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挤，别挤啊。”凤爹简单维持了下秩序，开始卖鱼。
  蓝凤负责称，她会用秤。
  这个秤是凤爹新买不久的，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蓝龙、凤娘帮着挑鱼。
  凤爹看着牛车，维持了下秩序就走了。
  “这鱼有水啊，甩甩，使点劲。”
  “这鱼脑袋太大，我换一个。”
  ……
  蓝凤听着这奇葩的话，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她们都没有袋子，直接抓鱼，哪里来的水。她们就是想留点水也留不住啊。
  那个说鱼脑袋大的，怕不是逗人玩，她们家卖的是鲫鱼不是大头鱼。
  不过也知道大家生活不容易，才这么斤斤计较的。
  蓝龙和凤娘倒也能应付，笑脸迎人。
  特别是蓝小哥哥，可是有一暑假的卖米糕经验，所以遇到奇葩很是淡定。
  其实办法也简单，让他们自己上手挑。
  不愿意亲自动手的，也可以指一指，她们帮忙挑出来。
  顾客觉得可以了，蓝小哥哥和凤娘就会用木棍子把鱼敲晕，递给她过秤，之后报价收钱也是她。
  蓝凤每次都让顾客看下称，也不管人家能不能看懂。“您看，称高高的，二斤三两，这鱼个头真不小，一共是一块一毛五。”
  蓝龙那边稍微不那么忙了，因为很多人还是喜欢亲手挑，就过来帮蓝凤收钱。
  速度加快不少。
  等凤爹拉来第二波，已经卖出去一大半了。
  有了凤爹加入，速度更快了。
  蓝龙彻底脱离出来了，只管收钱。
  蓝凤也有意识加快速度，她只要报个斤数就可以了。
  全家通力合作，也卖了一下午，太阳都快下山了，最后一条鱼也卖完了。
  蓝凤感觉胳膊有些抬不起来了。
  总不干活的人伤不起。
  自己拿小拳头砸砸，害怕明早更疼。
  凤爹看到鱼都卖完了，心情格外美丽，“今天把我闺女累着了，你们赶紧上车。家里还留了三大盆鱼呢，回头让你们吃个够。”
  凤娘将盆盆都一个套一个放好了，地方倒是能坐下三人，蓝凤也不管上面的水渍了，实在不想走回去了。
  “好啊，炖鱼汤喝。”鲫鱼汤可是很补的。
  “今年咱家稻子不错，特别是稻田养鱼那四亩，稻穗就比别的地沉，原先我觉得稻子种的这么稀拉，肯定要减产呢，没想到比别的稻子还要好。村里的老把式说咱家的稻子颗粒重。”鱼卖钱了，稻子还丰收，凤爹能不得意嘛。
  老农民也是攀比的，都种了一辈子地，谁也不觉得自己差，现在家里稻子丰收，鱼也挣钱了，之前那些看笑话的都该闭嘴了。
  最开始稻田养鱼也不是都看好的，也是后来鱼慢慢长大，也没死啥的，再加上稻子长势也不错，才有人心动眼热。
  可有些顽固的，偏说凤爹这是拿稻子换鱼，那意思是稻子会减产，最后不一定咋回事呢。
  现在凤爹这响亮的一巴掌已经打出去了。
  “咱家这四亩地用的是新品种么？”蓝凤有些记不得了。
  她是知道家里买了新稻种的，不过因为数量少，没买着太多。
  就不知道是不是种这四亩地了。
  凤爹摇头，“没有，是另外的五亩地，我看了，稻穗比别的稻穗长一些，颗粒也多，卖稻种那人说一亩地能产七八百斤呢，我也不图意那么多，能到六百斤就满意了。不过这稻子居然不能自己留种，得年年去买种子，有点费事儿。”
  蓝凤知道应该是袁老研究的杂交水稻。
  现在不用农药，亩产也达不到后世那么夸张。
  “爹，你回头把那五亩地单独出来，看看到底多少斤，这样心里也有数，看花钱买稻种合不合适。”蓝凤觉得一旦是丰收，斤数和普通的稻子差的多的话，凤爹明年肯定会都买新稻种种的。
  村里人仍然会跟风，她这也算为推广杂交水稻尽了点力。
  “哈哈，还是闺女懂我。我也是这么想的。”凤爹甩了下鞭子。“我回去取鱼看了眼地里，下午不用抓鱼了，少了咱俩也能割六亩地，明天再一天，活差不多了。”包括那几亩旱地都能干完。
  之后就是磨稻谷了，那个得排号。
  谁让队里就一台脱稻谷的机器呢。
  “那还不是因为旱地都种了枸杞树。”凤娘拆了下凤爹的台，“而且咱家干完了，还得帮爹娘干两天，再过四五天，又得脱谷了。”歇不着。
