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卫康示意张子安,“咱们也走吧,去我办公室里,让我了解一下你的专业知识水平。”
  张子安默不作声地跟着他离开。
  等关上阶梯教室的门,他立刻说道:“卫老师,您出手帮忙我很感激,但如果您想挟恩图报……那您还是再把保安叫上来吧。”
  卫康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你走吧。我只是出来上厕所,听到这间教室吵吵闹闹的,过来看一看,举手之劳而已,也不会挟恩图报什么的。”
  张子安一听,自己倒显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不过菲娜的秘密太重要,《宠物猎人》的秘密也太重要,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分享给别人知晓。
  “好,那就谢谢您了。如果以后有其他事需要我帮忙,可以去奇缘宠物店找我。”他的语气着重强调“其他的事”。
  说完,他就很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老茶跟在他的身后,一人一猫走进了电梯。
  第191章 盛科的拜访
  由于已经顺利捕获到精灵,返程的路就不着急了,张子安和老茶慢慢溜达着往回走。虽然被贱鸟精灵摆了一道,但好歹不是空手而归——这个场子他迟早要从贱鸟身上找回来!
  “子安。”
  走着走着,老茶招呼了他一声。
  “是,茶老爷子,怎么了?”
  “适才那只鸟,似乎不太好应付吧。”老茶很担心地看着他,“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如让其自行离去……”
  张子安点头,“我知道,不过总要试试看,否则就白被它折腾了一顿。”
  不过这只鸟实在太贱,既不像星海那样乖巧可爱,又不像菲娜一般心直口快,跟老茶更是没法比,他实在对它的性格有些头疼。怎么提升它的好感度呢?
  走过中华路南边的十字路口,他远远看见有位穿警服的人正等在宠物店门口,路边还停着辆警车,不由心中一紧。
  “茶老爷子,那好像是盛队长。”等红灯的时候,他对老茶说。
  “哦,是那个衙门捕头?”老茶问道。
  “没错。不知道他干什么来的……”张子安想了想,“是为陈泰通的案子,还是……”
  “还是什么?”老茶又问。
  张子安解释道:“他上次来的时候,隐约提过一件事,当然详情他没有讲——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有人训练猫……或者别的动物,干了坏事,想请我帮忙查案。”
  “唔,是这样啊。”老茶沉吟片刻,“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子安很为难地说:“我是打算拒绝了,我根本不是那块儿材料,去了也是露怯。”
  老茶并不赞同,“不必妄自菲薄。吾辈之人与捕快并非水火不容,衙门向吾辈求助也并非罕见,若是需要吾辈出手除暴安良,自当义不容辞。”
  “茶老爷子教训得是。要不一会儿您旁听一下?如果您觉得可以接,那我就接,要是您觉得不行,就摇头。”
  老茶点头,“如此甚好。”
  它久经风霜,人情世故练达,知道作为一名普通人,跟衙门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样的机会很多人求都求不来,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轻易放过。这位盛捕头看起来在衙门里地位不低,若是跟他交好,想必会大有裨益,至少不会成为前途的障碍。
  交通灯变成了绿色,他们一同过了马路,向穿着警服的笔挺身影走过去。
  走近之后,他认出确实是盛队长。
  盛科也看到了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迎过来。
  “张大师。”
  张子安一囧,“盛队长,别这么叫我,就是几招家传的花拳绣腿,实在当不起‘大师’这个美名。叫我张子安就行了。”
  “盛队长,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等了多久了?”张子安一边寒暄一边掏钥匙开锁,拉开卷帘门,请盛队长入内。
  盛队长摘下大檐帽,走进店里,说道:“刚到而已。那我叫你张先生吧。老实说,大师这个词儿被太多滥竽充数的骗子给糟践了,我也不太想用。还是‘张先生’听着舒服,说起来也不别扭,而且中西通用。”
  张子安很小心地与盛队长隔着一段距离,生怕盛队长心血来潮想试试他是不是有真功夫。不过其实他多虑了,盛科是警察,不可能师出无名地向平民突然动手,除非不想当警察了。即使盛科要求与他比划两招,他也完全可以拒绝。
  “请坐吧。不好意思,屋里乱,也没什么可招待的。”张子安歉然指了指收银台那边椅子,请盛科坐下。
  “没关系。”盛科欣然落座,扫视了一眼室内,“张先生这里要重新装修一下吧?”
