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快穿] 第182节
  杨达骤然把手一松,脸猛地一沉下来。
  ……没了。
  他刚刚得了才几天的平安符,没了!
  可是是如何做到的?……不过是那样一两秒的功夫,陆澄是怎么从他身上把符纸拿走的?
  杨达在身上摸了几遍,确定不曾掉落在衣服上,定然是被青年拿回去了。他站在隔间里,神色渐渐变得阴鸷,死死地盯着空白一片的隔间门,好像要在上头看出来陆澄的脸,用手把这张脸、这个人都撕扯成碎片。
  杜云停拿回了平安符,并没敢立马往身上带。他回到家,先对着玉自言自语问了几出。
  “带这个东西,会对你有影响吗?夫君?”
  “……”
  没有回答。
  杜云停有些拿不准顾先生到底是不是附身在这块玉上,想了会儿,试探着把平安符往自己腰上挂。
  “要是我这样——”
  他手臂在空气中抡出了好大一个圆。
  “你怕吗?”
  7777:【……】
  这宿主怕不是脑子里装着浆糊。
  杜云停在两张纸上分别写了字,一张写着怕,一张写着不怕,一同在蜡烛上点燃了。
  “哪个答案对你就烧哪个。”他对着寄身在玉里头的鬼夫君殷切嘱咐,“千万看清楚点,别烧错了。”
  两张纸角都在蜡烛那一点蹿动的火焰上点燃了,杜云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在他的背后,一个浅淡的黑影伸出手,淡然地从上头拽下了一张纸。
  杜云停定睛一看,烧的是那张不怕。
  他放心了,立马把平安符又带在身上,为自己的聪明赞叹,【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系统深深体会到他的不要脸。
  杜云停摸着了和鬼夫君交流的方式,转念一想,又嘿嘿嘿笑了两声。
  他抽了两张新纸,正儿八经在上头写了“能”与“不能”,随后递到蜡烛上头,正经地问:“夫君,那你能洞房吗?就像——”
  他右手圈成了个圈,左手食指往里头一伸。
  “这种?”
  7777:【……?】
  杜云停嘿嘿地笑,【烧正确答案。】
  7777:【!!!】
  它目瞪口呆,没办法想象杜云停刚刚做的到底是个什么鬼动作,简直脏了它干净的眼。紧紧跟在杜云停身后的黑影也怔愣了下,沉默了会儿,再度缓缓伸出手去。
  这一次,他修长的手指从上头撤下的,是那张“不能”的纸。
  也是,杜云停转念一想,哪儿有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能。
  他怀抱着自己的小私心,又小心地给男人写了俩纸条。这一回,他的声音要轻上不少,小声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你喜欢我吗?”
  他闭着眼,把俩纸条往上一伸。
  “左边是喜欢,右边也是喜欢,烧正确答案。”
  “……”
  久久没有动静。杜云停低头一看,两张纸条都还好好在自己手里握着。
  他表情一定不怎么好看,因为7777说:【怎么了?你是想哭了吗?】
  杜云停说:【怎么会。】
  他慢慢把手伸回来,沉默半晌,低声道:【这也是正常的。毕竟,顾先生才遇见我多久。】
  他又不像上个世界那样有记忆,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见面便喜欢他,那才是件罕见事。
  杜云停其实有心理准备。
  不过说归说,这仍然让他心里头难过。
  他一扭头去衣柜里拿出了换洗衣物,钻进浴室里洗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黑影逐渐浓厚起来,
  第113章 鬼夫(五)
  杜云停差点儿喊出一嗓子救火。
  他再看了看, 觉着不对——火团里头像有什么在燃着,杜云停打量了眼, 瞧见了还没来得及烧掉的纸条边缘,上头写了字。
  是喜欢。
  顾先生不是没有回应,只是想攒齐这么多,都烧给他看。攒成一团炽烈烧着的火, 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的多、热烈的多。
  他回过味来了,又打量了眼熊熊燃着的火球, 粗粗数了数, “一百,二百, 三百……”
  7777都快急死了,【你这还数什么啊, 灭火啊!】
  杜怂怂把手收回来,根本听不进去他这话, 独自美滋滋。
  卧槽,这么多个!
  他对着系统夸耀, 【你真该好好看看, 顾先生到底有多喜欢我!】
  这么多都是烧给我的!
