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然而边戍心里却松了口气——看来并非是什么陷阱。
  浅草泣不成声,脸上沾了不知是泥土还是血迹,经过泪水冲洗,更是花乱一片。许是惊吓过度,她无法回答宇虎关切的询问,只是不住的用手指向隔壁。
  边戍让宇虎安抚照顾浅草,自己去隔壁瞧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里,地面正中嵌着带有铜环的木门,表面沾着一个血手印。
  那手印虽不完整,却也可以看出大的离奇。边戍将手虚放在上面比量了一下,内心顿时一沉,立即转身回去找另外二人,叫他们不可再耽搁,须得赶紧离开。
  三人匆忙向门口走去,敞开的木门近在眼前,边戍一只脚都已踏出门外,眼前的光线却在眨眼间落入黑暗。
  随着一个重物击落在地,地面猛的震动起来,木屋摇摇欲坠,三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一个高大的阴影如倾倒之山般笼罩在三人头顶,粗重的呼吸间满是熏人的酒气。他正如宇虎之前描述的那般,身高九尺,面容凶狠,一双狼目散射出凌厉如刀般的目光,赤裸的皮肤上纹着一圈圈黑色如蛇行般的线条,仔细看去,却是写满了经文。
  浅草惊声尖叫,宇虎面色如土,二人被男人一手一个轻松抓起,毫无挣扎之力。
  边戍趁机反握匕首,纵身跃起,拼尽全身力气朝男人下腹刺去。
  男人却不躲不闪,周身倏然显出一圈妖邪的红光,不仅挡住了匕首,还将边戍弹了出去。
  男人发出一连串狂妄的笑声,房梁上积压的灰尘洋洋洒落。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三个少年捆好,一并抗在肩上带入了地上的暗门里。
  门下没有梯子也没有石阶,男人从两三米的高度轻松跃下,把肩上的三人丢到一旁。
  边戍耳中听到一阵微弱的啜泣求饶声,他仰起脸环视四周,发现这分明是一个地牢。挂着铁锁链的一个个牢门后,关着不知多少年轻貌美的姑娘,一个个失魂落魄,衣衫不整,偶见一两个眼神清明的,也是充满了凄惶和绝望。
  身形异于常人的男子打开其中一个牢门,随着哗啦啦的锁链声,姑娘们纷纷惊惧的向后躲去。
  男人就如同进了羊圈的屠夫,面对一群待宰的羔羊,毫无怜惜之色。他伸出大手抓出一个姑娘,再次将牢门锁好,然后便在少年面前对姑娘施以暴行。
  浅草很幸运的晕了过去,不必观看这场酷刑。而边戍和宇虎只能紧闭双眼,却逃不开双耳的折磨,心中期盼快些结束煎熬。
  但事与愿违,男人的体力和欲望也非常人能及,仅仅一个姑娘完全满足不了他。
  待男人终于在不知第几个姑娘身上发泄完毕,边戍和宇虎二人已然昏聩,意识浮浮沉沉形同漂浮在波浪上的浮木。
  宇虎大汗淋漓,已近虚脱,边戍也好不到哪里去,勉强保持最后的清醒,缓缓抬起了湿润的睫毛,紧接着再度沉沉落下。
  那恶鬼般的男人正操起斩骨刀,劈向被按在桌上浑身赤裸的姑娘。
  宇虎恨不得戳聋耳朵,便可不必再听剔除皮肉、筋骨断裂的声音,当男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传来时,他再也克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他早上没有吃饭,这会儿把胆汁都吐了个干净,伴随着胃里的一阵抽搐,他眼中迸出泪水,后悔不已。
  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所描绘的情形一模一样,这种不知是噩梦成真、还是活在噩梦里的感觉,令他毛骨悚然、肝胆俱裂。
  他难抑的颤抖起来,却见一旁的边戍面无表情,毫无触动,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太麻木。
  他挪动脚尖踢了踢边戍的小腿,用几不可闻的微弱声音问道:“你不怕死吗?”
  边戍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动了动。他并非不怕死,而是怕若是就这么死了,竟无法再见佟凛最后一面。
  想到佟凛怀里的温暖气息,边戍的心脏传来阵阵刺痛。
  “我们……还能逃出去吗?”宇虎双目无神的望着屋顶道。
  边戍叹了口气:“我们离开时,农庄的人已经去报官了,我也在外面的树上留了记号,官府的人会来救我们的。”
  听了这话,宇虎又燃起了几分希望——他爹肯定会把他救出去。
  但边戍只是安慰他罢了,对官府的差人能否制服这样可怕的妖怪,根本不报太大希望。
  事实上,宇虎的县令老爹已经带着大批衙役来到了木屋外面。他们搜过林子一无所获,便前往狱潭,发现了边戍留下的记号,将木屋包围起来。
  师爷中气十足的向木屋喊话,命里面的人交出浅草速速就擒,否则便要杀将进去,届时当不留情面,格杀勿论。
  边戍他们虽然身处地牢,但还是隐隐听到了师爷卖力的喊声。宇虎精神一振,喜出望外道:“是我爹,我爹来救咱们了!”
  男人哼笑一声,不急不躁的把肉吃完,用手背抹了抹占满鲜血的嘴角,将三个少年又扛了出去。
  他将三人丢出门口,提起放置在门边有半人高的酒葫芦,一脚踏出千钧之重,冲县令狞笑道:“这三人里面,哪个你是要找的浅草?”
  县令的表情顿时裂了,没想到他的宝贝儿子竟然也沦为歹人的俘虏。
  县令今年五十有二,十二年前老来得子,欣喜若狂,认为宇虎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福星,将宇虎当作命根子眼珠子,并寄予厚望,成日捧在手心上不知怎么疼爱才好,是以将宇虎宠的骄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