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饭
  “我不吃糖。”
  “那你怎么会买棒棒糖?”苏青叼着棒棒糖, 满嘴的桔子味,惬意的眯着眼睛,心想,难道这小子,事先向苏丹打听过他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的拍他马屁?
  “有些客户会带着小朋友过来,小朋友喜欢吃。你喜欢吃, 就随便吃。”
  “……”
  妈蛋,给小朋友的,给我做什么?
  你一口一个小朋友,我他妈的还能说喜欢吗?
  苏青舌头顶着棒棒糖, 都有些不会转了,干咳了一声:“你多大了?”
  “19, 你呢?”
  “我也19, 你19岁怎么不上学?”
  “上完了。”
  苏青呛住,上完了是什么意思?
  “高中上完了?”
  “我们那儿没高中, 上完小学上大学, 大学上完就完了。”
  “……”
  没高中,小学上完直升大学,难道你们那儿全神童?
  苏青看白宁, 像看智障, 随口打趣:“那你是小学上完了, 还是大学上完了?”
  “大学。”
  “……”
  兄弟, 你是来搞笑的吗?
  “你大学都上完了, 还不会电脑?”
  “我们那儿没电脑。”
  “……”苏青只剩下吐气的份,他妈遇上个什么神精病,背转身,悄悄咪咪给苏丹发了微信:【姐,那个白宁是不是脑子有病?】
  苏丹秒回:【你脑子才有病。】
  苏青噎住。
  再看回白宁的时候,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难道在这看脸的年代,只要脸好,别的都不需要了吗?
  白宁热情的给苏青倒了水。
  苏青看着白宁,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这货脑子病的不轻,厉子胤教不了了,才甩包给他?
  再想厉子胤给他的五百块一节课的报酬,更觉得他的假想铁板钉钉了。
  虽然五百一节课的酬劳很有吸引力,但别说五百块,就是五千块,他也教不会一个傻子呀。
  但钱已经收了,他也舍不得退回去,打算硬着头皮上。
  “把你的笔记本拿来,我们上课。”
  苏青打算速战速决。
  课,他该怎么上怎么上,对方学不会,不能怪他。
  白宁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
  苏青盯着白宁搁在桌上的笔记本,眼睛都直了:“艹,x公司顶级配制,限量一百台的最新款。”
  白宁学电脑以后,看过这台笔记本的配置,知道是好电脑,但厉子胤说是公司第一批新款电脑搞活动,给他的是活动价,白宁也就没有去多想。
  但看着苏青惊呆的表情,再加上‘限量一百台’几个字,让白宁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什么限量一百台?”
  “就是人家公司只生产一百台,全球只有一百台,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买电脑了时候,商家没给你介绍?”
  “电脑是租的。”
  “……”
  顶级配制的电脑,有人出租?
  苏青信他个邪。
  暗搓搓的给厉子胤发了条消息:【厉哥,租台电脑用用。小白那样的……】
  厉子胤:【行,押金十万,租金一天三千。】
  苏青:“……”
  行,你狠!
  白宁的笔记本闪开速度,让苏青流了一把口水,把自己的笔记本推开:“小白,我们今天用你的笔记本。”
  租不起,过把瘾也行。
  “好呀。”白宁立刻让出自己的位置,去搬了张凳子,坐在苏青旁边。
  苏青摸到这台顶级配置的笔记本,心情贼好,要教的学生是不是智障都不重要了,寻思着一会儿上完课,向他借笔记本去打两盘竟技,虐虐狗。
  他虽然觉得白宁学不会什么,但他既然收了人家的钱,也就没想要忽悠人,人家学不学得会,是人家的事,他该怎么教,还得怎么教。
  “电脑基本操作都会了吗?”
  白宁点头。
  昨天上完电脑课,老师说过,如果他昨天讲的,他都用熟了,电脑的正常操作也就差不多了。
  苏青见白宁点头,在他看来,应该也就是最基础的操作,比如开机关机,浏览网页,聊qq等电脑小白干的事。
  为了不内容重复浪费时间,苏青向白宁抽查了一些电脑的基本操作方法。
  白宁回答的十分麻溜。
  上过两节课,会这些正常,苏青接着问了些深入些问题,白宁键盘鼠标一阵噼噼啪啪,结都不打一个。
  苏青打算收回人家学不会的评价。
  继续深入,白宁无一不会。
  苏青:“……”
  不是说,是电脑小白吗?
  这手速这反应,还他妈是生手?
  比他们班上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快了好吗?
