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
  还准备叮嘱几句的顾长庚被噎住了。
  他薄唇抿着,长长的睫毛也颤了下。和昨日过天池瞧见的掠过水面振翅的飞鸟一般。
  他没有回答,是因为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没事,你不回答我也没关系。”
  绥沉见对方为难,于是并没有继续追问。
  “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而已。”
  而且他也从对方的反应里知道了答案。
  毕竟绥汐现在算是在处的道侣是容予,这个挺棘手的。
  在没断掉之前他也不想多生事端,给少女和顾长庚带来什么麻烦。
  和绥汐一样,少年也是也是一个想到什么便会直接问的人。
  因为这么个问题,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那个……”
  “长庚师兄……”
  “……”
  “……”
  艹!这是什么言情男女主桥段?!
  绥沉整个人尴尬到飞起,他抬起手挠了挠面颊。
  “要不你先说。”
  青年犹疑了一下,听对方这么说后斟酌了下语句。
  “我昨日引剑宗弟子去登记试炼名册的时候,无意间听旁的童子说到了你引荐了一个散修入不周山。”
  其实这件事顾长庚一开始并没有多想,因为白羽然的魔气和灵力都能够被赤火莲压制住。
  他并没有觉察到她的气息。
  只是事后他下意识想起了一月之前在金云觉察到了白羽然的身影,也是跟随了他和绥沉一路。
  他没有戳穿,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便径直回了剑宗。
  本不是什么太相干的事情。
  结果这么联系前后一想,倒一下子通透明了了。
  “那个人是白羽然吗?”
  绥沉一愣,他下意识想要点头。
  只是他答应了白羽然不能将她来了不周山的事情提前告知顾长庚。
  说是什么女儿家的矜持,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当时嗤之以鼻,觉得幼稚且无意义。
  不过觉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顺着不耐烦的应下了。
  绥沉没想到在白羽然那般隐藏气息的情况下,顾长庚还是能够觉察到。
  他是不知道少女用了什么法子,那气息就连青昀和容予都暂时没有感知到。
  他再早熟,再有见识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那赤火莲是魔族灵宝,由万魔之气还有历任魔主的金丹炼化。
  哪怕是羽化之境的容予,要想要感知到也必须用神识探进白羽然的丹田。
  只是这种事情,一般只有在他人允许或是对付邪祟时候才会强行探入神识。
  所以,要想要容予发现白羽然。
  除非打上照面,不然宛若大海捞针,比登天还难。
  这也是为什么这赤火莲会成为魔族千年的至尊灵宝,和当时白羽然拜师剑宗不被发现的原因。
  “这个问题我不大方便直接回答,长庚师兄意会便可。”
  “……”
  这样的回答其实与直接承认没什么区别。
  顾长庚听后叹了口气。
  “她有与你说为什么要入这不周山吗?”
  “我知道你不方便说,如果我说的对的话你就看向那亭子。”
  “……成。”
  这应该不算说话不算话吧。
  青年见绥沉微微颔首,勉强同意了之后他这才试探地询问了一句。
  “是为了见我吗?”
  绥沉想了想,白羽然好像并没有与他直接说过为什么要上不周山试炼。
  不过他也问过是不是因为顾长庚,对方当时没有否定。
  那大约便是了。
  他这么想着,视线往那亭子处落去。
  “……我知道了。”
  顾长庚声音低沉,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后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三日试炼结束之后,我会亲自去找她的。”
  少年见顾长庚这般反应,张了张嘴有些想要问什么。
  但是他最后还是闭了嘴。
  反正之后他们会自己解决,说清楚的。
  自己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
  绥汐是一个很随遇而安的人,准确来说可以说是没心没肺。
  昨晚她被容予搞得有多紧张慌乱,今日就睡得有多香。
  和顾长庚他们一大早就起来了不一样,少女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容予单手撑着脑袋,鸦青色的长发如流泻的月光一般。
  他没怎么睡,就这么静静地瞧了少女一夜。
  外面鸟儿鸣叫声清脆,随着阳光一同入了房间里。
  他抬起手将绥汐面颊处的那缕头发拂开,而后手背贴着她的脸。
  好一会儿,直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往一个方向汇合的时候。
  容予这才叹了口气。
  他伸手捏着绥汐的鼻子,因为呼吸不顺,她没过多久便骤然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你一大早干什么捏我鼻子?”
  绥汐揉了揉鼻子,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
  “还有半个时辰,不周山结界便会开放。”
  他起身将褪去的外衫穿上,垂眸淡淡瞥了一眼绥汐。
  “你若再慢些,那就不用试炼了。”
  时辰过了还没有赶到不周山脚下的,便视为主动放弃试炼。
  少女一听一个鲤鱼打挺,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不怎么打扮,随便洗漱了下,拿着绥沉送给她的那根木兰花簪子随意捯饬了头发便推门离开了。
  不想出门便与正往剑宗住所方向走来的绥沉撞上了。
  “阿姐,你再睡久些便可以不用来了。”
  少年很是无奈地这么说道,他极为自然地上前牵住了绥汐的手。
  刚准备引着她往试炼集合的地方走去的时候,余光一瞥。
  看到了刚才少女推门出来的地方,一抹熟悉的月白色后脚也跟着一并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我阿姐房间?!”
  绥沉惊了,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容予弯着眉眼朝着少年笑了笑,那模样如沐春风,清浅柔和。
  尤其眉梢那丝餍足神情,很难不让人乱想。
  “我与阿汐是道侣,住在一起应该不是什么值得这般震惊的事情吧?”
  “弟弟?”
  他说这话的时候歪了歪头,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可在绥沉看来却满是嘲讽神情。
  尤其是那声语调上扬的[弟弟],简直让人怒火中烧。
  “谁是你弟弟!”
  少年气的直哆嗦,他冲着容予吼了一句后立刻将视线落在了绥汐身上。
  在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却并没有立刻松口气。
  “阿姐,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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