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新月上完了洗手间后就到了镜子面前她要看看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乱,妆有没有不妥,就在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新月下意识的朝来人瞥了一眼,来人是一个穿着不俗的老太太,看上前得有个六十来岁,虽然两鬓斑白了,脸上有了深深的岁月之痕,但是如果倒回三十多年她必然是一个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极高的大美人,虽然美人迟暮,但是她身上丝毫不显要人感觉到哀伤的老态。
  只是瞥了一眼后新月就迅速把目光收回没想到那老太太竟然疾步到了面前冷不丁的抓住了新月的手;“流云;你真是我的流云吗?”
  新月被老太太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忙不跌解释道;“阿姨;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说的那个流云。我叫林新月。”
  看老太太这又惊又喜的样子想来她嘴里那个流云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而对方把自己错认成了那个流云,等等;流云?自己貌似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老太太并没有因为新月说你认错人了而松开她的手;“不,你就是我的流云,你就是我的流云,你知不知道娘想你想的好苦啊!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你真的好狠心啊,你知不知道娘多惦记你啊?”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已经潸然泪下,望着老太太那大颗大颗的泪珠新月竟然禁不住心下一疼,原本要用力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手里抽回而此刻她犹豫了,新月稍微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阿姨;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您要找的流云,我知道流云对您很重要,抱歉,我真的不是她。”
  然后新月就一点点的把自己的手从老太太的掌心抽离出来。
  “流云,我不相信你真的已经走了,我不相信你真的走了,我相信你还会回来的。“老太太望着新月的背影在那里嘟嘟囔囔,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新月才忽得想起自己是从哪儿听说过流云这个名字。
  江红霞的姐姐不就叫江流云嘛,也就是唐老的儿媳妇,新月这才意识到其实老太太的嘴唇和下巴跟江红霞略微有些相似,难道这个老妇人是江红霞的母亲?
  还真的被新月给猜对了刚刚拉住她叫流云的老太太的确是江红霞的母亲。
  新月离开好半天江母才彻底清醒过来,她匆忙上完洗手间然后就回到了宴会厅。
  宴会马上就开始了客人全都到齐了,在忙着招待客人的团长夫人江红霞以最短的时间内换了一身衣裳,刚刚招呼客人时她穿的是一件宝蓝色的旗袍,而此刻换了一身酒红色的长裙。
  她身边的姚团长则一直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江母没有回自己的那张桌子而是快步到了江红霞面前,她抓住了江红霞的手;“红霞;我看到流云了,我看到你姐姐流云了。”
  江母的话把江红霞给吓了一跳,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妈;你说是你们呢,我大姐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姚团长也知道江红霞的大姐没了二十多年了,这会儿老太太竟然说她看到了大女儿肯定是老太太眼花了;“妈;红霞说的对您老肯定是认错人了,红霞;你先扶妈到座位上坐一会儿。”
  江红霞恩了一声,然后就扶着老太太朝她那张桌子走了过去,这期间姚经过新月和周夫人她们所在的这张桌子,此刻新月正在和周夫人等说话根本没有留意朝这边走过来的江家母女,没想到江老太太稍微一瞥就瞥见了新月,她忙不迭停下脚步,然后指着正在低头同周夫人是说话的新月对江红霞道;“看,流云,我的流流云。”
  江红霞“……”
