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两位小姐可是要吃饭?”店伙计瞧着明媚与郭庆云穿着皆是珍品,身上的饰物样样精致,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上的,就连身边几个丫鬟都穿着绸缎衣裳,知道是大家闺秀,不敢怠慢,陪着笑脸小心说话。
  “来最好的酒一壶,然后将你们酒楼最好的菜摆十个上来。”郭庆云拿出一块碎银子抛了过去,店伙计眉开眼笑的接了,连连道谢:“多谢小姐打赏。”
  “等着,我这打赏也不是白给你的。”郭庆云将那店伙计喊住:“你们酒楼是不是有个姓左的公子订了座位?是哪一桌?”
  店伙计想了想道:“小姐若问的是那行人司里的左公子,今日确实订了一桌,就是楼下靠窗户那桌,素日里他也常来我们酒楼吃饭,最喜欢那个位置。”
  郭庆云伸着脖子瞧了瞧,靠窗户那边有小小的凹陷进去的一块地方,摆了一张黑漆桌子,上头已经摆了几套碗筷,看样子真是已经有人订了去。朝店伙计摆了摆手:“你去罢,有什么事儿我再让丫鬟来叫你。”
  “你当真准备下这般狠手?”明媚笑着望了望郭庆云:“仔细传了出去,有损你的闺誉。”
  “我本来就没什么闺誉,再添一桩也没事!”郭庆云毫不在意,哈哈一笑:“随旁人去说罢!”
  ------题外话------
  唉,每天码字好辛苦,幸亏菇凉们体谅,没有送花花和钻石让歌爷加更~
  菇凉们周末愉快噢~
  ☆、第一百零四章 废了你的武功
  日头渐渐的升到了中天,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慢慢的少了。郭庆云推开窗户望着酒楼的门口,不时慢慢的端起酒盏喝上一口,表情甚是悠闲。
  “走走走,今日咱们兄弟几个去喝个一醉方休!”酒楼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中间夹杂着猥琐的笑声:“那次瞧见一个唱曲的小女子生得甚是美貌,不知今日还能不能见着,若是她依旧在这里唱曲儿,咱们把她叫过来摸摸小手!”
  郭庆云的一双眉毛皱了起来伸着脖子瞧了瞧:“柳十,你说会不会就是他们那一伙?”
  明媚挨着过去瞧了瞧,有一群人正从酒楼外边走了进来,一看便是些浮浪子弟,身上穿着绸缎衣裳,帽子歪歪戴在头上,还没有到夏天,有人手中已经拿着扇子摇摇,故意装出一副风雅的模样来,只是装得有些不像,瞧着都有些贻笑大方。
  一行人走到靠窗户那张桌子,分开坐了下来,店伙计殷勤的上茶,其中一个拿了块碎银子打赏了他。大饼脸,芝麻眼儿,明媚记得很清楚,她点了点头:“我前些日子去左府一次,还大约记得那左二公子的模样,那个拿银子的便是了。”
  “柳小姐,这事关重大,可不能用大约来说。”赶月心细,将店伙计喊了过来:“那个方才给你银子的,便是那行人司的左爷,是不是?”
  店伙计连连点头:“是是是,他祖父乃是光禄寺卿左大人,父亲是詹事府的少詹事,经常来我们铺子喝酒用饭,错不了。”
  祖宗八代报出来,果然是他,算是验明正身了,郭庆云一双眼睛眯了眯,手摸向了腰间,将那条软鞭解了下来。明媚瞧着她那般急吼吼的模样,不免有几分好笑:“你便稍微等等再说,咱们先吃饭,吃过饭再动手不迟。你若是现在就动手,肯定会闹来京兆尹的衙役,到时候万一要抓了咱们去过堂,可咱们的肚子还空着呢。”
  “好好好,那咱们先吃饭,让他再过几刻好日子。”郭庆云将软鞭扔在了座位上:“柳十,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刚刚端了碗吃了两口,就听门口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弦子,拉了几句,就听着一个脆生生的嗓子开始唱了起来:“走遍天下游遍洲,人心怎比水长流。初次相交甜如蜜,日久情疏喜变忧。庭前背后言长短,恩来无义反为仇。只见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
  铮铮几声,似乎有指套在弦子上划了过去,铿锵作响。然后又变成了低低的弦子,那脆生生的嗓子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很是特别,虽说娇柔却也有风骨,若说响亮,中间却透着丝丝柔媚,引得人只想着往下边听。
  明媚将雅间的窗户推开,探头看了看,原来是一对卖唱的祖孙俩走了进来,拉弦子的是爷爷,花白胡须,约莫六十上下,穿着一件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衣,唱歌的自然便是那孙女,穿着花布衣裳,挽了一对双环髻,垂下黑亮亮的两束头发。
  那唱曲的姑娘生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珠子一转,似乎有波光粼粼,十分轻盈灵动。她个子不高,可身材很是窈窕,站在那里就如一支盛开的山花。明媚拉着郭庆云过来笑道:“瞧瞧,人家赚钱多不容易,偏生还有些人,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六个人点了十个菜!”
