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这下子忏悔的就特真心实意:“皇上,臣妾——”
  “话都不会说了?”
  梅贵人忍了忍,把臣字吞回去:“妾真没有害人的心思!实在是婉嫔故意叫妾淋了雨,妾不过是挣扎的幅度大了些!”
  康熙听她还在狡辩,怒了:“你就这么不知好歹?推婉嫔下水的是你,连累了荣贵人的也是你,最后救了你们二人的可都是婉嫔!博尔济吉特氏,朕告诉你,荣贵人的皇嗣要是出了问题,你就回娘家吃你阿玛去,紫禁城这地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苟的明明白白,睡过的才是自己人,没睡过的,在他眼里是处于随时包邮退货的状态。
  “婉嫔遭了你两回毒手了,你真以为朕是没脾气的?别忘了你这个名分是怎么来的,朕看在两位太后的面子上没多跟你计较,再有下回,你看朕容不容你!”
  “婉嫔知趣又善良,便是皇后也只是醋了些,你倒好,架子比皇后还大!”
  康熙是越想越来气:“梁九功,传旨,博尔济吉特氏残害皇嗣和宫妃,即日起降为梅常在!立刻搬去储秀宫偏殿!”
  梅常在:“……”
  就喘口气的功夫,她嫔位没了还不算,连个贵人位都不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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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的这股子热闹劲儿,可比婉嫔当初从贵人直接升到嫔位带劲儿多了。
  太皇太后在慈宁宫内发了火,派人去叫皇帝。
  康熙没去,叫人带过去一句话:“朕折了一儿一女,如今荣贵人又遭了梅常在的毒手,皇玛嬷莫不是不愿朕留下非科尔沁血脉的子嗣?”
  传话的小太监吓都吓死了,待听得里面一声滚字,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路上就主动崴了脚,没一两个月怕是养不好。
  梅常在降了位份一事,别人且不提,荣贵人总是开心了。
  盖因那货不仅看不惯皇帝的宠妃,还看不惯替皇上生了孩子或者生过孩子的,人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能指望她对底下的这几个贵人有多少好脸色?
  现在好了,惠贵人和荣贵人好歹是单独住着宫室的,明眼人都知道,只要孩子生的够多,资历熬上来,一宫主位跑不了。
  再看看梅常在,豁!
  跟另外两个明显遭了皇上冷落的贵人一块儿蹲在了储秀宫,别的不说,怕是以后争储秀宫主位一事,这三人就能将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李思思倒是没管这个,因为八月又到了,她得过她的十八岁生日。
  宋嬷嬷将生辰宴的事情准备好,进来:“主子,今年是您的十八岁生辰了。”
  李思思听出她的暗示,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荣贵人十二月就该生了,惠贵人的肚子才三个月刚稳当,你跟她们说来可以,但是最好吃饱了再来,我们长春宫那日连花草熏香都不会摆置的。”
  反正入口的、入鼻的,味道大的统统不要。
  “对了,叫她俩自带茶水过来。”
  宋嬷嬷一听这么寒酸,连忙道:“那岂不是太冷清?”
  李思思摆手:“皇后也不会来我这儿,那日就我的位份最高,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且估摸着惠荣二人会更喜欢这么安排,毕竟她俩那么努力,不就为了肚子里的小崽崽吗?
  自然是怎么当心都不为过的。
  且从康熙的只言片语当中,她猜出当时的三皇子和大公主病逝一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如果真是皇后做的,她不可能还稳当的待在坤宁宫。
  既然不是皇后,再联想梅常在进宫的时机,真相就很好猜了。
  反正她不觉得自个儿能搞得过历经三朝还逼的儿子险些走投无路的太皇太后。
  就没想到,她已经小心再小心了,可生辰当日还是出了事。
  出事的是倒霉的动贵人,当时她左一块糕点,右一勺汤羹的,吃的欢快不已。
  动贵人因着被皇后塞到储秀宫和绿贵人住在一块儿,撕逼撕得瘦了足有二十斤。后头又来了个骄横跋扈的梅贵人,三个女人的吵闹程度堪比五千只鸭子,所以出身最低的动贵人就难受了,成为了食物链的低端,焦虑的人又瘦了两圈。
  眼下好不容易出来透风,她可不得好好解解馋?
  就在她吃的正欢快的时候,旁边的绿贵人突然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啊!血!裙子都是血!”
