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生死见真情
  班参躲在背后,阴冷的冲手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砰!”
  我毫无先兆的将他蹬飞了出去,把大门闩住。
  “杀!”
  班参在外头怒吼。
  顿时,几百道玄黄气凌厉的攻了过来!
  古冰立马将自己的金丹祭上房顶,将全身的法力灌注进去,使得金丹洒下了一股淡金色的光辉,将整间屋子笼罩其中。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加注自己的法力,守住这一亩三分地。
  眼见攻势在金丹的防御下迟迟不见成效,班参就示意手下们先停了下来,然后威胁的冷笑一声:“唉,真是善哉善哉,原本以为今天不用大动刀枪,但现在看来,必定要生灵涂炭了……”
  古冰还没回应,谷鑫就插着老腰破口大骂:“老秃驴,你别得意!人多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六十余众个个是风水界有头有脸的高手,真动起手来,你未必能占到便宜!”
  骂完后立马窜到了古冰旁边,腆着张老脸讪笑:“冰美人,老夫也是受那老秃驴威逼利诱,逼不得已啊,你们千万别误会。”
  “去你妈的,鬼才听你放臭屁!”马大红怒道。
  古冰没有搭理谷鑫,擦掉嘴角的血提醒众人:“班参早有预谋,联合西域各门派安插进来了四百多人,虽然杂鱼占大多数,但高手也不少,切勿贸然跟他们硬碰硬。”
  “我去游说!”谷鑫急忙举手:“老秃驴的奸计被拆穿,由暗转明,已经没有十成胜算了,老夫与他好好谈一谈利害关系,说不定他就直接带人撤了!”
  “不行,这老家伙分明想逃!”马大红急道。
  我和三师兄四师姐也堵在了门口。
  其他人都虎视眈眈。
  谷鑫见状,由讪笑转为冷笑,负起了手:“那就随你们便吧,刚才冰美人也说了,硬碰硬我们是根本打不过他们的。不趁有机会时尽量协商,就停等着人家攻破防线后大开杀戒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哀声叹息。
  最后所有人一齐看向了古冰。
  古冰重伤未愈,还很虚弱,眼神也显得特别犹豫。
  她思索了片刻,模棱两可道:“你们协会,不归我们天师会管。但如果你侵害了中原风水界的利益,我们就有权利向你追究责任,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言下之意,是向谷鑫妥协了。
  谷鑫大喜过望,转身离开。
  我们师兄弟几个立马拦住他。
  谷鑫冷哼着将我们推开:“人家古副会长都不管了,你们算哪根葱?别忘了,你们包庇凶犯的嫌疑还没洗清呢!”
  六师姑把我们拦住了,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老王八大摇大摆的出去。
  刘光秀也趁我们不注意,闪身逃了出去。
  众人屏息凝神的等待了片刻,听见了谷鑫大变脸的叫嚣:“里面的人都给老听着!茅山宗窝藏邪童,证据确凿!老夫有充足的理由怀疑,邪童就躲在藏经阁里,你们切勿助纣为虐,否则老夫也保你们不住!”
  “草,就知道他会反水!”
  “这可怎么办啊,要是真打起来了,他们四百多人,怎么挡得住?”
  “就不该参加这场狗屁大赛!”
  所有人心神惶惶、议论纷纷。
  我独自半蹲到古冰面前,皱着眉小声道:“古副会长,权利争斗,就真有这么重要吗?”
  “虽然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谷鑫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之一,可他说话密不透风的,只承认了自己受到过班参的胁迫,没承认做了内应,无法给他定罪;”
  “所以,你明知道他出去后会翻脸,还是把他放出去了,因为——把他困在这里,他什么都做不了,也就留不下罪证;只有让他恢复自由、让情势更混乱,他才有可能把把柄漏出来,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
  古冰闭着眼睛,一副没在听的样子。
  我咬了咬后牙,继续道:“先有白劲松这个前任会长草菅人命,后有谷鑫这个现任副会长串通外贼侵害中原利益,这就不是个人问题了,而是整个部门和制度出了问题,你们天师会就可以乘机上报,最终结果,多半是古文化协会被你们天师会的人员暂时接管,甚至直接取缔掉古文化协会!”
  古冰这才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道:“一,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而已,如果真因为我阻止了谷鑫去谈判,导致了大量人员死伤怎么办?换成是你,你愿意担这种责任吗?”
  “二,谷鑫怎么做,我本来就管不了,职衔上我们是平级,他之所以问我,就是想让我沾上连带责任、故意恶心我,你看不懂吗?”
  也许吧。
  但我算是看明白了,就像六师姑之前说的那样,外人,不管做再多承诺,也永远靠不住。如果我们茅山宗没有因为轻信天师会,大量缩减了人员势力,今天根本不会这么狼狈!
  “想明白了没有?”谷鑫又煽动道:“你们可别搞错了,虽然班参上师的确早有围攻茅山的意思,但跟邪童杀人事件,并无关系,只是凑巧撞一块儿了。你们现在跟包庇凶手的仇人站在一起,就不觉得羞耻、害怕吗?”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都闪烁着犹豫。
  “而且别怪老夫没提醒你们——”谷鑫眼里阴光毕露:“今天对茅山而言,是灭顶之灾,而茅山毁了,天师会也会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员训练基地,走向没落,说白了,整个风水界的格局,都将在今日产生剧变!今天选择站在哪一边,直接决定了你们门派未来的兴衰,可得考虑清楚啊!”
