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你是徐小姐?”季煜听着对方问得话才反应过来,人不来,他都快忘了今天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在这边都吃完了饭,服务室已经收了盘子上了水果和甜点,这人终于是到了。
  徐敏看着季煜,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惊喜,她从国外读完研究生才回来,对西方人早就审美疲劳了,她没想到季煜居然长得这么英俊,先前的不满也不见了,反而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迟到了。”
  “哦,没事。”季煜笑了笑又说,“我刚好遇到了朋友,不过我和朋友已经吃过了,不知道徐小姐你?”
  “我不饿,还有,你可以叫我徐敏。”
  徐敏坐了下来之后,打量了打量坐在对面的人,最后把视线放在了季煜怀里的达达身上,“这是谁?长得好漂亮,真可爱。”
  她伸手准备碰达达的脸,被达达一个扭头准确的躲开。
  达达不自觉的往后退,小孩子都十分的讨厌香水味,这位徐小姐身上的香水味特别的浓,达达自然不肯让她碰。
  “我朋友的孩子。”季煜把达达放了下来,达达立马跑到了自己爸爸身边。
  徐敏不明所以,她当然感受到了孩子对自己的排斥,不过既然是孩子,又不可能懂事,她也没往心里去,打量了打量对面的两个人。
  徐敏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眼力过人,光从衣服着装就能把一个人看透,顾淮穿的都是手工剪裁的衣服,做工精良,一看便知道要价不菲,一件能抵得上寻常人几个月工资。
  而一边穿着‘平凡’的苏钧是绝对入不了徐敏的眼,她自然更侧重前者。
  徐敏得有几分俏皮,和顾淮说,“幸好季煜碰遇了你,不然一个人等着我,我就罪孽深重了。”
  顾淮淡淡的扫了一眼季煜,“男人等女人是应该的。”
  苏钧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给嫌弃了,来北京他还收拾了几件相对新一点的衣服,他的衣服虽然不贵,但也绝对不会见不得人。
  徐敏对季煜很有有好感,见几个人不怎么说话,她决定主动的出击,徐敏从国外才回来,习惯各种交际场合,她不怎么费力就找到几个人都能产生交叠,可以聊起来的话题。
  渐渐的,苏钧发现这才来的这位和其他两个人都聊,唯独把自己排除了。
  他是被嫌弃了。
  有了这个认知,苏钧挺无奈,他也没忘心里去,一笑而过。
  苏钧坐了会儿,觉得时间不早了,就说:“我和达达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我和你一起走。”顾淮搭话。
  季煜对徐敏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这女的吧,挺聒噪的,也不想留在这儿听人扯谈,“我们一起走。”
  徐敏愣了愣,看了一眼苏钧,有些微的不快,这人有没有礼貌?她也站了起来,笑了笑,“那我们一起走啊。”
  侧过脸,她又问季煜,“你待会儿去哪儿?”
  “回家啊。”季煜回答的干脆,头也不回的跟上了前面人的脚步。
  他现在对这位徐小姐一点儿兴趣没有,看着刚才那架势,他觉得自己还是避一避的好。
  ***
  达达今天玩了一天,体力消耗的厉害,再加之在外面又没睡午觉,吃过晚饭,达达和爷爷奶奶说了会儿话,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苏钧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他把达达抱上了楼,在洗澡的途中达达就睡了。
  不受一点儿影响,看来是真的累了。
  苏钧帮达达盖好被子,刚准备出去,陆庭川就走了进来。
  陆庭川下午就来过电话,说今天不在家里吃饭,有个临时会议。
  在石溪过了段悠闲日子之后,陆庭川这几天有得忙了。
  陆庭川把西装脱了下来,苏钧顺手接过来把挂了起来,陆庭川从身后把苏钧搂了个慢怀,“今天出去累不累?”
  “还好,没走什么路,就是排队有点烦。”
  陆庭川的气息喷薄在苏钧的脖颈间,“我去洗澡,一起?”