  李思思头皮瞬间就炸麻了,赶紧派人叫太医,而后在座的一个都不许动,再派人去叫皇后过来。
  动贵人嘴里叼着糕点,神色还有些迷茫:“啊?我月事来了吗?”
  旁边的绿贵人险些叫她气过去:“你傻啊你!就不能是你有了吗?”皇上又不是没去过储秀宫,这人心怎么就这么大!
  动贵人一听,更慌了,屁股控制不住的往地上滑。
  好在太医这会子跑了进来,搭脉后,说动贵人怀了一月有余,只是因为不吃不喝又恢复狂吃狂喝坏了底子,所以孩子没保住。
  意思就是她看着胖,但底子虚,孩子没留住。
  出了这种事,帝后二人自然是要来的。
  皇后皱眉看了看四周,语带责怪:“婉嫔怎么两次生辰都出了事?”
  康熙先叫人把眼前的收拾了,将动贵人送去偏殿医治,这才开口:“动贵人的脉象如何?”
  太医把方才的话有说了一遍。
  皇后这段时间为了在皇上面前争表现,真就是什么都没干,但这不妨碍她上点眼药:“皇上,若太医所言属实,婉嫔还是换个宫室吧?去年的可说是巧合,这接连两次的,许是长春宫的风水不好。”
  康熙皱眉:“去年那个不是绿贵人自作自受?”他嘴下留情,动贵人毕竟难过着,没把她扯进来。
  皇后就叹气:“臣妾也是担心婉嫔,宫内就属她伺候的好,若长春宫真的风水不佳,还是早早换个宫室才好,毕竟皇上您可是常来长春宫的,臣妾这心里着实不安。”
  李思思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似的,没等她开口,康熙就无脑给护上了:“朕乃真龙天子,这皇宫就是朕的家,长春宫又如何会风水不好?”
  梅常在眼珠子转了转,顺着皇后的话往下说:“皇上,皇后表嫂也是担心婉嫔娘娘,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相比皇后能得一些尊重,康熙显然更不待见她:“皇后就皇后,叫什么表嫂?”
  皇后低头咳嗽,挡住嘴角的笑意:“梅常在,皇上面前不可无礼。”
  李思思酝酿好了情绪,哭的梨花带雨的:“皇上,动贵人一事臣妾很遗憾,可臣妾不愿离开长春宫!您是真龙天子,有您的地方就是仙家福地,这里还是您亲自给臣妾布置的,臣妾舍不得!”
  开什么玩笑,她住长春宫的时候还是个庶妃,皇上就是临时起意叫她搬过来的,皇后压根就来不及动手脚。眼下她把长春宫守成了自己的地盘,这要是猛不丁的换了地方,谁知道那些家具器物的有没有毛病?
  美人一落泪,康熙就受不住了。
  “你不愿意就不搬,朕来了长春宫都多少回了?”他不好说动贵人自己不争气,转头吩咐:“动贵人封号换回原来的吧,身边再放两个经年的嬷嬷伺候着,多滋补,养养身子。”
  是不是巧合等他查了才知道,但对方怀着孩子受了罪,总该有些补偿。
  梅常在:“……”
  咸福宫是她的!
  梅常在险些气哭了,动了动嘴,待看到皇上严厉的视线扫过来,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快跳脚的梅常在,等回了坤宁宫,叫人打听了这三人在储秀宫的日常,听完后,叫了冷夏进来:“你去,把钉子塞到梅常在处,务必叫皇上查到梅常在身上!”
  她从来都不是个好性儿的,太皇太后摆了她一道,那她就在她的娘家人身上找补回来!
  从暗卫那里知道了坤宁宫的动静,康熙拧了拧眉心,实在没明白皇后跟博尔济吉特氏过不去干什么。
  没理会这一茬,他偷摸摸的叫人去宫外寻摸了好东西,心里对于长春宫的事还是有些嘀咕的。
  但爱妃对他一心一意的,既她不愿意搬,他也不会逼她,少不得寻摸一些护身的老物件给她镇镇宅。
  李思思在收到康熙送来的各种高僧法器后,感动的都快哭了,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康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许是婉嫔接连两次遭了罪,身子骨虚,才招了些不好的东西。
  想到自己当初在乾清宫看到婉嫔时那眼前一亮的感觉,又因着对方是太皇太后亲自指过来,即便再有想法也会顾忌。
  好在观察了不少日子,看出她是个认真办事儿的,正打算找个日子跟皇后提一提,没想到她就为他舍身挡刀了。
  思及此,康熙揽着她的腰就往床上滚。
  当然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她,那日他确实是紧张腿软,绝对不是故意把婉嫔给绊了出去的!
