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节
  庄靖铖站在原地,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各种念头,以及太子最有可能将苏瑾寒藏起来的地方,然而却有些空白。
  他微微眯着眼,看到站在太子身后的许安乐满脸的焦急之色,心里忽然一动。
  或许……
  想着,庄靖铖对太子道:“去后院吧,先去太子殿下的寝宫看看,还请太子带路。”
  太子心里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庄靖铖第一个要去的地方竟然会是他的寝殿。
  面色冷淡,一副被羞辱了的模样,道:“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觊觎你的女人不成?我有安乐便已足够,又怎么会看上兄弟的女人?你这是在侮辱我!”
  面对太子的质问,庄靖铖面色无比冷漠,淡然道:“太子素来仁义,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亵渎兄弟女人的事情呢?本王只是担心有人借机挑事,以此来做文章而已,太子多虑了。”
  “便是瑾寒出现在太子殿下的寝宫,怕也是有人刻意算计阻扰的,定然也不是太子的主意,我自然不会怪太子殿下,只会将幕后之人找出来,然后……”庄靖铖说着停下了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那神情,让太子遍体生寒。
  太子心里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他的目的就是要庄靖铖说出就算苏瑾寒在他的寝宫也与他无关的话语,但是他却并不想听到后面一句,毕竟他就是幕后主使。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追问道:“若是找出来,你待如何?”
  庄靖铖忽而一笑,灿若满山花开,一双桃花眼中也流露出璀璨的神光,咧嘴露出一口精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无比耀眼的光芒。
  他一字一句轻声道:“自然是将那人……碎、尸、万、段、啦。”
  那轻柔的语气仿若恋人之间的呢喃,然而吐出来的话语,却叫人不寒而栗,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显然,苏瑾寒的不知所踪,将他心底的杀意完全的勾起来了。
  太子更是感觉浑身上下都冒出一股子冷意,整个人仿佛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似的,浑身上下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太子明白,经过今天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他和庄靖铖之间只会更加的剑拔弩张。
  被庄靖铖盯上的时候,太子的心里同样闪过一抹杀意,反正他和庄靖铖早就已经水火不容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事情了。
  反正他和庄靖铖,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没什么好多想的。
  所以事到临头,太子倒是冷静下来了,淡淡道:“既然你执意,那就这样!”
  左右时间上应该已经够了。
  毕竟只要找到苏瑾寒和那个男人在一个房间,对他们的打击就已经足够大了。
  至于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发展到什么程度,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一行人随着太子朝太子寝宫而去。
  太子想过千万种到达的场面会有多么的精彩,或许是两具赤裸裸的躯体交缠,再不济也是两人衣衫凌乱,不管哪种,庄靖铖的脸色必定会很难看!
  庄靖铖的脸色不好了,他自然也就开心了。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到达太子寝宫时,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太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浑身颤抖,暴怒的低喝。
  庄靖铖的脸色还没有不好,他先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庄靖铖一行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都是忍俊不禁。
  “太子殿下,是,是苏小姐……”一群慌乱的宫人忙直接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
  原本太子的寝宫是极尽奢华富贵的,但是如今,临着院子的窗户已经被砸了,破开个大洞,除了窗户架子,半点遮挡的纸都看不见。
  不单单是这个,其他几个窗户也都是如此。
  而此刻,寝宫的大门已经被打开,屋内的古董碎了一地,那都是太子精心挑选的,价值千金的宝贝,是太子极为得意的作品,如今却变成了一地板的碎片。
  太子的低吼刚刚传出,苏瑾寒从屋内钻出一个脑袋来,看到太子顿时一脸惊喜的朝着他跑去。
  “太子殿下,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这些刁奴要害我,救命啊。”苏瑾寒说着就往太子的身上扑,一副要投怀送抱的模样。
  太子懵了,一旁跪着的太监却是有个人猛然蹿起身,尖叫道:“殿下小心。”
  说着猛然扑了过去,直接将太子给扑倒在地,而好巧不巧的,他力道过猛,虽然将太子给扑倒了,却也同时磕上了太子的唇,和他嘴对嘴,吻在一处。
  太子顿时懵了,小太监傻眼了,而一干旁人,包括庄靖铖,许安乐的等人,也都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别说他们了,就算是始作俑者苏瑾寒,也是傻眼了,张大着嘴巴看着这一幕。
  老天,虽然她确实是想收拾太子一番,但是眼下这个场面,实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啊,她保证,她真的没有想过效果会这么好。
  就在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嗓音传来,“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众人闻言齐齐看去,发现从太子寝宫的隔壁房间走出来一人,长身玉立,温如如水,不是大皇子庄靖仁又是谁?
  大皇子显然也看到了眼前的场景不对,尤其看着被压在了太监身下的太子时,眼中全是惊讶之色。
  太子也是傻眼的看着大皇子?
