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风动4
  那之后陈权经常和孙淙南说起陈惜,“她被那天的事吓到了,我一和她提她就哭,吃了定心丸也没用。”
  孙淙南在一夜之后恢复平静,他说:“怕是好事,心有畏,行有止。”
  “是这样没错,但她好像反应过激了。”陈权描述昨天发生的一件事,“我大伯一家来家里做客,他儿子比陈惜大两岁,恶作剧从后面拍了陈惜一下,陈惜哭得怎么都停不下来。”
  “是这个行为太恶劣。”孙淙南下结论。
  “不,”陈权的观点和孙淙南不一致,“她开始排斥男性alpha了,表弟和她道歉,她一直躲着他。”
  “你再找李医生给她看看吧。”和他说有什么用?
  陈权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她好像不记得是你救了她,也不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可能还原事件经过会让她好受一点。”
  孙淙南顿了顿,说:“不了,我周末有事,你替我转告她,那天没发生什么,对方想拉她走的时候,我就上去阻止了。”
  陈权只能作罢,孙淙南面上毫无波动,他看不出什么。
  下一周,陈权又一次邀请孙淙南去陈家,孙淙南还是拒绝,陈权总算从中察觉一丝古怪,孙淙南两个月没去陈家做客了,无论他用什么理由邀请,孙淙南总是拒绝。
  联系前后,陈惜差不多就是在孙淙南不去陈家之后出问题的,这有点巧,孙淙南好像在回避什么,是陈惜吗?陈权想起孙淙南那句“不方便”,谁不方便?
  陈权试探不出孙淙南,回去试探陈惜,陈惜哪里懂得隐藏,陈权一提孙淙南她的难过就掩不住,陈权告诉她:“那天在酒吧是淙南送你去医院的,你要不要谢谢他?”
  陈惜显得很惊讶,她重复道:“真的是他救了我?”
  “对,他堵车的时候看到你了。”
  陈惜的表情更加落寞,她说:“我以后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她觉得孙淙南肯定更看轻她了。
  陈权确定孙淙南和陈惜之间有什么,他也因此产生了一个想法,陈惜未来必定要嫁一个男性alpha,如果她选的对象是孙淙南,那绝对是最优选项,他不会打断她。
  可是强扭的瓜不甜,陈权虽然这么想,但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孙淙南是他的朋友,有自由选择的权利。陈权能做的,
  只是有意无意的试探,试探他对陈惜的感觉。
  “陈惜最近好多了,不会每天哭丧着脸,这是她送你的礼物,说是谢谢上次你救她。”
  孙淙南收到了一盒陈惜亲手做的饼干,她只在小卡片上写了两个字:谢谢,礼貌而疏离。
  她慢慢走出来了吗?
  孙淙南没有多高兴,也许是那天工作不顺利,刚来实习的alpha文章写得一团糟,他花了一小时加班,饿了就拆开陈惜的礼物,吃了两个,熟悉的味道,以前他去陈家她也会端过来,混了茶叶碎的软饼干,不会很腻,甜中微苦。
  他看着包装简单的四方形小铁盒,上面有一小条半透明胶带,用来固定卡片的,正好把把铁盒上的爱心盖住了。
  孙淙南心里笑笑,说什么让他等她长大,结果两个多月她就不喜欢他了,这就是陈惜的喜欢。
  孙淙南突然怀念起陈家的茶来,回甘无穷。
  年后孙淙南去了一次陈家,那天陈惜正好和连季出门了,陈妈妈说他那么久没来,留他吃饭。
  陈权在聊天时“无意”透露,“我昨天和陈惜说你要来,没想到她今天一大早就跑出去玩了,还说午饭、晚饭都不在家吃。”
  “她还在放寒假吧?出去玩正常。”孙淙南握着茶杯,不确定陈惜是不是还在躲他,他今天来,一来是拜年,二来是想试试陈惜,试试看她是不是真的走出来了。
  陈权摇头,“她之前待在家十几天了都没出去过,连买书都是网购,下学期要备考了,她不敢放松,天天复习,怎么你一来她就出门?以前你很久没来她都会问我。”
  陈权别有深意,孙淙南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暗示,陈惜就是在躲他。
  孙淙南一口喝掉杯里的茶,那动作,倒像喝酒,喝完他说:“小姑娘长大了。”
  陈权笑笑,“差不多该考虑她的终身大事了。”
  “她有心上人了吗?”孙淙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我不清楚。”陈权含糊道。
  “那你怎么考虑?”孙淙南顺着说话的逻辑问下去。
  陈权慢慢铺垫,“我认识那么多alpha,先介绍几个给她认识认识。”
  “政府里的吗?有几个不要,人品不行。”孙淙南提醒陈权。
  “我当然不会害陈惜。”他可是陈惜的亲哥哥。
  孙淙南同时想到这句话,好像他才是外人,管这么多做什么?
