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容予似乎想要问什么,有点儿犹豫,可心里却很是在意。
  “没什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
  “就是夜里凉,你若觉着冷便泡个热水澡再睡吧。”
  绥汐总觉得对方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不过既然容予不愿说她也不方便继续追问。
  于是她微微颔首,疑惑地离开了。
  容予站在原地目送着绥汐回了房间,月色清冷,落在在他身上宛若披戴霜雪。
  “你为何不问问她,是否真对尘渊有意?”
  傍晚时候容予闭目养神的时候习惯性将神识散去。
  散开神识既是戒备四周,也是放松身心。
  容予的神识比其他的修者覆盖的更广,直接覆盖了整个剑宗。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小竹峰。
  刚才绥汐在小竹峰里与清漱的对话,他几乎一字不漏听了个完全。
  容予逆着月光还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
  他的眼眸深邃 ,如漩涡一般,看着让人心悸。
  无尘坐在亭子的晦暗处。
  天太黑,又有树木的遮掩,绥汐刚才并没有觉察到他的身影。
  “那凝了她大半七情六欲的丹药依旧坚固得连青霄剑都劈不开。”
  容予淡淡地瞥了无尘一眼。
  “可见,她刚才所说并无旖旎之意。”
  “但是你还是在意。”
  无尘自历情劫神识回归之后便生出了心眼,可将一切拨云见雾,看得透彻。
  他捻着佛珠的手未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爱不得,求不得。”
  “便生魔障。”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告诉自己,我是亲妈。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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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清晨霜露重, 白雾还在绕着山峦葱茏发时候绥汐便起了床。
  晨钟还没响,她便跟着无尘出了门。
  毫不意外, 她接着之前没有完成的爬悬崖的任务。
  总算在十日之后达到了无尘半日爬上来的要求。
  “无尘大师, 之后呢?还要爬什么?”
  少女浑身都是攀爬时候沾染的泥泞脏污。
  她累极了,躺在草叶之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平缓了下呼吸。
  “我已经把整个剑宗最高的地方给爬了,你若还想要继续让我爬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了。”
  凌云峰是剑宗最高的一处峰, 这里的悬崖也是,其他峰是挑不出更深更陡峭的。
  在绥汐看来, 修行是循序渐进的, 越到后头越难。
  翻过一座大山之后便是另一座大山之后, 若要再爬,的确是找不到比这处悬崖更甚的地方了。
  “不需再爬了。”
  无尘瞥向一个“大”字,毫无形象地躺在草叶上的绥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这体魄一关你算是勉强过了。”
  他眼神示意绥汐起来。
  绥汐看懂了, 手撑着地上坐了起来。
  “那之后呢?我该干什么?”
  “破心境。”
  无尘虽不是青霄凌云的人, 却也对剑冢里大部分有名的剑有所了解。
  “我记得之前放在剑冢第六重的那把花影被谢宗主的一个徒弟取走了, 对吧?”
  “啊是的,是白师妹取走的。
  现在花影已经是她的剑了。”
  一提到那花影, 绥汐下意识便在脑海里想起了那剑的美丽轻盈。
  可惜了,这剑什么都好,就是不是她的。
  她叹了口气, 不知是第几次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去找她借一日。”
  “她的剑能生幻境,那幻境哪怕你没了七情六欲都是你潜意识里所在意的。
  你若能在一日之内从里面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这无情道便算入门了。”
  这便是佛门所说的六根清净了。
  少女一愣。
  “这么简单?”
  还以为之后的修行怎么也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的绥汐, 在听到无尘这话后有点儿意外。
  “没有什么需要被打才能升级的套路了吗?”
  可能是被打惯了。
  突然没有了毒打,绥汐竟然不大习惯。
  准确来说是不大相信,怕里头有诈。
  无尘掀了下眼皮,用一种很微妙,却又像是看流云掠过的眼神看向绥汐。
  “你的要求很特别。”
  “如若你这般坚持,等破了幻境出来后我会委托尘渊满足你。”
  “……”
  绥汐发现她三番几次在无尘这里都没讨到什么好。
  她索性闭了嘴,下了凌云峰径直找白羽然去了。
  “破心境等于斩断过往。”
  无尘头也没回,便知道在主殿里的容予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瞧得分明。
  “既如此,你也可试着放下试试。”
  他说这话是不想让容予陷得太深。
  尽管无尘知道对方命数之中有一情劫,这是躲不掉的。
  他没有想要阻止,只希望到时候对方能全身而退,不要落得太难堪。
  “好像从最开始到现在你都在劝我。”
  容予的声音随风过来,落在了坐在亭子里的无尘耳朵里。
  “她无情无心,而你背负着整个剑宗,自然离远些得好。”
  这话一出,里头的人良久都没出声。
  直到无尘以为容予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些的时候。
  他的声音喑哑,让人心悸。
  “你的[心眼],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无尘不语,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心眼所见不可言,这是规矩。
  “……我入魔了对吗?”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能觉察到的傻子。
  很多时候无尘未言尽的话,其实仔细一琢磨便能猜出些深意来。
  无尘捻着佛珠的手停住了。
  他垂眸看着面前已经凉了的茶水,连带着周围的风似乎也跟着骤然停止了。
  半晌,他只伸手用手背轻轻贴了下杯子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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