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探花趴在丛孺脸上,挡住了贺松彧看过来的深邃眼神。
  第23章 打球。
  丛孺也不知道事情后来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竟然有一天会跟贺松彧一起,站在这里挑家具,为了换床,贺松彧说带他来就带他来了。
  也用不着这么急丛孺凑近了贺松彧,避开了销售人员的目光,皮笑肉不笑的轻声对他道:你不忙?李辉他们不找你?
  贺松彧轻描淡写道:什么事都让老板做,那要员工干什么。
  丛孺也是老板,但他是个小老板,而且工作室女性员工多,他身为老板兼人气男老师,为了照顾女同事,部分力气活还是他来做。
  丛孺对逛家具没什么兴趣,他听着贺松彧跟人家谈,要什么款式,什么材质、颜色、尺寸,再次打心里被这个男人刷新印象,和对方细致的要求一笔,丛孺觉得自己是真的粗糙的不行。
  相比较起来贺松彧不愧是天之骄子,比他活的精细多了。
  贺松彧跟销售人员说完需求,对方叫经理来了,有些真不是一个销售员能办到的,谁知道这位高贵的客人买个床还有专业的要求呢。
  趁这个期间,丛孺跟贺松彧说要去逛逛别的地方,贺松彧:我跟你一起。
  丛孺无所谓,还说了一句贺松彧,买个床那么小的事,尺寸够了就行,你怎么还那么讲究,硬要人家用国外的特殊材质运过来。
  贺松彧很有深意的向下看丛孺,他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兴味,丛孺意识到不好,贺松彧已经开口说:不用那些特殊材质固定床架,我骑在你背后干你的话,床很快就会散架,你想我们做愛做到一半,床摇摇晃晃的,然后从上面摔下来吗。
  这是在商场,周围还有其他人,丛孺为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一脚踩在贺松彧脚背上,顺便堵住了他的嘴,四目对视,丛孺羞愤的瞪着他,然后气急败坏的阴阴笑着道:知道你有嘴,就你会说!行吧!
  丛孺虽然浪,只要下了床,礼义廉耻就都捡起来了,面子比较薄。
  他笑的假,却足够漂亮,熠熠生辉,过路的人都被他脸上的笑吸引,贺松彧冷不丁在他掌心上舔了舔。
  丛孺犹如触电般与他拉开距离,从他脚上跳下来,摊开手掌,红着脸眸子湿漉漉的,精神放光,嫌恶的说:你恶不恶心,脏死了。
  他脸上的笑没有了,贺松彧逡巡了一圈周围,对上他目光的人也畏惧于他的眼神和气势悄然撇开了。
  贺松彧:擦擦不就好了。
  他抓过丛孺的手,在衣服随意的擦了两下,丛孺闻了闻,嗯还有你的口水味。
  他抬眼,撞见了贺松彧眼里的火星子,在浓黑的眼珠中,贺松彧的目光已经将他扒的片甲不留。
  丛孺瞬间秒懂他眼里透出来的谷欠望,他被贺松彧拽住手,拖到一边隐秘的货架旁,丛孺急的开骂,操,你是米青虫上脑吗,我闻个手也能让你这么大反应?
  他受惊般,瞪着贺松彧明显起来的地方,贺松彧按着他,呼吸如火,嗓音低沉要穿透他的耳膜,你闻的是我的口水,置换一下就是闻了我的舌头,丛孺,是你勾引我。
  我勾引你妈丛孺被擭住下巴,趁着没人贺松彧捏着他的脖子,与他亲吻,贺松彧叫他的名字,哄他,葱葱,乖,把嘴张开。
  丛孺被浓烈的男性气息弄的面红耳赤,竟被贺松彧带的比他还要激动,乖,把舌头伸出来。贺松彧的声音充满了命令式的诱哄,好像丛孺照做了,他会从他那得到绝佳的奖赏。
  丛孺不承认自己是被贺松彧低沉迷人的声音迷惑了,他觉得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被挑起反应的男人都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他顺从的张开了嘴。
  他睁开眼,露出眼里的挑衅给贺松彧看,比吻技他比贺松彧更在行。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贺松彧因为激动而把丛孺抵在墙上像要把他拆解入腹一样,他知道丛孺经验丰富,玩起花样来也只多不少,他以前是没对贺松彧施展。
  毕竟贺松彧不是女人,现在故意挑衅贺松彧,恨不得百种花样都用在他身上,来证明不止贺松彧能迷惑他,他也有手段能让贺松彧沉溺其中。
  这种比谁比谁更有魅力的行为其实很幼稚,但不妨碍它的有效,极其快速、猛烈的催化了丛孺跟贺松彧之间的气氛。
  连销售人员会找不见他们的身影的事都抛之脑后,更没想过随时会有人过来这边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干一出会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丛孺?
