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刻少年期[重生] 第19节
  李同洲道:“不是。”
  郭惊羽拖长了声音,看他一眼故意逗他,“哦——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自习课的铃声刚好打响,郭惊羽看着李同洲的侧脸,对方开口说了一个字,声音刚好淹没在铃声里,但只看口型也能猜得出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是。
  郭惊羽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像吃了一口清甜的桂圆,冰冰凉凉,甜到心尖上。
  高二的生活,在分班后慢慢恢复以往,紧张忙碌,但又带着学校里特有的平静。
  在校园里大家不用去想任何事,需要想的只有学习一件事,这是顶破天最苦恼的事儿了,每个人眼神清澈又单纯,那是一个想什么都恨不得全写在脸上的年纪,青涩又可爱。
  校篮球队一周两三次的训练还在进行,李同洲一直都在。
  他的奖学金拿去买了一对运动护腕——他和郭惊羽理解的不太一样,李同洲买了一对白色护腕,四只,和郭惊羽分开刚好凑了一对。
  郭惊羽带队跑步,李同洲排在后面,郭惊羽就一边喊口号一边慢慢挪到最后陪着他一起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李同洲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训练的时候,教练让他们分成两队互相打对抗赛。
  郭惊羽在一队,李同洲在二队。
  比赛一开始贺向阳就按他们以前打球的方式横冲直撞,他人长得高壮些,利用体重强行带进,往篮下硬闯,找准一切机会把球传给郭惊羽,他们得分主力还在郭惊羽手上,几个人都围绕郭惊羽来打。
  二队大多是替补席的人,也有高一刚进校队的新生,显然并没有一队这样的默契,但是在李同洲拿下第一个三分球之后,慢慢开始向他身边靠拢。
  “惊羽!”
  贺向阳喊他,把刚抢到的球抛过去。
  郭惊羽手指刚触碰到球,就感觉到身后一道人影几乎是贴着他一同起跳,紧跟着一个简单的勾手,那人手感很柔和,但也干脆利落,半路劫走,顺势再投。
  刷!球进!
  李同洲挨着他落地,近到呼吸可闻。
  郭惊羽脚下踉跄一下,李同洲伸手扶住,低声道:“小心。”
  教练的哨声响起,球场上的计分器变更,二队已经追平分数。
  郭惊羽看着他,一颗心砰砰跳动不休,忽然兴奋起来。
  接下来两队你来我往,郭惊羽让贺向阳他们严控李同洲一个人,果然取得了一些效果,李同洲没有很好的出手机会,连接球都难,最后只投进一个底角三分球。
  这个球一出,惹得贺向阳他们比赛结束之后都在连声追问,压根就不信李同洲是刚接触篮球,“不可能吧,教练都说过,这球特别难!”贺向阳学着李同洲刚才那样跳起来小空间起跳投篮,“这么小的空间要处理球,不止是手速快,手腕力量还得高,同时还要旋转球……”
  李同洲转身,几乎是同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又投中一个!
  这次不止贺向阳傻眼了,连教练都忍不住走过来,“李同洲,你刚才那个,还能再做一遍吗?”
  李同洲点头,“可以,但命中率会有一定偏差。”
  他说着又投出一个,这次磕到了篮筐,旋转几圈之后堪堪落入袋中,有惊无险。
  教练一副挖到宝的模样,挤到最前面问他:“你怎么做到的?”
  李同洲老实道:“我算过。”
  他说了一道公式,用口算的方式给教练计算了一下,说到受力分析的时候还试着画图表达。教练光听前面就已经晕了,他打球哪儿算过这些,听了李同洲说的,虽然眼热,但很快还是摇了摇头,有些可惜道:“看来不能教给其他队员了啊。”
  周围一圈人脸色听得一变,以贺向阳为首那几个简直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他们白天上课已经很苦了,一点都不想打篮球的时候还要算公式啊,这也太惨了!
  体育馆有更衣室,附带一个小淋浴间,一次大概能有五六个人用,大家分批进去冲澡。
  郭惊羽有些时候会偷懒,回家去洗,但是李同洲在,他不好意思臭烘烘的,也开始跟其他人抢隔间,但还没进去就被李同洲抓住了胳膊,“惊羽,帮我踩踩背。”
  郭惊羽答应了一声,卷起裤腿先去冲了脚丫,然后才去找李同洲。
  李同洲已经收拾好一块垫子,自觉盘腿坐在那等了。
  郭惊羽看不得他这幅好学生的模样,一瞧见就特别想欺负一下,咳了一声道:“你趴下。”
  李同洲顺从地趴下,让郭惊羽给他放松肌肉。
  郭惊羽一边踩,一边光明正大地偷看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之后,视线又忍不住顺着肩膀那落在腰线上。李同洲身上的球衣半湿,贴在身上,显得腰线格外明晰,劲瘦一握,明明看起来挺瘦,但是踩上去的时候却能感受到肌肉线条。
  郭惊羽脚趾动了动,趁机占了一点便宜。
  李同洲腰侧没有他那么敏感,但也有一点反应,在郭惊羽又碰那边的时候低声道:“惊羽,那里不用。”
  郭惊羽哦了一声,想给他踩背,又有点不好意思,干脆骑在他身上给他按肩膀。
  李同洲几乎是一瞬间肩膀就绷紧了。
  郭惊羽用了点力气,“你松点,我都使不上劲儿了,你这也太娇气了,刚训练一天就浑身硬邦邦的,我帮你疏通一下,不然明天你提笔都提不起来。”
  李同洲:“……”
  李同洲忍着让他捏了几下,就说好了。他要给郭惊羽按一下,但被郭惊羽拒绝了,小郭同学活蹦乱跳道:“我不用啊,我每天早上都跑步,一点事儿都没有!你瞧,好着了!”