  “另外,就算今天没有班参上师,又何尝不是个算总账的好机会呢?往常茅山宗仗着势力,欺压了别人,别人也只能忍着,现在倒可以公平对话了,呵呵。”
  此话一出,一名穿着僧袍的尼姑,立马冷哼着推门离去。
  “刘兄、莫掌门,你们……”
  又是六七个人断然离去。
  他们似乎都跟茅山宗有旧仇,离开前一直死瞪着我们几个。
  有了他们带头,本就各怀心思的阵营,彻底成一盘散沙了,全都相继离去。
  防范已经没意义了,古冰把金丹收了回来,忍着伤痛严阵以待。
  也就只有她,自始至终都跟我们站在一起。
  然而出去的人,并没有也直接加入班参的队伍,而是跟谷鑫剧烈争执了起来。
  片刻后,一个代表被派了出来,大声道:“清心道姑,只要你把江流儿交出来,哪怕敌众我寡,我们也绝对不会允许外族在此作乱!”
  我咬了咬牙,直接伸手去勾牙线。
  想现出真身。
  六师姑却拦住了我,冲我摇了摇头,然后对那名代表劝道:“江流儿下落不明,很可能被掌门人带去做事了,但掌门人现在也联系不上。所以,希望大家能再耐心等等。”
  代表眼神一黯,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恕我们也无法帮助有嫌疑杀害我们徒子徒孙的人,最多保持中立。”
  “是你们中立,别捎带上我们!”
  最先出来的那几个人,凶狠的扑了上来,杀意比班参还重。
  班参幸灾乐祸的低笑几声,大手一挥,号令上百贼众一同发动了总攻。
  谷鑫看似惋惜,实则窃笑道:“这又是何必呢清心道长?通灵类的术法,可不止你们茅山宗会,西域密宗也很擅长呢。等将你擒获后,照样能从你灵魂中榨取到藏经阁的方位,何不主动说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不用问她。”刘光秀突然冷哼道:“我已经知道藏经阁在哪儿了。”
  “什么?那你不早说!?”
  众人皆是一楞。班参也挥手示意同伙暂缓进攻。
  刘光秀盯着我,冷笑一声:“是他带我找到的。”
  众人神色大变。
  “莫非茅山宗也出叛徒了?”
  “啧啧,今天真可谓是茅山宗的灭顶之灾啊,外患未除,内忧又起……”
  面对众人的猜忌,六师姑他们的眼神里,却丝毫没有怀疑,相信我不是有意的。
  我欣慰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冷然盯向刘光秀:“你到底是谁?”
  刘光秀没吭声,侧耳跟班参私语了几句,班参就指派了四五十人向侧峰跑去。
  六师姑急了,想拦住他们,我却对六师姑摇了摇头。
  “师姑,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六师姑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但还是很紧张的盯着那些人的背影。
  过了许久,那些人跑回来了。
  谷鑫和班参先是得意发笑,接着却笑容一僵。
  “怎么才这点人?其他人呢??”
  回来的只有七个,而且耳孔里都有血。
  其中一人灰头土脸道:“回禀上师,那藏经阁确实就隐藏在侧峰,可周围的风水被改动了、设下了陷阱,我们刚一靠近,就气血逆行,五脏翻滚,冲在最前面的人,当场就七窍流血死掉了,其他人也都昏了,只有我们七个运气好,站在最外围,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果然有人在里面!”刘光秀阴沉道,想起了自己之前受伏的画面。
  他转身清点了一下人头,然后饶感意外的蹙起了眉毛。
  “居然是宋少东家?”
  “是他!?”谷鑫气急败坏“该死,真是多管闲事!”
  刘光秀冷笑着摇摇头:“这都无所谓了,因为那藏经阁里本来就有个非常恐怖的大阵,哪怕风水没改动,我们也进不去;”
  “反过来说——只要得到了破阵之法,那宋灵宝也就不足为虑了。”
  “虽然强大的风水之术,可以移山倒海、断洪阻雨,但区区一个多小时而已,他又能布置出多厉害的风水局呢?等这边腾出手了,我亲自去破他那风水局。”
  “言之有理。”班参点点头,然后阴沉的瞪向我们,扬起了手:“杀!”
  “其他人死活不论,这老道姑要活的,待贫僧从她灵魂里夺得破阵之法,再杀不迟!”
  方才停止攻势的数百人,再次声势浩大的冲杀了上来。
  谷鑫捻着胡须冷笑:“乖乖说出来不就行了吗,为何非要搞得这么血腥,真是何苦来栽。”
  六师姑突无征兆的甩出了拂尘,瞬间延伸数十米,跟巴掌似的抽翻了谷鑫。
  谷鑫狼狈的爬起来,捂着烂嘴咬牙切齿,却又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来,只能斥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老夫可是在救你们!”
  “不需你救——”一道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
  “砰砰!”
  冲在最前面的那十来人,当即被一股恐怖的玄黄气击飞了出去!
  一个老人随即落在了我们前面。!
  他左手阴气缭绕,右手涌动着玄黄气,冷冽道:“再敢上前一步,老子掌毙了你们!”
  居然是柳慕白!
  一番小声交谈后,我才知道,柳慕白之前是护送柳依然离开了,然后自己又不放心的返了回来。
  听古冰解释完整个事件的始末后,柳慕白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庞然大怒的指住班参鼻子:“在我们中原人的地盘,跟我们叫板,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还有你们,脊梁骨被抽了吗!?外贼入侵,不打他妈的,还跟他们和颜悦色的站在一起??”
  “柳前辈,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群中有人讥讽:“你原本就是茅山宗人士,当然帮你本家了,而我们非但跟茅山宗不占亲不带故,甚至后者还在包庇杀害我们徒儿亲属的凶手,我们凭什么帮忙?”
  柳慕白宠辱不惊、不卑不亢道:“我柳慕白虽然早就跟茅山宗划清了界线,而且我老婆的死也跟他们有很大的关系,但外贼当前,岂能内乱?”
  “老夫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谁要是敢帮着外贼打自己人,老夫今天就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