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陈寻猜想沼泽深处应有一座巨型寒泉,灌木及蒲草深处的不冻寒水,应是都从地底寒泉涌出。
  巨蟾在这片人迹未罕的寒潭沼泽里栖息生长数百年,个个都长得跟狍子似的,没有什么好叫人惊讶。
  而叫陈寻心惊胆颤的,是沼泽里的巨蟾,数量多得超乎想象。
  他没有激活身上穿的三重符甲,胳膊硬生生的受一击寒冰刃,只是给打掉一块血肉,但巨蟾可不讲费尔泼赖精神,要是有三五十只黑色巨蟾一拥而上,喷射寒冰箭,陈寻心想这身上这件楼礁拿命输给他的这件三重金刚玄符秘甲,瞬间就会被打成废铜烂铁。
  陈寻不想找个隐蔽之地挖坑跳进去,把自己埋三个月后,再去找楼适夷握手言和,玉柱峰的热闹,他还想跑过去看一看呢。
  然而,只要让楼适夷降服那头怪鹫,陈寻还想在玉柱峰周边活动,就会变得极为凶险。
  双头鳞鹫自身极端强横,甚至不弱于还胎境初期的强者,未必就比苏青峰所骑乘的那头黑鹏差多少。
  而更叫陈寻头痛的,是鳞鹫鸟目锐利,三四十里外的雪兔都难逃鹫眼的搜寻。
  同时双头鳞鹫气血雄厚、飞行极速,楼适夷骑着双头鳞鹫,两三天时间就能将玉柱峰周边的区域搜索一遍,再有楼爻等近百名鬼奚部子弟在地面配合,陈寻到时候怕是连露头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当年诸葛亮降服孟获,还搞七擒七纵呢;楼适夷想将双头怪鹫降服,为己所用,也绝非一件易事。
  看到楼适夷在学宫弟子面前,跟那头怪鹫缠斗了大半天,最终还是将那头不甘驯服的双头鳞鹫放走,陈寻就猜测楼适夷还会再次摸到双头鳞鹫的巢穴里。
  看这情形,双头鳞鹫多半将巢穴,就建在这片沼泽的深处。
  第一百二十三章妖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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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也不奇怪,凶禽喜欢将巢穴建在高崖之上,主要还是怕天敌侵来猎杀幼禽、偷食禽蛋。
  湖泽荒原,除四周的蟒牙岭、奚岭、涂山外,腹地并没有特别高耸的险峰,将巢穴建成沼泽的深处,外围有这么多的寒冰巨蟾,天敌想偷偷摸摸进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陈寻正胡思乱想,就见沼泽深处传来数声厉啸,继而见数团金光暴出,周边的蒲草顿时叫气浪摧折倒伏,楼适夷与那双头鳞鹫在沼泽的中心已经战成一团。
  陈寻这时才看到沼泽深处,竟是一片有数百丈方圆的石地,生长十几株形状怪异、树冠像珊瑚的怪树。
  凤血木!
  陈寻暗暗心惊,湖泽荒原还真是长好东西呢。
  这沼泽地看上去不起眼,不想竟然数以百计的巨蟾,还是双头怪鹫的栖息地,沼泽中心更是生长数十株凤血木!
  凤血木是二品灵木,拿刀割破树身,流出的树液鲜红,故名凤血木。
  凤血木的树液可以用来淬炼玄兵符甲,使其更为精纯,而同时凤血木除坚硬异常,其细腻纹理与人体内血脉经络极为相似。
  无论是真阳玄气还是灵力,通过凤血木,跟在人体内运行毫无两样,要么直接被用来炼制法器,要么用作玄兵的鞘柄配饰。
  而且普普通通的寒霜刀,都没有资格用凤血木做刀柄。
  这十数株凤血木。在沼泽中心的石地里,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平时与灌木、蒲草混杂一起,不走进沼泽,外人还看不出什么异常。
  此时楼适夷与双头鳞鹫在沼泽中心恶斗,气浪摧折,无数灌木、蒲草折断倒伏,唯有那些凤血木夷然无损,陈寻才看出异常。
  最高的一株凤血木,不过五六米高。就见树冠下有一处蒲草围成的巨巢。陈寻猜想那应该就是双头鳞鹫的老巢,心想这怪鹫强横归强横,脑子却蠢,被楼适夷捉了又放。却不知换个地方筑巢。注定是受虐的命啊!