  郭庆云笑了笑:“柳十,我的饭量可不是常人能比得上的,追风赶月也吃得多,可不是你说的浪费!”一边说一边解荷包:“你别取笑我,等着她上来,我重重的打赏她便是。”
  “唱曲的,你且过来!”有个声音响起,十分放肆:“快些来这边,爷有打赏!”
  那小姑娘听着有打赏,心里头高兴,踮着脚尖望了望,就见窗户那边有一桌人正在朝她招手,赶紧走了过去,来到桌子面前怯生生行过礼儿,低声问道:“是哪位爷说要打赏的?春花给您先唱一曲罢。”
  左二公子咧开嘴看了看那个唱曲的小姑娘,两粒芝麻大的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早就看不见:“小姑娘,曲子唱得不错,爷很是喜欢。”说罢从袖子里头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来:“你先歇歇气儿,等会再给爷唱一支小曲儿。”
  那唱曲的小姑娘见着左二公子将碎银子托在手心,似乎等她上前去拿,走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接那银子,不想被左二公子一把拉住:“小姑娘,跟爷回府如何?爷还没娶老婆的,先收了你做个姨娘,保准你披金戴银,吃好喝足,就不用在外边抛头露面了。”
  那唱曲的小姑娘惊得睁圆了眼睛,奋力往后退了一步,可那只手却被左二少爷攥得紧紧的,她挣了两下也没有睁开,急得眉毛都皱到了一处:“谢谢这位爷看得起小女子,可小女子早已许配了人家,还请这位爷赶紧放手罢。”
  那左二公子被几杯酒灌得晕晕乎乎的,见美人儿要挣脱自己的手掌,哪里肯放过?伸出另一只手来抓住那姑娘的衣袖就往自己怀里拖,涎着一张脸说:“姑娘,你奉承谁不是奉承?不如跟爷回去罢……”
  “就是,就是,你那未婚夫哪里比得上这位爷?跟着他回去,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你再抛头露面来唱曲了,这样的美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旁边几个浮浪子弟也一个个红光满面,几个站了起来,高声吆喝着助兴,那唱曲的小姑娘仓惶四顾,周围的食客都是转脸看着这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管这闲事。
  “美人儿,你就别挣扎了,从了爷罢,跟爷回去有什么不好?”左二公子用力将那卖唱的小姑娘往自己身子这边拉,那姑娘不住挣扎着,呜呜咽咽的掉出了眼泪珠子。
  突然间,一条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左二公子的手上,他一吃痛,一双手便松了开来,那唱曲的小姑娘得了机会脱身,赶紧从左二公子身边逃开,才那么一眨眼功夫,她便跑不见了踪影。
  美人不见了,手又被抽得火辣辣的痛,左二公子气恼之极,大声怒骂:“娘的,谁敢来搅了爷的好事?”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爱管这闲事,不成吗?”
  左二公子定睛一看,就见两位小姐站在自己面前,一个穿着一身湖绿色的衣裳,高挑个子,英姿勃发,手里还拿着一条软鞭,那鞭尾正软绵绵的垂在地上,就如三月春风里头的柳枝。她身边那位小姐身量虽然不是很高,但却生得极是美貌,左二公子喝了几杯酒,有些迷迷糊糊,怎么也记不起来究竟是谁了,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
  “哟,这是哪家美貌的姑娘?我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莫非是在哪家窑子里头一起喝过花酒?”左二公子看见美人就忘记了手上的疼痛,笑着往明媚那边凑了过去:“你们当然能管爷的事情,只要你们想管……哟,这位姑娘,别握着条鞭子了,过来让爷摸摸,看看小手软不软?”
