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叶笙病了,萧御也病了?
  他不想说叶笙主动吻了萧御,只愿意用交集二字代替。
  昨晚的事,就发生在人来人往的花灯巷,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瞒不住,怎么可能瞒得了一直盯着叶家和安乐王的皇帝?
  “交集?”
  皇帝睨了萧桦一眼,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桦儿说得对,就是交集,不是别的乱七八糟的。”
  萧桦如何听不出皇帝话里的揶揄,满脸不悦的瞪了皇帝一眼,“父皇!”
  “你冲父皇发脾气有什么用?又不是朕和叶笙有了交集!你要发脾气,冲和叶笙有交集的人发脾气去!”
  萧桦拧着眉头,很不高兴的瞪着皇帝,“父皇再说,我生气了!”
  “好了好了,朕不说了。你来说。”
  皇帝心情极好,连笑容都灿烂了许多。
  若无利益算计,皇帝与萧桦,的确很像寻常人家的父子,只可惜,这动人至极的脉脉温情,就如昙花一现,一旦遇上利益冲突,也只能烟消云散。
  这一点,皇帝清楚,萧桦更是清楚,两人都在刻意维持着父慈子孝,温情脉脉的面纱,生怕一不小心,这面纱就裂了,就算能缝合,也会留有痕迹,再也回不到最初。
  萧桦仍有些不太高兴的瞟了皇帝一眼,才继续说道,“叶笙病了,安乐王也病了,父皇不觉得太巧合吗?昨晚两个人还好好的,神采奕奕的一起逛花灯巷,赏花灯……”
  “萧御病了?”
  皇帝皱眉打断萧桦的话,萧桦点了点头。
  “你刚刚说,你去安乐王府时,发现了一点东西,是指萧御病了?”
  萧桦再次点头。
  皇帝面露怀疑,“你确定?”
  这一次,萧桦没有点头,而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一副‘你为何不信任我’的语气,“父皇,儿臣非常确定!安乐王的确病了,还病得很严重!”
  皇帝嗤之以鼻,语气满满的不信,“他怎么可能会病?他昨晚还好端端的……”
  皇帝的声音戛然而止。
  叶笙昨晚也好端端的,可叶笙病了。
  萧御为何不可以?
  人吃五谷杂粮,就会生病,萧御为何不可能生病?
  是从前的经历给他造成了,萧御强大到连病都不会生的错觉了吗?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萧御给他留下的阴影,还挥之不去吗?
  皇帝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萧御没什么可怕的!
  从前,他能毒杀父皇,把太子之位抢回来,把差点被萧御抢走的江山抢回来,就说明萧御根本没那么强大。
  他若是真的那么强大,十年的时间,早够他把江山抢过去了!
  可他没有。
  萧御会生病,会动怒,会伤心,会爱上一个女子,就说明他根本没强大到无所不能,无所不惧的地步。
  既然有所惧,就可以利用。
  皇帝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成竹在胸的笑容。
  萧桦目光一闪,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丝不安驱散,这才说道,“儿臣为了证实这一点,特意走了一趟花灯巷,问了很多人,得知安乐王今早天色刚亮时又去了一趟花灯巷,脸色很差,走路极慢,走一步就要歇一会,好似走快了就会倒下,全不似从前那个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安乐王。”
  “他去花灯巷做什么?”
  萧桦脸色沉了沉,“他去捡了两样东西,一个灯笼,一张面具。”
  皇帝唇边的笑容扩大,目光闪烁,“都是叶笙的?”
  萧桦沉着脸点了点头。
  皇帝唇边的笑容愈加灿烂,笑得萧桦极其不安,他能感觉到皇帝此刻的心情很好,是因为萧御病了吗?
  像是,又好像不是,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他有心了。”
  有心?
  萧桦眉心微蹙,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皇帝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就在他还没想明白哪里怪时,皇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还有呢?”
  萧桦收敛飘远散乱的思绪,“安乐王是坐轿子去的,亦是坐轿子回的。”
  皇帝一怔,“这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
  萧桦话锋一转,“父皇可曾见过安乐王坐轿子?”
  皇帝一下瞪大双眼。
  是啊,从小到大,萧御什么时候坐过轿子?
  萧御会骑马,坐马车,但从不坐轿子,在他看来,轿子太慢悠悠,不利于赶路,空间又逼仄,人挤在里头憋得慌。
  安乐王最喜欢享受,就连马车,都要宽大至极,奢华至极,里头茶具果品,玩乐器具,应有尽有,比皇帝乘坐的撵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一个人,什么情况下会坐轿子?
  身体虚弱至极,无法行走,连马车的颠簸都承受不住,才会选择坐他最不喜欢的轿子!
  “而且,暗卫查探到,今早上,安乐王出王府时,是自己走出王府大门的,可回去时,安乐王却没下轿,一直坐在轿子里,让轿夫从侧门把人抬进去。”
  皇帝瞳孔骤然一缩。
  萧御看似云淡风轻,万事不在意,实则心性高傲,要强得很,就算身体孱弱被逼无奈要坐轿子,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会在进出家门时下轿,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身姿笔直的踏上安乐王府门口的台阶,一步步走进去。
  可他却让人直接抬进王府?
  可见他连那口气都不剩了!
  皇帝心中止不住一阵狂喜。
  “还有,今日的安乐王府戒备极严!”
  皇帝不以为意的一笑,“安乐王府一向戒备森严!有什么奇怪的?”
  萧桦目光闪了闪,没有言语。
  皇帝看了他一眼,眉心微微一簇,“又怎么了?”
  “今日的安乐王府,不仅仅是戒备森严,而是极严!”
  见皇帝似乎还有些不解,萧桦叹息一声,“这么跟你说吧,父皇。往日儿臣潜入安乐王府,能轻轻松松进到三门以内,可今日,儿臣在一门外就被挡了。”
  皇帝目光一闪。
  “还有,往日儿臣潜入安乐王府被人发现时,安乐王总要跳出来嘲笑儿臣一番,可今日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说到这,萧桦冷笑一声,“儿臣可不觉得,安乐王会突然变得善良大度,放过这么好的嘲笑儿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