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潘明月伸手接过盒子,脸上有些轻微的发烫,刚刚,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个项链她也没有细看,刻字什么的还真没有留意,她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把项链盒子找了出来,递给贺存。
  他拿了项链,并没有急着出房门,而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礼品盒。
  “这还真刻了字。”他把玉兔的项链翻过去,没有雕刻图案的那一面,果然刻着两个小小的字。
  “长亭。”贺存状似不经意的将两个字轻念了出来。
  潘明月猛的回过头来,一把夺过项链:“给我看看。”
  刚刚贺存念到‘长亭’二字的时候,她的心就突的一跳,马思哲的笔名,就叫长亭。
  贺存送她这条项链已经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了,马思哲从没有提过要给她送东西,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定制的这条项链,根本就不是送给她的……而是送给了别人,然后才发现项链没有刻字?
  “怎么了?”贺存见她一直盯着玉兔后面那两个浅浅的字,故意有些疑惑的询问。
  “没事,就是……就是觉得项链上面刻字挺有新意的。”潘明月有些慌张的把项链递了过去。
  她只好安慰自己这应该是个巧合,或许长亭是他人的名字,根本就不是马思哲的笔名。就算万一真是马思哲定制的,说不定这项链是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纵使给自己找了理由,但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贺存接过项链,放进盒子里,滚动着轮椅出了客卧。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
  ‘长亭’二字,是趁着早上他们去离婚时,他让李梅香拿到店里去刻的,至于这长亭二字他怎么知道,还要感谢马思哲给她写的那些情诗的落款。
  爱情这种东西嘛,就是经不起猜疑,特别是女人,一旦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便会想法设法的去验证。
  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埋下这颗种子,就潘明月刚刚的表现来看,效果已经达到。
  那么接下来,便是强化这份猜疑。
  ——
  当天下午,潘明月就收拾完毕,火速的回了潘家。
  潘明月刚提出离婚时,潘正群和姚红是不同意的,但女儿真离了婚搬回了娘家,他们便立马开始为女儿的将来做准备。
  周边邻居但凡问起情况的,两夫妻都是口径一致的败坏贺存。
  离婚不过才三天时间,贺存冷漠死板的性格缺陷,甚至作风存在问题的谣言,就在邻里间暗暗的传开来了。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主动询问贺存:“你们两口子到底是为啥离婚?”
  而他的回答相较于潘家的回答,就显得简单多了:“在一起久了,感情变淡,和平离婚。”
  不管人家怎么询问,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潘明月半句不是,只是眼里带着难言的伤感。
  因为他的态度,军区里的那些八卦党们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人数不多,他们相信贺存‘和平离婚’的说法,并且因为贺存在回答时那种伤感的模样,不太相信他是出轨方。
  而另一派人数众多,认为是贺存性格和作风有问题,导致婚姻破裂,他的沉默不过是因为理亏。
  不管是哪一种,两人的离婚,成了军区大院里茶余饭后的谈资焦点。
  为了完全掌控舆论,潘明月便偷偷找到了李雅兰,想对贺存进行最后致命的一击。
  茶馆里,潘明月选了个十分偏僻的包厢。
  “贺存和我刚离婚,听梅姐说,他这几日心情欠佳,该你上场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小包药粉,递给李雅兰。
  李雅兰小心翼翼的接了,故意有些忐忑的问:“这……不会有事吧?”
  潘明月从心底里看不起李雅兰这样的欢场女人,但要求人家办事,就只好挂起笑脸:
  “你放心,到时贺存把茶水一喝,谁都不会知道你曾下了药。以前你还担心破坏军婚,现在我和他都离了婚,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那……潘小姐……”李雅兰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眼神虽然小心翼翼的,但意思再明显不过,要钱。
  “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少了你的。”潘明月皱起眉头,这个李雅兰,太势力眼,上次拿了她的定金,又没办好事,这次居然还好意思提前要钱。
  李雅兰本就是交际场的女人,脸皮厚的很,她一脸无辜:“潘小姐,我们这一行做事,都是先给定金的。”
  说着,还点起了一根女士香烟。
  潘明月肚子里有孩子,闻不得烟味,便不想再多做纠缠,从包里掏出几张票子,往桌子上一丢就想离开。
  李雅兰拿在手里数了数,委委屈屈的抱怨:“就一百块,潘小姐太小气了吧。”
  这单生意,潘明月这里她只能拿到定金,当然是能多要一点是一点,要去害贺存,她胆子还不够肥,到时完不成任务,后续的钱就不要想了。
  潘明月咬了咬牙,又丢了几张钱给她:“好好做事。”
  “那是当然。”李雅兰熄了烟,两手拿着钱数了数,心满意足的塞进口袋里。
  “潘小姐,我有个你们文工团的八卦,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看到潘明月急切的想离开,李雅兰赶紧把贺存要她透露的消息抛出来。
  潘明月停住脚步,有些不耐烦:“什么事?婆婆妈妈的。”
  李雅兰有些为难的样子,忸怩了半天才缓缓的说出来:“上周日,我在“百花红”跟一位客人玩,看到你们文工团新进的那位红人马思哲,跟一位白裙少女搂搂抱抱。”