  白宁操作完,看向苏青,等着他继续提问。
  “你会电脑?”苏青盯着白宁,这货是在扮猪吃老虎,骗厉子胤吧。
  白宁说:“在网上上过两节一对一的电脑课。”
  “上网课前会吗?”
  “不会。”
  “一点不会?”
  “一点不会。”
  “你网课老师知道你现在水平吗?”
  “应该知道。”白宁想了想,又肯定回答:“知道。”
  “怎么说?”
  “他说,如果我把这些玩熟了,一般电脑运用是没问题的了。我已经玩熟了。”
  两节课就学成这样,这他妈是什么神操作?
  苏青突然有些心塞,你他妈都学成这样了,让我教什么?
  教拆电脑么?
  拆电脑他会呀,但租金都要三千块一天的电脑,他敢拆个屁呀。
  苏青干巴巴地问:“那你还想学什么?”
  白宁:“炸系统。”
  系统:“……”
  苏青被呛到,咳得差点喘不过气。
  白宁立刻给他拍背顺气:“系统不能炸?”
  苏青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涨着通红的脸:“不是,你炸系统干嘛?”
  白宁挠了挠脸:“就是想学。”
  苏青:“你想当黑客?”
  白宁点头。
  苏青:“给个理由。”
  白宁:“在系统面前,我做大佬。”
  苏青拍拍白宁肩膀:“有志气。”
  白宁心说,他只是想搞死他的系统。
  识海里的系统往角落缩了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要学程序,不是基本电脑操作那么简单了,苏青是程序迷,谈到程序眼睛就贼亮。
  苏青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讲,一鼓作气的讲下来,也不知道白宁听不听得懂。
  上课的时候,白宁一句话没说,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
  苏青讲完,转头看向白宁,都不敢问他有没有听懂,或者听懂了多少。
  白宁见苏青不讲了,问了几个问题。
  苏青解答了白宁的问题,给白宁布置了几个作业,把自己的笔记本甩给白宁背格式,他则抱着白宁的笔记本去一边吃鸡过干瘾去了。
  半小时后,白宁交了作业。
  交上去的作业,不但格式全对,一个不错,还自己编了两个小程序。
  苏青一口气讲了两个多小时,有些讲过的细节,他自己都没能记住,没想到白宁竟记得清清楚楚,活脱脱的一个录音机,把他讲过的东西全背了下来。
  白宁不但会录音还会举一反三。
  苏青目瞪口呆,他算是明白两节课学完电脑操作的神操作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别说白宁,说他大学上完了,就算白宁说读完了博士,他都相信。
  感觉自己的那点东西,用不着几节课就能被白宁全掏空。
  苏青走的时候,白宁又塞了一把棒棒糖给他:“下次我多买些桔子味的。”
  苏青:“……”
  才两小时就被人看穿了。
  白宁第一次接触程序,三个多小时下来,有些头昏脑胀,不再继续。
  去翻了个食谱,打算接着学习做菜。
  看着食谱,想起厉子胤说的话,照着食谱做反而更难,不如随心。
  白宁关上食谱,把厉子胤做菜的步骤默了一下,然后自行发挥,炒出来的青椒肉丝,居然还不错。
  看着品像差点,但味道还行的肉丝,心里美滋滋的。
  然后又炒一荤一素,做了个番茄汤。
  看一下时间,下午五点。
  用饭盒分三份装了起来,给苏丹发微信:【苏丹姐,你们在公司吗?】
  苏丹回信:【在,你要过来?】
  白宁:【嗯,我给你们送点东西过去。】
  苏丹:【什么东西?】
  白宁:【保密。】
  苏丹:【……】
  苏丹又发了条消息过去:【电脑课上得怎么样?】
  白宁:【老师讲得很好,但我听得有点晕。】
  大量的代码格式,白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能全部消化,只是全记了下来,至于怎么用,他还没有去琢磨。
  苏丹不知道白宁学的什么,安慰道:【慢慢来,别急。】
  白宁:【嗯。】
  白宁拎着饭盒和保温桶出门。
  他怕饭菜凉掉,没有走路过去,打了个车。
  到了厉氏大楼,饭盒都是热的。
  白宁没有上楼,把三份饭菜交给保安,让保安送上去。
  其中一份特别说明是给厉子胤的,厉子胤多两个煎蛋。
  保安以为白宁是送外卖的。
  往厉氏送外卖,是不允许送进去的,但打电话让叫外卖的员工自己出来拿。
  但人家送的是厉子胤的饭,保安打死不敢叫那三位下楼来拿饭,恭恭敬敬的往楼上送。
  白宁给苏丹发了条消息:【苏丹姐,东西让保安送上来了。】
  苏丹:【你不上来?】
  白宁:【我就不上去打扰你们工作了,拜拜。】
  苏丹跑到窗边往下看,楼层太高,楼下的人都小小一个,但也能看见白宁离开的身影。
  小乔抬头:“苏小姐,你看什么呢?”
