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故事新解(五)
  唐歌的话就像一把最尖锐的钢刀, 插到了小美人鱼的心脏里, 鲜血直流。
  小美人鱼不能相信, 她从唐歌的嘴里听到了什么。一人一人鱼之间, 谁也没有说话, 唐歌是沉浸在自己遇到爱情的喜悦当中, 品味着最甘甜的蜜。小美人鱼则是沉默在失恋的痛苦中, 咀嚼着最苦涩的痛。
  唐歌仿佛没有看到小美人鱼眼中的伤心和难过,继续将她的快乐分享给她的朋友听。
  "她不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却是唯一一个我在见了她第一眼后, 就想和她共度一生的人。"说到这里,唐歌眼睛里的有光辉在闪烁,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小美人鱼不想将她心里的难过表现出来, 可是她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忽然间听到心爱的人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却不是她时, 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眼睛里的哀伤已经挡不住, 从眼角眉梢溢出来。可是这时候的唐歌太高兴了, 她想将她的喜悦分享给小美人鱼听, 完全没有感受到小美人鱼的变化。
  "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情意。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爱慕的人也爱慕着我。我亲爱的朋友,你说这是不是一件最幸福的事。"唐歌说到激动时, 拉起了小美人鱼的手,但是这一次小美人鱼没有像刚见面时那样回应她。
  小美人鱼低着头不说话, 唐歌自说自话好一会儿,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美人鱼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我的朋友。是不是夜晚陆地上的风太大,让你不舒服了?还是夜太深了,你应该回海
  底的宫殿里休息了?"
  小美人鱼摇头不肯开口,她知道,一旦开口,她的哭声肯定会忍不住从她的嘴里溢出来。可是唐歌不依不饶,小美人鱼无奈之下抬起了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伤心绝望的光。
  "我的朋友,你到底怎么了。是谁让你这么伤心难过。"唐歌蓝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心。
  "我,我是高兴,为你高兴。"小美人鱼不愿意将她的难过告诉唐歌,唐歌将她当成朋友,与她一起分享喜悦,她应该高兴的。这证明唐歌是真的将她当成朋友,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伤心难过,因为她同样爱慕着唐歌,第一次从海底浮到海面上来,看到唐歌的第一眼,她就爱上了唐歌。可是,现在唐歌却告诉她,与她分别之后,唐歌爱上了只见了一面的邻国公主,公主也爱着唐歌,唐歌将快乐分享给她听,她怎么能不为唐歌开心呢?
  可是她忍不住难过,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没有办法将破碎的心在第一时间粘起来,还当着唐歌的面笑得若无其事。
  "不,我只是累了。王子,我想回去了。"小美人鱼对着她爱的人撒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谎言。小美人鱼觉得,她已经不是爸爸心中那个最单纯的孩子,她为了逃避伤心难过,学会了说谎。甚至,在唐歌说她爱上别人的那一刻,小美人鱼想破坏唐歌的幸福,因为她想得到唐歌的爱。
  她是一条坏人鱼,这样的她根本不配拥有唐歌的友情。小美人鱼只想离开,她不愿意将狼狈的自己在唐歌面前展现。
  "不对,我的朋友。你的伤心是因为我,对吗?"
  唐歌没有放开小美人鱼的手。虽然往人心口上插刀的事,她做得很卑鄙,但是快刀斩乱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无法给小美人鱼承诺,就应该在一开始斩断小美人鱼对她的希望。唐歌也不齿这种插完刀以后,再给人上药的行为,但是她不能放任小美人鱼就这么离开。
  如果小美人鱼一个想不开,将她的事情告诉了她的姐姐们,又或者小美人鱼忍不住去找巫婆做交换,才会糟糕。
  小美人鱼没想到唐歌会一言道破她伤心的原因。被关在墙内的悲伤,一旦找到了出来的门,就再也止不住。
  "王子,我也爱你,我在第一次浮到海面上时就爱上了你。是我们相见在先,为什么你爱上的人不是我呢?是不是因为我只有一条鱼尾,没有双腿,不能像公主一样陪你在陆地上行走?"
  小美人鱼的悲伤不能自已。她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了,胸中的气无法顺畅吐出。
  "不是的,我的朋友。我也爱你,但是我对你的爱,是朋友之间的友爱。我愿意为你流血牺牲,可是我无法像爱慕公主一样爱你,这与你有没有双腿,能不能陪我在陆地上行走没有关系。你的鱼尾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鱼尾,你怎么能因为别的原因就不喜欢这么完美的鱼尾呢?你都不知道,我多希望自己能拥有一条像你这样美丽的鱼尾,可以让我在海里自由穿梭。"
  "我亲爱的朋友,你拥有最美的脸蛋,最动听的声音,与你在一起我很高兴,我们可以分享高兴的事,但是我们不能成为恋人,因为我的心脏只会在见了公主时才扑通扑通乱跳不停。哪怕公主的脸蛋没有你漂亮,声音没有你动听,身段也比不上你完美,但是只有公主才能让我感觉到心脏好像不在我的胸膛中。我渴望与公主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我不知道我和公主的爱情会让你如此伤心,我不希望你伤心难过,可是如果我瞒着你,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也辜负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唐歌的声音从初始的激动,到后面越来越平静。可是小美人鱼眼里的悲伤却无法消失。她想,除非唐歌告诉她,刚才那一番话都是骗她的,否则小美人鱼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王子,我的朋友,我很高兴认识你。可是,可是、、、、、、"小美人鱼泣不成声,捧着脸低声哭泣起来。
  平静的海面好像听到了小美人鱼的哭声,想要安抚小美人鱼,浪花一个高过一个,似要将唐歌这个惹哭小美人鱼的元凶拖拽入海水中。
  唐歌一直默默陪着小美人鱼,直到她停止了哭泣。
  当小美人鱼睁开被泪水洗过的双眼看着唐歌时,她突然唱起了歌,唐歌心中某根弦被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