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瑶兮仿佛猛然忆起了羞煞人的事,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在她身后,朵朵夜昙悄然绽放,瑰丽得如漫天烟彩,那清香更是沁人心脾、馥雅含韵。
  众人对瑶兮这种明明放荡却故作清纯的姿态早习以为常,看了几眼不觉得多么新鲜,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男宾席位。
  四位驸马中,容貌最出众的当属三驸马,广平侯的嫡三子戚寻欢,他肤色白色,唇色红艳,狭长的凤眸秋波横流,端的是一副柔美之姿,但他身子骨较弱,侍寝的次数便也不如其他人多,即便是赴宴,他的眉宇间仍隐隐可见恹恹之色,于是他并未饮酒,而是在一旁帮忙斟酒助兴。
  姚馨予见桑玥盯着戚寻欢若有所思,笑着向她介绍:“戚寻欢原先是个才子,与武国公府的庶长女有过婚约,也不怎地被瑶兮公主给看上了,瑶兮公主棒打鸳鸯,将戚寻欢据为己有,而武小姐则被皇上赐给了瑞王做侧妃。”
  云傲这招真绝,看来他对云澈的疼惜不尽如传言那般真挚,武国公府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瑞王,一个嫁给了云澈,表面上看,云傲是在抬举武国公府,实际上却是借着云澈的手制衡瑞王。
  真是越接触越觉得这个爹不若外表显现的那般暴戾雷霆,他的心思,与那蜘蛛网有的一比了。
  她笑得寒凉:“武小姐?可是惜华郡主的庶姐武沁文?”
  姚馨予点头:“就是她,以庶女身份做王爷的侧妃,对外人而言已是难得,不过,我却为他们这对活生生被拆散的鸳鸯感到可惜。”
  大概是听了姚馨予的话,此时桑玥再看向戚寻欢时,突然发现他的眸光幽幽的、冷冷的、目空了繁华。
  在戚寻欢身旁,是四驸马窦琰,抚远将军的庶长子,窦琰是个不折不扣的虎汉,精力旺盛得吓人,只不过,床第之欢不仅是力气活儿,也是技术活儿,他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时间久了,瑶兮公主当然会腻,因此,他算不得最受宠的。
  赵斌跟云阳不对盘,窦琰却是跟云阳很谈得来,他捧起酒坛子和云阳以及三皇子云笙喝得昏天暗地。
  二驸马赵桐则面色不怎好看地远坐一旁,跟五皇子云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目光时刻不离瑶兮公主的身,在秦焕出现之前,他们几个平分秋色,现在么,秦焕似乎有了独占鳌头的趋势,他的心里便吃味儿了。
  桑玥把几个驸马的神色尽收眼底,在脑海里疏离了一番,不动声色地喝了满满一杯果酒,显然,心情不错。
  至于姚家三兄弟,竟然难得地跟冷家人喝在了一起。
  姚馨予瞧着姚晟和冷煜安把酒言欢,不由地嘟了嘟唇:“玥儿,大哥是疯了吗?怎么会跟冷煜安搅和在一起?”
  冷华这一房的人丁不如冷昭那一房的兴旺,冷昭有三儿一女,除了裴浩然待在家中,其余两个儿子均在南面镇守边关,上回若非陆氏的寿宴,云傲给了个恩典,冷煜林和冷煜泽是不能私自踏入京都的。
  冷华膝下仅一儿一女,冷煜安和冷芷珺。冷芷珺被雪藏着,基本不露面,冷煜安入朝为官,不过是文官,倒也没太多实权,所以冷家的大部分势力和兵权都在冷昭那一房的手中。
  可不管是冷华的儿子还是冷昭的儿子,按理来说姚家人都不会怎么搭理才对,今儿倒是巧,冷煜安居然跟姚晟谈笑风生,仿若认识多年的挚友。
  “这回,可是冷煜安主动找大哥搭讪的。”桑玥的唇瓣勾起一抹浅笑,借着凉薄的月光,她的肤色白皙通透,似敷了层淡雅的清辉,那笑,亦变得如雾里的花,扑朔迷离,意味难辨。
  云阳尽管跟四驸马窦琰拼得火热,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斜对面的桑玥,不得不说,桑玥真的很美,静静地往万千粉红中一坐,不张扬不浮夸,可就是韵味十足,眼角眉梢全是风情,唇瓣纤指皆是魅惑,偏这仪态万方的躯壳中,藏了一副蛇蝎心肠,这样的女子,勾起了他无尽的征服欲望。
  曦王和桑玥最近的关系很是冷淡,这么个大好时机,他岂能错过?
