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铁牛把大姜的手打掉,扣子都要给拽掉了,把大姜拽着走出来,对不远处的女人招手,“过来,我们就是你娘说的人”。
  等人走过来,铁牛先开口,“是叫阿丽吧?我叫铁牛,这是我侄子,叫大姜”。
  “对,我是阿丽,我娘给我说了你们,我跑出来不容易,我们赶紧走吧”,她边说边往后瞅,捡柴不是这方向,待会那老婆子找不到人就要闹起来,要是被追上,她怕不是要被给打死。
  “行,我们走”。
  走到那棵树下,铁牛把七两银子埋在坑里,把土盖好,又扒拉点树叶撒湿土上,转身示意大姜把四两银子递给阿丽,“这是你娘交代要给你的,她只要八两”。
  等阿丽接过之后,铁牛看了看他缩手缩脚的侄子,“阿丽,你也看到这山里不好走,接下来让大姜背你走,我们走快点,这马上就中午了,我们要撵上其他人一起回山”。
  看她有些犹豫,想要拒绝,铁牛直接就把话说开,反正现在不说,她下午见到人也是会知道的,“这聘礼是大姜出的,他还没娶过媳妇,他想娶你,好了,不说了,有啥问题路上你再问”。
  看大姜终于识趣的蹲下,铁牛心想还不是太愣,等阿丽趴上大姜的背,他捡起被扔地上的破背篓走在前面开路,一路小跑,身后也没人追赶,终于在中午看到了在树下吃饭的一行人。
  铁牛倒还好,就脚跑出汗了,鞋里都湿了,大姜就不行了,脸上、脖子上汗直冒,把阿丽放下来之后,手拄着膝盖直喘气,偏偏他三叔递他水囊的时候还不怀好意的打趣,“大姜啊,你这身板中看不中用啊,背个媳妇就累成这样了”。
  大姜瞬间直起腰,也不喘了,抹了两把汗,“我不累,只是有点渴”。
  把水囊上的木塞子拔了,刚想喝又递给旁边的人,“阿丽,你渴不渴?喝点水?”
  阿丽也是想喝水,但又不知道这水囊到底是谁的,就摇头说不渴。
  大姜娘走过来拉着儿媳妇去吃饭,“来,好孩子,先吃饭,吃了饭我们就接着赶路,对了,我是大姜他娘”。
  阿丽接过一块儿烤肉,真香啊,好久没尝过肉味了。
  铁牛吃了饭后问他大哥,“其他几波人呢?是还没回来还是已经先上山了?”
  “绑在树上的麻绳都没了,他们已经先上山了,我们吃了饭也赶紧走,别让他们等久了”。
  东西收拾好,火堆用土给埋了,男人们各挑上各的担子,继续赶路,再走两天就回山了,能抱着婆娘好好睡个觉,吃个软乎饭,一年又这么过去了。
  大姜也不再往前凑,就跟在他娘身后走,看着前面苗条的俊媳妇,一路都咬着牙,生怕又笑出来被人逮住了。
  第83章 八十三 真正纯朴的人
  奔波了两天, 终于回了山,铁牛刚过河就看到小毛驴摇着尾巴奔过来了, 铁牛被它蹭的迈不开腿,“好了好了,再不好好走路我可要踩你狗爪了啊”。
  小毛驴从他双腿中挤过去,还摇着尾巴围着他打转,铁牛泄气的放下担子,挥手拍拍它那墩肥的屁股,“你都被惯坏了, 非要最先尝尝甜甜的糕,一起吃不行?嗯?还在这儿守着,说,这林子里是不是有你的奸细, 我每次回来都被你逮住”。
  说是这样说, 铁牛还是把竹篮里塞的糕点拿出来, 解开油纸取一块儿它最喜欢的递它狗嘴里, 刚把油纸包好抬头看它又张着大嘴盯着。
  “这么快就没了?你嚼没嚼?尝到味了没?”
  铁牛再次拿出一块,把油纸包好塞进竹筐里了才把手里这块儿塞它嘴里, “好了,没你的了,老子都没尝过,倒是便宜你了, 真是惯坏了”。
  挑着担子赶上在前面走的人, 小毛驴也跟在他后面慢悠悠地走, 他三哥走过来摸摸小毛驴的头,“驴啊,这都第几年了?次次都守这儿等嘴吃, 你说你条狗你咋还爱吃这甜玩意儿?”
