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怎么了我的大林子?费扬手里攥着叠红票,牌桌上有人推庄在玩牛牛,他赢了一大把,嬉皮笑脸地把钱往索林衬衫领口里塞,谁惹我们索大少不高兴了?咱拿钱砸死他!
  索林冷着脸坐那儿抽烟,满脸写着你大爷的滚一边去。
  到底怎么了?费扬瞅着索林的脸色,你昨晚被人日啦?
  索林抓起烟灰缸就要往费扬头上夯。
  费扬笑着拦住他的手:说说,谁狗胆包天惹你不爽了?哥们儿陪你去削!
  索林憋了半天火,还是没忍住,他把昨晚酒吧里的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那傻逼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妈的敢跟我动手,还把小北给我抢走了!要不是小北拦着,我非弄死他!
  费扬眨了眨眼:那男的长什么样啊?小北这么护着?
  索林明白费扬的意思,嗤笑了声:不是兔儿爷,就他妈不是我才来气!
  索林的脑回路有点清奇,如果对方是顾珩北看上的相好傍家儿,他倒无所谓,这就跟男人身边找个女人,女人被欺负了甭管有没有感情都得伸手护一护,索林能容忍顾珩北身边有这种人。
  但那个小子一看就不是,那小子跟小北之间的关系更像是那种,小北只会和他索林以及费扬才会有的那种情谊。
  平等的朋友,手心手背的兄弟,那小子挑战的是索林的地位。
  一想到这里索林火气又蹭蹭直上,那傻逼也配?
  你说那人不是兔儿爷,那就是个直男?费扬脑中灵光一现,猛拍大腿,卧槽!还真有这么个人?
  索林狐疑:什么意思?
  费扬于是叽里呱啦的,把上回顾珩北喝醉说的话全秃噜出来了。
  索林听着,眸光闪烁,阴鸷冰冷。
  小北说那人是个什么卖饼的?他人长咋样?费扬更多的还是好奇。
  索林却沉着嗓子向费扬确认:你说小北亲口跟你说,他看上那小子,但那小子不从?
  对啊,费扬没太在意索林的措辞,那是个直的,小北上不了手,他还逼小北吃饼子,可把我们小北给委屈的我本来琢磨着是怎么个人物胆儿这么肥,不过他竟然还敢对你动手,嘿嘿,真是个人才!
  索林一语不发,脸色阴沉如暴雨来临前的黯淡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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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顾珩北陪人打了两圈麻将,今晚聚会的正主他亲哥顾进南才姗姗来迟了。
  当时包厢门被推开,门口先是出现一个女人,顾珩北坐的方向正对门口所以一眼就看见了,饶顾珩北是个gay,当时也禁不住眼睛一亮。
  那女人非常漂亮,鹅蛋脸杏仁眼,小巧的鼻子樱桃嘴,难得的是居然没怎么上妆,一张素面都让人惊艳不已,她身穿白色曳地长裙,黑色长发及腰,显得很是仙气飘飘,脸上的表情也很羞涩局促。
  顾珩北下家坐着个纨绔,一张嘴就耍流氓:
  哟,这是哪来的处女啊?谁家的?
  一屋子的公子哥儿都吹起口哨。
  女人也不说话,转过身去等了一会,然后顾进南满面春风地出现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
  嗷呜!
  一群人混不正经,发出阵阵狼嚎,都以为这是顾进南新找的小情儿。
  顾进南环视一周,笑得神秘莫测,忽然语惊四座:
  今儿个叫兄弟们来,是有三喜临门,一是我生日,二呢,小北,你过来,叫嫂子!
  顾珩北嘴巴张大地能塞进去一张麻将牌:你说啥?
  顾进南挑眉笑:叫嫂子啊!
  不是哥,顾珩北完全懵逼了,懵得快要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她是谁啊?哪里人哪家的做什么的?你跟爸和老爷子说过了吗?他们同意吗?
  顾进南的媳妇那不是随便娶的,家里的长辈早就挑中了几个京都世家的姑娘正在选择观察,顾进南冷不丁弄出来一人,怕是要在家里惹出轩然大波来。
  包厢里的兄弟也全都傻眼了,只有顾进南一脸正色:
  她叫阿宁,j省人,是我这榕庄里的服务员,来了顾进南问阿宁,你来多久了?
