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谁?!”甄让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晚上闯进甄府!”
  那道黑影对甄府十分熟悉,人也武艺高强,她并不恋战,一见自己被发现了,立刻朝府外跑。
  甄让独自追上去,问道:“你是方鹤的谁?!”
  甄让并不惊动府里的护院。
  一是,他认识这个人。二是,他不想再多生事端,毕竟陈帝在他的内宅里,也安插有人手。
  这黑影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扭头过来挑衅。
  “我么?哎呀,甄大人就先别管我是方鹤的谁了。”她笑着道:“今天晚上,我送给甄大人了一件礼物,就在万花楼楼下水里的花船上,看是你的腿脚快,还是邱老二的手快了!”
  甄让心里一凛,声音里带了杀意,“你对甄甄做了什么?!”
  “我给你夫人下了药,很烈的那种,还给她换了套男人一见就把持不住的衣服,甄大人要是腿脚快点,现在去,那药劲儿肯定都还没散,邱老二上了年纪玩几把就玩不动了,你可以接着玩玩。”
  “你!”
  甄让正要追上去,这女子直接撒了一把石灰下来。
  空气里沸沸扬扬的全是石灰,甄让抬手挡了一下,等放下袖子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踪影。
  花船……
  甄让顿时肝胆欲裂。
  他要赶紧找到花船,救贾甄甄!
  第七十二章 (二更)
  甄让一路赶到万花楼, 已经有男人标中了楼里的姑娘。
  “来嘛,香一个!”
  “讨厌,人这么多, 先回府啦,回去后, 我好好伺候大人。”
  他们正三三两两在楼外站着,将怀里的姑娘揉搓的如同一朵要坏了蓓蕾的鲜花。
  有的姑娘是风月老手,将男人玩的团团转,有的姑娘却还是个雏儿, 正哭哭啼啼不胜娇弱。
  “大人,你放过奴家吧,奴……奴不会侍奉人……”
  “嘿嘿, 大人就爱你这种不会的!”膀大腰粗的男人道:“只要你听话, 大人到府里再动你,不然,嘿嘿……”
  甄让只听得浑身的血都往头顶冲。
  正巧此时嬷嬷出来送客,远远见了甄让,赶紧笑着甩袖子, “哎呀!甄大人也来捧场子呀!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门口的男人血凉了个七七八八。
  众所周知,甄让是不逛花楼的, 并且他对此道深恶痛绝。
  甄让曾说过:人牙子、花楼、赌坊,这是每一个国家污水最臭的地方。此类产业,挣的每一枚铜板上,都带着生命的血腥味和人性的腥臭气。
  这些来捧场的, 不少人是官员,都知道甄让最近风头正盛,以为他是要对花楼动手。
  一位大人赶紧撇清自己, 骂嬷嬷道:“你昏头了?说什么胡话!甄大人为官清廉,又是六公主的驸马,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闭嘴!”甄让语气森森然。
  甄让着急救贾甄甄,只是问嬷嬷,“邱二包的画舫在哪儿呢?”
  嬷嬷道:“哦哦,从楼里走,临窗那边有楼梯,就能上画舫,今儿晚上河里的二十八条画舫,都是万花楼的,至于邱二爷的,我……”
  甄让神情简直要杀人,他快步朝里面冲,扭头森森对嬷嬷突出一个字,“说!”
  嬷嬷快脚跟上他,道:“我也不认识啊,画舫一模一样,只是画舫牌子上写着花名,现下都在水里,有的大爷已经解开画舫飘走了,我也不知道邱二爷走没走,他的上面是‘合欢’……”
  合欢……
  甄让双手紧紧握住,再联想起那女刺客的话。
  甄让顿时脑袋充血,道:“你有什么用?!”
  “啊?我……”嬷嬷这会已经咂摸出来了,急急道:“甄大人是找姑娘还是找邱二爷?”
  “我找……”甄让猛地顿住。
  万一,万一贾甄甄出事,他不能让此事泄露出去!
