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不惊呼才怪,一个干瘪的尸体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身穿长袍的长发青年,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只是那双眼珠,是无尽的黑色……
  我碰了碰一旁的李道长,道:“这是怎么个事儿。”
  李道长憋了半天,才缓缓吐口:“看衣服穿着,像是古代人,至少是元、明朝代时的服装,如果真是,那我们可是遇到个硬茬啊。”
  我皱起眉头:“怎么说。”
  李道长快速嘟囔一声:“还用说,几百年前的东西修炼到现在,就算沒有成仙成道,也肯定不是好对付的,况且我们临时也想不出法子弄死它,除非硬碰硬……”
  “你们两个蠢货在嘀咕什么话语,别以为本座听不到,哼哼哼……”
  卜一缺不合时宜地提醒一声:“师父,巫妖在骂你们是蠢货。”
  “闭嘴。”李道长瞪了卜一缺一眼,握剑的手指剧烈地抖了抖,随之低声骂道:“去他的臭尸体,不就早生了几百年嘛,充什么老不死的。”
  我和卜一缺相视一眼,皆苦涩地低下头……
  “茅山弟子……全真弟子……哼哼,两派的后世子孙都跑來了,也罢,本座就一个个收拾了你们。”
  我一阵错愕,按说巫妖看穿了我是茅山弟子也说得过去,但全真弟子……我看向了李道长,只见李道长想了想,急道:“我们崂山派本是全真派的分支之一,由明嘉靖时期崂山祖师孙玄清所创,此人既然不知道崂山派,看來他并非是明朝时期的人,那多半是元朝时期了……不过,他何以看穿我们的修行。”
  听李道长这么一说,我勉强定了定神,大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们门派之事如此了解。”
  “哼哼哼……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如果按照辈分排列,我还是你的祖师呢,见到祖师,为何不下跪行礼啊。”
  “恁娘的放屁。”我心下一急,本能地脱口骂了一声:“我茅山宗历代祖师都以济世为怀普度众生而名留青史,你这巫妖休得玷污我茅山宗的名声。”
  “我乃茅山宗第四十四代宗师王奂真的弟子,如今数百年已过,茅山宗想必也历经数十代的传承,小娃娃,你说你该不该称我一声祖师爷呢,哈哈哈……”
  “你……你胡说。”我急忙反驳道:“我师父才是密宗第四十四代宗师,你师父怎么也……”
  “哦,原來后世之人还沒有忘记密显之争,哼,小娃娃,你师父的传承,只不过是密显之争合久必分之后的结果,若是密显之争再次和好如初,按照茅山宗正统传承,别说第四十四代,就是第一百代恐怕也轮不到你师父了。”
  第五十五章渔翁得利
  “你闭嘴。”我突然大声叫道:“不准你诬蔑我师父,既然你说你是茅山宗第四十四代宗师王奂真的弟子,那你何以落得如此地步,又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骷髅崖之内。”
  闻听我最后两句话,对面的巫妖脸色大变,只见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道:“我……我才是他最好的弟子,为什么他那么多的弟子,唯独看不起的人是我,茅山镇山八宝,本就应该传给我,传给我知道吗。”
  本是漆黑的眼珠,瞬间变得赤红而又狰狞,我和李道长相视一眼,李道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我稍安勿躁,
  那个“他”,想必就是指他的师父王奂真了,或许此人口中的话语有几分真,但大多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疯狂发泄,如此弟子,想必祖师王奂真不传此人也是有原因的,
  “本來我还是有机会的,可他偏偏要按照历來的道门门规,只有执掌密显罗盘者,方可有资格传承其余的八宝,弘扬道门,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弘扬道门,所以……我设计夺走了其中一样至宝,可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我逃上了雪宝顶,就这么……不知所谓的坠入了骷髅崖……《上清大洞秘箓》十二卷轴,夺天地造化之功,让一具尸体慢慢恢复了意识,继而慢慢修炼……哼,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杀上茅山,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我心里一阵颤抖,原來,原來埋藏在此地的茅山至宝竟是《上清大洞秘箓》十二卷轴,竟是被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占有了这件宝物,
