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天师活半仙_128
  腥甜的血液甫一落肚,林避和小柔冷到痛的身体内瞬间窜起一把热腾腾的火。顺着四肢流淌,浑身彻底回暖,而林避高肿的左臂和后颈也跟着恢复了正常。
  倒是严玉骨脸上的鳞纹越来越明显,几乎要覆盖满整张脸。
  林避连忙扯下身上的衣服给他包扎:“行了行了!逞什么英雄!”
  严玉骨笑了笑,一眨不眨地望着林避,上下扫射了一阵,才放下心来,摸了摸他的脸说:“没事就好。”
  小柔在一旁瞧着严玉骨头上的鹿角和鳞纹,心里十分震惊,但却不敢出声打扰一旁的粉红色泡泡。
  严玉骨亲了亲林避的嘴唇,将人带进怀里搂紧了,这才将他的发现说出:“这里不是梦,是现实。我们在‘壶天’里。”
  第二十一章通关【第五卷生存游戏】
  三个人毫无形象地跌坐在车站台上。“毛毛虫”列车轰隆隆地开走了,小柔望着粉红色的车屁股消失在黑暗里,长舒了一口气,折磨他们一晚的噩梦终于迎来了结局。
  林避喃喃道:“不知道其他人还活着吗……”
  严玉骨搂着林避取暖,闻言,再度亲了亲他的额头,像是在安慰。林避不满足于这么纯情的亲吻,于是扬起脸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一旁的小柔措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嘴狗粮,神色纠结尴尬,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林避和严玉骨亲得个没完,水声渍渍。小柔听得面红耳赤的,她也不是没谈过恋爱,更出格的事情也做过,但此刻却觉得害羞到不行,心底隐隐有些羡慕。
  “咳咳……”女孩眼睛根本不敢往拥吻的二人方向看,手握拳头轻咳两声以示存在感,“那个……林哥哥、严天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游戏”已经结束了,可“主神”还未出现。小柔解释道,以往每次结束游戏后,“主神”都会现身护送胜利者归家。
  “什么是‘壶天’?”小柔又问道。
  “‘壶天”谓仙境;胜境。亦作壶中天’。”严玉骨回答道,“指的是装在瓶子里或是水壶中的一方天地。”
  古时修仙得道之人为了避开红尘杂事,便寻来天才地宝制成“壶形”,看似小巧玲珑,其实内里另藏玄机,别有一番天地。专供仙人或道士修炼。
  小柔点了点头,似懂非懂。毫无压力的接受了严玉骨的说法。
  “那你……”她指了指严玉骨头上的鹿角和脸上的鳞纹,一脸纠结道:“严天师你这是……”
  林避伸手去摸了摸严玉骨的脸侧,被人一偏头,轻轻的吻了下手指,严玉骨亲过林避后,想了想,斟酌着措辞回答道:“我是半仙体质。濒临死亡就会这样。”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衣领微开,隐约可见一道类似会活动的“纹身”在他体内一明一灭。林避注意到了,下意识伸手去摸,入手的肌肤平坦微凉,他道:“这是什么?”
  严玉骨被他摸得背后窜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他将林避的手从胸前扯出,有些无奈,又有些警告般的捏了捏林避的手腕,“是禁制。”
  千年前他放出林避,受了刑法。放出后,被酆都大帝亲手下了禁制在身。虽然本质上是神仙,但他的法术全被封印。除了体质特殊外,其余与常人无异。
  三人正说着话,头顶忽然裂开一道大口,先是一只眼睛浮现,从上往下窥视着他们。“主神”的声音响起,“恭喜三位‘游戏’胜利玩家!接下来由我为你们颁发奖品!”
  一道云梯从头顶上的裂缝处缓缓降落,刺目的白光笼罩着身形妙曼的“主神”从云梯上缓缓走下。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林避心头一跳,望着“主神”曼妙的身影,脑袋里有根筋似的,突突直跳了起来。
  严玉骨头顶着鹿角,脸上生着鳞纹,却毫不遮掩。金光流溢的眸子情绪明灭不定。
  “主神”走下了云梯,头顶上的刺目白光也跟着消失。她身上穿着的是在寻常不过的短袖T恤,顶着一张林避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恍惚间,好像故人归来,踏过了千年的岁月长河,黄泉彼岸,抵达到了他的眼前,唤他一声:“阿哥。”
  是莲姬。
  林避神情恍惚了起来,脑袋里突突直跳的筋此刻跳得更欢了。尘封在灵魂深处的千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现代化的“主神”和千年前穿着细钗礼衣的羞涩莲姬重合在了一起。
  第一世的林避正是这位被这位自己当成“亲妹妹”看待的女人亲手害死。
  当他以收复边疆,平息暴乱为由,实则“杀人取寿”一事曝光后。武后暴怒,百姓众怒!天降东边大旱,西边水灾、南边疫乱、北边暴动。一时间,整个周唐乱成一片,为平息天道与百姓的众怒。
  莲姬暗中联手李乐人,将所有罪名堆到他的头上,甜言蜜语微笑着,亲手将第一世的林避送上了祭台,开膛破肚,生剥仙骨。而又在他死后没几秒,立马招来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将他押送下了阎罗地府,接受了阴律司的审判。
  林避的指甲陷入了手掌里,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忘却,或本该模糊的地狱受刑记忆狞笑着卷席而来。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
  刺目的鲜红如爆发的火山深处蕴藏的岩浆,他被小鬼投入池中,反复煎炸。血红的“岩浆”吞噬了他的皮肉、骨髓。难以言喻的疼痛,无穷无尽。当他以为自己魂飞魄散之时,又重新“完好无损”的回到了血池旁边,继续煎熬。
  十八层的地狱里回荡着的是无穷无尽,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心有戚戚的各种哀嚎。
  林避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严玉骨察觉了,双臂一收,将他牢牢锁在怀里,面露忧虑:“猫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