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怎么回事?
  俞一承走过来问了一句,也没指望有人能回答,只皱眉望了林宣一眼。
  我们准备聚餐,在等别人。谢祺打破沉默。
  那我在这里等你?
  不用管我,你去陪你妈妈就好。
  俞一承似乎想揽过他,但到底没有过火的动作。
  只是拍了拍谢祺的肩,低声嘱咐几句,这才离开。
  他没有理会林宣,甚至没有回应林宣一句话。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席间霎时就热闹起来。
  菜肴陆续被端上,桌面上白雾萦绕。
  谢祺只看到林宣低头望着屏幕,一言不发。
  他怀疑下一秒这人眼睛就要红起来了。
  林宣手指僵了很久。
  屏幕上的消息尤为醒目。
  俞一承:适可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小可爱们突然不打卡了(哭)一定是我写得还不够!二更来惹!
  第42章
  林宣怔在原地。
  他手指翻飞, 打了很多字又一个个删掉。
  林宣:我没有欺负他。
  俞一承没有回复,可能是不想与他多说。
  一顿饭,席间各人彼此热闹。
  先到的两个人却心不在焉。
  谢祺吃得也不是滋味, 甚至不知大家是何时散去。
  林宣对俞一承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可能世间的求而不得都一样。一如前几天的裴语, 一如前世的他自己, 一如现在的林宣。
  磕磕绊绊踏出了围城,不到一日就惦记着重新回去。
  所以到晚上在家门口遇到俞一承时, 他也依然满脸低沉, 闷闷不乐。
  怎么了?俞一承察言观色, 林宣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 他绕过俞一承, 懒洋洋瘫在沙发上,想给我一些好项目,让我离开你。
  什么?
  身旁的男人极为诧异:
  他这样说?你别管他, 什么项目,我会给你选更好的。
  谢祺心里涌上一阵突如其来的荒谬。
  你们还真有默契。他声音幽幽。
  一个是他的情人, 一个是假想的情敌,两个人目的南辕北辙, 行动反倒如出一辙。
  俞一承坐在他身边,没有出口。
  他第一次明显感到身边这人满身的束手无策。
  这就不说话了?
  我之前我被安排过很多事, 包括事业,包括恋爱, 包括未来,俞一承难得沉下来, 有点开诚布公的意思,但我早就已经不想这样。
  所以你找我也是为了摆脱以前?
  不是,男人矢口否认, 在谢祺逼视的目光里,踟蹰开口,我的意思是,即使我这样想,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喜欢你。
  我感觉,谢祺不知怎样组织自己的语言,想了半天,终于只一字一句重复着无甚意义的言辞,嗯,你家里的确对你限制很多。
  这都是过去了。
  今晚的月光亮得格外突兀,甚至突破了城市里被诟病已久的光污染,亮过了窗外的冷白路灯。
  夜里谢祺习惯开温和的小灯,所以这一抹黄晕毫不客气地刺在了他手臂上,也映亮了他半边侧脸。
  俞一承下意识牵起了他的手。
  就我来看,你们所谓的过去时并没有过去。
  谢祺双腿盘在沙发上。
  我们现在只是朋友,男人平和解释,因为两家一直来往,总有见面的时候。
  你生气了?他感受到了身侧人的体温,听见他很喜欢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如果他打扰你了,我来处理。
  他倒也没有打扰我,充其量就是在聚餐前和我聊了几句。
  青年垂着眼,有几分厌倦感。
  俞一承看着,心里无端一慌。
  他突然被人切实抱住,被人体温热的触感紧紧包裹。
  我给你找了一些资料。
  抱着他的男人对刚刚的插曲避而不谈,只拿出了其他东西。
  谢祺粗粗一看。
  是一叠厚厚的档案。
  旁边还有一些零碎东西,例如上次那家品牌新出的颜料盒。
  你的工作室成立了吧?见他不欲说话,男人主动开口,这些东西或许有用。
  这叠纸的最后,是邀请函,和已经打印好的合同。
  什么意思?
  我觉得好的项目,当然,也是适合你的。俞一承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如果考虑到你要准备这个展那么这些项目的时间也比较合适。内容上也许能给你提供有用的经验
  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么多东西?
  我
  我不想再拒绝你,谢祺蹙起眉,也不想你一次次这样。
  那就不要拒绝。
  俞一承半蹲下,和他额头相抵:
  试一试,我不会像你曾经遇到的那个人一样坑害你至少,白纸黑字的合同,法律也会保护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他不假思索反驳。
  那你在担心什么?
  有时间就可以看看,不要给自己压力。
  俞一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亲了亲他的脸颊,声色匆忙:待会我还有事,周末再来陪你。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他一动不动,既不想说话,也不想回抱。
  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离开,看着门被照常轻轻掩上。
  许久,他才起身收拾好自己,走进卧室。
  卧室里那一大团玫瑰被他收在天青色的花瓶里,现在也已经有点干了。
  短短几日,到了周末,这簇花的边缘已经泛起枯黄。
  这晚谢祺在家里煮了小火锅。
  男人有说想和他一起吃晚饭。
  所以他并不急着动筷子,只是架起画板,在白纸上信笔勾勒线条,任由桌上小汤锅咕噜噜地冒着泡。
  一笔一画,再一抬头,天已擦黑。
  时钟显示七点,俞一承依然没有到。
  很巧合的,他刚一停笔,男人的通话就打了过来:
  吃过饭了吗?
