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眼见卫永昌不肯轻易罢手,道隐决心自断生路为智伯瑶求得一线生机,“咚”地一声叩首道:“卑职该死!娘娘对卑职无微不至,可卑职却……”
  “你喜欢上了她对不对?可是朕的皇后不理你对不对?”卫永昌说,“那辅食丸,是你送的,对不对?”
  “什么辅食丸?”道隐摇头。
  “到了现在,还在给朕装傻?”
  “那是长阳送我的。”智伯瑶脱口而出。
  “长阳?”卫永昌眯缝起眼睛仔细思量,他从前确实忘记将卫长阳考虑在内,卫长阳虽然现在身份尴尬,可他到底有淑太后在背后撑腰,有一些不登记在库的东西也属正常,“那你怎么从前不说?”
  “我看你吃醋,疯狗一样随便乱咬,心里高兴,想看出好戏,便没有说,”智伯瑶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只是如今,你都咬到自己身上去了,咬红了眼,我实在没有了看戏的兴致。”
  “那说说看,你又充当了个什么角色?”卫永昌问道隐。
  “卑职,只是远远看着娘娘,娘娘肯跟卑职说一句话,那卑职就心满意足了。”
  “一句话就心满意足?”卫永昌不肯接受这个回答。
  智伯瑶知道道隐现在是要把过错都揽在他身上,不免有些焦急。
  道隐看自己放出的话并不能令卫永昌满意,便加重了砝码:“有时,卑职会趁娘娘睡着了,来……”
  “你趁她睡着了要做些什么?”卫永昌听到这里,怒不可遏。
  “卑职知道娘娘靠助眠药粉入睡,睡着了便不易惊醒,所以,卑职……卑职偶尔会同娘娘睡在一张卧榻之上,也会从娘娘这里偷拿些小物件带回去……”
  “道隐!”智伯瑶急忙喊他的名字,要他不要再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只是这一声在卫永昌听来,却是智伯瑶又羞又恼,急着要兴师问罪。
  “你竟敢做到这种程度,是朕小瞧你了。”真正从道隐嘴巴里听到“事实”,卫永昌反而镇定多了,“你把朕瞒在鼓里,是要把朕当傻子一样戏弄!”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
  “只是什么?情不自禁?”卫永昌上下打量道隐一眼,忽而大笑起来,“跟在朕身边太久了,朕险些忘了,你是个工具之外,竟还是个男人,想女人了不是?”
  道隐俯首不答。
  “那依皇后来看,这事儿应该如何处理?”卫永昌好生歹毒,将这个皮球踢到智伯瑶这里,智伯瑶若不下狠手,怕卫永昌要加倍惩罚,可要智伯瑶亲口处罚道隐,她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他是个忠心的,留着吧,犯了错误的,用着才知根知底。”
  卫永昌没料到智伯瑶如此大度,摇摇头阴测测笑道:“道隐,你还不赶快谢恩?看娘娘对你,是多么留情!”
  智伯瑶冲道隐使了个眼色,要他叩首谢恩,也算是顺水推舟。
  “慢,你不必急着把头磕得砰砰响,朕只说留你性命,”卫永昌话锋一转,“看到地上的刀了?拿起它来,自己把那孽根斩了去,朕也心安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智伯瑶气的都坐不住,站了起来。
  “朕当然知道朕在说什么。”卫永昌拿出一块帕子来,要给智伯瑶捂到眼睛上,“污秽,你别看,或者,我叫他出去办事儿,也是可以的。反正他不过是一把刀,一个影子,要那玩意儿也是无用,不如直接废了,否则日后他还要再见你,而你又护着他,这叫朕怎么安心?”
  “你是不是气疯了?”
  一贯沉默的道隐打破僵局,他拿起匕首来:“卑职出去,恐污了圣听。”
  “不许去!”智伯瑶急了,一把冲到门口,夺下匕首,狠狠将它扔到地上去,“他发疯,你也跟着他一起疯?”
  “瑶瑶,我这怎么能叫发疯?”卫永昌道,“我这叫防患于未然!他都敢趁着你入睡摸上你的卧榻,胆子可真是大得很!”
  “趁我睡着了,摸上我卧榻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你怎么就可着他一个人为难?”
  卫永昌道:“哦?还有谁?朕把他们一块儿办了。”
  “还有你,你敢说你没有?”
  卫永昌说:“朕怎么能算?你我是夫妻!”
  “夫妻?那你为什么不敢声张,不敢出声,甚至只叫我以为那是梦境?”智伯瑶伶牙俐齿顶得卫永昌脸色泛红,“你承认了吧,你跟他们并无两样,要惩处他,你就连你自己一起一起惩治了!”
  “懒得跟你多说,道隐,去……”
  “不许去!”
  卫永昌说:“瑶瑶,你若是为了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跟我置气,那我可不敢保证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别说他了,连你也要受牵连。”
  “圣上可还记得,答应臣妾的三个愿望?”
  “你要用在他身上?”
  智伯瑶说:“臣妾恳请您放过道隐!”
  说完,智伯瑶拜倒在地,行三跪九叩大礼。
  “为他?值得吗?”卫永昌说,“你几次三番为他求饶,朕都疑心你真跟他有什么。”
  “妾身倒还真希望跟道隐有什么,圣上你三宫六院左拥右抱,臣妾一个人孤枕难眠无人关怀,若臣妾早些知道他的心意,又怎会连着许多日子不痛快!”
  “起来,都起来吧!”卫永昌看屋子里一片狼藉,跪了两个人都红了眼圈,看着心烦,“你们两个,一个是朕的心腹,一个是朕的心上人,朕怎么会真的为难你们,都起来吧。”
  智伯瑶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卫永昌将这事儿翻过篇了,只是,她忍让许久,也是时候该反击一把了。
  “怎么不起来?”卫永昌看智伯瑶不肯起身去扶她。
  智伯瑶甩开他的手,嘟着嘴巴道:“臣妾一向得过且过,有些人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臣妾忍不下去了。圣上您几次三番来抓奸,怕是听了宫里面的什么流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