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大不了一直耗
  “娘娘,还进去吗?”一旁的丫鬟战战兢兢的问道。
  叶黎婉回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下了石阶,在上马车时那双狭长的眸子目含深意的深深看了眼挂着的国公府的匾额,上头的烫金大字显得气派极了,冷哼了声掀开车帘进了马车。
  平王府的马车离开了。
  ‘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十分的刺耳,叶黎婉双手紧紧的拽着手中的绣帕,那双清丽的面容狰狞狠毒。
  “去尚书府。”
  外头的车夫领命拉紧缰绳,调转马车去了尚书府。
  彼时国公府内,叶黎书带着东方姝直接来到了翠竹居,今日国公夫人一早就进宫去陪太后娘娘了,自先帝驾崩后,太后娘娘情绪一直不稳定,夜里总是难眠。
  而晋国公与连瑾聿则是去了朝堂上。
  帅兵出征之事刻不容缓。
  如此国公府便只剩下叶黎书一人了,俩人进了内室里,允南就在一旁的小床里躺着,手不停的挥舞着,时不时的咿呀出声。
  俩人坐在软塌上,中间的矮几上是玉竹新上的热茶,还有些可口的点心,皆是眉眼温柔的看着小床上的允南。
  “平王签了和离书了吗?”
  东方姝摇了摇头,走到允南的小床旁伸手任由她握着自个儿的手指,软软的小模样甜到人心里去了,“他想捆着我呢,让他签不是件容易事,不过无妨,他想要耗着,那我就陪他耗着呗。”
  至少,她现在没有半点其他的心思。
  离了平王府,她有些不知晓该去何处了,高山国那里已经没了期待了,就连最后的守护也没有了。
  凄凉的笑了笑。
  “这点糟心事根本不算什么的,大不了就耗一辈子。”
  允南已经松开了干娘的手指,嘴里吐着小泡泡闭上眼睛睡着了,东方姝给他盖了盖被褥转身回到了软塌上,捻着一块小点心吃了口,入口即化是个好吃的,抬首看向叶黎书:“你呢?听说新帝已经下旨派连世子帅兵出征了。”
  叶黎书端起手边的茶水,揭开盖拨了拨上头的茶叶,轻轻的抿了口润了润嗓子,眼神空洞的盯着窗外喃喃道:“我会在国公府等着他回来。”
  东方姝握着她白嫩的手,俩人对视了片刻,能够明白其中所传递的信息。
  在这里呆了两个时辰,用了午饭后,东方姝才出了国公府,叶黎书披着披风站在国公府门口抬手挥了挥,“若是有事尽管来寻我。”
  东方姝回头看了她一眼,两脚一紧马腹勒着缰绳就离开了。
  ...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东方姝来到了北郊,这里的摊贩比较少,就连人烟都没什么,过路的百姓行色匆匆的对周边的景色丝毫都不感兴趣,东方姝牵着马儿坐在河堤上,柳树垂着枝丫随着风在轻缓的飘荡着。
  这里的风景极好,小桥流水人家,身后是一大片的绿草地,春天来了小草都开始冒着新芽了,四处都透露着春机盎然的妙处。
  东方姝闭上眼微微的昂着下颚,手撑在身后感受着春风吹拂在脸上的那种既清爽又有几分疼痛的感觉,双腿不由得晃动了起来,果然出来后身心都变得舒畅了起来,在王府里的那些憋闷总算是能够抛开了。
  约莫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东方姝想着去其他地方再瞧瞧的,将站在河堤上一旁的垂杨柳被风吹的扫进了她的眼里,下意识的抬手去拂开,她就靠在河堤的边上,脚下一打滑失去重心直接朝着河里倒去。
  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桥上飞下,手中的长鞭一挥卷住了她的细腰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拉了上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重重的扔到了一旁的草地上,‘噗通’一声摔得东方姝心肺都快炸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胸口猛的咳嗽起来。
  “年纪轻轻的为何想不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此做让家中的双亲如何面对?”男子一身素色衣袍,长鞭已经收在了他的腰腹上宛如一条腰带,负手而立背对着东方姝,声音清润冰冷,满含斥责之意。
  东方姝:“....”
  她想不开?!何时瞧出来她想不开了?
  “你哪只眼睛见我想不开了?”东方姝起身拍了拍衣裳上沾染的污泥,见拍不掉,心中就更加的烦躁了,走到男子的身侧:“你救了我是不错,我是应当感激你,但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想不开,不过是....”
  “无妨。”东方姝的话被硬生生的打断,男子清润冰冷的声音响起,“若不是想不开,姑娘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再落下河里便无人相救了。”
  语落,大跨步的离开了。
  东方姝死死的盯着那人的背影,总觉着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稍稍的用力想了想,尾椎骨处疼的厉害,定是方才那人一鞭子把她扔到了这里摔的。
  小声的嘀咕,“什么人,怜香惜玉不知晓?”
  一边揉着尾椎骨,一边走向马儿,忍痛回了平王府。
  将跨入院子,身边的贴身丫鬟走了过来,行色匆匆的将王妃拉到了一旁的角落,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里间,“王妃,王爷已来了多时了,也不言语就黑沉着脸坐在软塌上,您进去后可千万不要乱说话惹怒了王爷了。”
  东方姝敷衍的颔首,“知晓了知晓了,你快去给我请个郎中吧,方才不小心摔下马了,这会儿疼的厉害。”
  丫鬟见王妃额头都已经冒了冷汗了,吓的不清,忙吩咐院里的其他婢女去外头请郎中,她则搀扶着王妃进了厅堂内,掀开帘子进去,里头的低气压生生的将室内燃着的炭火给浇灭了,东方姝觉得莫名其妙的厉害。
  “去了何处?!”平王姿态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的抬起下颚,目光幽深的看向站着的东方姝,一脸质问。
  东方姝没理会她,让丫鬟将她搀扶到一侧的软椅上坐下,搓了搓冰冷的手,暗自忍下尾椎骨的疼,心中暗暗发誓,要是再让她瞧见那人,定要好生的与他理论理论。
  见东方姝不理会他,还走了神,萧书祁的面色越发的黑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