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果然,作为上帝之眼的炼制者,蔷薇十字会遗留下来的蔷薇十字标志果然能够加强上帝之眼对圣物的感应。
  之前上帝之眼失去了对圣物的探测,但是只要一接近宗祁,上帝之眼就恢复了它应有的效用。
  拉斐尔不过是在窗台正好看到,一时兴起便直接前来拜访。没想到有了意外之喜,倒是可以谋划一下了。
  虽然拉斐尔自己也搞不清楚蔷薇十字和上帝之 眼到底有什么神秘的链接,但这并不妨碍他清楚的知道,这位年轻boy的用处。
  他可以利用这个蔷薇十字会的joker,找到圣物所在。
  等威斯敏斯特公爵离开后,宗祁才满头雾水的继续回到餐厅吃饭。
  一般都是他上门拜访才是,哪有邻居还来拜访新邻居的,一出手还是那么昂贵的见面礼。
  宗祁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和威斯敏斯特公爵能有什么交集,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威斯敏斯特公爵不是一个好人。
  不为什么,直觉,不讲道理。
  “这位公爵还没有去梵蒂冈之前就是英国出名的纨绔子弟,这次也许不过是寻常的拜访,您大可不必过多在意。”
  老管家见他似乎有心事,于是便和宗祁讲述起拉斐尔·兰斯亚特曾经的风流韵事。
  这位公爵也是会玩,中学时候在学校橄榄球比赛时牵着一匹纯血统赛马亮相,每周开派对是常有的事,搭乘私人飞机去世界各地度假,毕业舞会就直接跳伞入场,ins上全是他玩极限运动或者晒自己富二代日常的照片,也算是刷新了腐国人民对如今资本贵族的认知。
  ……还真看不出来啊。
  宗祁想了想刚刚那个面色略有些冷淡的男人,震惊到不知不觉把焦糖布丁都喂到了鼻尖上。
  拉斐尔小时候兰斯亚特家族便将他送入教廷,在教廷中长大的,后来回来读书时暂别了教廷后在外面浪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在二十二岁时又不知道为何,重回教廷。这次一回就是直接去到了梵蒂冈这个神权中心,加冕枢机主教。然后就安心当了一年多两年的主教,等他再次回到英国的时候,直接摇身一变,成为如今贵族中手握最多资产和权利的那一位。
  这摇身一变里就涉及到去年英国那一场大变故了。不过好在布莱克管家平日里看不出来,其实还是个爱吃瓜的,这些比较隐秘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在变故中。兰斯亚特家族原本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长子无故自杀,第二季继承人次子莫名暴毙,老兰斯亚特留下的遗嘱点名让拉斐尔继承家族,于是最后公爵之位和偌大家产,还是落在了最不受重视的末子拉斐尔身上。
  而且拉斐尔加冕公爵后,在政界掀起了一阵大换血,打入上议院,全票当选为议长。
  这个行为还遭到了很多英国公民的反抗和游行,大喊民主已去。很显然,绝大多数人还是和宗祁一样,都认为这位新任的威斯敏斯特公爵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遗憾的是这件事情到后面不了了之,因为干了这件事情后威斯敏斯特公爵就彻底收手了,每天的日常又回归到他十七八岁时的状态。
  比如玩儿玩儿极限运动,在ins上po出自己在阿尔卑斯山滑雪在珠穆朗玛看日落的照片,当然,还有开着豪车出席各大慈善晚宴舞会颁奖典礼的新闻,整一个回归了败家子的生活轨迹,让人目瞪狗呆。
  也不知道歪果仁怎么想的,偏偏这样威斯敏斯特公爵的支持率还挺高,今年还当选了“你最喜爱的欧洲皇室成员”并且荣登榜首。
  宗祁:……
  难怪他说这位公爵怎么还有个名誉枢机主教的马甲。英国继承法里一向是长子继承家产,次子送去当兵,最小的儿子最惨,直接扔到教堂里。
  这么离奇曲折的继承了家产,要么就是运气好到逆天的英国版龙傲天诞生记,要么就是腥风血雨的权利的游戏,难怪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拉斐尔不像个好人,现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还有他身边那个私人管家,一看就是个特殊人。这里的特殊特指保镖,特工,佣兵等这一行列的存在。
  英国人可是出了名的冷淡,但这个人居然还煞有其事的约宗祁喝下午茶?他寻思着下次约你吃饭这不应该是咱中国人专属的咕咕咕宝典嘛,怎么还给一个歪果仁盗用了?
  宗祁才不信威斯敏斯特公爵会这么好心,虽然态度不卑不亢,却隐约有着图谋不轨之意,所以大概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错!分析完毕!满分!
