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床板都断了,那是用了多大的气力?这圣恩可真不是什么人也受得住。”
  “话说回来,那边那位,产期要近了吧?”
  “也就剩一个月了,”一个宫女儿叹气,“皇子要是先从妃嫔肚子里面出来,那皇后可就真没有面子了,往后处处受制。”
  “那也不一定,娘娘又不是不能生,只要生得出来,位子还是稳的。”
  因为智伯瑶卧床休息,所以她宫里头也没有多少要紧的事。
  宫人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飘到智伯瑶的耳朵里去,挺好的,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仿佛说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喂,你喝水吗?”
  一个女声粗暴地打断失神中的智伯瑶。
  流光,那个等着看她笑话的宫女,现在倒是成为了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
  造化弄人,当真是造化弄人!
  智伯瑶苦笑一声,懒得回答。
  “喂,起来,喝水。”流光粗暴地把智伯瑶拉起来,却缓缓地将一杯温水灌入她的喉咙。
  “你该开心了,”智伯瑶说,“杀了我,这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若是方先生在,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拍手叫好的。”流光垂下眼帘,“先生对你再如何不好,再要将你当成弃子,从来都是快刀子,没有这样侮辱过人!”
  “五十步,一百步,五十步就不要在一百步面前产生优越感了。”智伯瑶说。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端些吃的?”
  智伯瑶摇摇头:“不了。多谢。”
  “饿死你自己,便宜了别人。”
  智伯瑶说:“我只是不饿。我不会把自己饿死的,那种死法,不体面。”
  “你想明白便好。”
  在床上躺了几日,忽然听人说贤妃来了。
  智伯瑶挣扎着坐起,看到江水寒挺着个大肚子来看她。
  “你怎的来了?”智伯瑶要下床去。
  江水寒拦着她:“娘娘躺在床上歇息便好。”
  “外面都是怎么说我的?”智伯瑶问。
  江水寒说:“不过都是笑圣上不知节制。”
  智伯瑶知道江水寒是个良善的人不愿将那些难听的话转达给她,她也不便强求。
  “他好像又顽皮了。”智伯瑶把手放在江水寒的肚子上。
  说到孩子,江水寒便打开了话匣子:“他很是折腾人,磨人的精神。我时常大半夜大半夜的不能安睡,只盼望他以后不要这般调皮。”
  “调皮的孩子聪明,他会如你一般。”
  “娘娘谬赞了,”江水寒叹口气,“可我又忧心,他若是成了个混世小魔王,我要如何约束他?”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把孩子平平安安生出来才是正经事。”智伯瑶说。
  “娘娘也不要心忧,圣上是喜欢您的,只是不得法。”
  谈到卫永昌,智伯瑶神色一变,立马换了个话题:“灵儿那边,长阳王府的事,不知你知道多少?”
  “长阳王妃已经下葬了。”江水寒说,“至于长阳王,听说一直住在庙里,日夜抄写佛经,听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个呆子,怎么还不走!”
  江水寒说:“臣妾看长阳王也不是愚钝的人,不过是一个情字误人。”
  “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死了做这些。”智伯瑶不禁回想起那日与智仲灵分别的情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竟会是诀别,也许她那时规劝一下两人,事情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一卷离骚一卷书,十年心事十年灯;芭蕉叶上听秋声。
  欲哭不成翻强笑,讳愁无奈学忘情;误人枉自说聪明。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地狱阿鼻无间隔
  卫永昌有时也来,不过是远远地看智伯瑶一眼。
  智伯瑶也完全装作看不到他,免得相看两生厌。
  华衣美饰,一样接着一样送到了智伯瑶的屋里,但她都分了出去。
  卫永昌有时也来跟她一起用膳,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屋子里静的只有两人吞咽咀嚼之声。
  智伯瑶葵水一过,卫永昌就跟闻着肉腥味的狗一样就来了。
  智伯瑶躺在床上,冷眼看他:“没有地方给你。”
  “这样大的一张床,你睡在上面不会冷?”
  “我一个人睡觉便不冷。”
  卫永昌全然不管,解了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