  熟悉的声音隔着货架的间距响起,丛孺身形一僵,擦着嘴皮的手也顿住,他和贺松彧分开些距离,呼吸逐渐平静的两人方向一致的朝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宋仲夜看去。
  丛孺:夜哥。
  好在贺松彧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没真的弄出出格的事来,在两人都快控制不住前停下,除了脸上有些热,丛孺嘴唇微红肿,贺松彧看起来冷静无事发生的样子,只会让人一眼看上去觉得气氛怪异,并不会立刻想到别处去。
  可是宋仲夜还是盯着他们观察了很久,他身边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宋仲夜:你们在这做什么。
  他一开口就有审讯犯人的架势,丛孺因为刚刚的事有些心虚,可他也惯会做样子,一张嘴说话,嗓子带点淡淡的沙哑,是之前接吻过长,才导致的声线变化。
  丛孺说话语速也不由地慢了点,买家具,在等销售,累了在这休息会。
  宋仲夜身边的男人看着丛孺和贺松彧,笑着对宋仲夜道:你审犯人呢,上班综合症啊,这里是商场,不逛商场还能做什么。
  丛孺不认识那个男人,但看他和宋仲夜的态度,两人应该关系比较要好,说话口吻都很熟稔。
  宋仲夜打量丛孺的同时,余光瞥了眼他身边的男人。
  贺松彧从宋仲夜出现起就感到不悦,于是浑身之间都透着不好相处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宋仲夜一眼就发现不同,贺松彧身上的白体恤还是穿的丛孺的,丛孺自己套了件宝蓝色的t恤,两人打扮很像,贺松彧是高邦的长靴,丛孺是露脚踝的白色帆布鞋,一个气质高贵冷漠,威严凶悍;一个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慵懒散漫,顽劣花心的浪子形象。
  乍眼一看,是看不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的,可是宋仲夜就是有种他们之间气氛不对的直觉。
  职业病犯了。宋仲夜对丛孺跟贺松彧道。旁边的男人也适时的伸出手,缓解气氛的尴尬和僵硬,他盯着丛孺道:你好,我叫高戏文,是阿夜的同事,我对你耳闻已久,今天终于碰巧见到人了。
  高戏文长相比宋仲夜还要斯文清秀许多,身上还套了件球衣,丛孺这才发现宋仲夜也穿着球裤,两人都是一副运动装扮。
  不知道高戏文从哪里对自己耳闻已久,丛孺礼貌性的笑笑,两人握了握手,你好,我丛孺,舞蹈老师,他叫贺松彧。
  高戏文目光在他脸上细细的打量,丛孺感觉到了,挑眉迎上他的目光,高戏文看了他和贺松彧一眼,笑的别有深意,我知道,阿夜跟我提到过你,说你很会跳舞,是他母亲黄阿姨的得意门生。
  丛孺微微一愣,确认的看向宋仲夜,没想到他还会跟别人提起自己,宋仲夜叫了高戏文一声,有点被戳破私事的尴尬,说够了没有,不是来挑球吗。
  高戏文:来了来了,催什么。
  他拍了拍丛孺的肩,戏谑的说:你跟你朋友感情真好,这是,情侣装吗?他指了下丛孺的衣服,再看了眼贺松彧。
  在丛孺发话之前微笑,开个玩笑,我去挑球了。
  丛孺:
  贺松彧说话比高戏文要直接多了,他刚刚一直沉默不语,连高戏文伸手,也是和人家虚虚一握,姿态高冷至极。
  贺松彧冷冷道:他们没看到我们在做什么,你不用做贼心虚。
  废话,要是真的知道,我杀了你。丛孺摸了摸脸,真诚求问:我刚才很心虚吗?他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们这样真的像情侣吗?
  丛孺开始了吐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套我的衣服穿,上回也是,上上回也是,我说我的衣柜怎么少了一些衣服,万年穿一回的也不见了。
  贺松彧捏住他的两片唇瓣,另一手插在裤袋,应付道:知道了,你缺衣服,给你买。床订好了就去逛逛?