  小毛驴敷衍的摇两下尾巴,继续跟着铁牛走,准确来说是跟着放糕点的竹筐走。
  “可能喜欢的就是这感觉,拿银子买的香些,在家秋菊做的板栗糕什么的它也不怎么吃”,铁牛虽然次次说它被惯坏了,但在山下买糕点都会把家里两只狗算上,它俩就喜欢坐俩小子脚下等着他们吃到嘴了再给它俩丢一小块。
  从三年前回山被小毛驴在河边迎上,铁牛见到它迎接他,高兴的拿出糕点来讨好它后,每年铁牛下山回来小毛驴都会在这以树做桥的河边等他,给小毛驴吃甜糕也成了铁牛回山的第一件事。
  从山脚下去,家里的孩子迎了上来,铁牛再次放下担子,鼓着一口气把两个儿子都抱起来,“重了,臭小子在家没少吃肉”,憋着的气散了他也抱不住两个儿子了,再次挑起担子,低着头听他俩蹦哒着说他不在家时发生的事。这一次铁牛不再加快脚步追赶人群,把自己落在最后,听着左一声爹又一声爹,心里估摸着这次走到哪里他媳妇会抱着闺女迎上来。
  在半路上迎上一路快走的媳妇,接过她怀里乱扑通的闺女,任她嘎嘎笑着探头打量自己,“傻妞,爹更黑了是不是?看你乐呵的”。
  半下午到的家,忙活着把粮食装进缸里,又去挑水把水缸装满,看三个孩子在山洞里跑进蹿出,中间还岔着两条狗,铁牛手撑着膝盖,真热闹,爬山下水求的就是这种热闹。
  铁牛把衣服掀起来,用衣服里面擦把脸,接着把散落的竹筐、麻袋、压缸的石头都归拢起来,听秋菊在喊吃饭了,对里面疯闹的孩子和狗喊:“快,吃饭了,洗手去,你们洗了喊我洗,快点”。
  “来了”。
  声音传出来好一会儿了,人和狗还在山洞里,铁牛进去一看,好家伙,满月和烛光想让小毛驴把小久驼出来,他仰起巴掌,“小久是你俩妹妹还是小毛驴妹妹?是谁妹妹就谁抱”。
  看俩小子抬着小久往出走,铁牛摸摸小毛驴,“他们欺负你,你不舍得欺负回来你就跑啊,喊你小毛驴你又不是真驴”。
  小毛驴一趔身,铁牛摸它毛的手被甩开了,瞅了瞅他转头就跑了。
  “……真狗啊”
  晚上躺在炕上,秋菊给铁牛捏肩膀,挑一担子粮食在山里走两天,肩膀压的是紫红紫红的,满月和烛光在给铁牛踩腿,一人分得一条腿,怎么折腾都行,而小久,则是坐他爹背上,也在学着她娘给她爹按摩,只不过秋菊给铁牛肩膀上抹的是活血化瘀的药膏,而他闺女在他背上抹的是口水。
  铁牛被捏的时不时吸口气,缓过那一阵了还会指挥俩儿子往哪里踩,狠踩还是轻踩,等秋菊的动作停下来了,满月和烛光也停下脚,坐炕上说不到一会儿话就没声了,铁牛和秋菊一人抱一个给送到旁边山洞去睡觉。
  等两人回来,小久也躺在被窝睡着了,秋菊把小闺女挪到炕的最里面,在铁牛发亮的眼神下慢吞吞的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事后,秋菊起来收拾自己,也给旁边睡死的男人擦两把,真是个饿狼,每次回山他都累的要死还非要折腾一下,还说是把剩下的劲都用她身上了才能睡个好觉,梦都不做,能一夜睡到大天亮。
  要秋菊说,这都是歪理,主要是心里长的有馋虫。
  第二天秋菊就知道了铁牛他们在山下干的事,没想到都十年了他们又去了竹溪村,贴了个冷屁股不说还偷了个媳妇回来,真不愧是马匪的子孙,半点亏不吃。
  大嫂来的时候,秋菊正在给捡回来的板栗去外面的毛刺壳,都是十来年的妯娌了,秋菊都没起身,直接让大嫂自己进去搬凳子坐。
  “大嫂,可得恭喜你啊,有儿媳妇了”。
  “哈哈,是得恭喜,我给你说,阿丽跟你一样,长的俊,明年我可就得抱俊孙子了”。
  看得出来,大嫂是真中意这个阿丽,有这么个心善有趣的婆婆,阿丽也是苦尽甘来,前婆婆是个面黑心毒的,这个婆婆真心处下来不比亲娘差。
  说了一下阿丽的事,大嫂说起了正事,“秋菊啊,我带榛娘下了趟山,我觉得这孩子是个心深的,不知深浅也不知好坏,你还是少跟她打交道为好”。
  秋菊心惊,“大嫂,出什么事?为什么这么说?”