  甄让口气非常重地甩下一句话,“此事不许提起!”
  而后到了湖水边,运足力气轻飘飘跳上了画舫。
  嬷嬷站在岸边,脸皱成狗不理包子。
  嬷嬷暗骂:这都什么事啊!
  身后又人只见一道影子飞快消失在河边,一个恩客笑着问,“嬷嬷,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
  嬷嬷不由得想起先前一个姑娘对自己说的话,顿时简直心惊肉跳。
  另一个姑娘路过,小声道:“嬷嬷?”
  嬷嬷自觉自己再站在这里,引来的人更多,赶紧扭着身子走了。
  反正她只为求财,今朝有酒今朝醉吧真是!
  甄让跳上画舫。
  河道两岸柳树枝叶长垂,直直落在水里,随着晚风轻轻拨动,十分婀娜多姿,璨璨星河撒下光辉,画舫上点了暧昧的烛火。
  甄让刚落在画舫上,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嘤咛’。
  “啊,你轻点——”
  甄让瞬间慌了神,“甄甄!”
  他虚虚一扫,牌子上是‘梨花’。
  还好,不是!
  他赶紧运足了力气,再轻轻越到别的画舫上,一直找了七艘,画舫里女子都不是贾甄甄。
  他越走,这画舫飘得越远。
  “甄甄——”
  甄让心里越来越慌张,直到看到一艘画舫轻飘飘晃悠着要跑远。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是这个,甄让跳到这艘上。
  画舫门口挂着一个精致的牌子,上面雕刻着两个大字——‘合欢’。
  甄让终于松口气:找到了!
  但——
  画舫中人影浮动。
  自己,竟是来迟了一步么……
  该死的邱二,我要宰了你!
  甄让一把撩起帘子快步进去,声音颤抖地叫道:“甄甄!我……”
  一室春光倾撒下来,甄让顿时呆在原地。
  画舫中置办了一张极大的床,没有帐子。四周却点了不少烛火,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
  桌子上则还放着一只香炉,甄让一进来,就闻出来了这香是花楼里才用的。再不听话的姑娘,只要闻了这个,都能甜软成蜜桃。
  甄让的‘蜜桃’此刻躺在床帐上,她衣裳已经解开了一半,褪到了雪藕一样的臂弯里,层层褶皱压出阴影,她浑身透着淡淡的粉色,长腿交叠在软被上蹭。
  所有的阴影里,都像是被涂抹了蜜糖。
  大约是难受,她鼻尖沁出了汗,细细碎碎地小声说话。
  “嗯——好疼——我,我都听夫子的——”
  她洁白的贝牙已经咬的下唇肿胀快要出血,纤细的腰身微微拂动,身下的软塌绸被蹭出细腻的软痕。
  “甄甄——”甄让喉咙发干。
  贾甄甄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只看着床边站着一个男子。
  她不安地朝后退着,玉白脚趾却踩到了这薄薄的纱衣,纱衣顿时撕裂成了两半,露出整个光滑的脊背。
  ‘嘶——’
  裂帛的声音格外刺耳。
  昨天夜里的痕迹还在身上,青青紫紫地像是他的烙印,无比清楚地告诉她,昨天晚上,她属于自己。
  那今天呢?
  偏巧在药物的折磨下,她虽然在朝后退,但自身却渴求男子,玉白的裸足紧紧蜷缩起来,泪汪汪的眼睛看过来。
  她的样子看在甄让眼里,简直就是欲拒还迎。
  “甄甄……”
  甄让赶紧晃晃脑袋让自己回了神。
  见贾甄甄没有出事,甄让松了一口气。
  他开了一扇窗子,将桌子上的香炉扔进河里。
  ‘噗通——’
  波纹晃开,甄让紧绷的一颗心也随之渐渐放松下来。
  甄让叹气,“幸好你没事……”
  风吹进来,甄让脑子里清醒了些。
  忽而,一只手轻柔而火烫地搭在甄让大腿上。
  甄让吓了一跳,“谁?!”迅速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