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说着他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件银色缎面的礼服西装,上衣口袋用蓝绿色的孔雀羽毛装饰,白色的衬衫搭配同色的领结,用手一摸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是……送给我的?”骆丘白惊讶的扬了扬眉毛。
  这不是废话嘛,祁沣蹙眉瞥了他一眼,他的妻子有时候迟钝的真是让他难以忍受。
  “比赛的时候穿,去换上。”
  “……呃……这个就不用了吧,我有好几套休闲西装了,比赛的时候用不着穿这么花哨。”
  本来公开露面已经是要挨骂的事情了,要是还穿的这么骚包,指不定被人家怎么骂。
  “我说换上。”祁沣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没得商量。”
  他的妻子参加他举办的比赛,就等于整个公司的老板娘,当然要打扮的帅气一点,让他们都看看,我祁沣的人,就算是时隔一年回来,也照样闪瞎别人的狗眼。
  骆丘白怎么可能猜不透大鸟怪那点心思,恐怕自己参加比赛,祁沣比他更紧张。
  想象着自己穿着祁沣送的衣服,站在祁沣的舞台,其实……也是一件挺爽的事情。
  躺在沙发上的团团滚进盒子里,在缎面的西服布料上蹭来蹭去,惊讶的鼓起腮帮子,不确定的又蹭了几下,发现好滑好舒服,“呜嗷”一声开始傻笑。
  祁沣对小家伙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副,“不愧是我儿子,有眼光”的神色,骆丘白失笑,举手投降没再坚持,刚拿着盒子站起来,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祁沣掀起眼皮,就看到骆丘白拿着手机看了几眼,又随手扔到一边,样子很随意,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僵硬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复杂又嘲讽的神色,速度快的一闪而过,等到下一秒,他已经拿着盒子笑着说,“我进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会儿。”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几乎没有破绽,但还是没有逃出祁沣的眼睛。
  他叫住他,“出什么事了?”
  “嗯?哪有什么事。”骆丘白笑着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更衣间。
  孟良辰等了很久,短信石沉大海,他望着车窗外s市熟悉的夜景,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份邮件,里面是关于骆丘白的全部报道,上面的照片记录了他这一整年的生活点滴,有他当初深陷丑闻,被万人唾骂;有祁家单方终止合同,撤销了他代言人的身份,让他被所有媒体和广告商封杀;还有他在美国四处碰壁,不得不隐姓埋名的生活……
  除了照片,这个报道还有一个刺目的标题:【一颗新星的陨落——第三者的报应】
  孟良辰闭上眼睛,帽子和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关了好几次才关掉那封邮件。
  下意识的打开一个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视频。
  这是苏丽玫的那则公益广告,画面中那个紧紧抱着儿子流泪的老父亲,满脸皱纹,眼睛上还蒙着黑色的布条,几乎没有人能认得出来他本来的面目。
  但是孟良辰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骆丘白。
  演戏时的小动作,嘴唇绷紧时下巴的弧线,还有片尾曲那熟悉的声音……
  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他已经认识骆丘白这么多年了,曾经还把这个男人抱在过怀中,他绝对不会认错,曾经骆丘白无论多么艰难,都不低头,这一次却因为这场打击,连署上自己的名字都变成了奢侈……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当初是他胆怯了,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最先想到是逃避,他想逃的越远越好,仿佛这样就可以脱离苏清流去世和性向曝光的梦魇。
