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她每天都在抓鬼 第23节
  “太烫了,你等会儿吧,等我手按好了自己吃,你先吃你的!”注意到陆沅晴拿粥的手被烫的有点红,夏之余试图阻止,却见她已经干脆利落地剥完茶叶蛋,分成两半后,放在粥里。
  无奈,只得按着手背,老老实实地等着。
  茶叶蛋被勺子捣碎,搅拌了一下,和粥混合,白糯的米裹着薄薄一层米浆,深色的皮蛋和点点绿色的小葱混杂在一起,加上蛋黄的颜色,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一勺粥稍微晾凉后,被送到嘴边。夏之余张大嘴,一口把整个塑料勺咬了下去,挪开头,就势夺过勺子。咽下后,她把勺子拿出来,一手把它举得远远的,另一手伸手去接那粥碗,笑嘻嘻道:“我的手摁好啦,还是我自己吃吧!”
  她把塑料盒垫了层塑料袋放在被子上,埋着头,自己吃。
  眼睛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陆沅晴无论何时都熟知她的喜好。她突然想到前世那一份没有吃上的虾,一定也很合她的胃口吧。
  事实上,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对重来一次的世界,有了归属感。
  也是此时才意识到,她之前一直把自己摆在一个与众不同的位置,像是玩儿一个大型全息虚拟网游,意识仍停留在前世,没有完全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
  过去种种,在当下这一瞬,终于被完全放下。
  热乎乎的粥顺着食道滑下去,暖的人心里熨帖。舀干净最后一勺,夏之余捧着碗喟叹道:“要是还有一份蒸饺,蘸点儿醋,就更好啦。”
  “吃完赶紧回家啦,做什么梦呢!”陆沅晴把她的打包盒拿过来,和自己的叠到一块儿。
  不在医院过夜,就不要打扰人家休息。
  好在是夏天,晚上不是很冷,陆沅晴打开窗户通风,等夏之余收拾好了,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她又把窗户轻轻合上,带着闺女离开。
  ——
  家中。
  从医院回来的夏之余被催着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去去晦气。陆沅晴也知道小丫头现在生龙活虎的,好得不得了,也就不再担心,抓紧时间赶紧把新式样的衣服做出来。
  “哆哆哆哆”的缝纫机一直响着,在这么大的声音中,陆沅晴仍是听到了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回去,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
  “夏天!很热诶!”
  陆沅晴轻飘飘地看过去一眼,夏之余就怂的跟个鹌鹑似的,老老实实回到卫生间,把吹风机拿在手上,“我回房吹!”
  拖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又长又响,夏之余头顶毛巾,手上提溜着吹风机的线,颓丧地回房,第一时间就把吹风机扔在了床上,跑去开电脑。
  台式机有点老,开机缓慢。
  夏之余甩开鞋扑到床上,从抽屉里取出星星纸,拿起笔,想了想,最终只写了个日期,然后折起来,鼓好。
  星星瓶里一堆扁星星,她叹了口气,倒出那三颗,一一按扁,然后连同新折的一起放进去。
  电脑上,硕大的“宏图三胞”四个字终于消失,蓝天白云的电脑屏幕出现。夏之余拿着手机,熟悉地打开晋江网页,又登上企鹅。
  能让编辑打电话给她,事情一定闹得不小吧。
  夏之余点掉枸杞从企鹅上发来的一堆信息,把手机上拍的照片,传到了电脑上。
  存稿里的章节,她改了一下时间,并编辑了作者有话说,附上手机的照片:
  我是只鱼。
  很抱歉这么多天才出现,前几天因为生病发烧,没有上网,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你们担心了。加更一章,以表歉意。
  被举报刷分的事情,小可爱们不用着急,管理员大大已经在处理,不日会出公告,清者自清,无须担心。
  谢谢你们如此地关心我,维护我,感觉很温暖,爱你们,比心。
  【图片】
  编辑完成后,选了最近的时间发送。她这才有时间一一去看读者们的评论,抽一些回复。
  评论区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严重,事情经过几天的发酵,已经变得有些难以控制,而且明显有人在带节奏。
  查了几个id之后,果然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这事情夏之余没想着要自己处理了,她就想老老实实写文,花最少的时间,赚最多的钱,起码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截了一部分图,整理成图文资料,发给枸杞,她便不再管这件事。
  头发稍稍干了一些,不再湿湿嗒嗒的,夏之余拧了些水出去,捞过干毛巾擦头发,把头发夹在毛巾里,两手揉搓,吸收水分。
  身后传来“咚咚”敲窗户的声音,夏之余稍稍回头,余光看到,隔着窗帘后隐约的人影。
  气息熟悉,陈帆。
  “是我,陈帆,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手上擦头发的动作未停,夏之余转过身去看他,却见陈帆看着她愣神,一半身子在屋里,一半身子在屋外,不前不后地卡着,极为滑稽。
  夏之余没忍住话中带笑,“你怎么了?卡住了?进来啊。”
  陈帆被这一声问话晃回了神,瞳孔缩了缩,收回视线背过身去,卡在墙里头站好,“你,你先擦头发,我等会儿再来。”
  窗帘飘动,卡在墙里的人跑了。
  “这是什么操作?”夏之余松开头发,看了看手上鹅黄色的毛巾。因为她在擦头发?
