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贺槐生回复:好。
  夏蝉犹自惶惶不定,她现在和贺槐生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她说:那你忙吧,我去吃晚饭了。
  贺槐生很快回复:以后按时吃饭。
  夏蝉盯着最后一句话看了许久,把方才的聊天记录都删除了。
  夏蝉在羊城又待了两天,随贺启华回到崇城。
  平日工作无甚变化,只是夏蝉一直留了个心眼,在持续关注贺槐生投标那事。
  九月下旬,招标会结束,结果出来,中标的不是星晖,是同在羊城的一家刚刚成立不到三年的公司。
  为此,一时又有人对贺槐生议论纷纷,说他这人暗弱无能,捏着星晖几十年的基业,连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公司都拼不过。
  夏蝉知道真相,不免替贺槐生叫屈。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贺槐生既然知道贺启华在暗中使坏,为什么还是仍由投标失败?
  她给贺槐生发了条信息,然而等了两天也没等到回复。
  周一晨会开始前,夏蝉正在检查资料,贺启华将她叫去办公室。
  夏蝉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面上倒仍是波澜不兴。
  贺启华手边放了一叠资料,夏蝉抬眼往上面瞟了瞟,似乎是自己的履历。
  贺启华翻开来,似看非看,“这半年多,你工作做得不错。”
  夏蝉说:“贺总过奖了,我才刚刚摸到门道,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不用谦虚。”贺启华把资料合上了,“公关部刚走了个人,想从秘书室调一个过去,你有没有意向?”
  夏蝉略作思考,“我对公关工作接触得少,不一定能胜任。”
  “你学习能力还不错。”
  夏蝉摸不准贺启华到底是真想替她换岗,还是在委婉打听她的职业规划,想了想,便说:“贺总,我暂时不想去公关部。”
  贺启华看她一眼,“怎么说?”
  “任何一个工作,做一年以上才能真正学到知识。我自认为还没吃透现在的工作,不想这么囫囵吞枣,还想跟在您身边再历练一段时间。如果那时候公关部再有需求,我服从公司调派。”
  贺启华一时没说话,过了许久,一挥手吩咐夏蝉下去。
  自这儿之后,夏蝉一直在等上面通知。
  她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真要去公关部,也不是不好,总比待在贺启华身边提心吊胆的强。
  最终结果出来,夏蝉并没有被调去公关部,秘书室做调整,她被纳进了一秘的队伍。
  这意味着以后再不用做整理资料的琐事,可以开始跟进重要项目。
  夏蝉渐渐觉出味来,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却不知是真是假。
  找不到人求证,这想法憋在心里格外的脑心挠肺。
  这天下班,她没忍不住,又给贺槐生发了条微信:忙不忙?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
  连着两条信息石沉大海,夏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索性也懒得理他,将手机丢在一旁,专心开车。
  快要到家门口时,听见手机震了一下。
  她急忙踩刹车,捞起手机一看,贺槐生的回复:在医院,刚没看到信息。
  夏蝉心里一咯噔,忙问他:生病了。
  贺槐生回复:不是……兽医院。
  夏蝉乐了:你得了什么病,人类的药石已经都已经无效了吗?
  过了片刻,没有回复,夏蝉心想,自己这玩笑开太重了?贺槐生不像这么开不起玩笑的人啊。
  正犹豫要不要道歉,贺槐生问:你在哪儿?
  夏蝉回复:马上到家。
  贺槐生:过来接我一程。
  夏蝉一怔,问他:你在崇城?
  贺槐生:不是说了吗,我这个月回来。
  顿了顿,夏蝉回复: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贺槐生没接这茬,直接报了地址,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夏蝉犹豫片刻,还是打起方向盘,转弯朝兽医院驶去。
  到那儿,贺槐生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只笼子。
  夏蝉下了车,走过去弯腰往笼子里瞅了一眼,是只黑色的,中华田园狸花猫。
  夏蝉问他:“你还养猫啊?”
