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裤衩瞧见男主人,立刻下床跑过去。
  郁庭川一手还握着门把,见宋倾城已经醒了,说:“既然起了,下楼吃早餐。”
  说完,他带上门,下楼去了。
  听到外面响起边牧嗷呜的叫声,宋倾城弯起唇角,正准备掀了被子下床,低头间发现,衬衫的纽扣被边牧开了好几颗,雪白的胸脯大露,都快和没穿衣服差不多。
  。
  洗漱完,宋倾城换上昨晚selena送来的衣服。
  是一件七分袖的裙子。
  等她下楼,看到郁庭川正坐在餐厅里看报纸,笔挺的西裤,细蓝色条纹的衬衫,瞧上去稳重风度,餐桌上摆着早点,裤衩就蹲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宋倾城刚走过去,他就抬起头,保姆也恰好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
  等她落座,粥被郁庭川推到她跟前。
  “再拿双筷子过来。”郁庭川又交代保姆。
  宋倾城早上的时候胃口不怎么好,但还是一勺一勺喝着粥,在她快喝掉三分之一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郁庭川打破沉默:“打算什么时候回陆家拿户口本?”
  宋倾城没想到他会主动问,微微愣了下,然后说:“等要用的时候再去拿。”
  “那今天就去吧。”郁庭川端起咖啡喝一口,放回去的时候,又缓缓道:“让老赵送你回去。”
  “……”
  因着郁庭川这句话,宋倾城直到他出门上班还没彻底缓过来。
  耳边,仿佛还有他那句话:“这周六,跟我回趟郁家。既然准备登记,没有继续分开住的道理,帝都花园那边收拾收拾,找个时间搬过来。”
  宋倾城靠在椅背上,这一刻的心情,真的有点像奴隶翻身做了主人。
  同时,又觉得不真实。
  “宋小姐,要不要再盛点粥?”保姆过来问。
  宋倾城抬头,冲对方微笑:“不用,已经吃饱了。”
  巩阿姨已经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也是今天早上郁先生让她准备两份早餐,她才知道昨晚有个女人在这睡,这会儿见这小姑娘蛮和气的,笑着招呼:“这还是郁先生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就在楼上打扫卫生。”
  宋倾城却抓住那句关键,接了一句:“他以前没带别的女人来过这里?”
  巩阿姨说:“最起码这几年没有,不过郁先生工作很忙的,有时候他的朋友顾先生会在这边过夜。”
  接到沈彻电话的时候,宋倾城正准备出门。
  “你外婆手术的事,跟郁庭川提了没?”
  得知倾城还没说,沈彻倒是诧异:“怎么不告诉他,我又问了问我表嫂,她说外婆这种情况,尤其年纪还大,一般医生都不愿意接手术,如果没有郁庭川出面周旋,这事恐怕很悬。”
  “再说吧。”宋倾城道。
  “昨晚我看他的样子,对你还是蛮上心的。外婆这事,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顿饭的问题,你跟他撒撒娇,肯定就能解决。”
  “……在我自己还没努力过之前,我不想靠任何人。”
  沈彻在电话那头皱眉:“你想嫁给他,一部分原因不就是外婆,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又犯什么诨,再说,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送房子跟车子恐怕眼睛都不眨,你让他帮个忙又不会少块肉。”
  宋倾城说:“这是两回事。”
  沈彻在那边沉默,过了会儿才道:“你自己想好就行,我再帮你跟我表嫂打听打听。”
  ……
  接完电话,宋倾城下楼,老赵已经等在客厅。
  老赵再见到宋倾城,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这小姑娘跟老板的关系转变太快,这种关系,在过来人看来,充斥着太多不稳定的因素,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不是个年轻小女孩掌控得住的。
  宋倾城回到陆家,差不多上午九点半。
  陆锡山跟葛文娟去了公司,梁阿姨听到开门声出来,瞧见宋倾城回来,也知道这位如今搭上大老板,态度较之往日和善许多:“小姐回来了,那中午在家吃午饭吧。”
  “我拿了东西就走。”宋倾城在玄关处脱鞋,径直上楼去书房。
  刚上二楼,她就遇到从卧室出来的陆韵萱。
  陆韵萱穿着粉色吊带睡裙,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也尾随宋倾城去书房,两手环胸靠在门边,问已经走到书桌前的宋倾城:“听我爸的意思,郁庭川真的愿意跟你登记结婚?”
