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鳞甲兔
  王伟背着沉重的狙击枪,如一只猿猴一般灵活的在山腰蹦跳着。他在根据言烨等人的位置调整自己的方位,以便能第一时间给予支援。
  在确定了洞穴的方位后,他攀上了一处高耸的巨石,半俯着身子卧在了上面。背上的狙击枪被他端放在了被风沙磨的圆滑的石头上,长而粗的枪管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青黑色的冷光。
  透过瞄准镜可以看到,言烨将鲨齿背在背上,拿着干扰仪和手电筒独自走了进去。
  王伟就这么静静的俯卧在巨石之上,仿佛与身下那沉默的石头融为了一体,千百年来从未移动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身下的山体传来了一阵震动声。他将狙击枪往自己怀里顶了顶,方便端的更稳。
  又过了一会儿,更加剧烈的震感传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一声沉闷的咆哮声,与一股只有他能感受到的强烈气息。
  王伟猛然半抬了身子,脸上露出一片慌张的神色,他已经发现了,洞穴里的陨兽绝不是岩甲蜥,而是更为恐怖的存在!
  他将手伸向耳畔,想要通知言烨赶紧出啦,结果对方的话却率先传入了他的耳中:“狮心带着青叶全速逃离!小刀归队,力士发动车子,全员撤退!”
  王伟没有撤退,他重新趴**子,将眼睛凑到瞄准镜上,枪口死死的指着那深邃的洞穴。因为他知道,在那个恐怖的存在面前,言烨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
  瞄准镜中,兰卡斯特一把揽起叶小柒,将她夹在身侧,修长强健的双腿大步迈开,如一个弹丸一般迅速的远离着洞口。他们两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遵守了队长的命令。
  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如子弹般从洞穴中倒飞出来,紧接着是一阵沉重的闷响姗姗来迟。
  这说明这个身影飞出来的速度,已经超越了音速。
  血色身影重重地砸在了后面的山体上,坚实的岩壁裂开了如蜘蛛网般细密的缝隙,大大小小无数碎裂的石块从上面掉下来,掩盖住了那个身影。
  王伟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猛然攥住,整个人痛苦的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那个血色的身影正是言烨。
  山洞里的陨兽似乎平息了一点怒火,气息变得悠长而平和,王伟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千米外的生物自得的情绪。
  一只覆满鳞片的灰白色巨爪从洞穴中探了出来,光是那森白色的骨爪就有一个成年人的身长。随着阳光更多的洒在这头巨兽身上,它的全貌终于缓缓的展露在世人眼前。
  覆盖着细密鳞片的灰白色身躯,长长的耳朵如犄角般斜斜的指向天际,两颗巨大的门牙尖利锋锐,在阳光下散发着森森寒意,猩红的双目如两个大红灯笼,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嗜血光芒。
  这是一只兔子。
  准确来说,是一只六级的鳞甲兔。
  这种原本应该是毛茸茸,软绵绵的弱小生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往后的几十、甚至几百万年,都会是食物链最底端的血肉食品。
  也不知道魔鬼是看上了这种生物的哪一点,也许是兔子蹬鹰的决绝,也许是狡兔三窟的奸诈,亦或是其心底存在着被压迫了太久而产生的疯狂。
  反正,魔鬼将其改造成了废土上最为危险的存在之一。
  在这只俯卧高度达十米左右的鳞甲兔钻出来后,又是一对儿犄角般坚硬骨感的长耳朵从里面冒了出来。
  没错,这种生物一般是雌雄同居。
  好在万幸的是,魔鬼在赋予其强大无比的个体实力的同时,剥夺了其强大的繁衍能力。鳞甲兔生育幼崽都是以十年一个周期,而且一胎一般只有一个。
  这两只体型相符的鳞甲兔贴着头似乎在交流着些什么,紧接着,其中一只就伸出爪子去扒不远处的那摊碎石。
  一颗高速旋转的狙击枪子弹从远处射来,目标是上前的那只鳞甲兔猩红的眼睛。
  没成想这畜生对于危险的感知极为灵敏,轻轻的一低头,那颗子弹打在了它头顶坚硬的鳞片上,刮起一层飞灰,留下了一道白印。
  王伟站起身子,将手中的狙击枪丢到一旁,然后如疯了似的往山下跑去。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
  两只鳞甲兔身前的碎石堆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从里面传来了低沉的机械噪音,一柄飞速旋转的链刃破开了无数碎石,从里面伸了出来。
  “草,我都忘了自己还有土系能力的。”碎石里传来少年的暗骂声,埋在他身上的石块如长了翅膀一般朝两边飞去。
  当看清眼前的场景后,言烨抹了抹自己嘴角的鲜血,苦笑了一下,他今天可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已经了解了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在洞穴里,即使他开启了修罗形态,却依旧被对方毫不费力的追上并且一击撞飞了出去。
  速度,力量,这两只鳞甲兔都是绝对碾压级的。
  逃也逃不了,打又打不过,这怎么玩?
  这两只鳞甲兔此时没有一丝动静,四只猩红色的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面前的小小人类。可能它们也是闲的无聊了吧,毕竟已经有很久没有人类敢打扰它们休息了。
  言烨举着链刃一脸戒备的样子,在它们的眼里很可笑。
  就像是你看到一个布娃娃拿着一柄塑料餐刀指着你,你也不会感受到威胁,甚至觉得对方造型挺独特,挺可爱的。
  当然,陨兽并不像人类一般富有思想和耐心,食欲以及暴虐的情绪很快就占据了这两只鳞甲兔的大脑,它们发出“咳哈”的低吼声,开始缓缓的向前逼去。
  言烨的脸色一片苍白,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倔强的举着手上的链刃,这样死的还会有尊严一点。
  他的肋骨已经裂了三根,断了一根,右腿腿骨估计也有裂纹,此时此刻,即使是往前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准备好。”耳麦里突然传来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山脊上跳了下来,手中的链刃以开天辟地之势重重的劈下,一剑削掉了后面的鳞甲兔的小半个耳朵。
  痛楚的咆哮声猛然响起,两只鳞甲兔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身后的那道身影,腥红的双眼里散发出了无比暴虐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