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吃进嘴里的肉不可能吐
  郑王氏好不容易说通了田怜儿,见她点头答应了,这才转身出去,正看见田氏在外头等着,便吩咐她,这会儿可以叫田怜儿的娘进去看闺女了。
  因为田怜儿正是坐月子的时候,身上不大方便,哪怕是亲爹,那也得避避嫌,因此只有田怜儿的娘一个人进去了。
  这母女二人关起门来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郑王氏心里惴惴不安,生怕田怜儿又反悔,把事情都同她娘说了。
  她倒不是怕田家人闹起来,或是能把郑来福怎么样,而是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传出去,实在是没有面子。
  不过,好在怜儿娘出来的时候,面上神情如常,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看来这田怜儿还算识趣,看这样子,应当是没有透露口风。
  郑王氏这才放下心来。
  因着得了一个大胖曾孙子,还有田怜儿的乖巧,郑王氏心里很是开怀,甚至还大方的掏了些钱,叫郑树去买了斤肉回来,留了田家人吃饭。
  待送走了田家人,这郑来福忍不住了。早在郑王氏从田怜儿房里出来后,郑王氏就悄悄的把他叫到一边儿,把同田怜儿的话都学了一遍给郑来福听。
  他原本对管理铺子是势在必得的,听郑王氏说,又把这铺子还给田怜儿管,这哪里肯?
  可是刚才田家人还在,他就是再蠢,也不会当着人家爹娘的面,就光明正大的抢人家的铺子,因此一时忍了下来,现在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把门一关,屋子里便只有他同郑王氏母子二人了,也没有了什么顾忌,便急道:“娘,您咋能就这么答应她的条件?她都是咱们老郑家的人了,孩子都生了,咱们就是不答应,她又能咋样?”
  “您知道那铺子一天能挣多少银子吗?别看那个田怜儿看起来乖巧得很,但是心野着呢!树儿也是个不争气的,全听他媳妇儿得!这铺子在他们手里,咱们一点儿好处也占不着!”
  “就因为看透了这点儿,我才说要管铺子的。您倒好,被这田家人一吓,又答应把铺子还回去了,您这样……您这样那不是把到嘴的肉往外吐吗!”
  郑王氏看着儿子着急的样子,却是气定神闲,成竹在胸的模样。等郑来福噼里啪啦的一顿说完,她微微一笑,道:“你急啥?傻子才把到嘴的肉给吐了呢!”
  “那您这是……?”郑来福疑惑的看向郑王氏,只见她眼角闪过一抹精光,一看,便知道是有了主意了!
  他一向对郑王氏信服的很,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毕竟,郑王氏一向都是竭尽全力的给他谋好处,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郑来福忙问道:“娘,您有什么主意,赶紧跟我说说。”
  郑王氏勾起嘴角,得意的道:“我是说了,那是她的嫁妆,叫她自己管着……可却没有说要怎么管。”
  郑来福有点儿不明白:“娘的意思是……”
  郑王氏一点儿也不嫌弃郑来福蠢笨,不能领会她的意思。反而很是受用,正是要这样,才能凸显她的能耐,叫儿子永远依靠着她呢。
  她也不卖关子,直接把自己打的主意和盘托出。
  “这铺子,还是由树儿管着。这银钱,你管。这样不就得了?”
  郑来福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这不就是去做账房先生的意思?只不过,别人家的账房先生都是归掌柜的管,而他,却是管着掌柜的!
  然而他又有些犹豫,他可从来没有做过账房啊!
  郑王氏轻松道:“怕啥?管银子你还不会管不成?娘告诉你,这事儿最是简单了。每日里支出去一笔钱买菜啥的。嗯……听说店儿里还有厨子跟伙计?这也是一笔钱,除此之外就只管收钱了。只要这两样把好关,还怕事情做不成?”
  郑来福听她这么一点拨,也觉得着实简单,连忙点头表示受教。
  “还有。”郑王氏又道:“这做生意,可不能太过慈软了,店儿里那些伙计们,既然拿了工钱就得好好给咱们干活儿,要是有偷懒耍滑的,就扣工钱——可不能叫他们白拿钱!树儿还年轻,脸皮儿薄,可你这个做爹的得给他盯着。”
  “诶,我知道了,娘!”
  母子俩这么一商量,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那边田怜儿却还丝毫不知情,以为铺子这会儿可是被自己拿回家了,也叫过郑树,好好嘱咐了一番,便催他明儿赶紧去铺子里。
  因着她生产的事儿,这铺子都两日没有开张了,再这样下去,那生意不又都跑回郑晚儿那边儿铺子里去了?
  郑树听罢,却是有些不敢置信:“我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真说以后这铺子,还是咱们管?”
  “真的,亲口说的,你这心啊,就放回肚子里吧!”田怜儿道:“只管好好把铺子经营好就是了。”
  郑树见她说的这般笃定,这才放下了心。
  既然他奶发话了,他爹也不敢不听!想到这里,郑树心里升起一丝对郑王氏的感激来。
  然而第二日,他早早的起床去了镇上,打算今儿张罗着开张。没有想到,还没有到铺子里呢,远远的就看见铺子门儿大开着,吓得他以为进了强盗!
  慌忙过去一看,却见郑来福两口子在店儿里,指挥着伙计干活儿,俨然一副主事人的款儿!
  郑树大惊失色,忙问道:“爹,我奶不是已经说了,这铺子还是叫我们自己管吗?”
  郑来福便把郑王氏的话说了一遍:“管是你们自己管,不过,你们还年轻,这钱的事儿啊,还是得我们帮你把把关,所以呢,你爹我委屈一下,来给你做个账房先生,替你管管。”
  郑树简直是目瞪口呆,然而他却敢怒不敢言。当天回家,又把这事儿告诉了田怜儿,叫妻子拿主意。
  田怜儿一听,便知道这是被郑王氏给摆了一道,当下气的又闹了一场。然而却没有什么用,郑王氏为了钱,连亲孙女都能卖,还能在乎她?当下理也不理,只道是为了二人好,这事就这样定了。
  反正田家人都回去了,她一个还没有出月子的女人,能闹成啥样?再说了,这个时候要是因为任性,坐下病来,那受罪的还是田怜儿自己,跟她又没有关系!
  田怜儿见郑王氏这样无耻的嘴脸,心里恨得不行,可是又没有办法。打,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还能怎么着?
  而且她知道轻重,之前也听她娘嘱咐了许多,知道现在好好坐月子才是最要紧的,只好先忍下这口气,盘算着等出了月子,再好好的谋划。
  老院儿里吵吵闹闹的,即便是郑王氏嘱咐了家人要捂紧嘴,然而外头还是透露了一丝的风声出去。
  听给田怜儿接生的稳婆说,这田怜儿啊,是被人打了,这才早产了。好在这孩子有福气,生下来跟足月的孩子一样白白胖胖的。
  原本村儿里便有些对田怜儿身孕的猜测。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村儿里顿时又有了谈资,除了老院儿那些人,其余人多多少少的,都听了一耳朵。
  郑晚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由得露出一个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