  在等你。
  他重重冷哼一声。
  对不起俞一承似乎在穿过人群,他还能听到隐隐的劝酒声,刚刚耽搁了一下,我这就过来。
  我好饿!谢祺后知后觉胃里空空,情不自禁弄出点脾气。
  你先吃,不用管我待会见。
  在俞一承挂电话前,他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
  别是他已经在饭局吃过了吧?
  谢祺重新点开小火,狠狠戳了一下在小锅里滚着的白胖蘑菇们。
  等俞一承上楼时,他见到的就是一桌清澈的汤。
  里面飘着一点零星的菜叶和油花。
  没我的份了?男人略显无奈,直勾勾看着他。
  你刚刚不是在酒席上吗?青年也呆住了,我以为你吃过了。
  方才的觥筹交错声的确不是作假。
  说到这,不知是想起什么,俞一承脸上泛起松快的笑意:
  没有,我忙着敬酒又忙着赶过来,哪有时间吃饭。
  可是小锅里只剩汤了。
  谢祺盯着眼前的碗,愣了一下:
  那我给你下面?
  要不我先出去吃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男人立刻改口:
  那就吃面吧。
  没有别的配菜了。
  没关系,我只吃面条就好。
  谢祺想了想,起身打开冰箱,拿出一个椭圆的蛋:
  刚好,这是最后一个。
  他不知道自己背对着人抬头拿东西时,那半截腰会被衬衫勾勒得尤为明显。
  自然也不知道俞一承牢牢黏在他身上的目光。
  小厨房里烟雾缭绕,滋滋的响声不期然炸开。
  俞一承忽然觉得浑身轻松。
  好像方才酒局的机锋已经全然远去,这个夜晚所需要盛放的,也就一碗面,一个人而已。
  男人吃面的时候,谢祺在继续画着自己未完的画。
  等到俞一承把所有碗筷都收拾完出来,想往他这么凑着看时,他立即就用布遮住纸面:
  不行,还没画完,你不能看。
  温热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背上,所以这幅画是画给我的?
  你别管!
  谢祺仰着头瞪他一眼,气鼓鼓似的。
  俞一承心情更好了,就势把他抱了起来。
  今日不似前几天月明星稀,窗外一切都是朦胧的,重重叠叠的云层,隐隐透出的星点,不知隐在何处的月亮,昏昏沉沉。
  连带着房里的声音也罩上了一层纱。
  我们是不是要多见面几次?青年的声音掩在窗外虫鸣之下,我怎么觉得我们好久没见了。
  我也一样。
  炽烈的温度和柔和的抚摸同时将他包围。
  他不期然想起前几日沉郁的月光,只觉得那点莫名情绪就在这个当口全然流逝。
  人果然是原始动物。
  谢祺迷迷糊糊想。
  这几天莫名宣泄不出的情绪,忽然全都无足轻重。
  飘然间,如云逸散,如风吹远。
  何必思考太多。
  就是这样,本来就是这样简单明了的关系,何必与他人多做纠缠。
  如果可以就此云雨沉沉入梦,他决意不再给自己无端添加烦恼。
  可是半晌过后,他并没有等到进一步动作。
  嗯?
  一声黏糊的低语。
  没有言语,但意义相当明显。
  俞一承必然听懂了,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来。
  有一个好消息。
  他被翻个边搂进怀里,听着男人的心跳:
  之前我给你的资料你有看吗?
  翻了一下。
  今天那场饭局,主要也是和这个项目有关,他头顶的声音满是愉悦,不知因为刚才的亲昵,还是方才酒局的春风得意,联系到了一个老前辈,改天我带你去见见。
  肌肤相贴时,对方的声音会顺着皮肤、透过衣料,一点点渗入人的脑海中。
  会给人一种极其亲密的感觉,好像全身都接收到了对方的情绪和言语。
  只是谢祺忽而觉得他听到的声音有些遥远。
  那个前辈是近期回国,以前很有分量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错过和你的晚饭时间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紧紧抱着他的男人还在徐徐诉说,他的心思不知飘向何方。
  他闻到了一点酒味,虽然被细心清理过,但明显是烈酒的味道。
  是了,俞一承的应酬毕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很难轻巧得到一切。
  在身侧人低缓的声音中,他陷入一种奇妙的寂静。
  在这寂静里,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俞一承刚刚进门的时候。
  虽然俞一承就对他笑意温柔,但刚刚进门的那一瞬间,眉眼里的疲惫是掩不住的。
  现在明摆着,这份疲惫是为了他。
  下周怎么样?马上要过年假了,我们趁年前先去拜访嗯?怎么了?
  俞一承被轻轻捂住嘴,于是他低头看去。
  就见自己的小情人拧眉盯着他,面上了无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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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第43章
  不想去吗?
  俞一承替他抹了抹额边的发这个男人很喜欢把他弄乱, 然后一点点又替他理正衣襟。
  不想。
  别怕。
  我不是怕谢祺翻了个身背对他。
  然后他被人从背后搂住:
  那别抗拒我。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地亮了起来。
  俞一承接手看了看:
  时间约好了,我们周末去拜访刚好下周你就回家了。
  可以不去吗?
  怀里青年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因而声音有点闷闷的。
  也可以。
  但俞一承这一晚上的功夫就白费了。
  谢祺自己在心里替他补充。
  他心底没来由地腾升起一股火气。
  谁让你做这些了!他扭了一下就想出去, 被俞一承一把按住, 怎么也动不了。
  没人让我做, 你去不去都随意,眼见青年还想撑起来, 他拎起被子把人一裹, 于是两人双双被锁在绵软的布料里, 别生我气, 好不好谢祺?祺宝宝?
  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