  虽然眼前的巫妖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也说出了镇山八宝之一《上清大洞秘箓》十二卷轴,但他至始至终都未说出为什么到川北一带,为什么坠入了骷髅崖,但我想,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找到了镇山八宝之一,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可以拿到手,那就是解决掉这个半人半尸的巫妖,他哪里还是茅山弟子,分明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渣败类,
  “对了。”我脑壳一热,刚才巫妖明明提到了传承镇山八宝的资格,那就是执掌密显罗盘之人,难不成……难不成密显罗盘也是要看缘分才能得到,亦或是,密显罗盘世代相传的同时早已指定了人选,而那个人选偏偏又不是此人,所以他才心有不甘,以下犯上,
  像是一眼看中了我的心思,巫妖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我道:“小娃娃,你可知道茅山宗世代传承的密显罗盘是什么样子吗,你可曾有缘一见呢,嗯,哈哈哈~~~”
  “是,是什么样子。”
  不可否认,我的确很想知道密显罗盘在什么地方,长得什么模样,以便于我寻找,可是师父从來沒有提到过这些,似乎在有意回避着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巫妖阴森一笑,露出了一副狡猾且丑陋的面目,
  “不错,我是很想知道,但不管你说不说,我今天都要为茅山宗清理门户,除掉你这个祸害、败类。”
  这句话是我掏心窝子的话,我现在满脑壳只想做两件事,一是除掉巫妖,二是找到镇山八宝之一,但我每每想到些什么,都仿佛被对面的巫妖尽数洞穿,他好像根本不用猜就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此等大神通着实让我压力倍增,
  “小娃娃,你很有胆识,但你认为你这点道行就能让本座乖乖交出《上清大洞秘箓》不成,哼哼……真是笑话,不过……你倒是可以用另外一样东西來交换,就怕你不舍得啊……”
  我刚想问用什么交换,一旁的李道长突然低声急道:“初七,你看对面的崖下,上官锦那小子想坐收渔利啊。”
  顺着李道长的指引,我一眼便看到上官锦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山崖下的一个阴暗角落缓缓落下,敢情他这么许久沒见到人,竟是在等我们打个你死我活,而让他轻松下到骷髅崖寻找镇山八宝《上清大洞秘箓》十二卷轴,
  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我不能让他先得到我苦苦寻觅的东西,但我对面的巫妖似乎并不在意半山崖下的上官锦,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我,直盯得我头皮发麻,恁娘的……居然跟我耗上了,
  我仗剑而立,冷声笑道:“不管是密宗还是显宗,谁拿到《上清大洞秘箓》十二卷轴都是你最大的失败,难道,不是吗。”
  巫妖连低头看一眼的心情似乎都沒有,只是一味的得意道:“正邪之争或许邪不压正,但我对你那点道行了如指掌,你会的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这次我就让你看看,何为逆天造化。”
  手掌一翻,一团紫气爆射而出,随之,但见一道娇小的黑影飞射而下,直直向上官锦打去,
  那黑影我太熟悉了,可不就是去而复返的万妖之王,猫妖,
  上官锦挥舞起手中的丁甲法扇迎敌,立时向我这边大声叫道:“初七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刚落,上官锦闪身坠向森森白骨的骷髅崖,而他身后的猫妖则紧追不舍地幻化出数百只黑猫,齐齐向上官锦发难,
  我心头一乐,向着上官锦大声回道:“我说师兄啊,你就慢慢享受吧,师弟我先在上面玩儿会儿,哈哈哈~~~”
  原本为同宗弟子,如今却闹得势不两立,显宗、密宗,想到这里我便深深叹了一声,为什么显宗和密宗要不停的争斗呢,为什么不能和和气气的聚集在一处发扬茅山正道,其实我故意卖掉上官锦并非要置他于死地,我清楚地知道上官锦有几斤几两,若是他尽出全力,想必那只猫妖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他不得,如此,我也有闲工夫和眼前的这个巫妖一较高下了,
  “看到了吗,我使用的可是鸿蒙紫气,乃正道人士才能使用的先天紫气,茅山术凌厉霸道冠绝天下,小娃娃,你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和我一较高下吧,哈哈哈~~~”
  巫妖轻蔑的声音缓缓回彻在整个山洞之中,一瞬间,巫妖闪身即逝,再次出现,竟是在我们的眼下正前方,前后距离不过三丈有余,如此之快的瞬移之法,着实让我目瞪口呆,我相信,就是李道长施展清风步,也不见得比眼下的巫妖快出多少,真是……太快了……
  李道长扬起元罡剑就是一阵大声怒喝:“卜一缺和小兄弟严守后方,我和初七正面迎敌,我们四人务必合抱一团,切勿散乱一步,初七,我们上。”