  苏丹:“看小白。”
  小乔听见‘小白’两个字,也走了过去:“小白来了?”
  “嗯,他说给我们送了东西来。”
  厉子胤从办公室出来,听见苏丹的话,看向窗口,窗边并排趴着两个人,他不好意思往上凑,轻咳了一声。
  苏丹和小乔连忙一起转身:“厉总。”
  厉子胤装假没听见他们说的话:“看什么呢?”
  “小……”
  小乔刚开口,苏丹在后面拧了小乔一把,把小乔到嘴边的话拧了回去:“没什么。”
  白宁说给他们送了东西,没点厉子胤的名。
  她不知道白宁送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白宁送的东西有没有厉子胤的份,万一没有就尴尬了,不如等东西到了,看过再说。
  厉子胤心里顿时有些气闷,转身进了办公室。
  白宁来给苏丹他们送东西,却连一条短信都不给他。
  傅凉生和保安一前一后走来。
  苏丹和小乔一起叫了声:“傅总。”然后就一起看向保安手里拎着的一大包东西。
  小乔小跑去厉子胤办公室门口:“厉总。”
  厉子胤正心塞,不想理外面的那两人。
  小乔等了一下,听不见厉子胤回应,又叫了一声:“厉总。”
  厉子胤有情绪,怕小乔有工作上的事,只得冷冷地应了一声:“进来。”
  小乔推开门:“厉总,傅总来了。”
  门开了,傅凉生就直接扒开小乔往里走了。
  小乔退出去,关上门。
  转身,见苏丹桌上摊开几个饭盒,保安正重点声明厉子胤的那一份。
  快到下班吃饭时间了,他们也饿了,看向苏丹正打开的一个份菜:“哟,家常菜,该不会是小白做的吧?”
  苏丹:“看品相多半是。”
  他们没叫过外卖,除了小白,也没谁敢不经过他们同意,把这品相的外卖往这里送。
  小乔闻了闻:“还挺香。”
  青椒炒得有点过火,泛黄,但闻上去味道很不错。
  苏丹给了一份给小乔,拿了厉子胤那份,往厉子胤的办公室走。
  “厉总。”
  厉子胤一点也不想理苏丹,但傅凉生翘着腿坐在他对面,他不能在傅凉生面前,不给苏丹面子,只能压着不爽,沉声道:“进来。”
  苏丹捧着饭盒上前:“厉总,您的饭。”
  “我没叫外卖。”厉子胤瞟了眼饭盒,不像外卖饭盒。
  “小白送的,这是给您的。”
  给他的?
  刚才苏丹说小白给他们送东西,是有他的份?
  厉子胤克制住嘴角不上扬,波澜不惊地开口:“搁下吧。”
  心里却想,小白给苏丹和小乔的是什么,会不会也是一样的。
  虽然白宁没漏掉他,让他心情瞬间阴转晴,但如果他的份和苏丹小乔一样,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不爽。
  但他一个老板,总不好意思追着员工问他们碗里有什么。
  傅凉生是来找厉子胤吃饭的,已经饿了,见厉子胤收到饭盒,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拿饭盒。
  厉子胤快他一步把饭盒拿走。
  傅凉生拿空,看着厉子胤搁远的饭盒:“……”
  苏丹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见,慢慢往后退。
  饭盒里飘出的菜香挺诱人,傅凉生有些馋:“看看有什么菜?”
  厉子胤也想知道,打开饭盒。
  青椒炒肉丝,麻婆豆腐,一个素菜,两个煎蛋。
  苏丹也想知道白宁给厉子胤送的什么菜,一看见两煎蛋,她记得她和小乔的饭盒里没煎蛋。
  煎蛋有点焦,但看上去很好吃。
  她也想吃煎蛋。
  傅凉生叫道:“给我一个煎蛋。”
  厉子胤立刻把饭盒盖子盖了回去。
  傅凉生:“胤胤,你有两个煎蛋,分我一个。”
  厉子胤不理,别说一个,一口都不给他吃。拿起手机,在五星级酒店订了一个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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