  话音刚落,就听“呼”的一声,那条软塌塌的鞭子已经抖了起来,刚劲有力,像一条灵蛇一般飞着奔左二公子面门而去,就见左二公子的脸立刻出现了一条血痕,肿得像发了酵的馒头。
  “你这个小娼妇,竟然敢打爷!”左二公子被抽得杀猪一般叫了起来,捂着脸瞧着郭庆云,气得一双脚乱跳:“没长眼睛不成?连爷都敢打了!”他摸了一把脸,手心上有着淡淡的血珠子,嘶叫了一声,左二公子便朝郭庆云扑了过去:“你这娼妇,这般肆无忌惮!”
  郭庆云也不闪避,只是笑吟吟的瞧着左二公子那圆滚滚的身子往自己扑了过来,等着他到了面前,伸出手轻轻一推,左二公子那肥胖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郭庆云伸出一只脚踏上了左二公子的胸口。
  酒楼里的食客们见一个女子竟然动手打人,唬得都站了起来,大家都有些害怕又有些新奇,离着郭庆云远远的,又不住的往前边靠拢了去:“这位姑娘,莫非这位是你的夫君?你下手轻一点,可别打残了!”
  郭庆云冷笑了两声:“你们瞎了眼么,这样的人也配做我的夫君?”说罢脚下用了几分力气,将那左二公子踩得哭爹叫娘。
  此时左二公子的酒醒了一半,躺倒在地上双手双腿一顿乱划,就如那被翻过来的乌龟一般:“娼妇,你要做什么?你可不要乱来,我爹是詹事府的少詹事,他可是正四品的官儿,随便和人通下气,就能把你下了大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哦,原来你爹是少詹事啊,我可真是害怕呢,你爹把我抓到大狱里,一辈子都出不来,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郭庆云低下头,瞧着左二公子似乎有几分得意,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几乎要抑制不住一般。
  “你笑什么!”左二公子咳嗽了一句,很艰难的说道:“你以为我是在骗你不成?你问问这酒楼的掌柜,是不是这样?看在你生得还算过得去,我劝你快些将腿挪开,否则京兆尹的人来了你就要倒霉了!”
  “是吗?我要倒霉了?”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郭庆云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快活神色,她朝左二公附下身来:“我倒是想看看,如果我把你……阉了,你爹敢不敢放一个屁!”说罢手上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就出现在左二公子眼前:“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但是,我会要你的命根子!”
  这句话甫一说完,就见那银光一闪,刀子没入了左二公子的腿部,紧接着就听一声长长而凄厉的叫喊,酒楼里的人都捂住了耳朵,那声音太凄厉了,简直叫人听了心惊胆颤。
  和左二公子同桌喝酒的那几个浮浪子弟见大事不好,一个个悄悄的站起身来想偷偷溜走,郭庆云转眼看见了他们的动作,回首嫣然一笑:“派一个去报告京兆尹就是了,其余人留下来帮我作证。”
  作证?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意思。
  “你们当然要帮我作证才行。”郭庆云指了指那躺在地上,已经晕阙了过去的左二公子说:“你们亲眼看见他当众侮辱我,是不是?”
  虽然是实情,可毕竟这左二公子也是自己的好友,怎么能这样说他?那几个人犹豫着没有接口,就见郭庆云的眼风儿扫了过来,凌厉狠辣,手里拿着的那把匕首上还有血珠子不住的往下滴,不由得心里一抖:“确是这样。”
  “我是被他逼得没办法了才这般做,是也不是?”郭庆云继续追问,脸上笑靥如花,手中依旧握着一把匕首没有收起来。
  这次不需要郭庆云瞪眼,几个人都点头如蒜:“对,对,对,是他咎由自取,姑娘做得对,这种人,死有余辜,何况姑娘还给他留了条生路。”
  郭庆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们几个倒还机灵,而且正直得紧,不包庇自己的朋友,我就不为难你们,等着衙役来了,你们帮我做了证就能走了。”
  没多时就听门口一阵喧哗之声,有几个穿着公服衣裳的人走了过来,想来是酒楼老板怕出了什么差池不好交代,已经叫了店小二去报了京兆府。
  那几个衙役看着地上躺着的左二公子,圆滚滚的身子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下身是血糊糊的一片,不由惊惧的看了看站在那边的郭庆云与明媚,见她们两人神态自若,悠闲自得的坐在一旁说着闲话,也不知道她们的来头,不敢小觑,站在那里商量了一阵子,大家推举了那捕头过去问话。
  捕头走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朝郭庆云拱手行礼道:“请问这位小姐,听他们说地上这位爷是你出手所伤?”