  姚馨予不悦地哼了声:“冷煜安肯定没安好心!大哥可千万别被他骗了才是!”
  桑玥笑笑,并不接过话柄。
  熟识的几个世家千金,纷纷过来给姚馨予和桑玥敬了酒,姚馨予不胜酒力,不多时,便有些微醉,又想如厕,于是在丫鬟莉香的搀扶下去往了恭房。
  姚馨予来公主府好多回,不至于会迷路,所以谢绝了桑玥的陪同。顺利如厕后,她原路返回,却在供宾客小憩的兰苑附近碰到了冷芷若。
  冤家路窄!
  冷芷若穿了一件湖蓝色束腰罗裙,手挽银白色霓裳,胸襟微敞,露出一片纯白的镶蓝宝石抹胸,衬得肌肤如白瓷般细腻光泽,她头顶回心髻,簪两支白玉木兰钗,戴同色耳坠,修饰得脸颊纤细柔和,这副装扮,完完全全在模仿桑玥。
  姚馨予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冷芷若,你东施效颦的本事倒是一流,可惜,我妹夫没有来,你穿了也白穿。”
  冷芷若被说中心事,脸色难看得被像泼了一杯墨汁,没错,不管是发髻还是裙衫的颜色,她都是按照桑玥平日的穿着来打扮的,就是为了惹得曦王殿下多看她两眼。可惜,她找遍了整个公主府,也不见曦王殿下的影子,不过,碰上了姚馨予也好,她就是要找对方的茬儿:“姚馨予,你的嘴巴子还是这么贱,怎么?上回喝的水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姚馨予不甘示弱,晃了晃手里的帕子,恣意道:“也不知在宝林轩被打得满院子乱跑的人是谁?是一个叫冷芷若的无耻之徒吗?”
  “你……你说谁无耻?”冷芷若气得鼻子冒烟,上前大踏一步,浑然一副随时都要出手的架势。
  这两人一见面绝对是针尖对麦芒,姚馨予丝毫不惧她,也朝前走了一步,二人近在咫尺,姚馨予嘲讽地笑道:“无耻的人当然是你冷芷若了,明明有了未婚夫,还妄想勾引曦王殿下,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我哪里有未婚夫?”她和云阳根本没有定亲,不过是父母随口说说,再者,她一点儿也不想嫁给云阳,“姚馨予你就是欠揍!”
  姚馨予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被冷芷若这么一激,当即抬手就要去打,但手扬在半空,理智又告诉她公主府不是个能惹事的地方,之前在宝林轩她动了手,一则是气愤冷芷若伤了李萱;二则,宝林轩那种地方并不多么矜贵,打了就跑不会有人说什么,公主府不一样,在这儿闹事等于拂了瑶兮公主的面子,她虽鲁莽,却并非毫无理智。
  放下手后,她冷哼道:“算你走运!我下次再找你算账!”
  姚馨予与她擦肩而过,望着琉璃湖畔的方向走去,冷芷若怎肯罢休?一把扯住姚馨予的胳膊,将她撂倒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上,姚馨予的背迅速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冷芷若,你故意的,是不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就算是公主府,她也豁出去了!
  莉香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扶住姚馨予,对冷芷若焦急道:“冷小姐,这里是公主府,你不要太过分了!”
  冷芷若提起脚,踹翻了莉香,怒骂道:“明明是她先要对我动手的,我不过是自保而已,你这个丫鬟含血喷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冷芷若!”姚馨予见着冷芷若的下一脚即将落在莉香的身上,赶忙起身,奋力一推,冷芷若也摔了一跤。
  二人拉拉扯扯,你踢我打,虽不至于伤痕累累,但渐渐地,发髻散落、衣衫凌乱,尽显狼狈之态。
  最后,还是长平公主路过此处,劝了架,让二人进入兰苑的厢房梳洗换衫。
  莉香依着吩咐去马车上取了衣衫,经过琉璃湖畔时被桑玥叫住,桑玥狐疑地看了看她手里的衣衫,询问道:“馨予怎么了?”
