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每一个人都是残缺的
  手机鬼童童的寄托物就是手机,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远距离交流的厉鬼。
  当初怪谈协会的韩宝贝就是利用手机鬼这个特性,以高汝雪为诱饵,将陈歌骗出了鬼屋。
  不过手机鬼有一个缺点,他本体非常脆弱,在白天使用自己的能力会对他本体造成伤害,而且还有很大的局限性,比如不能在人气旺的地方使用,不能在阳光照射到的地方使用。
  陈歌也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昨晚他做了个试验,让门楠和手机鬼寄托在同一部手机上。
  被红衣庇护,手机鬼就算在白天受到的影响也不大。
  只要门楠不出问题,他可以多次使用自己的能力,只是消耗要比晚上大很多而已。
  有红衣保护,陈歌也不用太担心手机鬼的安全,就算被发现,门楠也能带着手机鬼逃走。
  虚拟未来乐园里人那么多,随便找个手机暂时躲一躲就可以了。
  江铭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可能根本没把陈歌当回事。
  目送江铭离开,陈歌将自己的手机收了起来,手机鬼和门楠之前一直躲在自己的手机上:“希望他们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江九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肯定也是条老狐狸了,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破绽非常困难,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探听消息是陈歌计划的一部分,他让手机鬼和门楠跟着江铭还有另外一重意思,等到天黑,他会把当初怪谈协会用在自己身上的套路,在江铭身上重现。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陈歌又马不停蹄打车赶往西郊唯一的培智学院。
  在进入校门之前,他先找了个角落,翻开漫画册和水鬼红衣交流了几句。
  “等会我会进入学校,你如果看到那个孩子,记得提醒我一下。”
  在校门口徘徊了一会,陈歌还没进去,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就主动走了过来。
  “你好,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陈歌朝学校里看了看,一些孩子正在操场上活动,他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才说道:“我亲戚家出了一些事情,他孩子被送到了孤儿院,那孩子从不跟人交流,拒绝沟通,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我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一生都毁了,所以我想把他接出来送到咱们这里上学。”
  “我们学校接收智力障碍、自闭、脑瘫,还有多重障碍的学生,如果情况符合的话,你可以把他接过来。”年轻女人很善良:“不过我们这里是私人性质的,学费可能有一点贵,但你放心,我们会为每个孩子制定和实施单独的教育计划。”
  “学费有点贵吗?”陈歌抿了下嘴唇,双手拧在一起,他想了好久才回道:“我能不能先进去参观一下你们平时是怎么上课的?”
  “当然可以,我们这里所有老师都是最专业的,氛围也特别好。”女老师很热情的将陈歌带进了学校当中。
  操场上老师在和几个孩子做游戏,都是非常简单重复的游戏,主要是为了让孩子们参与进来。
  穿过操场就是教学楼,墙壁上印着——落实育人为本几个字,教室很明亮,不管上午还是下午光线都非常充足,看着干净整洁。
  “我们学校从智能发展、社会适应、生活实践三个方面入手,针对不同的孩子,开设了十二门课程。”女老师耐心为陈歌讲解,陈歌也在认真的听着。
  他最开始进来只是为了寻找被冥胎选中的孩子,但当他真正置身于此的时候,忽然有种被触动的感觉。
  这世界对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但就算如此,他们依旧在努力着。
  阳光下的笑容很好看,陈歌望着教室里的孩子:“冥胎会在他们当中吗?”
  走过两间教室,在来到最后那间教室的时候,陈歌提着背包的手忽然感到一阵湿润。
  他低头看去,掌心满是鲜血。
  “那孩子在这里?”
  趁着无人发现,陈歌赶紧擦了擦手,他没想到水鬼红衣的提醒会这么显眼。
  “我能进去看看吗?”陈歌扫视教室,他伸手指向最后一排,其他小朋友都围在老师身边,只有那个孩子拿着书包独自站在墙边:“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看见陈歌进来,正在上课的老师主动回答了他的疑惑:“吴声打了同学,所以被罚站,我们必须从小给他们竖立一个正确的观念,做了错事就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他叫吴声?”陈歌走向那个男孩,当他停在男孩身边时,提着背包的手又开始流血了,吓得陈歌赶紧把手放在胸前。
  站在他身后的老师和学生都没有看到,但是站在他身前的小男孩却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就是他了。”陈歌擦了擦掌心的血液,蹲在男孩身前,女老师也走了过来。
  “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他特别讨厌跟其他人在一起,完全拒绝交流。”女老师示意陈歌不要离那个孩子太近:“吴声的父亲是个流浪歌手,人其实挺不错的。他最开始觉得孩子不会说话是因为自己给孩子起了个不好的名字,第一次给孩子改名叫吴有声,后来改为吴不声,双重否定表肯定,不过折腾了一圈,最后还是叫吴声了。”
  “吴声的情况跟我亲戚家那个孩子挺像的,我能跟他聊一聊吗?”
  “恐怕不行,我们要对孩子负责,你无意的一句话可能会触碰到他们内心的弱点。”
  “那我能跟他们家人聊一聊吗?毕竟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
  “理解。”女老师把吴声父亲的电话给了陈歌,双方又聊了一会,陈歌便离开了。
  走出校门,陈歌直接拨打了吴声父亲的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现在确定的几个孩子,一个丢失了记忆,一个双耳失聪,还一个不会开口说话,除我之外每个人都丢失了某种重要的东西。”陈歌站在马路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这么一想,我如果也算在九个孩子当中,那我也应该丢失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可问题是我到底丢失了什么?难道是说我丢失了自己的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