  第25章 牛逼啊姐妹! 啧,皇上可真不是个东西……
  出于不知名的愧疚之心, 康熙觉得爱妃伺候他都快两年了,总不好一直在嫔位上待着,是时候给个妃位了。
  全然把自己当初对皇后说她们位份升的不要太快这些话忘到了后脑勺。
  听到康熙的话,李思思人都傻了。
  “这怎么可以呢?皇上, 臣妾伺候您才两年, 都没惠贵人和荣贵人伴驾的时间长, 她们俩还诞育有功, 臣妾至今可是连个喜信儿都没传出来的。再说了, 救驾之功这回事儿, 您也给臣妾接连升了两次, 这要是再升到妃位……是不是太说不过去呀?”
  搁这儿跟她扯什么犊子呢?
  皇后还没嗝屁呢, 给她升到妃位, 遭了皇后的眼不说, 到时候皇后没了,两位继后以妃位空降入宫, 二人连手的,能给她好果子吃?
  果然, 康熙听到爱妃这么说, 脸上的表情更放松了。
  其实他方才也就是激动的时候那么一说,虽然遵从本心,可话说出口后心里也是有些后悔的,只是不好出尔反尔。
  李思思那眼神多利索啊!
  仔细一瞧,内心呸了一句苟皇帝,转而伏在他胸膛,笑道:“其实话说回来,臣妾也知道宫外佟家您表妹,还有钮祜禄家的姑娘也都是要进宫的。别的不说, 她们俩进宫难不成还能比臣妾的位分更低?臣妾出身低微,若是升了妃位,她们二人进宫,岂不是贵妃之位才会不丢了两个家族的脸面?真要是这样,那皇后娘娘又如何树立自己的威信?后宫若是乱了起来,皇上您也会心烦不是?臣妾真的不在乎这个,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觉得一个嫔位就知足了。”
  “爱妃果真善解人意,朕没有疼错你。其实说实话,朕是真的想让爱妃当那个除了皇后之外独一无二的……不过仔细想想,你说的也有道理,有些事儿啊,朕这个皇帝也是身不由己。不过爱妃你放心,朕绝不会亏待了你!”
  “能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分,怎么能叫亏待呢?”
  康熙心说爱妃这么懂事贴心,他怎么能叫爱妃一直在嫔位上待着呢?
  又说了几句好话,把人哄走后,李思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嬷嬷一直当个隐形人,待皇上走了,这才迟疑着开了口:“主子,皇上有这个意思,您为何不愿意?”
  她家主子可是这后宫中第一个当嫔的,若是能第一个当妃,那这宠妃的名头坐实了,谁也不敢小瞧了去。
  “嬷嬷啊,有些事不能只看眼前的。”她不好说知道皇后没几年好活,便用别的法子解释:“宫里谁不知道钮祜禄氏和佟佳氏是要进宫的?一个是皇上的嫡亲表妹,一个是遏必隆之女,这两位要是进宫与我平起平坐了,你说她们脸面上能过得去?能不针对我?”
  “奴婢觉得应当不至于,有皇上护着您呢。”
  李思思又道:“那就不是一码事,像现如今,皇后娘娘是正宫大妇,端庄贤淑又要脸面,我这长春宫除了皇上的宠爱,身后娘家势力没有,孩子也没有,她也犯不上对付我。其他的吧,位份都没有我高,可以说是除了皇后之外,我在宫里横着走都没问题。”
  “这几年,佟家越发的得势,谁不知道佟家的姑娘放出话来说要效仿姑母的?这位主儿进来,宫里能消停的了?还有钮祜禄氏,当初她姐没争过皇后,这心里头能没点念想?她俩进宫了,你说她们是先对付我这个皇上宠妃呢,还是心里抱有念想,去跟皇后争一争呢?”
  宋嬷嬷也算得上是她的心腹了,有些事也该跟她解释清楚。
  她记不清皇后到底是哪一年死的,但知道皇后是因为怀上后世的皇太子难产而亡的。
  而这中间,继后与皇太子出生日期间隔了两三年,那俩进宫绝对是奔着继后的位置来的,到时候她俩斗个你死我活的,自己苟着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