。
  可他虽然能够感觉到自己这四年来,对佟凛的感情已经发生变化,从依赖和寻求安全感,变得不那么单纯,但具体变成了怎样,他却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对佟凛的占有欲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强烈,但凡想到日后佟凛可能会娶妻生子,与别人睡在一起,他的内心便生出一股恶火,烧得他五脏六腑疼痛不已。
  面对别人别事的时候,边戍一贯十分理智,但是面对佟凛,边戍便无法保持冷静。他孩子气的想,就是要一起睡一辈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