  想通了这一点后,宗祁便半分心理负担都没有了。吃瓜结束后他立马低下头去,安安静静的继续和自己碟子里的焦糖布丁做抗争。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自己收了这么贵重的礼品要不要回点礼物什么的,因为他是薛定谔的有钱,所以这一条执行起来变得很艰难。现在既然确定对方……
  等等,既然图谋不轨,那他到底图谋啥呢?
  宗祁一个拉美尔家族后裔,外人看顶多就有点钱,可是人家公爵也不差钱,名字都还在福布斯上列着,那肯定不是为了钱。
  至于权,得了吧,就拉美尔家族这个一脉相承的程度,要有权宗祁上辈子也不会沦落到阿富汗去。
  导致他上辈子那么惨的幕后黑手?不像不过不排除,这种社会地位能够调动的力量看上去也不止才搞出那一队还能让宗祁逃出生天的佣兵啊?
  难道……
  宗祁想到最后一个最不可能但同时却无比适用于现如今的可能,蓦然瞪大眼睛,差点被布丁呛住,还好布莱克管家眼疾手快递来嗅盐,不然他铁定凉凉。
  可是一联想到英国别名叫腐国后,宗祁不禁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只是因为在窗台上多看了疯癫的你一眼,从此就再没忘掉你容颜?
  宗祁:我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宗祁:你肯定是不安好心,没错,你就是觊觎我的美色(自己说服了自己)
  拉斐尔:……?
  第24章
  事实证明, 宗祁的担心并不是无的放矢。
  为了还礼,宗祁第二天特地让布莱克老管家带了些厨房里自己做的小甜饼, 并且用极其精美的包装裹好, 在里面相当恶趣味的附上一根爱马仕黄金小勺,估量了一下包装大概能值当还礼后,挑了个下午风和日丽的时候, 悠悠然穿过草地,跑到对面庄园去敲门。
  拉美尔庄园是紧紧跟随当时英皇建立在肯辛顿区的第一批建筑,十八世纪初的英国建筑审美正处于新古典主义和乔治亚风格时期的转变,为了凸显庄园的牛逼,拉美尔家族的先人们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直接就把这一块地圈下来,并且选择了新古典主义的风格来修建拉美尔庄园。
  而对面威斯敏斯特公爵的府邸确是始于意大利同一时期的巴洛克式风格建筑, 以繁杂富丽, 通体华丽且神秘著称,常被用于修建富丽堂皇的教堂,是种宗教色彩很浓的建筑风格。
  宗祁还挺喜欢这种建筑风格的,在他跟随私人管家跨进这座府邸的时候便开始不着痕迹的用欣赏的眼光开始打量中央那座喷泉。这座喷泉占领了府邸面前的一大片草地, 大的不可思议,中间矗立着高高的方尖碑,上方立着一个石制十字架,下方刻着《启示录》内的一句话:上帝說:我是阿拉法, 我是欧米嘎,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全能者。 (启示录1:8) , 颇有些罗马万神殿面前那座喷泉的既视感。
  今天天气不错,淡淡的白色日光将伦敦的雾驱散了不少,视野难得的开阔。
  “欢迎。”
  绕过正在修建花园的花匠,隔着老远宗祁就看到了那位在游泳池边放着巴赫e小调,一边从泳池里走出来,接过侍者递过来的浴巾后随手往身上一披的拉斐尔。
  虽然隔着有点远,但是宗祁还是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位公爵阁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良好身材,甚至还看到了透亮水珠从他湿透的金发末梢坠落,顺着苍白的肌理划过沟壑,顺着人鱼线没入到泳裤中,最后滴滴答答砸落在地上的模样。
  昨天这家伙穿着西装的时候,宗祁居没看出来他居然有腹肌。
  怪宗祁视力太好。
  直面这么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于男人与男人来说挺正常的,偏偏宗祁就感觉浑身不得劲。
  也许也同他昨天的奇思妙想有莫大关联。
  “日安,阁下。我见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便带了些回礼前来拜访,希望不会打扰到您。”
  宗祁今天穿的也不太正式,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运动t恤就来了,发间坠着晶莹的汗。
  他也是临危受命,五分钟前他才刚刚从海德公园跑回来,刚刚结束了自己的每日复健运动,争取尽早找回上辈子顶顶棒一个打五的身体素质,然后就被老管家派来,纠结着敲开了对面庄园的大门。
  “当然不会,你的造访是我今日最大的惊喜。”
  “茶点已备好,今日难得天气正好,请允许我诚挚的邀请您共进下午茶。”
  金发公爵随手扎起浴袍,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看到宗祁递来的礼物后,蓝眸中的笑意都真实了两分,挥挥手示意管家将其收好。