  7777:【……】
  现在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杜云停把浴室里的花洒扯过来, 把这一团火给浇了, 浇的时候还乐的笑出了声。系统看得直牙酸, 跟吃了个不熟的柠檬一样,愣是把牙弄倒了一片,【你这笑还有玩没完了?】
  笑的人胆颤。
  杜云停总算把笑稍微收敛了下, 说:【二十八,我就是高兴。】
  7777不吭声了,觉得宿主还挺难懂。
  明明看着没心没肺,可心里头总存着点小心翼翼,这和杜云停平日的行事作风完全不搭边。但一碰着顾先生,杜云停就好像平白无故矮了一头。
  它有时甚至觉得,杜云停骨子里头是自卑的。
  它忍不住说:【你要是能在现实世界里有这份胆量,别说一个顾先生,十个也被你拿下了。】
  杜云停的嘴角弧度平直下去,没有吭声。
  他拿了拖把拖地,睡觉之前在玉前认认真真说了晚安,将血玉摆在了床头。
  杜云停也一直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鬼夫君早已住进来了。
  他将食物一样样摆上供桌时,黑影就在他身后立着,静静地望着他衣袖扯动时露出来的一截细白的腕子;他往身上抹身体乳时,黑影也同样于他身侧坐着,定定地瞧着,瞧见抹不匀的地方,还会慢慢伸出手,帮他涂抹匀开;他在床上沉睡时,黑影就同样躺在他身边,两人之间摆着一块金丝镶边的牌位,红缎一头牵着青年手腕,一头牵着牌位的底端。
  在杜云停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如寻常的夫妻一样,于同一个空间里共同生存了许久。只有杜云停还当顾先生一直寄身在这血玉之中,故而将血玉随身带着,却不知原来男人早已经从那玉佩之中脱身出来,就站在他的身侧,与他的距离不过一拳。在他笑起来时,黑影望着他嘴角扬起来的弧度,像蜜流回了心里。
  黑影动作顿了顿,指腹轻轻碰了碰,随即松开来,去看青年的反应。
  杜云停只以为是风,那冰凉的触感只从他唇边一擦而过,转瞬便消失了。他不曾多想,仍旧一溜小跑着去挤上班的公交车。
  在不知道的时候,他并没流露出什么害怕的反应。
  黑影跟在他身后,若有所思。
  杜云停找着了和顾先生沟通的方式,在那之后每天都会给男人烧纸条。大多说的都是生活中的琐碎,他所喜欢的,不喜欢的,这一天经过的开心的,不开心的,一张纸常常能写满。只是这身体对于鬼的话题仍旧有些发憷,在知晓是在和鬼沟通后,每一次将纸条放上来时,手都在打颤,一张纸抖的不像话。
  好在平安符回来了,他也没再见过鬼。
  真要说的话,顾先生应当是他见的唯一一个。不过只有这个鬼,杜云停见的心甘情愿,半点抱怨都没。
  过不两天,公司安排了团建。
  团建项目培养感情,培养企业文化,对各家公司来说,都必不可少。这一次的团建选址是由大老板亲自定的,他们这一座城市本身并不近海,但同省有城市近海,趁手头项目刚刚结束,人事处给员工买了火车票,定了海边的酒店。
  越是这种公司,对于这样的活动越上心。996的公司,平常上班已经够折磨人,要是再不将福利待遇弄好点,只怕留不住人才。杜云停在网上搜了搜,发现还是个挺有名的酒店,这么多人,公司也是下了血本。
  已经有去过的同事嚷嚷着哪个景点好,他低头摩挲了下血玉,听见有男同事喊他:“陆澄!到时候一起去吃海鲜自助啊?”
  原主和同事关系都不错,杜云停笑笑,应了声好。男同事干脆大步走过来,勾着他肩膀跟他商量,“我想把游戏机也带上,你把你家里那几盘子游戏都拿过来——晚上咱们几个好好来一场……”
  他说着,碰着青年肩膀的手忽然一抖,奇怪地嘟囔说:“怎么这么冷?”
  这只是初秋,还不应当冷到让他骨寒。可刚刚一碰,他简直连指骨都在发颤,忙把手收回来。
  刚一收回来,那种感觉又没了。男同事茫然地扫了眼自己的手,想了想,也并未当回事,只是在后头说到兴起,忍不住又去勾人肩膀。
  这一次,寒意重新泛上来,他叫出了声。
  “啊!”
  办公室里几个人都奇怪地侧目看他,男同事抖了抖手,又看看杜云停。
  “你什么情况?——你身上带静电?”
  杜云停这会儿穿的是件套头的v领针织,里头是件衬衫,瞧着一派学院气。男同事看眼他的针织衫,愈发确定,“你这毛衣起静电。”
  “是吗?”杜云停怔愣了下,决定回去用金纺好好泡泡。
  “那咱们说好了,”男同事说,“记得带游戏!”
  杜云停点点头,随手写在备忘录上,贴在电脑屏幕上头。
  黑影站在他身后,默默地把那一行字看了很久。
  出发的那一天天气很好,初秋的阳光虽然明媚但并不炽烈,正适合出行。
  下了火车之后又换成了租来的大客车,路上有人率先领唱,慢慢变成了一路合唱。到达酒店时已经是傍晚,同事都聚集在酒店的大厅处办登记,两个人一间,全是自由组合。
  杜云停已经和男同事说好了,两个人共住一个标准间。男同事美滋滋去领房卡,服务员看了眼登记本,却说:“已经没标准间了。”
  男同事一愣,“没了?”
  不应该啊,他们公司都是提前预约的。男同事说:“那换大床房,大床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