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江白泽见江怀荆答应得爽快,低头默默啃吐司。
  唔,这个爸爸,感觉傻乎乎的,特别好骗。
  奶奶灰这种发色,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准许孩子染的吧!
  第10章 陪着 这次我爸爸陪我过来的。
  洛栀订机票的时候还未离婚,江家这样顶级的豪门,生活自然是豪华奢靡,出行要么是私家飞机,要么是飞机头等舱。
  哪怕洛栀抵达机场的时候有点晚,但全程走贵宾通道,效率飞快,和徐浅汇合的时候也不过是刚刚开始排队登机。
  洛栀生性懒散,又是个没五险一金的科幻小说作家,服装穿搭走的是美貌又舒适路线,徐浅则不同,她架着一副金属框眼镜,穿系带衬衫搭西装长裤,一副职场精英的精明干练。
  闺蜜俩汇合之后直接走贵宾通道来到头等舱,坐定,两人聊了几句,话题便转到了江怀荆。
  徐浅再度提醒道:“栀栀,你真的得小心江怀荆这个人,我们公司老总提起江怀荆,就只有四个字的评价,‘是个狠人’。江导在圈内那是出了名的小气记仇、手段狠辣,你之前跟他结着婚,夫妻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自然不会对你干点什么,如今离婚了,他可不见得会放过你,你真的得小心他报复你。”
  洛栀闻言,眸光闪烁了一下。
  她划开手机页面,微博搜索框里,赫然是“洛栀孩子”这样的字眼。
  这些年百度系越来越垃圾,百度根本搜不出什么,洛栀又有点微博控,她是那种把微博搜索当百度搜索用的人。
  如今一搜,自然一堆的内容。
  “给大家爆个料,洛栀的孩子根本不是江怀荆的。”
  “我听说洛栀的孩子不是江怀荆的,感觉这消息有点假,要是孩子不是江怀荆的她怎么嫁入江家的,现在网上都有五年前的通稿说洛栀怀了江怀荆的孩子。不过,就我个人而言,还真的希望洛栀的孩子不是江怀荆的。”
  “洛栀的孩子不是江怀荆,天啊,这也太恶心了吧,洛栀居然让江导当接盘侠。”
  “……”
  洛栀出租车上搜过这个料,这料是豆瓣爆料出来,然后营销号搬到微博的。
  豆瓣分组,绝大部分的影评小组都算正常,但有些吃瓜小组就是出了名的造谣发生地,营销号从豆瓣把这料搬运到微博也不过是为了蹭热度博关注,所以这个爆料就很假。
  但是江怀荆那边并未曾澄清过,显然并不打算管这样的消息。
  恶毒一点想,这消息十之八九还是江怀荆自己放出来的。
  离婚这场舆论战,江怀荆似乎是真的要把五年前他输的场子全找回来。
  徐浅见洛栀没吭声,接着道:“我给你说个他的段子吧!我们圈内很有名的段子,你以前跟他在一起,我就没敢跟你说,怕影响你心情。”
  “就,有个小老板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江怀荆几年都没表现出来,那个小老板后来找上他合作,他也特别平静地表示大家有钱一起赚,然后,他直接坑了那个小老板去投资了一部大片,那大片小老板投了一个亿进去,最后亏得他公司资金链断了。小老板就去求江怀荆帮忙,让江怀荆投资他的公司度过危机,江怀荆当时正在打台球,他对那小老板说,跟我打这场台球,你赢了我就帮你。那小老板球技不错,就跟他打台球,小老板每次进球都觉得应该能赢,但江怀荆咬得紧,那场台球打了近两个小时,小老板全程高度紧张,江怀荆始终气定神闲,最后一球江怀荆直接翻盘赢球。小老板打完这把斯诺克之后公司直接破产,他精神崩溃直接疯了,据说在精神病院,天天都在念叨,我不该输那场球,那个球我应该打进去的,要不是我输了球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江怀荆这个人,报复起人来,不是那种手起刀落利落干脆的类型,他是那种猫玩弄老鼠的折磨手法。江怀荆真要帮那小老板,随便让个球的事儿,关键他根本不想帮那个小老板,他本可以直接拒绝,却愣是花了两个小时,一点一点把人整疯了,投资失败家里破产是很寻常的事情,他愣是让那小老板归咎于自己输球。”
  “栀栀,你当年把他得罪得挺狠的,婚内,他当然不会对你做点什么,但离婚以后,你真的小心点吧!”