  他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大皇子不是应该和苏瑾寒在他的屋子里翻云覆雨吗?而他们过来正好抓着他们在一起。
  届时他也可以以大皇子不甘长子没被立为太子,故意在宴席这日,趁着后院没人,拉着苏瑾寒在此处胡搞,借此满足自己心里的变态欲望和想要羞辱太子为由,将大皇子彻底的打到尘埃里,让他翻不起身来。
  就算是皇上顾念骨肉亲情没有要他的命,他玷污了苏瑾寒这一项,也足够让他和庄靖铖反目成仇,庄靖铖必定会对他不死不休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切都没有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他们没有在一起不说,他的寝宫反倒被砸了个稀巴烂,而庄靖仁更是从旁边走出来。
  太子想不明白。
  要说眼前这样完全不在太子计划内的场面,可都是苏瑾寒精心谋划的结果,当然,要说起这一切,时间还要回到苏瑾寒被带到太子寝宫的这个时候。
  ……
  话说当时,苏瑾寒按捺住心里的不安,跟着假腾策去了太子的寝宫。
  假腾策道:“苏小姐,王爷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苏瑾寒道:“要不你和我一起进去吧,若是需要些什么东西,你也好帮忙打个下手。”
  虽然假腾策跟进去会有危险,但是苏瑾寒身上还有防身的药粉,她得把人给带进去,才能考虑接下去该怎么办。
  假腾策不敢在这个时候惹苏瑾寒起疑,怕事情功亏一篑,所以赶忙答应一声,跟着苏瑾寒朝里走。
  刚刚进门,假腾策就想将苏瑾寒推进去,他反手将门给关上,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苏瑾寒在这个时候忽然回过头来,直接朝着他撒了一把白粉,假腾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迷晕了。
  两眼一翻,他整个人栽倒在地。
  苏瑾寒忙上前将门给关上,免得院子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往里张望,看到这一幕。
  要知道,太子虽然没有在房门口布置人,却在院子外围了一圈的人,以免苏瑾寒走脱。
  将门给彻底关上之后,苏瑾寒这才松了口气。
  抬脚踢了踢假腾策的身子,苏瑾寒不屑的冷哼一声。
  她下的秘药分量够重,也不怕假腾策忽然醒来,想了想,便抬脚朝着里间走去。
  总要看看,太子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才是。
  小心翼翼的走到里间,苏瑾寒极度的戒备。
  然而看着干净整洁的床榻,苏瑾寒有些发懵,眼中满是不解。
  她本以为,太子千辛万苦的将她给骗到这寝宫来,肯定给她准备了什么男人才是,就像当初陷害庄靖铖的母妃一样,那么下三滥的点子,太子重复使用,也不奇怪。
  然而空无一人的里间让苏瑾寒怀疑起了自己脑海里的念头。
  难道她想错了?那么,太子此番的举动,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瑾寒不解的想着,心里的警惕也在此刻放下了不少。
  然而就在苏瑾寒转身走了两步之后,便顿时感觉到了不妙。
  身后传来的虎虎风声让苏瑾寒心惊。
  因为那气息中,明显带着狂躁和杀意。
  苏瑾寒心里一惊,身子一闪就要避开。
  然而她终究慢了一步,纤细的脖子直接被人箍在了手心。
  脖颈受制,呼吸受阻,苏瑾寒在刹那间就察觉到死亡的气息逼近。
  “说,太子到底还有什么后招?”身后那人冷声喝到。
  那人身躯紧紧的贴在苏瑾寒的后背,浑身滚烫,尤其贴着她的耳后说出这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和脖颈上,几乎灼烫了她的肌肤,让她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苏瑾寒知道这肯定就是被太子算计的人了,忙着解释:“你别误会,我也是无辜的,我是被太子使计骗来的,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慢慢说成不?”
  如果就这样死在了这里,苏瑾寒是真的不甘心啊,所以特别的紧张。
  不过她心里有些困惑,刚刚的声音,她似乎有些耳熟。
  庄靖仁被下了药,此刻浑身都在发烫,尤其抵着少女温嫩柔软的娇躯,一股燥热在心里涌动,想要将她给压在身下的撕裂的欲望格外的强烈。
  尤其他此刻眼前一阵的模糊,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理智似乎也在远走。
  所以他不敢赌,也不敢将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
  他刚刚,根本没有看清楚苏瑾寒的模样。
  虽然平时庄靖仁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也从来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对下人打骂,或者对旁人起杀意。
  但是说到底,他的这份宽厚温和,也只是相对的,身在皇家的人,又有那个是简单的?
  庄靖仁温和,只是在他自身没有受到影响的时候,当他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对威胁他安危的对象下手,这是存在他骨子里的,属于帝王家的冷血和果断。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信?要怪就怪太子吧,是他算计我,才有了你的死。”庄靖仁说着,手上用力,就想直接结果了苏瑾寒的性命。
  苏瑾寒这时终于听出了庄靖仁的声音,怕自己说得晚了就会身首异处,苏瑾寒几乎低吼着喊出大皇子的名字。
  “你是大皇子庄靖仁殿下是不是?不要动手,我是苏瑾寒,庄靖铖的恋人。”
  庄靖仁的脑子有些浆糊,却总算在听到庄靖铖的名字时有了片刻的恍惚,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他记得这个七弟,是所有能够参与夺嫡的成年皇子中,唯一一个能和他和平相处的人。
  他不忌惮自己,也不算计自己,也是京城里唯一一个能够和他交好的皇子。
  苏瑾寒等的就是他这一片刻的迟疑。
  几乎就在庄靖仁迟疑的瞬间,一直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扭断自己脖子的苏瑾寒猛然发力,身子用力往后一撞,抓着他的手也猛然发力,往外一拉,整个人一个旋身,直接脱离了庄靖仁的钳制。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看清楚了庄靖仁面上的绯红之色,看到了他眼神迷离又茫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