  跑了的陈帆站在屋外的折角,对着黑夜,面容肃穆,神情凝重。
  满眼都是衣领下锁骨的样子,肌肤白的发光。有水珠顺着脖颈滑到锁骨,沿着弧度起伏滑落,还有再往下更深的地方……
  第35章 跟踪
  微黄的灯光充盈着狭小的房间。
  夏之余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帆的所在, 他并未走远。
  看来真的是让她先擦头发?夏之余换了一块儿毛巾,把头发甩到另一侧,迅速揉擦,直到不滴水了,便稍微梳了一下, 朝外喊道:“我好了, 你进来吧。”
  听见声音,陈帆调整了下呼吸,理了理长袍,再一次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熟人了,夏之余也不拘礼,把屋里唯一的一张电脑椅推过去给他坐,自己直接坐在了床上。
  陈帆坐的高,一眼就看见她敞开的衣领。
  粉底白点的睡衣, 最上面两颗扣子松开,露出隐约的锁骨。长衣长裤, 与平日的打扮并无二致,今日看起来却有些不同。他稍稍移开了视线,藏在袖下的手攥了下手心, “白日里走的急,你体内的煞气还未完全驱散,如若现在方便, 我继续为你疗伤。”
  “方便方便!麻烦你了。”夏之余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赶紧笑着坐好。
  陈帆点点头, 也坐直身子,伸出手,驱散着她体内的恶煞,“我今日从你那儿离开后,去了你学校。”
  夏之余精神一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情况怎么样?解决了吗?”
  “坐好,”陈帆瞧她一眼,夏之余赶紧又坐回去。
  他接着道,“那物不可小觑,我所知它会惑人心智,稍不注意便会受它操控。如今我有分身在外,法力不足以收服它,只得等一等再去处理。”
  “惑人心智……”夏之余喃喃重复,她眉头一动,抬头看向陈帆,“我那天见到那个工人的生魂,迅速脱离肉身后就往老树去,就突然想验证下,到底是不是那老树的原因。等到我跟着生魂走到跟前,好像就听到有人在跟我说……‘下去看看’,你说我是不是……”
  “正是如此。”陈帆点点头,“就连我今日,都差点被它蛊惑了。”
  外面缝纫机的声音停了下来,紧接着是陆沅晴来回走动的声音,听起来是要休息了。即便设了结界,两人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说到此,陈帆也有些不解,“奇怪的是,你体内的鬼煞那么重,我在老树那里竟未曾感受到鬼气。”即便他现在实力大打折扣,也不应该一丁点儿都感觉不到,这才是他最奇怪的地方。
  “总之,你也要小心。”没有想到那东西竟然那样厉害,连陈帆都搞不定,夏之余一时间有些担心。
  “我会的。”
  夏之余的障眼法对他不起作用,她身上的伤口虽已在医院被他治疗了大半,但仍可见一些结痂拖成长长一道,趴在细嫩的肌肤上。
  莫名觉得刺眼。
  结痂掉去,露出粉色的印记,眨眼间,又生了新的皮肉,比之前的肌肤,颜色稍稍浅了些。
  煞气除净,陈帆也收了手,从怀中取了落星盘出来。
  巴掌大的落星盘在手掌中寸寸变大,看着便很有分量感。
  他从凹窝处取出颗金色的小珠子出来,交到夏之余手中,“这星珠是r区其中一位灵司的,你再有什么要紧事,联系不上我时,便可找他帮忙。”
  “此次是我疏忽了,未能及时赶来,也有我的责任。”
  “谢谢你,我会记住的。”接过小小的珠子,夏之余把它放到自己的落星盘上。仅有的两颗星珠旁,又多了一颗。
  夏之余道谢后,认真道:“这怎么能怪你,谁让我自己实力不佳……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后面明明能感受到身体在好转,五感却被封闭,也醒不过来。”
  陈帆叹口气,拇指轻轻摩挲食指的侧面,沉声道:“这是灵司体质的问题。”
  “为了能与你体内的煞气抗衡,护住你的性命,你自然地进入了沉睡,以求将不必要的消耗降到最低。可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是靠收灵续命,这才……”
  说到最后,陈帆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其中的意思,俩人都明白。
  说到续命,夏之余去寻陈帆的双眼,与他对视,“陈司掌,我这一天的生命,您是怎么给我续的?”
  “这你无需多问,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后面你自己抓紧点便好。”听出称呼上的变化,陈帆面色如常,摆了摆手,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夏之余心中狐疑,还没等她细问,陈帆便看一眼墙上的挂钟,站起身来,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
  “夜已深,我不多打扰了,你早点休息。”
  看得出陈帆是不愿就着这个问题多谈,夏之余也没什么办法,陈帆这样的人,有些话他自己不愿意说,那么不论问几遍,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不过这也正是证明了,陈帆所付出的代价,或许比她想象的要多。
  把人送走,夏之余撤掉结界回到床上。
  床头的玻璃罐子里,鼓起的星星只有一颗,压在一堆扁星星上,站在最上头。她的视线挪到手臂,上面的红线一点点缩短着,又是不到十几小时的生命。
  她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啊!
  现在,她需要把那个叫做刘成的修路师傅送走,被她的勾魂链锁了那么多天,现在还在鬼门关里关着呢。
  关掉灯,照例留下替身,她羡慕了一下陈帆已经能使用那么多分身,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做到这样。
  披上备用的黑袍子,又拿上旧的那件,准备送去修补,夏之余进了鬼门关。
  ——
  刘成被勾魂链勾着,这么几天下来,已经没了脾气。
  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被人拿根大铁链子捆着,丢在了个不知道是哪儿的鬼地方。
  身后的那扇大门经常会被打开,进进出出的有不少人,个个儿都披着黑袍子,奇怪的不得了。
  他先前还以为是什么黑市,到了后来他看见一些人,一样被铁链子捆着,被黑袍子咕噜一串儿地拖过来,那些人有的还缺胳膊少腿少脑袋的,他才有些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