  “当然,我也只是这么给你提个醒,毕竟我也不太清楚江怀荆的为人。”
  “但是,他真的很不简单。或许五年前,他真的就是个玩艺术的导演,现在,他是玩弄资本的商人。”
  “一个用五年时间爬到权势巅峰的男人,不可能简单的。”
  报复嘛……
  洛栀心底有点发毛,脑海里无来由想起某些画面里。
  画面里,江怀荆坐在床头抽烟,青白烟雾蒙了他一脸,隔着烟雾,他冷冷盯着她,眼神像是最毒的眼镜蛇,冰冷、阴郁、凶狠。
  甚至是床上某些时刻,他都透出些血腥和戾气来。
  洛栀跟了江怀荆七年,其他不知道,但她无与伦比地确定,他恨她。
  当年,她强行嫁给他,拆散了他和他的初恋。
  被报复,似乎理所应当。
  失去婚姻,两人之间就只剩下赤…裸的仇恨以及她无望的单恋。
  我疯狂爱着的人疯狂地恨着我……
  这种恶毒女配专属的奇葩设定。
  洛栀睫毛颤了颤,长长吐出一口郁气,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但是,我是真的想跟他离婚。至于其他的,也不过是我五年前作的恶罢了,我当初种下了什么因,现在收获什么果。
  “走一步算一步吧!”
  徐浅瞥她一眼,道:“你倒是佛系。”
  洛栀道:“不佛系又能怎样,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手段,我就是个傻白甜,江怀荆这样玩弄资本的大佬真要报复我我也没任何办法。”
  徐浅给“傻白甜”这三个字逗乐了,好笑道:“就你,也配称傻白甜,你切开黑还差不多。”
  洛栀手肘撞了徐浅一下:“别揭我老底。”
  “行行行,我就不拆穿你了。”
  徐浅应,转而想到了什么,问起江白泽的事情来:“对了,你离婚这事儿,和小泽说了没。”
  洛栀想到家里的小家伙,想到离婚对孩子的影响,脑壳疼,她摇头:“这婚离得我毫无准备,我今天一大早起来你告诉我我被离婚了,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哪有时间去跟他解释。”
  略一顿,又道,“而且我不是要跟你飞上海么?然后家里阿姨请假了,江怀荆主动提起帮我看孩子,我就让他看着。这种时候,再告诉江白泽我们离婚了,时机也不对。”
  徐浅也知道这婚离得很突然,洛栀压根没反应的时间,她道:“那你得想好,怎么跟小泽说。”
  洛栀道:“我知道,等我这次从上海回来,估计就得看房子搬家了,到时候自然会跟小家伙说好。”
  徐浅叹息一声,小孩子,在完整的不缺□□里长大总归是更好的,离异的单亲家庭多少有些不完满,好在江白泽那孩子性格大气,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小孩。
  徐浅凝眉,问道:“你说他主动提议给你看孩子。”
  洛栀连连点头:“嗯。”
  徐浅面露怀疑:“你说离婚的时候江怀荆会不会跟你抢孩子。”
  洛栀瞪了她一眼,道:“浅浅,我发现你比我这种写小说的都会撒狗血。”
  徐浅也觉得自己的脑洞有些好笑,她道:“这不是担心你吗?”
  洛栀神情宁淡,道:“合同里白纸黑字的写着孩子归我,我净身出户,而且,要是你是江怀荆,你要离婚去找自己的白月光初恋,还会带个孩子去恶心她么?”