  这一年,他在世界各地打转,总以为时间总能治好伤痛,甚至连经纪人都劝他,去国外暂避风头,以后回来就算性向已经掩盖不住,至少不会毁掉事业。
  可是他却忘了,跟他的伤害相比,骆丘白才是三个人中最大的受害者。
  经纪人说的没错,对他来说最坏的下场就是出柜,明星出柜并不代表无路可走,但是骆丘白却因为这件事情背上了一身骂名,几乎一辈子没法翻身,“小三”又害死情敌的帽子太重,对他几乎是毁灭的打击。
  如果自己当初能站出来,或许一切还有转机,但是……他却像个懦夫一样逃了,把骆丘白一个人留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整整一年,他避开一切跟娱乐圈有关的报道,没勇气去面对,直到两天前,他收到了这封关于骆丘白的邮件,才知道时间并没有抚平一切,骆丘白过得糟糕透了,他以为有祁家,骆丘白至少可以明哲保身,结果祁家却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致命一刀。
  想到当初骆丘白信誓旦旦的说,“祁沣跟你不一样”如今却换来这样的下场,孟良辰又悔又恨,在国外再也呆不住,直接买了机票飞回了国。
  飞机降落在s市,铺天盖地都是乐动全球的新闻,哪怕他不去打听,也已经知道wh明天就要登上舞台。
  是什么勇气让骆丘白重新站起来,孟良辰猜不到,但是他真的再也舍不得让骆丘白独自迎接暴风雨。
  他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丘白,我回来了】
  不需要署名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他知道骆丘白认得他的号码。
  【对不起】又一条短信发过去,仍然没有人理会。
  “孟先生,您刚下飞机,是先去吃饭还是先回宾馆?”司机回过头来,来回孟良辰的思绪。
  他长叹一口气,发了最后一条短信过去,揉了揉额头说,“先回宾馆吧,我有点累了。”
  短信里只有一句话【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手机在不断地响,祁沣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冷笑一声,不动神色的坐在原地。
  怀里的团团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露出这么凶的表情,“呜呜”两声凑过去,舔着脸跟祁沣蹭蹭。
  每一次爸爸生气的时候,他蹭一蹭爸爸立刻就不生气了呢。
  肉呼呼的小脸蛋贴上来,身上散发着奶香,嘴角还挂着口水,两只小爪子扒拉着祁沣的耳朵,笑的眼睛都没了。
  祁沣身体一僵,抱着儿子的胳膊有点不太自然,“不许胡闹。”
  “唔啊唔啊”小家伙看他表情还是很难看,又咯咯笑着凑上去亲亲,在怪叔叔的脸蛋上咬来咬去。
  祁沣被儿子亲的满脸口水,满脸通红,按住他的爪子,皱眉呵斥,“再胡闹就别怪爸爸不客气了!”
  “……呀?”小家伙傻乎乎的一歪脑袋,那意思像在说,爸爸是我这边的,为什么要对我不客气?怪叔叔你好笨。
  怎么这么蠢……而且还不听话,一点规矩也没有!
  祁沣冷哼一声,耳尖的颜色还是不太自然,但是脸上露出非常不悦的表情,捧着儿子的脑袋,对着他的小鼻子咬了一口。
  团团痒得咯咯一笑,抓着祁沣的头发就不松手了,滚来滚去,被略微冒出来的胡茬蹭的很开心。
  这时候,沣沣看着父子俩胡闹也扑上来凑热闹,圆滚滚的身体整个跳到祁沣脑袋上,一个泰山压顶,肚子上的肉几乎盖住了他的眼睛。
  “蠢猫!你翻了天了!”
  骆丘白一走出更衣间就听到祁沣暴躁的一声吼,接着入眼就是一大一小一只猫闹成一团的景象,当即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沣沣被祁沣整个拎起来,“喵呜”一声尖叫,可怜的竖起一根尾巴,团团挂在他怀里,傻笑着一脸状况外的回头看爸爸,接着惊喜的“呀”一声。
  祁沣抬起头,就看到了换好衣服的妻子。
  芙蓉勾那张脸最多算个清秀,可是他实在有一副好身材,宽肩窄臀,骨肉均亭,银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段美好的曲线,两条腿穿着黑色西装裤,可是脚却是赤=luo的,黑白两色衬托下,他的修长窄瘦的脚面上都能看出淡青色的血管,脚趾头透着一丁点水红,竟然带着点勾=引的味道。
  这么正经的一件衣服都被他的妻子给毁了!
  祁沣的瞳孔渐深,喉咙发干,把目光挪到一边,“过来。’
  因为这件礼服的领子跟普通的西装不太一样,需要在脖子后面系扣子,才能保证身前的孔雀毛完好无损,所以骆丘白有点不会穿,整个领口都是打开了,衬衫下修长的锁骨和半截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