  阿宁娇娇弱弱地竖起三根手指头。
  顾进南:哦,来了有仨月了。
  顾珩北脸色直发沉,顾进南知道他在想什么,摊了下手,像是有点无可奈何:老爷子和老头子不同意也得同意,因为你嫂子已经怀孕了!
  哗!众人都炸了锅。
  顾珩北觉得脑袋都晕了:这事儿他妈还带传染的,你学谁不好学林子?
  索林叫:跟我没关系啊!我已经不当爹了,我自由了!
  顾进南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女人平坦的腹部:
  本来我也没想要,不过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是个男孩儿,怎么说都是我们顾家第四代头一个男丁,小北,来摸摸你侄子!
  顾珩北真想揍他哥了,这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他大脑嗡嗡嗡的,甚至都没注意到顾进南话里明显的逻辑漏洞。
  顾珩北虽然很震惊,但是顾进南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硬着头皮管那个叫阿宁的女人喊了声嫂子,至于家里随后会怎么鸡飞狗跳,那也没办法,顾珩北在这种事情上有他作为医学生的原则,女人怀了孕是否要生产只取决于她们自己的意愿,只要这女人愿意生,孩子就是顾家人的责任。
  顾珩北一开口,其他人也都嫂子弟妹全都打上了招呼。
  女人始终低着头,羞羞答答的样子,谁叫她她就点点头,却不说话。
  等所有人都管阿宁叫过一轮,顾进南满意地点头:
  大家都饿了吧?来来来,都坐吧,吃饭!我可是饿得受不了了!
  顾进南这个惊喜其实把所有人都砸懵圈了,一群人慢慢聚到饭桌边坐下,顾进南坐主位,顾珩北坐他的左手,众人默契地让出顾进南右手的位置,顾珩北一回头看到阿宁站在顾进南身后,说道:
  嫂子你坐下吧?
  阿宁不动。
  顾珩北对众人说:你们抽烟的都自觉点,这有孕妇!
  抽烟的人于是纷纷掐烟。
  顾珩北又说:嫂子你坐啊。
  阿宁还是不动,只用一双大眼睛期期艾艾地瞅着顾进南。
  顾珩北再次说:哥?你让嫂子坐啊
  哈哈哈哈哈哈!顾进南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顾珩北:?
  众人:???
  阿宁啊,顾进南笑得几乎流出了眼泪,他好容易把一句话断断续续讲出来,可以了,你让他们都看看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大写加粗的懵逼爬满了每个人的脸。
  然后阿宁慢慢地动了,她一只纤纤玉手沿着抹胸长裙的衣领探进自己胸口
  全场震惊:!!!
  这位嫂子你做什么?
  我们虽然都不是好东西但朋友妻不可戏啊!!!
  不一会儿,阿宁缓缓地把手从胸口抽出来,掌心握着一颗圆滚滚红艳艳的大苹果。
  包厢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紧接着,阿宁又掏出另外一个苹果,然后低着头,慢慢摘下了假发。
  卧槽!!!
  这个阿宁原来是个男人!
  顾进南放声大笑:兄弟们,愚人节快乐哈哈哈哈!
  全场又再次爆炸。
  顾珩北快要被这个二百五哥气死了。
  你说我哥他是不是个傻逼?我特么连嫂子都喊了,最后那假发一摘,我灵魂暴击八万点!
  顾珩北从榕庄回来,先绕到春江小区,顾进南的生日收到好几个蛋糕,根本吃不完,顾珩北把没拆开的蛋糕都带回来送到纪寒川这里。
  晚上的公司里只有纪寒川和值班的吴哲,两人一边吃蛋糕一边听顾珩北吐槽他哥奇葩的愚人节惊喜,吴哲笑得前仰后合,纪寒川很淡地扯着嘴角,没怎么说话。
  不过你们都能把那个男的认成美女,那男的得长得多像女的啊?吴哲好奇地问。
  你别说,那男的确实长得漂亮,顾珩北歪着头,像是还回味了一下,嘴角要笑不笑的,有点坏坏的意味,别说放在男人里头比,就是跟很多女明星比都不逊色。
  吴哲惊叹了一会,他吃完自己的那份蛋糕就去盯服务器了,纪寒川还在吃,顾珩北趴桌上看他:味道怎么样?