  “正是。”郭庆云也不否认,点了点头:“至于我为什么要伤他,具体是什么原因引发的,你且问这位爷的好友便知。”说完用手指了指那边几个浮浪子弟:“你们且上来说说看,方才的情况是怎样的。”
  那几个人走了过来,偷偷的望着郭庆云,战战兢兢的把刚刚酒楼里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确实是这位左公子调戏了这位小姐,这小姐才出手伤了他。”几个人说完往左二公子身上瞄了一眼,很是庆幸他此时昏迷不醒,否则真是脸上挂不住,素日里在一起饮酒作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偏生这时候将他给卖了。
  几个衙役听了供述觉得挺难办,虽说这位小姐是遭了调戏,可她动手把左二公子给阉了,这可不是小事情。捕头搔了搔头,为难的对着郭庆云道:“毕竟小姐出手太重,还请小姐跟我们去趟京兆府,请府尹大人来判定罢。”
  郭庆云也不说话,施施然坐了下来,回头吩咐身边的追风道:“叫掌柜的沏上他们店里最好的茶来,说了半天话,口渴得紧。”
  追风答应了一声,也不看那几个衙役,真的就转身去找掌柜的沏茶去了。
  明媚在旁边“扑哧”一笑,转脸玉梨道:“赶紧去旁边找家药堂,请那里的大夫过来给这左二公子包扎下,任凭他这样躺着可不行。”
  玉梨追着上去挽住追风的手:“追风姐姐,咱们一道出去喊个大夫过来下。”
  捕头看着这架势,心知面前两位肯定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小姐,自己是绝对惹不起这个麻烦的,拱拱手问道:“请问姑娘姓甚名谁?”
  郭庆云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回答,身后站着的赶月开口了:“我们家小姐的名讳可是你能知道的?若是不想惹麻烦,速速叫了京兆府的府尹过来,叫他派人好生护送我们家小姐回府去。像他这种人,”赶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左二公子:“罪有应得!”
  捕头见着;连一个丫鬟说话都那般底气十足,更是拿不定主意,正在犹豫不决时,就听到酒楼门口响起一声哀嚎:“我的儿哟!”
  众人皆回头看了过去,就见一个圆滚滚的妇人,带着一群丫鬟婆子从酒楼门口挤了进来,明媚微微一笑:“郭小九,这左二公子的母亲过来找你麻烦了。”
  郭庆云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哈哈一笑:“她来便来,我还怕了她不成?”
  左大夫人穿着一件秋香色的褙子,露出里边葛灰色的两道衣袖,两只手不住的扒拉着往前边走,手帕子甩得忽前忽后。她头发上的金簪子歪歪戴着,显见得是匆匆赶了过来,一路颠簸成了这模样。
  分开众人,在丫鬟婆子们的保护下,左大夫人圆滚滚的身子一点点挤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左二公子,见着他身上的血迹,左大夫人唬得三魂六魄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一个纵身便扑了过去,那般灵敏,简直不是她那种身材能做到的。
  “我的儿哟,你快醒醒!”左大夫人伏在左二公子身上,拍天打地的哀哀哭了个不歇,那眼泪就如小河一般淌了下来,将她脸上粉白的胭脂冲得七零八落,抬起脸来时,脸上一块黄一块白,就如年久失修的墙面一般。
  左大夫人抱着左二公子嚎哭了一阵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把左二公子交到随身妈妈手里,站了起来望了周围的人一眼:“是哪个杀千刀的小娼妇将我的儿弄成这般模样?”
  “啪”的一声,左大夫人脸上被重重的甩了一个耳光,她惊愕的捂着一边脸,望着站在面前的赶月:“是你这个狗娘养的小娼妇?杀千刀的,我儿子和你有什么冤仇,你要用这样狠辣的手段对付他!老娘跟你拼了!”说罢就直直朝赶月扑了过来,那架势就像市井泼妇在街头打斗一般。
  赶月微微一笑,在妇人即将扑到自己面前时,突然闪了下身子,快如闪电般,她已经在三步之外,抄着手儿看着这边笑,而左大夫人却撞上了桌子一角,头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老大的包,还丝丝的往外边渗着血。
  围观群众“哄”的一声笑了起来,左大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费劲的爬了起来,指着那赶月便是一顿狂骂,污言秽语,不忍闻听。
  “你骂错人了,将你儿子阉了的是我,不是我的丫鬟。”郭庆云闲闲的望着左大夫人,一双眼睛里全是凌厉的神色:“只不过你若是想要保命,最好闭嘴。你一个小小的少詹事夫人,还不够我用手指甲去捺。”
  听到这话,左大夫人停了嘴,愕然的看着她:“你、你、你竟然将我的儿子给阉了?”她仓皇的转头看了一眼左二公子,见着那血迹斑斑之处正是那要害的地方,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你怎么能如此手段毒辣?我、我、我非得跟你拼了不可!不管你有什么背景,家世如何之大,总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欺辱了人去!”
