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
  “无妨,章表哥若是有心相赠,那我只好不客气地收下了。”慕梓烟摆手道,突然一副财迷的模样。
  章仚见她露出的狡黠地笑意,心情大好,“好,明儿个我便亲自送去。”
  “那便多谢章表哥了。”慕梓烟连忙微微颔首,因着此刻二人隐藏在大树上,自是不能有太大的动静。
  章仚看着她,“如何了?”
  “真相已经出来了。”慕梓烟笑吟吟地说道,而后拍手,“隐一,去办吧。”
  “是。”隐一应道,随即便飞身入了纪府。
  “你打算做什么?”章仚狐疑地看着慕梓烟。
  “待会章表哥便知道了。”慕梓烟挑眉,而后便瞧见一道身影突然冲了出来,手中提着冷剑,朝着前面砍着。
  慕梓烟示意将隐一将冲出来的人制服,紧接着隐一拎着那人飞身而出。
  “去凶宅。”慕梓烟淡淡地说道,随即便被章仚拽着一同落地。
  张宗与吕娘子入了宅子,便见老嬷嬷前来,“张大人,老夫人病了,不宜见客,张大人可有何吩咐?”
  “无妨,本官得知府上出了不少怪事,便前来瞧瞧,毕竟城西的凶案里头的女尸是郡王老夫人跟前的。”张宗看着老嬷嬷说道。
  “那……张大人请便。”老嬷嬷自是不敢下逐客令的,毕竟官府办案,更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倘若有何差池,以阻挠官府办案论处,她可没有那个胆子。
  “好。”张宗点头应道,便领着衙役在厅堂内来回转悠。
  等过了一个时辰,便听到外头丫头来报,等慕梓烟与章仚一同入内,张宗看着她,“可是查清楚了?”
  “恩。”慕梓烟点头道,抬眸看向老嬷嬷,“敢问嬷嬷,那后园的阁楼可曾有人住过?”
  “早先少爷打算将那阁楼收拾好宴请宾客,不过这些时日少爷一直在外头并未回来,那阁楼便也搁置着,不曾有人住过。”老嬷嬷垂首回道。
  “可曾有人进去过?”慕梓烟继续问道。
  “倒是不曾见有人靠近过。”老嬷嬷沉思了半晌,如实回道。
  “你怎知没有人入内过?”慕梓烟看着老嬷嬷,“这几日府上统共少了几人?”
  “这……”老嬷嬷垂眸,闪烁其词道,“老奴不知。”
  “嬷嬷若是不说,我也知道。”慕梓烟看着老嬷嬷说道,“一日少一人,而且都是妙龄少女,也是嬷嬷刚买从牙婆子那处新买的丫头,除了郡王老夫人跟前的,可是如此?”
  “是……”老嬷嬷自知瞒不下去,连忙应道。
  “既然如此,老嬷嬷可知,隐瞒不报,该当何罪?”慕梓烟冷视着老嬷嬷沉声道。
  “老奴不敢。”老嬷嬷吓得当场便跪了下来,心头暗暗叫苦。
  慕梓烟见老嬷嬷如此,继续道,“还请嬷嬷带路,引我们前去阁楼。”
  “是。”老嬷嬷低声应道,随即起身,便领着众人前往阁楼。
  等到了阁楼,老嬷嬷只瞧见那阁楼内竟然有灯火闪过,心下一惊,转眸看着慕梓烟,“这……怎会有火光?”
