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又是对弈
  “续命之药。”裴氏没想到连笛雨想得那么久远,居然把这种药都给她准备好了。
  黄瓶子中的药丸,连笛雨故意只做了五颗,也只给裴氏用。
  这种续命的药丸,是连笛雨偶然得到的,药方并不完善,此药主要是消耗人体潜能,来达到续命的目的,一开始吃药之人不会有丝毫感觉,但越到后面,身体的反噬就越明显,吃药之人也就会越痛苦。
  连笛雨给了五颗,这差不多是裴姑姑的极限,她可以给更多,但害怕裴姑姑会受罪。
  裴氏把药箱子拿了过来,看到里面的瓶瓶罐罐,笛雨给她的药丸数量甚多,够她用许久的了,皱眉:“笛雨,你可是要离开?”
  “当真是瞒不过姑姑,笛雨打算再过一月就彻底离开京都,寻一个安静的地方,过逍遥日子。”
  裴氏瞬间哑言,她可是记得裴钺已经和笛雨定下了婚约,现在……她倒是有点心疼自己的侄儿了。
  “那么此事阿钺可知道?”
  “倒是不知。”连笛雨思索着开口,“等我离去之前,也是会通知他的。”
  只是通知?!
  裴氏更加心疼自家侄儿了,原来他在笛雨心中还没有地位。
  到底是年轻孩子的事情,裴氏表示尊重,也不多管,“那好!等笛雨你要离开了,千万通知姑姑一声,姑姑也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那么多谢裴姑姑了。”连笛雨低下头,眼神中的灰暗散去,她是故意告诉裴氏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裴氏的意思。
  现在看来,倒是她连笛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因为她要带着家人离开,但是裴姑姑的病还需要金翱蛇,连笛雨花了大力气制作了这批药丸,为的就是个自由身。连笛雨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而今日裴姑姑直接送上了最好的结果。
  敲门声响起,何春花禀报:“主子,裴世子来接贵客了。”
  “这就来。”连笛雨扶着裴氏起身,打开门,裴钺缓步入内,暗十一也候在了门外。
  裴氏打量着裴钺,目光中露出复杂,裴钺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他总觉得姑姑在同情自己。
  同情?!
  这个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裴氏主动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那我送姑姑回去。”裴钺把手上的布包给了连笛雨,“这是几本棋盘,算是初级的内容。”
  棋谱。
  连笛雨忍不住想起上次那丢人的棋艺,她面色讪讪,尴尬接过棋谱,“多谢……”
  瞧着她的模样,裴钺打趣:“不知道你学得如何了,之前的几本可都掌握了?可有何不明白的?”他瞧着她,嗓音低哑,仿佛屋子中只有他们两人一般。
  空气之中慢慢暧昧了起来,偏偏裴姑姑也要来添一把:“原来阿钺正在教笛雨棋术,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了,让侍卫送便可以了。”
  “裴姑姑,这……”连笛雨有心想改变裴氏的话。
  可是她晚了一步,裴氏早早走到了房门边上,打开了屋子门,离开的速度快到不行。
  门“啪”一声关上,这下屋子中彻底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裴钺笑出声:“笛儿似乎有点紧张?”
  “没……没有!”连笛雨说完,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什么时候连句话都说不好了,“多谢裴世子的棋谱,之前的几本我都已经学完了,我去拿来还你。”
  他往左边走了三步,拦住了连笛雨的去路:“既然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了,无需归还,如今天色尚早,不如对弈两局?”
  对弈?
  还像上次输的那么惨吗?
  连笛雨自然是拒绝的:“还是不必了吧,我棋术还不到家,不如等我学完了这几本之后……”
  屋外传来小启明兴奋的声音:“爹爹,你来了。”
  “启明啊,你又长高了。”
  随后又是一片嬉闹声。
  连笛雨嘴角抽搐,便宜爹怎么来了,还和小启明在外玩耍,她眼角余光瞧见了裴钺,对方淡定自得,丝毫不着急,慢悠悠等着她的回答。
  得!
  这一次她又只能认栽,毕竟他们还没有离开侯府,便宜爹那边,她暂时也要安抚。现在连博易亲自过来莲华院,为的不就是想“成全好事”吗?!
  连笛雨心中叹气,开口:“来人,准备棋盘,夏瑶,准备些糕点。”
  在外的连博易听到这声音,高兴极了,觉得自家女儿是当真厉害,竟然能够拉着裴世子留下下棋。这时间一长,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就能出来了!
  他日,延宁侯府和忠勇国公府之间的关系,必定能够稳固。
  连博易越发的高兴,抱着小启明出去玩耍,许久不见小儿子,连博易发现小儿子长得机灵可爱,忍不住赞赏,宋氏是真的养了两个好孩子啊。
  屋中,丫鬟小厮侍候着,男女双方之间的确是有了婚约,但是男女大防还在,也要注意。
  裴钺执黑子,连笛雨执白子,两人你来我往,对峙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微微抬头,恰好看到她的发丝从耳边散下,仿佛会阻碍她的视线,他伸手把她头发绕开。
  忽然,她受惊一般推开,手中的棋子砸在了棋盘上,棋盘顿时一片狼藉。
  连笛雨声音充满防备:“你要干什么?”
  裴钺缩回了手,“不好意思,是裴某冒犯了。”他的眼神幽幽,内容复杂。
  连笛雨身体往后挪去,她手指棋盘:“这局我估计还是输了,今日多谢裴世子慷慨,笛雨从中学习良多。”
  一边说着,她拿起茶杯,用茶杯摩擦了两遍茶沿,最后直接把茶杯盖上。
  这意思是送客了。
  “时间不早了,裴某也该离开了。笛儿,这棋谱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直接派人来问。”
  连笛雨的耳根子发红,她根本不敢正视他,不自在回复:“好,一定。”
  “那么裴某先行告辞。”
  “我让人送你。”
  从头到尾,连笛雨一直是能避则避,仿佛裴钺是洪水猛兽。
  延宁侯府之外,裴钺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