  她看清楚母亲手指的人是谁后进便微微蹙眉;“娘;她叫林新月,不是我姐姐流云,我姐姐都死了二十多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江红霞就拉着自己 的母亲快步朝前走去,老太太此刻的样子让江红霞觉得很丢人,可那是自己的亲娘她又不好发作。
  很快江红霞就把母亲带到了江家人所在的那张桌子上,然后指着一个穿紫色衣裳的妇人道;“嫂子;妈我就交给你了,她去哪儿你就跟着去哪儿,适才她看到了一个跟大姐长的有点像的人就非姚去和人家相认不可。”
  江红霞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姐就是江流云早已经香消玉殒了,剩下的三个哥哥夭折了一个二哥,就还剩下大哥跟三哥。
  两个哥哥都混的很一般,如今江红霞是团长夫人,在娘家是相当有地位的,过去江红霞到农村去当知青哥哥嫂子对她几乎是不闻不问,以为她这辈子再也回不来了,只能委身一个农村男人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江红霞回城了,而且还考上了大学,哥哥嫂子觉得她有用了这才重视起她来,如今江红霞城了团长夫人,哥哥嫂子自然是姚供着她的。
  江红霞的嫂子名叫杨慧珍,是一位普通的小学老师。
  江红霞姚她看好老太太杨慧珍自然不敢怠慢了,她知道今天晚上来吃席的不少大人物,可不能让老太太给小姑子丢了人。
  安置好了母亲以后江红霞就迅速离开了。
  不一会儿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姚团长简单的致了个辞,然后让小甜甜出来和诸位客人们见了个面。
  已经满月的小甜甜圆乎乎,肉乎乎的,很是可爱,每个看到的人都想要上去亲一口,因为灯光太刺眼了小丫头很不适应,不一会儿就哇哇哭起来。
  因为隔的不算太远,所以新月看清楚了小甜甜的长相。
  已经一个月的小丫头基本就张长开了,能看的出到底是随爸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了。
  当看罢了小甜甜的长相后新月微微扯了扯嘴角。
  不一会儿小甜甜就被抱走了,因为别人哄不好只得江红霞亲自去里面哄。
  很快她就回来了。
  江红霞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酒席宴间飞来飞去,乐此不疲。
  看到江红霞那一脸风骚劲儿周夫人就是一脸的鄙夷,她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然而对江红霞的那份厌恶却怎么也藏不住,旁边的几个军官太太都看在眼里,更是记在心上,师长夫人不喜欢姚团长夫人,那就等于师长对姚团长不待见,不讨师长喜欢的人他们自然也得敬而远之了。
  当江红霞喜气洋洋的来周夫人这一桌敬酒的时候在大气氛显得有些冷冷淡淡。
  江红霞看到新月坐在周夫人身边心情就很不爽。
  她何尝不懂周夫人让新月坐过来的用意呢,自己想要跟这几位太太搭上关系都得费不少力气呢,没想到林新月这个贱货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江红霞不自已的想起了新月和胡夫人的关系,想到了他们两口子手里的那笔财宝,顿时江红霞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在周夫人等人的面前新月把自己变成一个乖宝宝,只要江红霞不主动挑衅自己是不会主动招惹她的,即便她主动挑衅新月也姚示弱,什么时候该寸土必争,什么时候该楚楚可怜新月可是门儿清。
  自然江红霞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新月挑衅的,匆匆敬过酒后就去了别桌。
  新月同周夫人她们继续把酒言欢。
  忙活了一阵子后江红霞就把自己的两个哥哥江山跟江河叫到了一边,然后指着新月所在方向对二人悄声道;“看到了吗,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女人就是林新月,就是她把小姑和小姑父给迷的团团转,还处处和我作对,她的工作在省城,等她回到省城以后你们替我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小婊子。”
  江家二位兄弟在看过了新月的样子后都很是吃惊,因为新月和江红霞长的像,而更像他们已经死去的大姐江流云。
  江家兄弟一听就是这个林新月把他们的小姑和小姑父哄的服服帖帖,他们这些亲侄子想要靠近二老却难上加难,如此他们对新月也就恨的咬牙切齿。
  小姑父和小姑手里的宝贝绝对不可以便宜了这个外人!