  “章表哥。”慕梓烟转眸看向章仚,“烦劳章表哥就那装神弄鬼地揪出来。”
  章仚浅笑着旋身而出,当下便一脚踹开阁楼二层地窗户,飞身而入,不一会,便见一人被丢出了窗户,当下落在了地上。
  章仚也随即落下,一脚踩在那人的身上,抬眸看向慕梓烟,“来晚了。”
  “哎。”慕梓烟也忍不住地叹了口气,虽然在这个世界命人如蝼蚁,可是慕梓烟知晓,她不该死。
  张宗已经带着人冲进了阁楼,吕娘子待看见躺在阁楼内的死尸,双眸闪过一抹冷光,直骂道,“畜生。”
  慕梓烟双眸微眯,待张宗出来,“统共二十个。”
  老嬷嬷一听,吓得浑身发抖,“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梓烟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紧接着隐一自空中丢出一人来,随即落下,这二人的容貌竟然一模一样。
  “怎会如此?”吕娘子看着眼前一模一样地二人,不可思议道。
  “真相已经查明,将人带回去吧。”慕梓烟看向张宗说道。
  “走。”张宗双眸闪过冷凝,面色阴沉地应道。
  一行人便离开,剩下的衙役则是前往阁楼将尸体抬走,因着张宗是奉旨办案,故而如今虽然过了宵禁的时辰,却也是能自如地走在街上的。
  等回到京兆尹府衙,张宗抬眸看向慕梓烟,“烟儿啊,这二人……”
  “孪生兄弟。”慕梓烟直言道。
  “那么真正的纪缶是谁?”张宗随即问道。
  “都是纪缶。”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烟儿,你别卖关子了,我此刻真想杀人。”张宗想起在阁楼上看到的情形,便恨不得砍了那二人的脑袋。
  慕梓烟看着他,“不急,若要办户部侍郎,又岂能是那么容易之事?”
  “明儿个我自会带着他入宫。”张宗冷声道。
  “不,在京兆尹公堂,皇上必定好亲临。”慕梓烟看着他说道,“此事所牵扯的不止是这二人。”
  “你究竟要做什么?”章仚看着慕梓烟问道。
  “纪缶是谁的人?”慕梓烟看向章仚问道。
  “太子的人。”章仚低声回道,沉默了片刻,“难道……”
  “不错,倘若此事是在朝堂之上解决,那么,便会将矛头指向太子,倘若太子因此而被问罪,那么最有利的人是谁?”慕梓烟慢悠悠地问道。
  “三皇子。”章仚继续说道,他乃是三皇子的伴读,如今见慕梓烟如此说,他双眸闪过一抹幽光,“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
  慕梓烟知晓章仚此言何意,她低声道,“身为皇子,哪里不受那位子的诱惑?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你这是什么话?”张宗听着慕梓烟的话,眉头一蹙。
  慕梓烟挑眉,“我独创的。”
  “好了,你这丫头,你这是成心让他们跟着你彻夜不眠。”吕娘子无奈地说道。
  “反正今夜睡不着的人多了去了。”慕梓烟无所谓地坐下,抬眸看着他们二人,“不如继续看场好戏?”
  “什么?”吕娘子看着慕梓烟说道。
  “若真如你所言,那他必定会来杀人灭口,毕竟只有死人才最保险。”章仚低声说道。
  “倘若是栽赃陷害呢?”慕梓烟继续说道。
  “露出蛛丝马迹来,以为是太子派人杀的,若是如此,那么追随太子的人怕是会有异心。”张宗双眸一沉,“看来此人是想到了完全之策。”
  慕梓烟浅笑道,“不止如此。”
  前世此案乃是钟璇破获的,她得到了名声,更是铲除了太子的心腹,动摇了太子党羽的心,更是为她日后拉拢太子党派的人做好了铺垫,这等心机,丝毫不输与男子。
  慕梓烟勾唇浅笑,而后说道,“张大哥,你怕是要连夜进宫了。”
  “我知道了。”张宗知晓,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先先下手为强,入宫禀报皇上,赶在他们动手之前先将事情原委道出,如此即便他们真的得手,太子也不至于牵连。
  “梓烟表妹为何要相助太子?”章仚看着慕梓烟问道。
  “势均力敌才有趣,若是太子败了,皇上自会让另一股势力强大起来,这比起如今的太子,怕是更难对付。”慕梓烟看着章仚说道。
  “还有一股势力?”章仚觉得慕梓烟似乎洞悉了一切,总是能够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不错。”慕梓烟看着他,“五皇子死了,这无疑是除掉了太子与三皇子的心腹大患,那么接下来会是谁呢?”