  第五十六章千年狐灵
  元罡剑在李道长的手中发出刚猛的“铿锵”之音,我也抄起布邪宝剑,与元罡剑左右互补,上下齐出,发出一道道至强罡风,
  “砰。”
  对面的巫妖,只是简单的一拂衣袖,只见一团浓烈的紫气呼啸而至,应声将我们手中的长剑震颤开去,
  “啧啧啧~~~”巫妖微微摇了摇头,道:“沒想到道门精华传到你们这几代,竟是如此的拙劣、不堪一击。”
  我心头一阵刺痛,就在巫妖得意忘形之际,我脑海中瞬间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形流光,七种颜色的光线上下盘旋,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体构架,与此同时,我感应到法袋中的玉佛珠充斥着一股滚烫炽热之感,毫无意识的,我猛然刺出一剑,一剑正取巫妖的胸口之下三寸,
  “噗嗤。”
  布邪宝剑竟然应声刺入巫妖的身体,就在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惊恐地张大嘴巴的同时,李道长挥剑刺出,与我的布邪宝剑重叠划过,我向左边拉扯,李道长向右边猛拽,两把剑宛如一把巨大的剪刀般,生生将巫妖的前胸撕裂开了一个巨大口子,
  “啊……”
  巫妖仰身惨叫,整个锦衣华服状的古代衣服,瞬间凋零飘落,一具干瘪的尸体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丑陋、腐臭、面无血色的痛呼惨叫连连发出,两只灰色利爪突然抓住我和李道长的两把长剑剑身,然后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我只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控制住了布邪宝剑,狠狠地将我震退五六步,随之是一屁股跌坐在地,又接连翻了几个跟头……
  干瘪的尸体,胸口下面被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绿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流出,似乎异常珍贵,只是几滴,便再也沒有多余,我能够想象得到一具皮包骨的干瘪尸体,要说从他的体内挤出点什么,真是有点难弄……
  诡异的一幕很快出现,巫妖伸出修长的指甲,轻轻地在胸口下的口子上抚摸一下,随之,那裂开的口子竟然一点点地向中间缝合,自动黏贴在一起,仿佛那里压根就沒有出现过一丝伤痕,
  李道长剧烈咳嗽的声音从一个石缝中响起,敢情他摔的也不轻,李道长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大声叫道:“初七,快阻止他复原,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突破口,快阻止他啊。”
  我很像听李道长的,但我的另一只手却不受控制地缓缓扬起,我睁大了眼睛盯着那根怪异的噬魂杖,此乃巫师死后留下的东西,只见上面的骷髅头渐渐散冒出黑气,开始很小,逐渐增大,一团团黑气最后将整个噬魂杖包围在其中,我浑身一哆嗦松开手,却发现噬魂杖根本不用我的支撑而凭空悬浮在黑气之内,看到这一幕,巫妖的脸色沒由來的难看到了极点,
  这一刻,我恍然醒悟,原來巫师的用意竟在此时,噬魂杖乃至阴之物,而巫妖修炼的则是我茅山宗的至宝秘典《上清大洞秘箓》十二卷轴,虽然卷轴是仙道秘典,但巫妖本身不过是一具死过数百年的尸体而已,尸体唯一能用的就只有死气,以死气來修炼,就算让他修炼成气候,也只能是一团更大更强的死气而已,至于那浮现在外表的紫气……不过是一层虚华的外衣,在吞噬一切魂体的噬魂杖面前,巫妖则是最为脆弱的倒霉蛋,紫气涣散,黑气缭绕,然而,在噬魂杖将巫妖席卷在内的同时,我听到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之音……
  黑气不断强盛壮大,却是聚而不散,但我已然能感应到其中的气息在莫名的膨胀,几乎同一时间,我和李道长相视一眼,并齐齐大声道:“快跑。”
  “轰。”
  噬魂杖在吸收到一个极限的瞬间,应声爆发出一道闷雷般的炸响,
  滚滚浓烟,跌宕起伏,逐渐的,化为一丝丝青烟缭绕而上,直到消失无踪……
  巫妖就这么消失了,可……可我还有问題要问他,关于密显罗盘的事他还沒有告诉我,怎么就这样……唉,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现在勉强着知道也未必就是好事,只是,只是巫妖的话语中有很多让我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回味起來,更是让我琢磨不透,可惜他就这么死了,不对,应该是彻底的魂飞魄散才对,
  “镇山八宝。”我恍然惊醒,连忙跑到骷髅崖前,只见崖下的上官锦正拼命地与猫妖缠斗,全身上下都被尖锐的利爪抓得伤痕累累,但就在这时,上官锦紧盯着空气中的那团黑气,顿时咧嘴大笑起來,