  左大夫人颤颤巍巍的走到左二公子面前,好一阵心惊肉跳,儿子今后就成了个废人,不能传宗接代了,这可怎生是好!
  “你儿子大庭广众下侮辱我,我出手这么轻你还敢感谢我手下留情,否则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郭庆云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柳十,咱们回府去,本想出来玩玩,却遇到这等事情,没由得毁了咱们的兴致。”
  捕头和围观群众皆张大嘴看着郭庆云,只觉得她说话的口气也忒大了些,一出手便将人给阉了,还不当一回事,仿佛是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不由得交头接耳的猜测起郭庆云的来头。
  左大夫人听着“柳十”两个字,再转脸看了看郭庆云的身边,见着明媚坐在旁边桌子上,忽然醒悟了过来,虎虎生威的朝明媚冲了过去,揪住了她的衣袖:“柳小姐,你已经将玉芝接走了,我们左家也赔了那丫鬟三百两银子,你还要怎么样!竟然指使一个泼妇来将我儿子给废了!即便你是太傅府家的小姐,也不能这般胡作非为!”
  明媚皱了皱眉毛,没想到左大夫人忽然调转的方向朝她来了,正准备发力将她给推开,忽然间就见左大夫人如一只纸鸢般飞了出去,那肥胖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再抬起头来,脸已肿得像只猪头。
  众人张大嘴巴一看,就见两位年轻公子站在了那两位小姐身边,一位金冠束发,明珠熠熠,锦衣华服,只是一张俊脸上有如布满了严霜,正在十分不悦的望着地上一节节撑起来的左大夫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柳小姐面前动手动脚。”
  郭庆云欢快的叫了起来:“表兄,柳小五,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看了看混乱不堪的场面,柳明卿挑眉一笑:“郭小九,你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人,专会制造混乱。方才我与景铉出来找你们,见着你们两人的丫鬟在寻大夫,这才跟了过来。”他瞅了一眼那已经渐渐睁开眼睛的左二公子,摇了摇头:“你下手也太狠了些。”
  郭庆云开心的走到柳明卿身边,笑着对他说:“柳小五,现在你总算能顺畅的把我名字喊出来了,你们到这里很久了?躲在一旁也看够热闹了罢?为什么开始不出来帮我?你难道没看到我被他们欺负惨了?”一边说,一边摆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
  柳明卿看着她淘气的样子,不禁失笑:“谁又敢欺负你?你不欺负别人已经够让人额手称庆了。”
  郭庆云突然正色道:“我可不是胡搅蛮缠,我做事很有原则的。”回头指了指那个左二公子:“他逼奸逼死了家里的丫鬟,今天竟然又敢当众调戏我,本小姐没有杀他已经是对他开恩了。”
  周围看热闹的这才知道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了唾弃的神色来,连家里的丫鬟都逼奸致死了,可见这人的品德如何之差。
  左大夫人一张圆盘子脸上露出了无比尴尬的神色,芝麻眼睛转了转,又开始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本来就是那个丫鬟品行不断,觊觎上我的儿,想要做他的屋里人,她那点小心思被人识破就羞愤自尽了,这关我儿什么事情!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儿变成了一个废人,我怎么能容你这般胡作非为!”
  明媚站了起来,走到左大夫人面前,冷冷一笑:“左大夫人,我想你最好闭嘴,若是真去京兆府,我想你们左家的名声也就完了。”
  “我们左家的名声有什么完不完的?”左大夫人已经是气得快要发疯,指着明媚便骂了起来:“还不是你将我那外甥女儿教唆坏了……”
  还没把那句话骂完,就觉一阵火辣辣的痛,左大夫人伸手捂住了脸颊,惊得瞪圆了眼睛看着柳明卿与乔景铉:“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打女人!”
  “你还能算得上是一个人?我打的是禽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绞尽脑汁想去算计旁人的禽兽。”柳明卿咬牙切齿的望着左大夫人,她竟然想诋毁玉芝的闺誉,自己怎么能让她开口说下去?
  “小爷看见不顺眼的东西便想打烂,这又怎么了了?”乔景铉淡淡的看了左大夫人一眼,竟然敢伸着手指对着明媚开骂,她这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