  宋倾城抬头,回望着陆韵萱:“我以为我嫁得这么好,堂姐会替我高兴。”
  陆韵萱勉强扯出一抹笑,“我当然替你高兴啊,所以才特意问你。”
  “……”宋倾城莞尔。
  看到宋倾城拿起书桌上的户口本,陆韵萱也踱步进来,走到沙发长椅旁的圆桌边靠着,垂眸望着那盘水果,感慨的道:“这些年我一直有想以前的事,我也很怀念你刚来陆家的时候,跟在我后面喊我姐姐。”
  “我也记得你和我说过,回忆最是廉价,重要的是现在跟过去。”
  陆韵萱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你还真是记仇。”
  说话间,她拿起了盘里的水果刀。
  第111章 听不懂没关系,心里明白就好
  “还记得么?”陆韵萱把玩着那把水果刀,一边缓缓开口:“那时候你刚来陆家,我妈不喜欢你,经常跟我爸吵架。你开学的时候,我爸去外地出差,我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出去打麻将让你找不到人,那天我刚好回家,放下书包就领你去学校报名。你节假日要回余饶,买不到车票,我就让家里的司机开四个多小时的高速送你,怕我妈闹,我就去同学家,骗她说司机送我跟同学去邻市玩。”
  宋倾城翻看手上的户口本,脸上神情无异样。
  有些事,不是不记得,只是在她看来早已还清所谓的‘恩情’。
  陆韵萱继续回忆着:“你第一次去葛家,我表哥就把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酸奶给了你,然后才折回去给我拿,还有我那些玩伴,见了你一面,明里暗里让我出去玩记得把你带上,”说着,她抬眸看向宋倾城,浅浅的笑:“你长得漂亮,又听话懂事,那会儿好像真没谁是不喜欢你的。”
  确认无误,宋倾城合上户口本,走去门口。
  “你一直没忘记沈挚吧?”陆韵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倾城的脚步微停,但还是拉开刚才被陆韵萱关上的书房门,只不过未等她出去,陆韵萱又说:“几年前你问沈挚我跟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肯回答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就在你开庭被判刑的那晚。”
  “……”宋倾城捏着门把的手指攥紧。
  “在桐梓巷的四合院,他住过很多年的房间里,你应该知道男生的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我被他压在沙发上,看到墙上贴着你跟他的合照。第二天,我是在他的怀里醒过来的,因为没有戴套,起来后他陪我去买药。”
  陆韵萱看着宋倾城的身影:“他每次到余饶看你,其实我都有陪他过去,他怕你看到我们好了受刺激,每次都让我等在车里,第二年的时候,有个月他是不是没去看你,他说忙着实习,其实他是真的忘了,还是我发现后提醒的他。”
  “你跟我说这么多,想表达什么?”
  宋倾城回过身,对上陆韵萱的眼睛:“有些事,我不计较,不代表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是顾及叔叔的面子,要我举个例子么,出事那晚在酒吧,我知道,是你把白粉塞到我的口袋里。”
  陆韵萱神情一僵,随后笑得更灿烂:“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倾城说:“听不懂没关系,心里明白就好。”
  话落,她转身欲离开。
  书房里却响起东西落地的声音,宋倾城回了头,看到的是陆韵萱弯腰捂着左手手腕的一幕,面白如纸,水果刀已经掉在地上,潺潺的血液从她白皙的手指间溢出来。
  宋倾城惊讶于陆韵萱的自残,刚明白过来她玩什么把戏,梁阿姨的声音响起在门外:“大小姐,你怎么了?”