  这场宴席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新月到家的时候韩明远正坐在沙发里看刚刚出版的晚报。
  看到新月有不光红光满面,而且还有些醉眼迷离韩明远就知道她今天晚上喝了不少,虽然是红酒,可那也是酒啊!韩明远忙放下报纸然后去厨房给新月弄了一杯蜂蜜水,过去他从外面喝酒回来新月都是这么做的。
  新月从韩明远手上接过蜂蜜水,淡淡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这一声谢谢还有她眉宇间的那份冷待让韩明远有了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他心禁不住刺痛了一下。
  喝完了蜂蜜水后新月就准备热水洗澡,韩明远忙不迭道;“热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快去洗吧。“
  新月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然后就去卧室拿衣服,接着就去洗手间,接着就把门儿关上,然后从里面给繁琐了。
  坐在浴缸里新月一边随意的反水一边回想今天晚上宴会上的事,自己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她下意识的低头就瞥见了自己胸下面的那个胎记,再次回想起了胡夫人的话。
  第二百八十七章 给你最好的爱是离开
  曾经胡夫人因为新月身上的那块胎记就觉得她可能是唐老的孙女,也就是江流云和唐熙宁唯一的女儿,其实胡夫人不仅仅是凭胎记还有新月不俗的才情和气质很像唐家人。
  新月曾经在胡夫人那里看过江流云生前的照片,她和江红霞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但两个人长的不太像,同样江流云也不太像江母,自己和江流云到底哪儿像呢?
  新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江流云的长相,她和自己一样是标准的瓜子脸,身形差不多,头发也一样,都是自然卷,难道就凭这简单的几点江母就把自己错认城她早已经过世的女儿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浴缸里的水有些凉了新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面已经呆的时间不短了,水已经有些凉了自然不能在磨蹭了。
  很快新月就从洗手间里出来,然后就直接朝卧室去,韩明远坐在沙发里抽烟,他很少抽烟,因为新月不喜欢,之前他几乎是不碰的,只有遇到了烦心事才会抽几根。
  女儿没了新月要和他分开,如此烦恼多多韩明远就把买了很久没抽的烟给拿出来了。
  他更是想以此来引起新月的重视,可是面对吞云吐雾的他新月就当没看到。
  卧室的门儿关上的那一刻韩明远就把手里的烟给掐灭,然后丢在了面前的烟灰缸里。
  韩明远的那点小心思新月岂会看不出来呢,她既已然决定要离开他自然不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真正的决裂未必是吵个昏天黑地,你死我活,而是以沉默应对,那种是入围的,不闻不问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回到卧室以后新月没有马上睡而是先写日记,然后坐在床上依着床栏想心事。
  她的脑海不自已的浮现出了江红霞和姚团长的女儿小甜甜来。
  小丫头很是可爱,虽然新月厌恶姚团长两口子,但对如天使一般的小甜甜还是很喜欢的,这个小丫头长的既不象爸爸姚团长也不象妈妈江红霞,虽然小丫头才一个月,但五官已经长开了,像父亲还是像母亲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来,直觉告诉新月这个孩子十有八九不是姚团长的,江红霞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才不信嫁给姚团长这个大叔以后就从良了。
  新月知道打算好好的查一查小甜甜,不过暂时她还不想这么做,报复江红霞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得先把自己有些乱糟糟的生活给竹间调回正规,女儿已经没了,纵然悲伤逆流成河也不能让一切重来,只能悲伤过后擦干眼泪,一切从头开始。
  转眼就到了周末,韩明远不用去单位值班,他打算好好的在家陪着新月,哪怕她还是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只要能默默看着她就好。
  一早韩明远就起来把早餐买回来,把早餐放下后韩明远去敲新月的门儿;“月儿;快起来吃早饭了,有你最喜欢吃的八宝粥,还有豆沙火烧,快起来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好半天新月才从卧室里出来。
  她还是不和韩明远说话,对于韩明远而言能够继续和新月生活在一起就算一辈子不说话也无所谓。
  很快新月就洗漱完毕,然后坐在了饭桌前,韩明远殷勤的把买来的八宝粥从保温杯里倒在了碗里,然后放在了新月面前,他拿起一颗煮鸡蛋然后拨皮,蛋清和蛋黄分离开,把蛋黄放在了新月面前的盘子里。
  这期间新月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看他,她就是要让自己的冷漠彻底把韩明远的那些温柔一点点的消耗殆尽,当他心灰意冷时想来就会通以去办理离婚手续了。