  “是的,我请朋友帮忙联系设计公司了,萧颜,盛队长你也认识。”张子安毫不隐瞒。
  “说起来,张先生和萧女士是怎么结识的?”盛队长饶有兴致地问道,“据我所知,萧女士那边不接待男客人。”
  “说来话长。萧姐养了只猫,那只猫的性格比较顽劣,不肯好好洗澡,在其他宠物店里搞不定,于是来我这里试试。”张子安简单介绍。
  盛科那双不大的眼睛里寒光一闪,追问道:“结果张先生轻易搞定了?”
  “只能说幸不辱命吧。”张子安客气一下。
  “张先生谦虚了,既然身为隐秘的驯猫人,搞定一只不爱洗澡的猫又算得了什么。”盛队长呵呵笑了。
  老茶一直以隐身状态停留在他们侧面,观察着盛队长的神态与表情。
  它发觉盛队长自从进店以后,看似漫无目的地提问,实则一直在不着痕迹地引导话题走向,并最终进入正题。
  张子安也察觉到了,干脆有话直说:“盛队长,我是驯猫人不假,但据我所知,这世上的驯猫人也分多种流派,不同流派之间的传承也不同,没有一条放之四海皆准的法则。”
  这句话是他现编的,先把责任推了再说。
  盛队长摆了摆手,“张先生不要误会,我对你们驯猫人的内幕毫无兴趣,我也知道凡是这种隐秘传承总是最忌讳别人打听。我是个很实际的人,做事只讲结果,不关心手段,只要不太出格就行。我这次拜访的目的,是请张先生协助我们调查一宗案件。”
  张子安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老茶,老茶的斗笠上下起伏,示意他先听听看。
  “愿闻其详。”他说。
  盛队长反而有些犹豫起来,沉吟不语。
  “若是不方便……”张子安巴不得他不说。
  “不,我只是在考虑怎么说……”盛科摇头,“算了,还是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吧。不过呢,这事对警队来说毕竟算不上光彩,若是传出去也可能带来一些负面新闻,所以……”
  张子安明白了,这是让他别把事情往外传。
  “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即使这事我帮不上,也绝不会外泄给别人。”他保证道,并强调“别人”。然而老茶、星海、菲娜和今天这只贱鸟并不是“别人”。
  “我相信张先生。既然这样,那我也不隐瞒了,事情是这样的……”
  第192章 失窃的名表
  滨海市的商业区,高楼大厦林立,其中有好几座高档写字楼。能在这些高档写字楼里办公的都是一些在本市小有名气的公司,以及全国性大公司驻滨海市的分公司。
  事情就发生在不久之前……不对,这么说不太确切,应该说第一起报案出现在不久之前,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除了幕后主使者以外谁都不清楚。
  有一天,110报警中心收到一起报案,很寻常的报案,内容是失窃。这种小案件每天都发生无数起,一般由民警登记了事,能不能找到就听天由命了——大部分是找不到的,除非正好破获了一个偷窃团伙,从赃物里找到失窃物品,这种情况下才可能物归原主。只有失窃物品的价值大到一定程度才会惊动盛科他们的刑侦支队。
  这次失窃物品的价值并不算特别高,是一块进口名表失窃,同样由辖区民警前去解决。盛科当时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的。
  失窃地点是远华大厦——商业区边缘的一幢写字楼。民警过去之后,询问了失主并做了笔录。
  失主叫刘淼,男性,现年37岁,是本地一家公司的中层主管,年收入大约15万。他报警说他的一块进口泰格豪雅镶钻女士腕表于公司内失窃,怀疑是同事所为。
  这块手表是他请海外的朋友代购所得,全新,价值约合人民币30000余元,可以提供详细的购买凭证。由于是代购,为了顺利通过海关而不被征税,手表的包装盒已经拆开,他朋友是戴着表入关的。经过事后警方调查,由于奢侈品的进口关税高达60%,此表在国内正规表行里的售价一般不低于50000元。