  徐浅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她目光深邃地看了洛栀一眼,想到这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要独自带个孩子在北京打拼,就一阵心疼,她拍拍洛栀的肩膀,道:“这次见制片人,好好表现,争取把版权高价卖出去,然后在北京付个首付。”
  想到北京房价,洛栀就只能一脸生无可恋。
  她版税不算低了,这些年花的也都是江怀荆的钱,她自己的稿酬全存着了,但,还是攒不起一个首付。
  就算付了首付,每个月的房贷都能让她累死。
  要是她孤家寡人一个,买什么房,随便租个房子苟着,一人吃饱全家饿不死。
  但是,她有孩子啊。
  房子,是绑了学区的。
  学区房这三个大字,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每个家庭的心头。
  洛栀心头也有这么一座大山,下个学期,江白泽就要去念小学了,这边小学都是学区房摇号的。
  她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点上。
  总之,孩子就这么一个,谁不是卯足了劲挑好的供着。
  洛栀天性安逸懒散,但为了江白泽,却必须克服自己的懒惰去拼事业,她必须给江白泽一个好的起点。
  好在,她钱存得差不多了,要是这次版权卖得比较顺利,就能直接去付首付了。
  洛栀定定道:“所以,还是尽量把版权卖出去吧!哪怕便宜点也得卖掉了!”
  **
  江怀荆和江白泽吃完早餐,江怀荆很主动地把碗筷扔洗碗机了,父子俩就动身去……做头发了。
  江白泽显然是个老司机,做头发动则一个下午,染奶奶灰更是个浩大的工程,他提前准备好了个充电宝,打算在理发店一边玩手机一边弄头发。
  江怀荆想到小家伙要染奶奶灰,多少有些迟疑,拿了手机打算微信上问问洛栀让不让孩子染发,但很快就放弃了。
  她都带孩子去染黄毛了,就不能让他带孩子去染个白毛吗?
  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对吧!
  江怀荆把手机揣裤兜,拿了车钥匙,便带着小家伙来到负一层取车。
  江家不差钱,江怀荆收入高得吓人,地下车库里,有着十多台豪车,每辆都价格惊人。
  江怀荆今天开的是一辆迈巴赫,千万级别的座驾,自是造型典雅、内饰奢华,江怀荆看着副驾驶上的小家伙,问道:“你打算去哪里做头发?”
  江白泽报了个理发店的名字,宁定道:“我在那里有熟悉的tony老师,他很懂我,我的头发都是他给我做的。”
  江怀荆:“………………”
  现在10后的人生,都这么精彩的么?
  五岁,居然已经有了熟悉的tony老师,还要去找熟悉的tony老师染奶奶灰。
  江怀荆内心一堆吐槽,脸上却极其淡定,他开了导航,前往那家理发店。
  理发店在一家大型商场,距离极近,开车不过五分钟。
  江怀荆停好车,就带着江白泽进电梯前去做头发。
  看得出来,小孩儿对这很熟,熟门熟路地按电梯、带路、去到那家大型的理发店。
  他也确实有相熟的tony老师,这家理发店的店长见到江白泽,立马笑着来打招呼:“小朋友,来做头发了!”
  江怀荆看着这一幕,真的除了震惊没别的。
  感觉这小孩,有点吊啊怎么回事?!
  店长亲自迎接,出门很有排面的样子。
  江白泽看了一眼店长,淡漠地“嗯”了一声,道:“我打算染个奶奶灰。”
  店长见江白泽要染奶奶灰,有些迟疑,立马问道:“你妈妈过来了么?”
  毕竟这么小的小孩,做头发自然是要大人陪同,奶奶灰这种颜色又太浅,成年人做都要权衡许久,这小孩才五岁,染这种发色,就有点过了。
  江白泽瞥了一眼一旁看上去人傻钱多的爸爸,冷酷地道:“没,这次我爸爸陪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