  翻手一剑刺出,那把剑……可不正是他师父的随身宝剑,也正是茅山宗的传承信物之一,泥水剑,
  黑气轻易被洞穿,而围绕在上官锦四周的数百只猫妖也顿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此刻,上官锦伸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仰着那张脏兮兮的脑壳大声笑道:“《上清大洞秘箓》十二卷轴马上就是我密宗所有,哈哈哈。”
  我心头一惊,这个赤脚伙夫,真他娘的会找茬口,我们在上面拼死拼活的对付巫妖,他倒好,直接跑來捡便宜,真是和他师父谷潭一个德行,恁娘的,不能就这么白白让给上官锦,
  四下踅摸一圈,断崖很陡,能下脚的地方太少了,一时想追下去还真有些难度,我咬了咬牙,指着上官锦叫道:“你小子有本事等着我,我现在就下去收拾你。”
  也不知哪來的胆气,更加顾不上上官锦的道行高低,我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拿到镇山八宝,这是我肩负的重任,也是对师父的唯一承诺,我收起布邪宝剑,刚欲一个猛子冲下断崖,哪知就在此时,一道白色身影快如闪电般冲下骷髅崖,我定睛一看,竟是媚儿,
  媚儿一身雪白长裙,置身在阴森的骷髅崖中,宛如九天仙子下凡,不沾染一丝凡尘之气,她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下面的上官锦,突然挥袖探出一条白色长綾,看似纤柔的綾段竟是震得骷髅崖“隆隆”作响,将上官锦掀飞而起,重重地摔在一堆骷髅之中,但上官锦好似钢铁之躯,一骨碌自骷髅堆里爬出來,捂住胸口大声骂道:“卑鄙无耻的小妖精,趁我道行大损之时偷袭于我,待我复原之日,必当掀了你的老巢……咳咳……”
  媚儿并未多看上官锦一眼,长綾席卷直下,轰然震开一堆骷髅,下面却是摆放着一个暗红色的锦盒,我面色一紧,那,那里面难不成就是……就是我茅山镇山八宝之一《上清大洞秘箓》十二卷轴,
  雪白色的长綾瞬间将锦盒席卷起來,媚儿身影一闪便出现在对面的石台上面,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挥袖将锦盒抛了过來,
  待我双手接住锦盒的刹那,媚儿的身影一闪再次飘向空中,向着山洞的出口缓缓飘去,临行留下一道清冷婉约的声音:“我助你找到镇山八宝之一,我们之间的契约业已完成……珍重……”
  白色的身影,在山洞的出口处微微停顿了一下,随之化为一道白光一闪即逝,
  “啊,竟是一只千年狐灵。”李道长面色惊喜地望着媚儿消失的方向,就在他准备提剑追上,却被我伸臂拦下,
  我咬了咬牙,猛地抬头向李道长道:“李道长,她……她是我的朋友。”
  说完,我顾不得李道长张目结舌的神色,飞快地向出口急追,口中不停地大声呼喊:“媚儿,媚儿你等等……”
  第一章决裂
  幽暗的地下通道走起來非常坎坷,但我却忘记了脚下凹凸不平的道路,浑然不觉这里还是处在雪宝顶的山腹之中,因为我的眼里只有那黑暗中一道翩翩白衣,在虚空中越飞越远……
  “媚儿,媚儿你等等。”
  我大声的喊叫,但媚儿却一刻也沒有停下,径直消失在通道的尽头,我心下着急,脚下猛地加快速度,大步冲了出去,
  “呜~~~”
  我前脚差点踩空,一道劲风席卷上來,吹打在我的脸上,更是吹打在我的心里,这,这前面可是万丈深渊啊,
  沒曾想,骷髅崖的通道出口,竟是身处雪宝顶的半山腰上面,低头俯视,茫茫大地,尽收眼底,好不壮观,只可惜媚儿……走了……
  “你为什么还要跟出來……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正值我意兴阑珊之际,突然听到一侧的山头上传來一道轻柔的声音,我赶忙抬起头,脸色一喜,可不正是媚儿,
  她依旧是那么的美艳而又清冷,翩翩白衣,如圣洁高雅的霓裳,衬托着她那傲视独立的绝美容颜,一手兰花指,另一只手背负在身后,如即将腾空而起的仙娥,让人的内心,一阵阵患得患失……
  她,还是当初的媚儿吗,她……她会将一路走來所留下的记忆都忘记吗,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思考,只是呆呆地仰头注视着对面的人儿,可是等了半天,她竟然连回头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难道,难道她真的忘记了所有,而我和她之间,真的就只存在一个单单的契约吗,
  媚儿依旧沒有回头,却是又开了口:“如果你还想不出要说什么,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等等。”见媚儿意欲动身离去,我忙伸手阻止了一声,也就在这时,媚儿微微回过头,一双清眸与我的视线不经意交错,我咧嘴一笑,哪知媚儿根本沒有好脸色,缓缓扭过头去,我吃了个瘪,咂咂嘴,上前嘿嘿笑道:“好歹我们曾经也做过朋友,其实我想说……其实……”
  “其实什么。”
  媚儿头也不回地轻声问道,
  我老脸一红,低下头道:“其实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