  “爹娘那肯定要去帮忙的。脱谷的时候大房二房会过来帮忙的，我说的可是三天，她们干了明天还欠我一天呢。”凤爹算的倒是清楚。
  “她大伯娘能愿意嘛。”其实凤娘还真不得意大房，干活一个比一个能磨洋工，就说彪子都是大小伙子了，干活还不如老爷子、老太太呢。
  就这还想找对象呢，能养得起家么。
  凤爹很是肯定，“今天出了这么多鱼，他们割的稻子多重，他们心里都有数，这说明咱家这稻田养鱼成功了，挣钱了。那他们心里还不火热，还指望着我不藏私跟他们说里边儿道道呢，敢不给我好好干活。”
  他有依仗啊，所以他大伯娘有气也得憋着。
  蓝凤觉得她爹太心里有数了，这么干就对了。
  到了家，凤娘先不让凤爹还牛车。拉着收拾好的盆桶给送去，有牛车方便。
  盆桶都洗干净了，一家再给一条鱼。
  最后送牛车，里面有两条大鱼。
  所以家里留的三盆鱼已经没了一盆了。
  晚上再吃三条，凤娘觉得还是用大酱红烧，再放点土豆条，就不做别的菜了。
  鱼汤明个再做。
  蓝凤表示no有问题。
  就是她和小哥哥后天开学，明天顶多能待到中午吃完饭，然后就得往县城跑。
  估计到县里也得九、十点了，说不得还得跳回墙。
  平时凤爹倒是能送她们，现在是抽不开身的。
  第二天一早醒来，蓝凤就开始呲牙咧嘴，她就知道早上会胳膊酸疼，没想到这么难受。
  昨晚小哥哥还帮她揉了好一会呢。
  她真的是干活废，要是重生成知青啥的，让她挣工分，她可能立马找个能干的嫁掉，否则要累死。
  今后她一定珍惜粮食，真的是粒粒皆辛苦啊。
  蓝凤心里胡思乱想，在炕上滚了两圈，才坐起穿衣服。
  因为草垫子在学校呢，所以她垫了个棉被睡的。
  就是有些热，其他的还好。
  蓝凤刚出屋子，凤爹娘都吃完饭拿着镰刀往外走了，“饭在锅里，你和你哥吃了饭再过去，别着急。”
  水稻还有两亩地，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儿，割水稻这活蓝凤蓝龙干不了，一是家里没有那么多镰刀，二一个凤爹娘也怕她们割着腿。
  她们能干的是帮着码稻子，所以晚点去也没什么。
  蓝龙比蓝凤早起一会，已经刷好牙了。
  蓝凤和凤爹娘摆手，将人送走，她们也赶紧的了。
  毕竟是给她家干活，她们去的太晚不好看。
  水田的稻子要晾晒一下，这样脱粒会干净，因为没有水分稻粒才愿意脱落。
  她们村里的脱谷机不是电力的，因为还没有通电。
  也不是水力的，周边没有大的河流，都是些水泡子。
  是人力的，需要有人蹬才会转动。
  所以脱谷的时候，一家劳动力太少根本干不了，得两三家合伙来，互相帮忙。
  凤爹拿技术换劳力也算是歪打正着。
  蓝凤其实挺能理解凤爹的，不是他大方，非得把技术分享出去，而是稻田养鱼的稻田又不能用围墙围上，就在大地那儿，谁都能看，他就是不说，别人也能看个七七八八。
  到时候大房二房也养了，出了点小问题来问，他能闭嘴不答么，还不如现在换些好处。
  水田很快干完，众人喝口水就往旱地那边走。
  蓝凤和小哥哥帮着往袋子里捡地瓜，凤爹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运。
  昨天借了牛车，今个借不着了，好在家里有自行车，一回两大袋子不是问题，一共几亩地瓜，慢慢往家倒腾。
  凤娘怕闺女儿子累着，十点多就撵她们回家做饭。
  连带着招娣来娣四个人把中午饭做了。
  要做十几口子的饭呢。
  杀了四条鱼炖鱼汤，干的做二和面馒头，面一早凤娘就发上了。
  割一块熏肉，泡干蘑菇，再放些土豆块，炖半锅。
  最后再做盆酱茄子。
  干活的时候要用力气，这时候的菜就得咸点。
  吃盐长力气。
  凤爹娘她们一回来，饭菜就摆上了。
  “你们四个明个要开学了，不用等我们，赶紧吃一口去上学。”听凤娘这么一说，蓝奶奶也都让她们四个先吃，可不能耽误上学。
  她们今年高二，可是这届高一村子里一个没考上，她们才知道原来高中也这么难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