  “贺芩……寄来的。”
  “这猫咬人吗?”夏蝉从他手里把笼子接过来,打开笼门,伸手顺着猫脑袋到鼻根处摸了几圈,猫立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夏蝉把猫从笼子里抱出来,“它叫什么名字?”
  贺槐生顿了顿,十分勉强地回答:“……糖糖。”
  “这名字不好,”猫被抱了一会儿,不耐烦了,夏蝉把它放回笼子,“这样吧,改个名。”
  “什么?”
  夏蝉起身,冲他一笑,“富贵。”
  贺槐生:“……”
  夏蝉丝毫不顾贺槐生是否抗议,把笼子拎起来往车上走,“富贵,姐姐送你回家。”
  ☆、第24章 心怀鬼胎(04)
  夏蝉把笼子放在副驾上,自己绕去驾驶座上。结果屁股还没坐稳,便看见贺槐生拉开副驾门把笼子拎出来扔到后座上去了。
  贺槐生自己坐上副驾,关上门,整了整衣服,吩咐夏蝉:“走。”
  夏蝉:“……”
  贺槐生又说:“槐荫路。”
  “……”夏蝉不乐意了,“一分钱工资都不给我开,还要我给你兼职司机。”
  话虽这么说,还是发动车子,一拐弯往槐荫路开去。
  到了槐荫路,申姨出来迎接。
  夏蝉送到便打算走,申姨忙说:“夏小姐吃过晚饭再走吧。”
  夏蝉笑说:“不了,我回家吃。”
  贺槐生却伸手将她手里车钥匙一抢,一把揣进兜里,“吃了再走。”
  夏蝉瞪他一眼,然而碍于申姨在场不好说什么,这人真是越来越讲不通道理。
  进去才发现申雪霏也在家,正开着电脑坐在餐厅的桌子旁边。她走过来同贺槐生和夏蝉打了个招呼,指着沙发对笑说:“夏小姐请坐。”
  申姨端了两杯热茶过来,夏蝉道了声谢,在沙发上坐下。
  这边,申雪霏冲着贺槐生打了一阵手语,贺槐生点了点头,将手里提的笼子搁在地板上,同申雪霏一道往餐厅去了。
  申雪霏在电脑前坐下,贺槐生站在她身后,看着电脑屏幕。看了片刻,贺槐生便用手语同申雪霏交流起来。
  夏蝉瞧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在沙发上枯坐半晌,蹲下\\身,将猫笼打开。
  猫被关得太久了,脾气有些不好,夏蝉抱在怀里,给它顺了会儿毛。
  兴许是她怀里热乎,猫任由她抱着,难得没挣扎。
  过了半晌,申姨从厨房出来,往客厅里瞟了一眼,说道:“雪霏,你们有话出来客厅说啊,怎么把客人一个人晾着。”
  申雪霏应了一声:“好!”
  片刻,申雪霏便同贺槐生走过来,面带笑意地同夏蝉道歉:“不好意思夏小姐,研究遇到一个难题,跟槐生聊起来就忘了……”她目光移到夏蝉怀里的猫上,“这是……”
  “哦,”夏蝉瞥了贺槐生一眼,“是贺总妹妹寄来的。”
  申雪霏忙走到她跟前,“能给我抱会儿吗?”
  夏蝉将猫递给她。
  申雪霏摸了一会儿,猫挣扎几下,跳下地。
  申雪霏看向贺槐生,“这猫叫什么名字?”
  夏蝉抢在贺槐生前面回答:“糖糖。”
  “是只母猫?”
  夏蝉没说话。
  贺槐生点了点头,向她打了一阵手语。
  申雪霏说:“我没意见,只是我白天不在家,我妈在家时间多些,我问问她的意思。”
  申雪霏往厨房去了。
  贺槐生在夏蝉对面坐下,抬眼看她。
  夏蝉神情平淡。
  片刻,申雪霏从厨房回来,“我妈说可以。就是从来没养过,怕养不好。”
  贺槐生微微点了点头,又同她用手语交流起来。
  夏蝉看不懂,索性从包里摸出手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