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聂老师你别这么说……你帮了我很多，我……”聂骥北越设身处地得为他着想，贺嘉年心里反而觉得如果因为聂骥北跟自己表达好感，而使得自己跟他不经意地保持距离，都是一件十分不应该的事情。
  “我对你的帮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还没到你要对我以身相许的地步，所以别因为这个强迫你自己。”
  “我，我没有……”贺嘉年开始迟疑，聂老师那么善解人意，要是自己拒绝他，是不是也会充满罪恶感？
  “我不勉强你非要接受我什么，你也别勉强自己，”聂骥北徐徐道来，“如果你的心里有那么一点举棋不定，那么不妨给我们一次互相接触的机会，人总是在互相接触中相互了解的，到时候你再看，我是不是值得让你在对我们的关系评判中，更进一步。”
  聂老师轻缓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贺嘉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贺嘉年回过神来时，第一个想法是，或许这头点的太草率了……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和聂骥北进一步发展关系，而且还是最亲密的那种关系。在贺嘉年的心里，聂骥北一直是一位优秀的前辈，和前辈谈恋爱，脑筋并没有完全转过来的他，觉得怪怪的。
  不过……贺嘉年忍不住又想，只是接触一下而已，接触接触也没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贺嘉年十分诚实地道，“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更喜欢女孩子的。高中的时候，有一个男生跟我表白，我还挺排斥的。所以，或许……我对聂老师你也并不会产生男人间的爱情。”
  “那只能说那个人不值得你动心，并不能反应你的性向问题。”聂骥北猜测过可能贺嘉年并没有恋爱经验，却没有想到早在高中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同性跟他示好过了，“不过你对他排斥的很对，高中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念书。”
  贺嘉年想着当时那个人的态度，觉得聂骥北说的也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
  “聂老师……”贺嘉年唤了一声，声音却戛然止住。
  贺嘉年在心里挣扎着，他才刚答应和聂骥北接触接触，现在就关心聂骥北的感情问题是不是太快了？
  虽然聂骥北这些年来都没传过什么绯闻，也没被媒体曝出过有什么交往对象，但贺嘉年不会真天真的以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压根没有任何感情的经历。
  “什么？”聂骥北应道。
  “没、没什么。”
  “你不是才答应要和我进一步接触的吗？现在跟我说话就吞吞吐吐的，是想后悔吗？”
  贺嘉年抿了抿唇，“聂老师，你……”
  聂骥北的动作随着贺嘉年说出的话顿了顿，贺嘉年问他——你谈过恋爱吗？
  聂骥北轻轻地叹了口气，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哦。”早就料想到了，但听到聂骥北亲口承认，贺嘉年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舒服，他忍不住想，那个，还是那些曾经和聂骥北恋爱的人是怎么样的？会不会每一个都比自己优秀？如果是这样，那么聂骥北又为什么会看上自己，是历经桑沧之后退一步的选择吗？
  聂骥北眼见着贺嘉年靠着座椅不说话了，只好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谈过恋爱就配不上你了？觉得自己吃亏了？心里反悔刚才答应跟我接触答应的那么草率了？”
  贺嘉年使劲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不在意这些的，我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聂骥北鼓励他，“说出来，告诉我。”
  “觉得在你喜欢过的历任中，我不可能最好的一个。”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最好的，只有合适不合适，因为他不是最适合我的人，所以我们分开了，就这么简单而已。”
  聂骥北的话，再次让贺嘉年陷入沉思，那么他们会是彼此最合适的人吗？
  聂骥北顺手切了首歌。
  熟悉又干净的声音在车里缓缓响起——
  在九月潮湿的车厢
  你看着车窗
  窗外它水管在开花
  椅子在异乡
  树叶有翅膀
  上海的街道
  雪山在边上
  放到这里时，聂骥北突然开口低声，跟着哼唱了两句，“你靠着车窗，我心脏一旁……”
  “这是什么歌？”贺嘉年十分清楚的听清了聂骥北的那两句歌词，忍不住问道。
  聂骥北往贺嘉年这边看了一眼，“这首歌叫《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
  世界上 七千个地方
  我们定居哪
  告诉我答案是什么
  你喜欢去哪
  青海或三亚
  冰岛或希腊
  南美不去吗
  沙漠你爱吗
  我问太多了
  ……
  轻柔的曲调好听又好记，听过半首，贺嘉年就已经记住了它的旋律。
  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吗？贺嘉年忍不住侧过头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