  大嫂就把下山遇到的事说了一遍,她拍了拍腿,“唉,我说这吧也感觉造孽,她还一个小孩子,我却在背后说她坏话,说了我都想打嘴,不说我又担心她使坏,你还是注意点,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她才十来岁的孩子哪能有这么多心眼”。
  “不不不,大嫂你别觉得你是在挑拨离间或是败坏一小姑娘的名声,反正这事也就我俩知道”,然后秋菊又把榛娘给外人说的下山理由给她大嫂说了一下,“我知道之后也有点不舒服,但又觉得自己小心眼,听了你这话我才知道榛娘心里的打算可多了,我该帮她的也帮了,她下山也下了,好的坏的都见过了,以后她想怎么做就看她怎么想了,反正她的事咱俩不插手了”。
  “不会吧,听你这意思榛娘还会下山?她都听到山下那碎嘴子那么骂山里人了她还会想着下山嫁人?而且还有阿丽的事,有娘有兄长还被死老婆子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她都亲眼见到了,还会瞎了眼不嫁山里的人?”
  秋菊好笑,大嫂张嘴闭嘴不让她管榛娘了,等自己说不管了之后,她反而更激动了,“大嫂,你想的可真多,看你这反应可不是想真不管的样子,这些日子想了不少吧”。
  大嫂讪笑两声,“我这不是怕我们真不管了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我可要琢磨清楚,这不就想深了”。
  “别多想,她不是蠢人,该怎么做那是她该琢磨的,她那性子也不是咱们能左右的,离她嫁人还有好些年呢,能改变的事太多了,就像她这次把攒的银子买布了,那个时候穿身漂亮的衣服比攒钱买户籍重要,说明她下山的想法已经动摇了,等她长成大姑娘了想法也就不偏执了”。
  “你说的对,今年能买布,明年就能买钗,我们山里这么自由,哪是山下能比的”,大嫂先是自豪的说出这翻话,之后还有丧气的问:“秋菊,你说山下人怎么满嘴喷粪,又脏又恶毒,我看男人们下山也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啊,就是衣服头发被露水打湿沾的都是灰,身上出了汗难闻一点罢了”。
  秋菊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继续剥毛刺壳,“这只是一点,山下的人崇尚礼法,觉得山里人代表的就是野蛮,刮掉的胡子、剪短的头发、撸起的袖子,我们跟他们不同,他们就把我们看做异类,会下意识的排斥”。
  大嫂说这个她懂,就像人看不惯带毛的畜牲一样。
  “第二,山下人幸幸苦苦一年到头都不能敞开吃肉,而我们顿顿吃肉,还能拿肉去换他们珍贵的粮食,他们心里酸不酸?肯定是不服气啊,那只能在心底里给自己打气,想象着山里有诸多不顺,时间久了,他们想象的也就被当成真的了”。
  “那我们想象的山下的好日子也是假的了”,大嫂嘟囔着说山下的好东西多,好日子是真的,但村民吃不起肉也是真的。
  “还有一点,这是最关键的,就是税,山下人种地收粮了之后要纳税,收获的三四成粮食是要交给官府的,他们交税,朝廷给他们安定的生活环境,而我们呢,山里的鸡兔野猪,逮着了都是自己的,还拿着这肉下山换粮,我们也生活在这片土地,却不受打扰不交税,那人家肯定看不过眼,又拿我们没办法,只能在心里咒骂了”。