  朋友把表带到公司交给他,告诉他包装盒过几天就邮过来。刘淼相信这位朋友,而且在买表之前他也做了很多功课,包括如何分辨正品之类的。验收无误之后,他非常高兴,向朋友致谢。这块表他是准备晚上拿回家悄悄藏起来,等过几天包装盒邮来之后,再送给老婆当生日礼物。
  朋友告辞之后,好几位同事听说他买了块名表,轮流过来观摩并祝贺,女同事们也很羡慕他老婆有个如此关心她的老公。由于没有包装盒,他就把表摆在办公桌上,大大方方地任由同事们赏玩。
  同事们都很识趣,顶多是拿起来正反面看看,随后便放下,谁也没有不要脸地把表戴在手腕上。在这个过程中,刘淼一直都在旁边,他当时很信任这些同事,并不担心会失窃,只担心有人没拿稳掉在地上,因此眼睛一直盯着这块表,时刻准备扑救。
  几位要好的同事看完之后,笑着向他保证不会向刘淼的老婆提前透露口风,随后就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不然老板就要发火了。
  至此,这块手表仍然安然无恙地躺在他的办公桌上。
  作为本地公司的中层主管,刘淼虽然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但起码是有张**办公桌的,就在公共办公区的边缘,靠墙的位置,不时有手下过来向他汇报工作或者请他过目文件报表,很是繁忙。
  其他部门的同事过来串门时,听说他买了块名表准备送老婆,都过来看个新鲜。这么一来二去,刘淼觉得挺麻烦,就把收回抽屉里的泰格豪雅重新放到了桌面上——其实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炫耀的意味。
  刘淼所在的部门人事关系很和谐,人员流动性不高,最近没有招收新员工,也没听说哪位老员工打算跳槽的消息。刘淼为这间公司工作了好几年,虽然经常有人因为找不到钱包或手机而惊慌失措,但很快都证明那纯粹是自己随手乱放所致,跟别人毫无干系,从未发生过失窃事件。大家都是要面子的白领阶层,不会有人为了几千块钱的东西而管不住手。
  快中午的时候,工作群里一位其他部门的熟人给刘淼发来消息。这位熟人说想过来看看,如果不错的话也想买一块类似的表,他之前对能不能顺利通过海关不放心,如果能行的话,也请刘淼的朋友帮忙带一块,愿意付一定的佣金。
  刘淼很理解这种想法,事实上他之前也是很担心的。他相信他的朋友,但终归心里没底儿,万一被海关查到,就要课以重税,那就有些不值了。现在证明了朋友很靠谱,朋友的渠道也很靠谱,其他人心动也是很正常的。至于佣金的问题,刘淼跟朋友的关系铁,请吃顿饭就行了,但如果别人也要求帮带的话,肯定是要付一定的好处费的,否则谁愿意冒这个险?
  于是他就回信说:可以,过来看看吧。
  对方又立刻回复:马上到。
  刘淼觉得有些尿意,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去厕所。他在这时犹豫了半秒钟,要不要把表先收回抽屉?他随即一想没必要,厕所离他这个部门很近,他只去撒尿,又不是去大号,很快就回来了,而且熟人马上就到,折腾来折腾去的多麻烦。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对同事们很信任,他的办公桌又是**的,如果有谁过来想偷表,立刻就会被别人看见。
  想到这里,他就把表留在了桌面上,匆匆跑了趟厕所。
  上厕所的时间,从楼道监控摄像头的录像来计算,从他离开办公室到返回,总共不过三四分钟。然而就是这么三四分钟,出事了。
  刘淼回到办公室,发现熟人已经来了,正等在他的办公桌旁边。
  熟人的名字是绍宇,是跟刘淼差不多时间进公司的,爱好也相同——喝啤酒看足球,在刚过去的那届世界杯里两人还一起泡酒吧通宵看球来着。不同的是绍宇没结婚,相对来说更自由一些,无论是出去踢球还是跟狐朋狗友看球都不需要得到老婆批准。
  绍宇一见他回来,立刻问道:“都在传你买了块好表,什么样的啊?让我来开开眼。”
  刘淼呵呵一笑,指着桌面说:“那不是么……”
  本来摆在桌面上的表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