  郭惊羽是真的喜欢现在十来岁的身体,年轻就是好啊,精力旺盛,跑步一点都不觉得累,连打三场篮球累趴下睡一觉,第二天又神采飞扬!他回来之后,最满意的事儿除了能每天看到李同洲,剩下的就是这幅身体,而且大概是年龄的关系,随便做点运动就特别出效果,他现在都有一点腹肌了呢!
  郭惊羽简直不能再满意。
  他俩是最后去浴室的,人都已经走光了,郭惊羽随意选了一个隔间,李同洲去了隔壁的。
  李同洲极少在外面冲澡,只带了替换衣服,沐浴液还是借用的郭惊羽的,出来之后两人身上的气味一样,都带着清凉的薄荷气息。
  郭惊羽和他一起回家,上车之后还在小声聊天,“李同洲,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长高了?”
  李同洲点点头,“高了三公分。”
  “我就说吗,今年你抢我手里那球也太快了,一勾手就没了!”
  “下次不抢你的。”
  “哎,别呀,那打球还有什么意思!我弹跳力好着呢,今天打友谊赛,我都没好好发挥,等下回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
  “嗯。”
  “你平时运动的少,突然参加训练,容易腿抽筋,等晚上回家多做几次肌肉拉伸,等下次训练完我还给你踩,帮你放松。”
  李同洲轻笑一声,道:“好。”
  郭惊羽站在他身前,李同洲略微低头,就能闻到一点薄荷嫩叶的味道,让他目光变得柔软。
  第25章 开小灶
  城南一中的分班制度严苛,快慢班像是划了一道壁垒。
  学校每个月会进行一次月考,按成绩筛掉快班成绩末尾的几名学生,换慢班成绩好的学生进来。学校说是怕他们掉队,其实就是一种变相刺激,时时刻刻都给大家压力。
  郭惊羽原本以为自己靠着英语功底,好歹不至于太惨,但现实是他拼尽全力,加上李同洲和家教一同努力,才堪堪保住了七班的倒数第一宝座。
  月考成绩单发下来,李同洲毫无意外稳坐头筹,郭惊羽分数提高了少许,但排名依旧是最后一个。
  郭惊羽看着自己考的那个475分,心里万分感慨。
  李同洲瞧见,低声道:“现在只是高二,慢慢来,能赶上。”
  郭惊羽有生以来第一次拿到这么高的分数,内心都有点膨胀,“还行,我继续努力。”他当年考了中央美院专业第一,文化课400多分就进了美院,如果有如今这个成绩,他怕是已经妥妥地在清华念书了。
  李同洲是在认真担忧,但鼓励为主,并没有给他压力。
  他完全不知道,郭惊羽身为学渣还有点小自豪。
  中午学生们一起吃食堂,郭惊羽有贺向阳他们帮忙打饭占位置,靠窗的那张小桌不少学生都避开,不敢靠近。
  贺向阳打了两份饭菜,一份素淡些的放在里侧,肉多一点的放在旁边,就等着自己老大过来了。
  李同洲刚开始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李同洲吃饭安静,郭惊羽给他夹鸡腿他也会吃,只是瞧着吃什么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贺向阳起初以为是李同洲挑食,不过观察下来,发现他们羽哥更挑剔些,好些东西尝一口就都投喂给人家李同洲了,动作极为熟练,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贺向阳留神观察,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记得李同洲这个学霸,好像有洁癖啊?
  怎么现在跟他们羽哥好成这样,简直像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午饭后,郭惊羽照例组织互助小组去顶楼天台学习。
  他们那个“网易董事会”一直没解散,郭惊羽除了自己刻苦学习,也没忘了这帮朋友,维持原样,努力也带他们一把。
  这帮人如今分散在不同班级里,贺向阳、孙华和他关系最好,除了平时中午一起补课,每周还有几次校篮球队的训练。郭惊羽以身作则,牟足了劲儿用功学习,分数提升看得见,这帮人看见了也下意识跟着学,一个拽一个的,分数都有些提升,慢慢开始改变了。
  郭惊羽挺欣慰的,他也没指望这些人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像这样就可以了。
  可以正视自己的不足,并且试着慢慢提高自己,十几岁的年纪,做什么都不晚。
  郭惊羽管他们跟管儿子似的,操着一颗当爹的心。
  他管贺向阳那几个,李同洲就管他。
  李同洲现在也会参与到天台学习的队伍中来,郭惊羽说这叫外援,请他来帮着给辅导一下。
  不过李同洲大多数时间精力都放在郭惊羽一个人身上,其他人提问,他也会回答,但绝对没有给郭惊羽解答时候的那份耐心。
  李同洲话说少,同人交谈的时候也没什么表情,加上年级第一的光环在那,让整个差生组都有些局促起来,不怎么敢跟他多讲话。
  孙华是他们里面几个进步最大的,也是在郭惊羽之后数学第一个拿到及格分的人,李同洲问他们谁有问题要问的时候,那几个就把孙华推了出来。孙华硬着头皮问了俩问题,李同洲再问的时候,他就摇头说没有了,申请自己去看书。
  李同洲点头道:“好。”
  说完就去给郭惊羽辅导。
  周围几个人有时候会趁着李同洲给他们讲题的时候,凑过去听一听。
  “过点p作直线分别与双曲线两渐近线相交于p1、p2两点……惊羽,你写错地方了。”
  “啊?”
  “现在是第三题。”
  郭惊羽一脸懵逼,“刚刚不是还在算射中靶心的概率吗?”
  “那是上一道题,你又走神。”李同洲抬手敲了他一下,很轻,竟然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