  苏钧脸一红,转了过来,“你自己去洗。”
  陆庭川看着苏钧,“我们一起洗,可以节省时间。”
  美色当前,苏钧终究没有坚持住,点了点头。
  浴缸很大,就算两个成年男人坐在里面也不嫌拥挤,浴室的灯光敞亮,赤|裸相对,纤毫毕现,苏钧终究做不到陆庭川那样无动于衷,有些微微不自然。
  两个人本来一个人各坐一边,慢慢的就抱在了一起,水波荡漾,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
  苏钧不知道怎么受到陆庭川的蛊惑,后面竟然主动坐了上去。
  这个体位深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好在是水里,也不是很难受,但是抵不住羞耻感,苏钧把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陆庭川拉开了苏钧的手,亲了亲他的唇角,嗓音低沉的哄诱道:“动一动。”
  剑到弦上,苏钧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被陆庭川给哄骗坐了上来。
  果然是奸商,心思深沉,巧言能辨。
  心里虽然这么想,苏钧却还是抬起腰缓慢的动了起来。
  后来陆庭川把苏钧抱上了床又弄了一次,完事之后,苏钧算是彻底没力气了。
  他动了动手,身体像散架也一样,苏钧靠在陆庭川的肩膀上,享受着陆庭川的按摩。
  “有没有好一些?”
  苏钧翻了个白眼,“陆先生,你要是想我好一点,下次能不能麻烦节省点力气。”
  陆庭川咬着苏钧的耳朵,“不能。”
  两个人漫无边际的聊着天,耳边厮磨,情人之间自然而然的亲昵,苏钧闭上眼睛假寐。
  陆庭川手摸到苏钧肚子上一条竖着的疤,轻轻的摩挲,这条疤他以前就看到了,刚刚在浴室里面,看得更清楚了,像是动了手术留下的疤痕。并不是很难看,颜色只比皮肤深了一点儿,在肚脐下面一点。
  苏钧抓住陆庭川的手,“怎么呢?”
  陆庭川感觉到了怀里人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有些意外,像是随意的问道:“你这个疤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你动过手术?”
  “嗯,现在已经没事了?”顿了顿,苏钧发现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讪讪的放开陆庭川的手,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怎么,是不是很难看?”
  陆庭川亲了亲苏钧,“不难看。”
  他总觉得苏钧有事情瞒着他,还没有完全敞开心扉,有时候笑着笑着眼里面就会闪现一丝阴霾,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会被他捕捉到。
  陆庭川的手紧了紧,伸手关了床头的灯,“睡吧。”
  黑暗中,苏钧侧过脸,最终一言未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苏钧吃完了饭带着达达去动物园,又去了海洋馆看海豚表演,达达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十分舍不得。
  顾淮倒是清闲,全程陪伴,临走在纪念品店帮达达买了很多东西,旅游区价钱一直死贵,玩偶价钱比外面贵上两倍,淘宝这些更是白菜价,苏钧有些肉痛,奈何达达喜欢,付钱的又是顾淮,他不想做恶人,而且就算是他做了恶人,顾淮也不会听,于是,苏钧只好把话憋在心里了。
  达达指了指一个摆在玻璃柜里的纪念品,“干爸,我想要这个。”
  苏钧顺着达达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玻璃罩里面是一个雕刻品,做成海豚的样子,大概手掌大小,不知道材质,雕刻的栩栩如生,确实很好看。
  苏钧问了问价钱,老板摇了摇头,笑着说是非卖品不能买。
  顾淮不以为然,既然是摆在这儿的那都有价钱,只要价钱合适就能卖,他一直往上价钱。
  一直到这个小海豚的价钱几乎能等同同等体积的金子的时候,老板也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苏钧看不惯顾淮的败家作风,赶忙把达达抱起来,对达达说,“咱们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了,不买了还不好。”
  达达看了一眼小海豚,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但是抱着玩偶还是点了点头。
  出来之后,顾淮笑了笑,“你干嘛为我省钱?”