  丛孺: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俩人回到看床的地方,销售人员热情的迎上来。
  丛孺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头,那只手搭在他肩上时,对销售人员说话的贺松彧脸色明显很不好,眼里的冷漠如有实质,很渗人。
  宋仲夜:下午有空么,一起去打球。
  丛孺之前答应过他,还以为宋仲夜会另外安排时间,结果今天凑巧碰到了,择日不如撞日。
  宋仲夜抬起眼,看了下脸色冰冷的对着他们的贺松彧,故意无视了他,问丛孺:你嘴唇怎么回事。
  丛孺嘴皮子是被亲过度的非正常红肿。
  第24章 中暑。
  原来跟宋仲夜打球的是他们警队的一伙人,就在局子附近的体育馆,不过里面已经有人了,他们就去了露天的篮球场。
  丛孺跟他们到那时,那些人就等着高戏文手上的球,连带着把高戏文也拉走了,为了欢迎他把他举起来往上抛,热闹感情也好。
  看的出来高戏文在里面很有人气,也有人在喊宋仲夜,他应了一声,问丛孺,打什么位置。
  丛孺打球水平半吊子,他以前哪有精力打球,为了跳舞所有作息时间,除了睡觉吃饭,都在练基本功。
  他原本以为是宋仲夜和高戏文两人打着玩,谁知道还有警队的人,穿着球服,一看就比较专业,他上场了不是要被当成小丑戏弄。
  于是侧过头问跟他过来,一声不吭的贺松彧,男人在这时竟然让丛孺生出一种,找到替死鬼的安全感,你打吗。
  他从贺松彧的下巴看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他黑铅内敛的眼睛,扬了扬眉头,你应该会吧。
  你觉得呢。贺松彧没直接回答,他知道丛孺流于表面的小心思,真正打的不怎么样的是他才对,贺松彧直视着丛孺黝黑清冽的眼珠,我以前是篮球校队的主力,前锋位。你呢。
  丛孺啥也不是,他毫不客气的拍着贺松彧的肩,笑容不羁。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竖了个大拇指,让人以为他会有多厉害,我专业混混,你们去上分,不用保我。
  贺松彧:
  宋仲夜在旁边仿佛被遗忘了,他倒也不觉得生气和尴尬,丛孺也不是有意要忽略他,而是一旦他和贺松彧两人说话,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将其他人排斥在外了。
  虽然丛孺解释说他嘴巴红肿是因为早饭吃多了辣椒,可南市哪有早餐就吃辣的习惯。
  丛孺跟贺松彧怼上瘾了,后来才发现把宋仲夜搁在旁边冷落了许久,而篮球场上的人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高戏文来叫人。
  丛孺:给我安排个打酱油的位置就行了,别保我,你们打,加油上分。
  宋仲夜把他介绍给其他人认识,贺松彧只简单的带过,高戏文因为丛孺的话一直在笑,说他有意思,不知道为什么笑点好像比普通人都要低
  丛孺就看他一直笑,上了球场打球也在笑,竟然还能打的不错,更让人惊讶的是半路跟他一样混进来的贺松彧,人家那打的真叫一个牛逼,连警队的第一次和玩的人也对他态度热络了许多。
  跟贺松彧相比,丛孺验证了自己的话,他真的就是个混子,也就帮运一下球,但大部分时候碰不到,磕磕碰碰却不少,起跳也多,好在今天的日头并不是太晒,还有风吹,汗虽出了不少,心里却挺高兴的。
  他以前吃饭睡觉都在想跳舞,同龄人读书下了课去打球他也很羡慕,但他专业和文化课要两手抓,时间根本不够,尤其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背后有黄梦踵寄托的期待,渐渐的就不羡慕了。
  但是怎么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以前读书时期没有过的经历,没想到今天还能实现,男性与男性之间力量的碰撞,随性不羁、无声的硝烟味,你来我往的进攻防备,都是一场意义十足的较量。
  丛孺痛快了,当篮球飞的太高,直直的朝他冲过来,砸到他头上时,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篮球落地,丛孺被砸的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一只手扶在他背后撑起了他,他听见高戏文惊慌道歉和宋仲夜叫他名字问他有没有事的声音。
  最让他惊讶的是贺松彧替他按着被球砸到的头部,冷冷地透着火气毫不客气的对高戏文道:你眼睛长在哪的。
  他话一出周围气氛就很不好了,这里都是警队的,高戏文人缘好就算他砸到丛孺了,大家也觉得贺松彧没必要语气咄咄逼人大惊小怪。
  而且他讲话还很不好听,语气里满满的斥责,有人不满的说道:又不是小娘们,打球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戏文也不是故意的。
  宋仲夜面沉如水,先把丛孺扶到旁边坐着。
  贺松彧冷冷的盯了说丛孺是小娘们的人一眼,对方大概也是第一次见有人眼神是那么的冷冽,好一会没说话。
  那颗球来势汹汹,准确来说是从丛孺的眼角擦着太阳穴砸过去的,前面有人挡着,他慢了半拍才看到向他冲过来的球,想躲开已经为时已晚了,没整颗砸到就算好事。
  他听见了高戏文不好意思道歉的话,也听到了贺松彧火气十足的质问,还有宋仲夜口吻担忧的声音,以及周围帮高戏文说话的人的声音,他挺想说一句,他没事,高戏文也不用愧疚,他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在意这点小事。
  但是丛孺这回开不了口,他抓紧了贺松彧的手腕,脑子里觉得周围一片吵闹,空气沉闷,他一张嘴就感到一阵反胃。
  说真的,要不是贺松彧反应极快的扶在他背后撑着他,丛孺眼前一片漆黑,胸闷气闷,有可能直接跪下。
  贺松彧一直捂着他的头,很快摸到了被砸的肿起来的地方,丛孺感觉到他摸了一下就没有碰了,甚至小心的绕开了那里。
  大概是看出丛孺反应不对劲,宋仲夜和高戏文的球也没不打了,让其他人继续,贺松彧不喜欢他们两个也陪在这,却也没有开口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