  孙淙南沉默了一会儿,陈权突然问他:“你觉得陈惜怎么样?”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孙淙南直直看向陈权,陈权还是一副放松的模样,“别紧张,我就是问问,没有逼你的意思,你我最信得过,当然是首选。”
  陈权在试探,也在表态。
  孙淙南快速想着措辞,“陈惜很乖,长得也漂亮…我和她认识这么久了,不需要你介绍。”
  孙淙南说话滴水不漏,他夸了陈惜,同时委婉拒绝了陈权,但又没把话说死,暗含无限可能。
  “看来陈惜还差点,达不到你的标准。”陈权不介意孙淙南的回答,只是替妹妹可惜,可以确定她是单恋了。
  陈权给孙淙南倒茶,两人一同喝掉,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不过陈权这颗烟雾弹也没白放,孙淙南晚上吃过饭,又在陈家逗留了一会儿,八点了陈惜还没回来,孙淙南起身告辞,陈权让他稍等,他给陈惜打电话,手机音量调得不小,孙淙南听到陈惜在那头说:“我到路口了,淙南…哥哥走了吗?”
  “马上要走了。”陈权答。
  “哦……”陈惜的回应冷冷淡淡。
  陈权又向孙淙南转述了一遍:“她到路口了,马上到家。”
  “我就不等她了。”孙淙南已经清楚陈惜的答案,她躲他,他就没有必要和她正面冲撞,让她难堪。
  陈权送孙淙南到门口,孙淙南坐进车里,打开车灯,没有马上就开。车灯晃到了前面的陈惜,她用手肘遮着眼睛,慢慢往家里走。
  孙淙南坐在车里静静地看,陈惜似乎玩热了,大衣挂在臂弯,身上穿着白色毛衣和米色长裙,这样打扮,比平常成熟,身上的线条也显出来了,虽然还不是很饱满。
  这种状态,就像她表白之前,却又比那时候看上去恬淡。
  她停在车前约两米的地方,用手搭了一个棚,盯着车看,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她像是看清了车牌,一下子盖下手,遮住脸,闪身跑回家,不敢多看他的车一眼。
  这到底是小女孩心存芥蒂,还是余情未了?
  孙淙南不能完全确定。
  他隔了十几天又去了一次陈家,这次,他没有提早通知陈权,提了一盒活海鲜来,说是别人送的,拿一些送他们。
  这回陈惜在家,而且孙淙南挑了吃饭时间,她正坐在餐桌上,一听到门外孙淙南的声音,她起身就跑,父母都莫名其妙看着她,她留下一句:“我上厕所。”
  孙淙南没进去,就走到大门口,看到陈惜匆匆跑上楼的身影,心下有了推断。如果陈惜只是介意看到他,反应不会这么过激,他不过是来送东西。
  他对陈权说:“我就不进去了,赶回家吃饭。”
  陈权没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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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慢慢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