  新月知道离开了韩明远也许自己再也找不到这样深爱自己的男人了,可如果不分开的话只能让他继续在妻子和母亲之间为难,自己于韩母的劫注定是解不开的。
  她希望韩明远彻底和韩母恩断义绝,可那样的话他就背负了不孝的罪名,若有朝一日韩母撒手而去了韩明远因为没能为母尽孝自然会痛苦万分。
  俩人分开了他也只是痛苦一阵子,时过今迁他就可以重新开始,重新收回一份爱情,而他和母亲也不必恩断义绝。
  为了不让韩明远两头为难新月宁可自己为难。
  因为俩人都不说话饭桌上的气氛压抑的要人快要窒息。
  咽下最后一口饭后新月把沉默打破;“我一会儿就回省城去,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我回来和你办理离婚。”
  瞬间韩明远握着勺子的手一抖,手里的勺子随即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月儿;你为什么非得要离开我?为什么?”韩明远低声质问道,他死死的盯着新月那双略带淡淡雾气的眼眸,他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新月本能的回避开对方那双仿佛要把自己瞬间点燃烧焦的眼睛,轻轻吐了一口气后新月才回答韩明远;“我说过了女儿没了我们完了,是你的亲娘害死了我的楚楚,我恨她我也恨你,因此我没法继续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你如果希望我们好聚好散的话就同我尽快的办理离婚手续,如果你不肯,那么咱们就这样拖着好了,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耗尽所有的耐心,然后和我去办离婚手续的。”
  说完新月就迅速的起身,然后大步朝卧室去。
  决定今天离开,所以她提前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两个行李箱被塞的满满当当,这就是她全部的家当,另外她把韩明远给自己的那张存折放在了床头柜上,从俩人登记到现在一年多新月几乎没怎么动过韩明远的钱,家里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用新月自己的稿费买的。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就会把自己的所有的钱拿出来给你花,韩明远这一点做到了,直到要离开的一刻新月也知道他是个好丈夫,此生也许没有人会这样爱自己了,也许自己会遇到比他更有钱的,但却遇不到比他爱自己爱的更毫无保留,无微不至的。
  直到这一刻新月很清楚自己是深爱韩明远的,她更清楚给这个男人最好的爱就是离开。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我的离开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
  看到新月拎着两个行李箱从卧室里走出来韩明远彻底的失控了,他本来以为新月说要离开只是说说而已的,她拎了两个大行李箱可见她把这里的东西都带走了,虽然韩明远不怎么过问家里的事情,但是新月有多少东西他还是很清楚的。
  她竟然把一切都带走了,看来她是不打算以后再回来住了,韩明远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转而便是绝望,然后就是愤怒。
  他快步上前一把夺下了新月手里的箱子然后狠狠的丢在地上;“我不许你走,你是我的妻子你哪儿也不能去,这儿就是你的家。”韩明远用力抓住新月的双手然后把她拽到怀里,死死的抱住她,新月狠命的挣扎,对韩明远又是踢又是咬的,不管她如何挣扎都逃不掉韩明远的深深束缚。
  “韩明远;你这个混蛋,你快放手,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把我困在身边就是在自欺欺人,浪费时间你懂吗?“当说出那句我已经不爱你了时新月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没想到自己会说此那句话,因为爱的太深刻,即便说一句我已经不爱你了新月都不敢,她没想到情急之下自己竟然说此来了,说出来不是痛快,而是悲痛,说此不爱竟比要离开他还要痛。
  听到新月说已经不爱你了时韩明远先是震惊,然后便是失望,再接着便化作愤怒,她怎么可以不爱自己怎么可以,韩明远低头在新月的粉颈上用力的咬了一口,片刻间新月的粉颈上赫然出现了一抹鲜艳,紧接着她就被韩明远抱到了沙发上然后那高大的身躯就压了下来,他粗鲁的撕开她的衣衫;“林新月;你休想离开我,休想!“
  他愤怒的嘶吼,紧接着便毫不客气的把在他身下用力挣扎的人儿占为己有,他的动作异常的粗鲁,痛的新月感觉自己仿佛被大卸八块了。
  她没想到韩明远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愤怒,她根本没法承受对方的疯狂。
  因为愤怒韩明远早已经忘了新月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如初,他什么都不顾,他只顾发泄自己心中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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