  纪寒川叉了一小块给他:你尝尝。
  顾珩北撇头:我不吃,我晚上吃太多了。
  晚上吃了很多?纪寒川淡淡地问。
  嗯呐。
  可以想象,纪寒川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珍馐美味,秀色可餐,既饱口福,又饱眼福。
  顾珩北一愣,秀色可餐?这词语还有这语气
  这小子,说得怎么好像在吃醋似的。
  这种错觉自从纪寒川那晚酒醉后就一直伴随着顾珩北,如果不是确认纪寒川是个多么耿直纯洁的boy,顾珩北真的会想歪的。
  等到纪寒川吃完蛋糕,顾珩北也提出告辞了。
  等等,我跟你一块走。纪寒川说。
  嗯?顾珩北讶异,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去你家。
  啊?顾珩北的脑子又打结了。
  纪寒川从他自己的桌子抽屉里拎出一个塑料袋子,他直到走出自己的公司门,才跟顾珩北说:
  这周六我们班里组织春游,要一起放风筝,我买了点材料自己做,你不是会画画嘛,做好了你帮我画上。
  你还会做风筝?
  顾珩北新鲜极了,两人来到顾珩北公寓,先把茶几归置了一下,然后把材料都放到茶几上。
  防雨纸、竹篾、小刀、胶布、细线,顾珩北家里有笔墨和水粉。
  纪寒川拿小刀细细地削着竹篾,顾珩北坐在他旁边,手托着腮,好奇地看着。
  削竹子看着简单,其实是个技术活,削粗了细了都不适合,纪寒川神情专注动作利落,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顾珩北在榕庄那会被闹得头昏脑涨,此刻看着灯下认真做风筝的少年,整颗浮躁的心都沉了下去。
  你手可真巧。顾珩北说。
  纪寒川笑了:做个风筝就手巧了?那我以后给你做更巧的。
  你还会做什么?
  很多啊,纪寒川眼睫抬起,水流般的目光轻轻地扫过顾珩北的脸,做个你都可以。
  顾珩北那会正往嘴巴里塞个龙眼,闻言咕咚一声竟然把整颗龙眼连核都吞进了嗓子眼!
  咳咳咳咳
  纪寒川大惊失色,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来捞顾珩北,他把顾珩北提起来,一只手臂横过他的腹部将他整个人往上提拉,一只手猛拍他的背。
  继凌晨把他打横抱起来之后,顾珩北再次领略到了纪寒川异于常人的大力气。
  噗!龙眼核吐出,顾珩北红头涨脸,眼泪模糊,你丫的,你每天都吃什么啊这么大劲儿!
  纪寒川哭笑不得:挺大个人怎么吃东西还吞核(hu)啊!我又不跟你抢。
  顾珩北丢了大人,又怒又恼,还不是你小子说什么鬼话害我这个样子!
  你说你顾珩北指着纪寒川,质问,你说做个我是什么意思?你丫的跟我这耍流氓啊?
  纪寒川莫名其妙:我说我会做木雕,可以用木雕做个你的模样来,我怎么耍流氓了?
  顾珩北:
  木、木雕啊?顾珩北眨了眨眼。
  对啊。
  啊,木雕啊,顾珩北重坐回沙发上,两腿叠着,努力做出轻松恣意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表情十分的风轻云淡,你还会做那个啊,挺好,继续,你继续做风筝啊。
  纪寒川无奈地摇头:你啊你,总是一惊一乍的,以后怎么做医生啊。
  顾珩北咬着腮帮,瞪着纪寒川,尼玛是我一惊一乍吗?明明是你语焉不详!做这种充满了非凡意义的字眼胡乱用,会被当成性骚扰的你知道吗?小土炮!
  纪寒川继续做风筝,打骨架的时候他问顾珩北:你喜欢什么样的?
  顾珩北蹲过来:孔雀风筝你会做吗?
  纪寒川笑着睨他一眼:你可真不嫌麻烦。
  顾珩北兴致勃勃:你做,我来画。
  好。
  一室暖融融的灯光下,两个少年头挨着头,顾珩北先看着纪寒川做好风筝架子,然后纪寒川又看着顾珩北画孔雀。
  顾珩北拿着颜料笔,用笔尖点了点纪寒川:好久没画东西了,有些手生,画不好不许笑我啊。
  纪寒川已经开始笑了,嘴上却说:嗯,不笑。
  顾珩北画画的时候很专注,他此时的姿态非常好看,因为风筝放在茶几上,他跪坐在地上,脊背笔挺,一手执笔一手压纸,他的手长得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白皙而光洁,像是一块毫无瑕疵的羊脂美玉,随着他的落笔,鲜亮的色彩洒满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