  苏钧耸了耸肩,“你这样由着他,我怕以后养不起他。”
  顾淮不以为意,“养不起给我养,小孩子就要精细的养,以后才不会随便被有诱惑,被人骗。”
  苏钧:“……”
  躺着也中枪,他怎么觉得顾淮意有所指……
  “再说了,那姓陆的不是挺有钱的吗?你出门还有车跟着,格调不低。”顿了顿,顾淮想到了什么又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姓陆的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家底颇丰。”
  “从商,做生意的。”苏钧迟疑了一下,“确实家底颇丰。”不过和他没关系。
  “姓陆。”顾淮在脑子里搜索了下,笑了笑,随口说道:“你别告诉我是那个陆氏。”
  苏钧没答话。
  顾淮顿住了脚步,仔细的打量了苏钧脸上的表情,渐渐起来疑心。苏钧并不是托大的人,“你别告诉我,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陆家。”
  苏钧想了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一直把顾淮当可以真心相交的朋友,事已至此也不准备相瞒,反正顾淮总有天会知道。
  得到了苏钧肯定,顾淮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只要稍稍关心实事的人,就不会不知道陆家。
  陆氏家族渊源悠久,当年陆家先人出海后返回大陆,便开始发展商业,海运做得如日中天。直至抗战时期,拒绝了投降和亲外,倾净财力,派遣大量内、外部成员参加抗战。由此契机踏入了军政界。
  新中国成立后,家族地位已然是遥不可固,文|革也没有让陆氏家族的实力缩减。
  陆氏广结善缘,人脉累计无数,势力遍布多各方面,陆氏集团近十年来更是如日中天,下属子公司有大型百货商店,房地产谒,军工产业等。
  几乎各行各业都有陆氏的触|手。
  顾淮平复了会儿,嘴里又小声的念叨,“陆庭川,陆庭川这名字庭耳熟的。”
  大脑风暴了会儿,他终于想起来了,“陆正海的次子?现在陆氏的执行总裁?苏钧,你这真是嫁入豪门了,还为陆家生了一个孙子,你得招多少人嫉妒!你怎么突然就变传奇了。”
  顿了顿,顾淮又说,“算了,你被这样的人诱惑,或者是骗了,也不见得亏到哪儿去,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被诱惑。”
  苏钧:“……”
  他想了想,一开始的前两年,他也不知道陆庭川和新闻里的那个陆家有什么渊源,后来同居之后,因为一次契机他才稍稍了解到,他记得自己那天一个下午在谷歌上翻来覆去的查搜索,之后就看着电脑发达。
  原本自己心里也是不平静的,后来一想,陆庭川的身份和他没什么直接关系,他是一个男人,两个人又是这样的关系,陆庭川说到底不会娶他或者是嫁给他,而且陆家也不太可能接受一个带把儿的媳妇。
  再退一万步,就算是接受,那也不可能是他,门不当户不对。 关了网页,苏钧当时就笑了笑,自己这操得什么咸菜萝卜心,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只争朝夕。
  并不是妄自菲薄,只是特别清醒罢了,从头至尾,他都异常清醒的由着自己一点的沉沦下去。
  顾淮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狗血剧也不能两个男人演啊,你现在住进了陆家,也算是正宫了,父凭子贵,但是陆家人又不知道孩子是你生的。”
  “我一直想这个契机告诉陆庭川,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取出来的,但是话到了嘴巴就说不出来了。”
  “你怕他不能接受?”
  苏钧摇了摇头,“陆庭川几次疑心过达达的生母,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他就没有再提过,我想也许他觉得不合理,但是他劝服自己相信我。”
  顾淮皱了皱眉,“你怕他知道事实后,觉得你一开始就在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