  大嫂不再说话,也帮秋菊继续剥板栗上的毛刺壳聊其他话题,板栗剥完后,她叹口气,“我还是恶心她们,虽然是我们占便宜了,但我们在山里也没招谁惹谁,下山卖肉也没偷没抢,她们过的不好也不是我们造成的,她们想顿顿吃肉也可以上山住,但她们又舍不得,她们见惯了山下的人来人往的集市,我们也守在这蛇毒虫多的山里拼命,我们没交税但我们也没种地,还是那群碎嘴婆子嘴里吃屎了”。
  秋菊也愣了,好像说的也有道理,这颠三倒四的话也没错。
  第84章 八十四 闲情和贤夫
  没过几天, 秋菊就见到了阿丽,可能是因为秋菊的表姨住在竹溪村的原因, 哪怕阿丽从未跟秋菊见过面,在听人介绍这是大姜小婶,也是竹溪村的姑娘时,阿丽像是见到了亲人,下意识的向这个漂亮的小婶靠拢,给秋菊打下手,帮着抱孩子, 跟秋菊说话也不会觉得拘谨。
  回去的路上,大嫂开玩笑的说:“要不是你太年轻,阿丽待你更像婆婆”。
  “不是婆婆,她也是我侄媳, 待我亲近点, 我可不是要在她正经婆婆面前给她说好话”, 然后她问大嫂, “离成婚还有好些天,我们去山里采药要不把你儿媳妇也带上?我看这要成婚的姑娘里估摸着也就她一个儿是寡妇, 背地里可能有人说闲话,她也融不进人群里”。
  “你不说我也没注意,现在想想之前见到她,她都是一个人在瞎转, 明天我去喊上她”。
  大姜娘在原地站着, 看小久那小不点子迈着小短腿在地上划拉着, 心想都是女人,咋人家秋菊脑子就转的快,心也细, 见一面听听音就知道了阿丽的想法,难道这就是聪明人?
  秋菊半直起腰,嘘口气,“我的娘哎,这丫头真折磨人,腿还是软的非要在地上走,我弯着腰还要半抬着她,累死我了,比爬山走路还累”。
  “我来抱她”,大嫂把小久抱起来,举到肩膀上坐着,搂着她的腿,小丫头就不再扑棱着要下地了。
  走到分岔路,秋菊把小久掐过来,跟她大嫂挥手,“走了啊,别忘了对你儿媳妇说,也可以让你儿子去传话,这个跑腿活他指定乐意”。
  “哈哈,你说的是,现在你大侄是天不黑不回家,被他媳妇迷的见天的傻笑”。
  第二天,她大嫂注意到秋菊瞅自己的背篓,冲秋菊挤眼睛,秋菊一看,阿丽背了个崭新的背篓,抿嘴笑笑,这是大姜跟他娘都想为阿丽着想,就是各有各的想法。
  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去的地方药草不多,采完之后在四周瞎打转,倒是遇到了一片干菌子,都埋在落叶底下,蚊子小也是肉,翻找完了,每人摘的也够吃一顿了。
  有了干菌子这个意外收获,她们也不打算沿着原路回去了,这个时候蛇都已经冬眠了,是在山里穿梭最放松的季节,连小毛驴娘俩都不再陪着秋菊上山了。走在完全陌生的松树林里,捡了一些松果,掰开一看松子还在,这应该是刮风掉下来的,要是松鼠扔的,里面的松子不是发霉的就是个小的。秋菊把背篓卸下来,拿着棍子在地上扒拉松果,满月和烛光都喜欢吃松子,但松树高,吃多吃少全凭运气。
  大姜娘也招呼她儿媳妇捡松果,“阿丽,这松果只要是完整的里面都有松果,你也跟着捡,这不像草药和菌子,还分有毒没毒,捡回去了你们过冬吃,我们山里冬天要下两三个月的雪,都是在山洞里憨吃憨睡打发时间”。
  阿丽跟着她婆婆学了半天的采草药认菌子,关系也拉进了,她又是个聪明人,之前是进了山对什么都不了解,要是瞎打听说错了也丢人,现在有了话题那就迎上去问,何况这两三个月的雪也是吓人,“雪下这么久?那雪可不要把山洞口给瓮住了?”