  “你怎么确定、怎么确定是他?”潘明月回过身,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李雅兰像说错话一般,吐了吐舌头:“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曾有幸听过马思哲唱歌,只是远远看着像,也不是一定就看准了。”
  “你就当听个八卦啦,不要跟别人说起,免得说我乱传军人闲话。”李雅兰当作不清楚马思哲和潘明月的关系,再三嘱咐后才离开。
  自从有了刻字项链的那个事,潘明月的内心对马思哲的信任便产生了一丝裂缝,今天听到李雅兰这么一说,心里就更加怀疑了。
  不行,她得去问一问马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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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负心薄情的军官[八零]
  潘明月在娘家是没有受过委屈的,嫁给贺存之后,更是被捧在手心里,性子傲得很。
  一想到马思哲在外面还有人,她心里委屈夹杂着愤怒,气势汹汹的就往城西的房子里跑。
  开了门,马思哲正站在阳台读诗,见着她,兴致勃勃的就说开了:“明月,我今天新写了一首诗,你听听。
  你如那晨起的风,吹拂我的心房;如那山间的月……”
  平日里,潘明月最爱听他读诗,但今天她心里有事,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听诗: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听你读诗的,上次我晕倒的那天,有人看到你在舞厅门口和一个女人搂搂抱抱,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和你没完。”
  马思哲心里一惊,那天晚上都那么晚了,‘百花红’又离军区还有些距离,怎么就被人看到?他运气也是太差了一点。
  勉强定了定神,他一脸的无辜:“你听谁说的?这不血口喷人嘛!”
  潘明月已经红了眼眶,她为了他,不顾父母的反对跟贺存离了婚,甚至还冒着被千夫所指的风险怀了他的孩子。
  如果,他背叛她,她想都不敢想。
  “我听李雅兰说的,那个晚上你把我从医院送回去以后,你是不是去了舞厅门口?”她眼泪开始啪嗒嗒的往下掉。
  马思哲从兜里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明月,你听我说,那天我确实去了舞厅门口,你知道的,我本来约好了去为同学们接风的。”
  他拿不定李雅兰看到了多少,现在一昧的否认可能更让人怀疑,只好半真半假的开始解释:
  “我去的时候,他们的舞会都结束了,就在门口和他们寒暄了几句。”马思哲装作细细回忆的样子:
  “如果你说有白衣女人,可能是我同学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和同学的女友搂搂抱抱呢?那我同学还不揍死我?”
  “真的?”见他神态轻松,潘明月将信将疑,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擦眼泪。
  马思哲赶紧表明真心:“当然是真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怀了我的宝宝呢,我可是要当爸爸的人了,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9去做对不起你的事。”
  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潘明月的愤怒与难过也缓和了几分。
  要知道,贺存当初也是十分想要个孩子,但是她怕身材走形不想那么早当妈,便一直没要孩子,有一次,她月事推迟,贺存都激动得不得了,可见孩子对男人的重要性。
  如今,她能豁出自己的身材为马思哲生孩子,他肯定感激,怎么还会出去和别的女人私会?
  想到这些,又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潘明月拉过马思哲的手,轻轻抚上小腹,破涕为笑:“你可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可不能辜负我,不然我肯定不饶过你!”
  她这么说,说明气已经消了,马思哲赶紧将她搂进怀里:“放心,我肯定不负你!”
  潘明月温柔地靠在他肩上,又猛的想起那条刻着‘长亭’的项链来。
  她试探着问:“思哲,你是不是有礼物要送我?”
  马思哲不懂她问这话的缘由,只是以为她想要礼物,当然是顺承着应下了:“是的啊,不过,我想在特定的日子里给你一个惊喜。”
  听了他的回答,潘明月心里也有了底,刚刚的一切不快在瞬间消散干净。
  ——
  这几天,潘明月一直在家里等着李雅兰的消息,可是没有一点音讯。
  李梅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不愿意跟着她回潘家。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作祟,近几日她觉得肚子里的孩子长得飞快,对着镜子,已经能看到一点隆起。
  再这样下去,她的肚子迟早要暴露。
  没有办法,她只好跟潘正群坦白事情的真相。
  虽然潘正群向来宠爱这个小女儿,哪怕她自作主张离婚了,也没有真正动怒。
  但是在听到她婚内出轨,并且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之后,差点将桌子上的茶杯直接砸了过去。
  姚红也是气的掉眼泪,难怪当初她一定要离婚,而且没有半点征兆就离了,原来是在外面有了人。
  “潘明月,你是想气死我吗?”潘正群还是没有忍住,一个茶杯啪的就摔在地上。
  贺存虽说不是自己手下的兵,但是他能坐到团长的位置,说明他是非常有能力的。
  而那个马思哲呢?不过是一个文艺兵,明知道这个女人有家室,还做出这样的事,人品就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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