  “其他的皇子还年幼,如今能够与三皇子抗衡地只有太子。”章仚低声说道。
  “不,还有一人。”慕梓烟看着他,“因着明王造反,而被流放的八皇子。”
  “你是说皇上……”章仚心下一沉,“我竟不知皇上真正的心思。”
  “君心难测。”慕梓烟低声道,“皇上如今还未到垂暮老矣的时候,他却要提防自己的儿子谋朝篡位,故而他若想要坐稳龙椅,必定是要权衡各方的势力,必定不会让一头独大,三皇子自是明白,不过他却用自己的法子在慢慢地蚕食太子的势力,冷寒峰被贬去泸县,你却不知,那泸县虽然贫瘠荒凉,可是也未尝不能创造出第二个犹如那书生一般的地方一霸。”
  “是了,那书生果然不出你所料,先是被招安,而后……”章仚看着慕梓烟说道,“梓烟表妹,若是太子不倒,那八皇子便会一直流放在外?”
  “构不成威胁,反而是安全的。”慕梓烟接着说道,“八皇子天性醇厚,不谙朝政,即便皇上有心扶持,也必定会要寻帮手,更是要花时间培养,必定是要费心费力的,与此如此,倒不如让太子与三皇子两方保持拉锯战,如此他便可以高枕无忧。”
  “怕是你说的是一面吧?”章仚却觉得皇上老谋深算,必定不会只是为了坐稳江山,那么他如此做,是为了考验太子与三皇子,还是另有人选?
  慕梓烟低声道,“我相信皇上最终的人选绝非太子跟三皇子,究竟是谁,我也不知。”
  前世,皇上也许是想将皇位传给五皇子的,可惜君千羽战死沙场,且不说是不是诈死,可是,自君千皓登基称帝,君千羽也未出现过,那么,前世的君千羽是当真死了吗?
  后来,皇上属意应当是十二皇子,只可惜啊,君千瑞早早夭折,紧接着又因钟璇的谋算,还有冷寒峰的扶持,君千皓便顺利地登上了皇位。
  这一世呢?君千羽没有死,她心中清楚,君千羽必定是皇帝最中意的皇子,不过,既然五皇子已死,那么,他会以何种身份出现呢?
  “好了,且不说这些了。”章仚见慕梓烟神情有些恍惚,他低声道,“你要不小憩一会?”
  慕梓烟回神,抬眸看向章仚,“章表哥,章侯府这些时日不安生?”
  “哎。”章仚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你说的梦游症闹的。”
  “你还是当心些,这不过是前兆,如果她被刻意地训练过,便会在梦游的时候杀人,到那个时候便会做出无法控制的事情来。”慕梓烟看着章仚说道。
  “好。”章仚看着她,“我派人看着她,不过她的力气倒是极大,竟然能够徒手将护卫托起,而后甩出去。”
  “钟璇带她回府想来是进行了专门的训练。”慕梓烟看着章仚,而后说道,“若她真的发疯,章表哥便命人用冷水朝她泼过去。”
  “好。”章仚看着慕梓烟,“那丫头白日倒是乖巧的很。”
  “云应寺的虚空方丈不简单,他将章二小姐带走这些年,她岂能如表面上那般单纯?”慕梓烟看着章仚提醒道,“章表哥,你还是当心些好。”
  “我听梓烟表妹的。”章仚沉吟了片刻,点头应道。
  吕娘子坐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话语,低声说道,“那二人如今被关押起来,若当真有人动手,那岂不是?”
  “不会有事的。”慕梓烟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总是神神秘秘的。”吕娘子接着说道,“不过你如今这幅装扮,想来皇上见了也不会认出来。”
  “如今这般挺好。”慕梓烟浅笑道,“没有大小姐的身份拘着,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吕娘子嘴角一撇,笑吟吟地问道。
  “想来着,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慕梓烟垂眸盯着杯中的清茶,抬眸看向章仚,“章表哥明儿个上早朝,官袍可不在这处。”
  “无妨,我让书童明儿个一早取来。”章仚淡淡地说道。
  “长夜漫漫,不若做点什么。”慕梓烟转眸看着屋外的夜空,突然想到什么,“不过对弈吧,我记得上次与章表哥可是打了个平手。”
  “正有此意。”章仚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