  “可不止,一天要铲好几次雪,人串不了门,也不能打猎,山洞里烧着炕,都是待在山洞里过冬”。
  别人说的再严重,没有亲眼见到就想象不出来,对山里过冬就只有模糊的概念,阿丽首先想到的是过冬的衣服,但婆婆没提,她打算这两天问问大姜,她手里有银子在山里能不能买到衣服。
  大姜也没准备衣服,回去一问他娘,他娘过冬穿的都是羊皮袄和兔皮缝接的裤子,只有一条蒲绒细麻布裤子,但她穿的裤腿能套阿丽两只腿,大姜又被他娘领着到他小婶这儿来买一身布。
  秋菊正好把铁牛给她买的暗红的布料给了大姜,“你俩新婚,适合穿红的,这料子我穿着太亮了,我都老了”。
  她大嫂斜了她一眼,还不到三十岁都在叫嚷着老,那自己这四十多了还在穿红裤头的叫什么。
  秋菊显然也想起来了,摆摆手笑一下,推开大姜手里的银子,“你还没成婚不知道用钱的厉害,银子你先攒着,等你跟阿丽手头宽裕了再扯一身布还我就成,我现在不缺布用”。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大姜娘也就没强给银子,成了小家的确是用钱紧张,特别是明年可能还会有小娃,家里还有大粒等着要成婚,家里也不能给大姜在银子上帮多大的忙,“行了,你小婶都这么说了,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大姜娘直接让大姜把布拎回自己的山洞,还给了一麻袋晒干的蒲绒和针线,成婚后自己折腾去,依自己这厚手爪子做身衣服都糟蹋了这好布。
  到了成婚这天,因为大姜的原因,秋菊和三个嫂子都要来帮着做菜,三嫂又怀了,她就坐灶边添柴烧火递个东西。这是秋菊第一次在外当厨子,做饭的人都被她给惊呆了,蒜苗都洗了大半框,花椒胡椒和姜块都装在竹篾子里摆在做案板的门板上,炒锅兔子把人呛的直打喷嚏,直到蓄了水盖上锅盖了人才能靠近灶台。
  有人还偷摸着问小泉娘,“不是听说秋菊茶饭做的好吗?炖个兔子加那么多花椒姜片的,能吃的进去?”
  “我们为这还能撒个谎?你等着吃吧,秋菊炒兔肉有一手,过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霸道的香味飘了出来,离她家进的不止一次两次的闻过,但都没尝过,这锅兔肉起锅了就被端走了,麻的他们不住的吸气,但还是不住嘴的吃,实在受不了了再喝口黄酒,兔肉吃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男人们回去睡觉,女人继续守在锅灶旁蒸菜炖肉。
  他们没吃惯重口的菜,加上又喝了酒,一觉醒来都守着茅坑拉肚子,晚上新郎背新娘回山洞也轻松,拉肚子的人也没了凑热闹的心,铁牛和他三个哥哥带上大粒、小泉还有满月,围了一圈让大姜顺利的把媳妇背回了山洞。
  晚上回家了,满月把衣服脱下来让他娘给他缝,坐在一旁愤愤不平,“我大哥娶媳妇她们净捡着我拽,袖子都给我拽劈叉了,我福阿奶还扯我裤子,要不是我爹搂着我我裤子都掉了”。
  他爹娘还没说话,小久也站在地上拽着她大哥的裤子晃悠,嘴里还在啊啊叫,满月拽着裤腰把小久搂到腿上,扯掉她的褯子拍屁股,“屁大一点天天净干坏事,不会说话听的还怪真”。
  秋菊把满月衣服袖子缝好递给他,“你该把衣服拿给你大嫂给你缝,你是保护她才坏的衣服,让她多生两个小子,等你娶媳妇的时候让你小侄们保护你媳妇”。
  满月厚着脸皮说他娶媳妇的时候自己一个都能搞定,最多就他弟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