  也恰好是在他们交谈期间,一队颜值超级高甚至连身高都差不多的侍者立马悄无声息的推着餐车上前,快速在泳池边搭好遮阳伞和小桌子,又摆上点心塔,甚至将珐琅瓷盘都现场消毒,斟上两杯滚烫浓郁的热茶,放好餐具后又恭敬的退开。
  回头看到这一幕的宗祁:……
  他本来以为这不过是客套话,拒绝的话都已经滚到了唇舌边,又只能默默咽下。
  人家都已经倒好茶了,再说要走似乎有些不太礼貌的亚子,还是算了。
  不是,说好的商业咕咕行为,你居然真的要请我嗦下午茶?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宗祁只能顺着侍者的指引在茶桌旁入座,
  威斯敏斯特公爵果然如同传闻中的,是真的闲啊。什么日理万机那都是不可能的,在这种工作日的时候依然舒服的窝在家里不务正业,在联想一下昨天老管家说的那些丰功伟绩,宗祁只觉得这人太会了。
  而且他还是宗祁见过的,最热情的英国人。
  思及此处宗祁又开始隐隐蛋疼,坐好后迅速垂下头去,佯装夹起一块方糖,将小罐内的牛奶倒进黄金毫尖冲泡而成的浓郁红茶内,用小勺子搅了一圈又一圈,死活不抬头,也不主动挑起话题。
  黑发青年有点心事,看着方糖在茶杯底下溶解,看茶面上倒影的蓝天白云,颇有些困顿。
  昨天晚上他又遛到书房里的暗室去,将那地上的十几页手稿带了出来。
  手稿上的文字众多,宗祁自己翻译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将其连夜用白纸打乱顺序并手抄下来,拍照后登陆了国内的网络,为了谨慎起见,找的也都是国内对这些外语言有研究的翻译官。
  不管是神秘组织相关还是炼金术相关和家族秘史。给国内对这些不怎么了解的人翻译,也许还会以为宗祁是一位作家,正在同一种神奇的方法记录自己新文的中二设定。
  手稿上面写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但宗祁的警惕是真的完全被提起来了。
  钱包里面的信用卡和钱消失之后,宗祁特意去查了一下自己国内外的账户,无一例外,账户里的钱几乎全部都空空如也。再问黑卡,黑卡却只是说它虽然支付完了代价,却还需要运行能源,并且保证宗祁卡里那一千多万购它一百年内的运行。
  宗祁:呸,你骗鬼呢
  宗祁:你这个糟心黑卡坏的很!
  这么危险的,无知无觉便能通过主人准许,自我扣除代价的炼金制品,真的是一件炼金完美制品吗?
  也难怪那时候拉美尔家族遗留下来的遗嘱里三令五申的点名让宗祁去将暗室给毁掉。现在宗祁就隐隐有一种预感,也许这张黑卡,便是拉美尔先祖留下这份遗嘱的最终解释。
  于是他忙碌了一晚上,才把后续的翻译任务全部安排下去,一头倒在床上秒睡。今天一大早就算睡到十一点钟,那满打满算也只睡了五个小时,离宗祁平日里八个小时的睡眠目标还差得远。
  但宗祁还是顶着管家先生担忧的目光起床了,吃了个饭就出来锻炼,本来打算过来送个小甜饼就继续回去睡觉,没想到现在被威斯敏斯特公爵搅和了,气鼓鼓。
  “冒昧询问,您看上去似乎不像英国本地人?”
  和宗祁打死做缩头乌龟的模样不同,拉斐尔内心正盘算着多多接近一下这位蔷薇十字会joker的想法,十分乐意找话题。他端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要不是披着浴袍,这么乍一看上去还以为这人是正坐在谈判桌上,浑身上下充满爆发力,极具攻击性。
  “我是中国人。”
  既然主人已经发问,宗祁也不能不回答。所以他中规中矩的回答着。
  “中国,哦,神秘的东方boy。”
  拉斐尔笑了笑,适时的露出一点惊叹的神情,看上去十分令人受用。
  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宗祁是哪里人。这位boy的详细资料几天前还在他书房的书桌上摆着呢,在现在宗祁举目无亲的时候,拉斐尔甚至能够算是对他的过去最了如指掌的人。
  宗祁:???
  boy?男孩?他实名表示非常嫌弃这个称呼。于是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实则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专心致志的和自己面前这块司康作斗争。
  点心塔上第二层的司康趁热掰开,拿黄油刀舀上果酱和德文郡奶油,厚厚的一层送入口中,甜而不腻,松软极化,美味的让宗祁弯起眼睛,瞬间止住话头。
  这位公爵家的厨师糕点师属实厉害。鉴别英式下午茶最主要就是看司康的美味程度,仅仅这一口,绝对不比丽兹酒店的下午茶要逊色多少,当然可想而知,聘请这种师傅需要的英镑应该也相当好看。
  看着吃的十分愉快,似乎都要在头顶冒出花儿来的黑发青年,拉斐尔眯了眯眼睛,遮住了眼眸深处的暗芒。
  小boy的警惕心倒是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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