  一人一禽恶斗没多久。楼适夷就窥得机会,又翻身骑上双头鳞鹫的后背。
  双头鳞鹫还是跟个没脑子的牲口一样,后背被人骑抱。也不说找邻居帮帮忙,而是直接一飞冲天,在云气之上翻滚,想要将楼适夷甩落下来。
  陈寻想到楼适夷刚才钻入沼泽的怪异模样,情知他跟双头鳞鹫交手不止一回了,双头鳞鹫想将他甩落谈何容易?
  就见一人一禽在半空横冲直撞的剧烈翻滚片晌,将大片悠悠白云打得四分五裂,很快消失在天际,不知道那头凶禽将楼适夷带到哪里去了。
  “干活了!”陈寻跳下树冠,踢了踢正从艰难蟾毒烧心痛楚中摆脱出来的阿青,一手拔出佩刀,一手拿一枚青焰珠在手,气势汹汹的往沼泽逼去,他要赶在受伤的双头鳞鹫被楼适夷放回来之前,潜伏到沼泽中心的石地里去……
  三只其丑无比的黑色巨蟾扑来,陈寻神魂分出两道灵识注入青焰珠,迎面就打出一团烈炎狂卷而去,摧枯拉朽的将三道冰刃打碎,还将三只巨蟾烧得血肉模糊,空气飘荡一股诱人的肉香。
  双重烈炎冲击,威力可以说是真阳境的极致,然而三只巨蟾犹未死绝,四肢犹在挣扎着从半空坠落。
  陈寻体内气血运转极速,转瞬气血神华注入右手寒霜刀中,反手劈出一道暴烈刀芒,将还未死绝的一只巨蟾劈作两半。
  阿青的动作也不稍慢,从陈寻身边猛扑过来,巨风带动草叶飞卷,咬住一只巨蟾,就身形在半空猛的一甩,四蹄没有踏水,就能奇异的折向,甩了甩尾巴又跳到岸上来。
  数发冰刃险险贴着阿青像巨弓隆起的背脊,将岸上的树木射残一片。
  沼泽里蟾声大作,“咕咕咕”声如雷鸣,不知道有多少巨蟾叫陈寻与阿青的袭扰激怒,就见灌木、蒲草像水浪一起起伏振荡,“滋滋”的蛇游之声,叫人听了不寒而栗。
  三五只寒冰蟾,陈寻是手到擒来,但三五十只巨蟾将扑上岸来,陈寻头皮都要炸开。
  他换了两枚青焰珠在手,就往最先要冲上岸的数只巨蟾打出一团暴炎。
  暴炎仿佛从九幽地狱释出烈火,狂卷而出。
  暴炎将灌木、蒲草、泥浆打得暴飞,而那数只巨蟾还没有离水,混在泥浆里,给暴炎夹杂的巨力往沼泽深处轰飞,却无大碍,看样子暴炎的威力被沼泽寒泉削弱了许多。
  此时,陈寻除了落荒而逃,没有别的选择。
  陈寻施展云遁术,身裹轻松,踏枝踩叶,钻过密林仿佛行云流水;阿青逃起命来,更是将一头豹子的天性发挥到极致,窜得比陈寻还要快三分,还时不时的探头回陈寻有没有跟上去。
  陈寻与阿青狂奔了十数里,听得身后寒冰蟾没有再追回来,才停下脚步歇气。
  阿青讨好的将那只烤得半熟的巨蟾叨过来,要往陈寻身上丢。
  “你这孙子,想让我也感受一下蟾毒之苦?”陈寻将阿青连着死蟾踢到一边,不要说蟾毒了,看到巨蟾这一身的黑色疙瘩,就起鸡皮疙瘩。
  他如今有虚元珠在身,储备丰富,没必要再过茹毛饮血的艰辛生活。
  阿青伸出爪子,扒拉了几下,就将巨蟾剖腹剥皮,将内脏踢到一边,又死皮赖脸的将几十斤重的蟾肉,拱到陈寻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