  梁阿姨上楼打扫卫生,没想到瞧见这么血腥的一幕。
  陆韵萱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整个人都疼得在微微颤抖,旁边掉着把水果刀,伸着的左手臂,手腕处血流不止,羊毛地毯已经晕开一摊血迹,可见伤口有多深,才能在顷刻间流出这么多血。
  梁阿姨赶紧进去,扯了六七张纸巾按着陆韵萱的伤口:“这可怎么办,血一时半会儿肯定止不住,得马上去医院。”
  说着,抬头看了眼门外的宋倾城。
  那一眼,太有针对性。
  陆韵萱摇摇头,声音很虚弱:“没事,是我不小心。”
  “谁不小心割自己这么大一道口子!”梁阿姨显然不相信,她给陆家当家政十几年,算看着陆韵萱长大的,这会儿是心疼的不行:“老李也不在家,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梁阿姨,千万别告诉我妈。”陆韵萱恳求。
  宋倾城不想再看她演戏,刚走到楼梯口,楼下门开,进来葛文娟跟陆锡山。
  有些巧合,往往也会让人措手不及。
  葛文娟边脱鞋边说:“老吴这个人一向都不路子,我当时就跟你说别租他家的摊位,你不听,现在好了,那些积压的货更别想卖出去。”
  陆锡山也扯了扯领带,刚进屋就看到下楼来的宋倾城:“倾城在家?”
  “来拿户口本。”宋倾城弯了下唇角。
  葛文娟冷哼,正想讽刺这小骚蹄子几句,看到两手鲜血的梁阿姨出现在二楼护栏边,一脸急色:“太太你回来了,大小姐被割伤,血止都止不住,你跟先生快送她去医院。”
  听到这话,几乎是下意识的,葛文娟狠狠拽住准备走的宋倾城。
  陆锡山在旁边看着,当即制止:“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葛文娟冷笑:“我还想问问她,这么急着走,是做了什么缺德事。”
  那边,陆韵萱也被梁阿姨搀扶着走下楼。
  血还不停流出来。
  陆锡山问:“怎么伤成这样?”
  “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别人无关。”
  这时,梁阿姨看向没走成的宋倾城,哪怕听从陆韵萱的交代,什么都不说,但眼神已经说明所有的问题。
  葛文娟看到爱女伤得这么重,又见梁阿姨态度遮掩,顿时变成一头护犊的母兽,扯着宋倾城就往厨房去,要把陆韵萱受的那一刀讨回来,陆锡山连忙挡在跟前,想到侄女还怀着身孕,一边把人护在身后,一边怒道:“你大白天发什么神经,就算孩子们发生争执,那也是不小心!倾城现在还怀着孕……”
  “我发神经?陆锡山,她怀孕你紧张什么,怀的又不是你的种!”
  陆锡山气得不轻:“你简直不可理喻!”
  看到丈夫这么护着宋倾城,葛文娟更是理智全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以前大晚上,关着门在房间里做什么龌龊事!”
  “在孩子面前你胡说什么!”陆锡山顿时面红耳赤。
  “我胡说?好哇,你都搂着她不肯放了,还是我胡说么!”
  葛文娟哪里还顾得上受伤的女儿,多年来积累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她妈不要脸勾引男人,她也是个小浪货,要不然怎么搭得上郁庭川,还不是张开腿让人爽了!陆锡山,你那点小心思我一清二楚,把人接来南城,想学人在家养小老婆,你越这么想,我越不会让你如意!”
  这些年,宋倾城早已习惯葛文娟的冷嘲热讽,她也以为自己麻木了,然而,这一刻听着这些不堪入目的话,却没办法无动于衷,她抬头看向葛文娟:“婶婶怎么说我没关系,叔叔是你的丈夫,你不该这么污蔑他。”
  陆锡山回头,边提防妻子发疯边对倾城说:“你先走吧,这边叔叔会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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