  莉香的鼻子一酸,泪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二小姐,大小姐被冷小姐欺负了,现在在兰苑的厢房,长平公主在一旁看着。”
  长平?冷芷若?这两个人又勾结起来玩什么把戏?
  “带我去看看。”
  莉香带着桑玥进入姚馨予歇息的房间,然而,她们没有看见姚馨予,倒是碰到了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身穿一件鹅黄色对襟华服,外衬透明挑金丝纱衣,纤腰束了紫色丝带,丝绦垂至步履,修饰得她的身形越发纤长唯美,见到桑玥,她似乎并不怎么惊讶,脸上挂着合宜的微笑。
  桑玥给她行了一礼:“参见公主,请问馨予在哪个房间?”
  长平公主温柔一笑:“左边第三个。”
  莉香愣了愣,换了房间?不过她并未多做它想,给二人行礼后,去往了姚馨予的房间,桑玥欲一并前往,却被长平公主拦住了去路。
  子归唯恐长平公主对桑玥不利,迅速从门外冲入,将桑玥护在了身后。
  田女官大惊失色:“你……你们……你们又想对公主做什么?”经历了清河镇的刺杀一事,她便对桑玥身旁这名武艺高强的侍女充满了惊惧。
  又想?桑玥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微眯了一下,看来,长平果真认为那次刺杀是她安排的了。如此,她更是要离这个公主越远越好。
  她转身,欲带着子归离去,长平略带哽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桑小姐,我有话对你说。”
  走廊里,时不时走过因喝多了需要小憩或者补妆的千金小姐们,人来人往,长平公主开口让她留下,她若拒绝,便是抗旨不尊了。但她着实放心不下姚馨予,不希望林妙芝的惨剧在姚馨予的身上重演,慕容耀那个恶贼可是什么阴招都能使,撇开慕容耀不谈,周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冷芷若,于是,她对子归吩咐道:“你去看看馨予。”
  “是!”子归应声退下,田女官识相地守在门口,却没有合上房门的意思,夜风灌入房内,吹得一室馥雅幽香缱绻萦绕。
  桑玥的瞳仁微动,语气清浅道:“长平公主有什么话要对臣女说呢?”
  长平公主走近桑玥,随着她莲步轻移,整个房里暗香漂浮,桑玥不由自主地朝着门口的方向靠了靠,以远离长平公主身上这种极其浓郁的香气,长平公主仿若不察,继续靠近,敛起笑容,换上诚挚的、委屈的表情:“桑小姐,我求你,去看看浩然表哥吧。”
  看裴浩然?
  桑玥淡然笑之:“公主心仪冷浩然,为何会为我二人搭起了红线?”
  长平公主侧过身子,抹去眼角的热泪,那泪却止不住似的往外冒:“实不相瞒,我二皇兄喜欢你,我今晚原本是要给我二皇兄当说客的,但……”
  “当说客是假,陷害我是真吧?”桑玥打断了长平公主的话,猝不及防,从她腰间扯掉了一个锦囊,“这里面是迷迭香,我有没有说错?”
  长平公主瞪大了眸子:“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虽对香料不甚了解,但迷迭香这种最普通的霍乱心神的香料她还是知道的,她将锦囊丢到了盛满冷水的盆子里,再盖上一个空盆,以隔绝气味:“公主,金钗不够,又来迷迭香,我到底怎么碍着你了?冷浩然喜欢我,貌似跟我没多大干系吧!我从未对他作出任何回应,何至于惹你这般嫉恨我?”
  长平公主慌忙地摆了摆手,道:“你听我解释!我原本想着,只要你同意跟我去见浩然表哥,我就把解药给你,带你离开。”
  桑玥眉梢微挑:“哦?我实在看不懂公主了,甘愿背叛亲哥哥,而给我和你的意中人搭红线,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长平公主神色一哀,热泪滚落不停:“我真的是情非得已!浩然表哥……浩然表哥快不行了……他……他不停叫着你的名字……你去见见他吧!我求你了!”
  说着,就要给桑玥跪下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恩怨,我只知道他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了……没错,我恨你!我嫉妒你!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而我却束手无策!”
  桑玥急忙用膝盖抵住了长平公主的腿,不让她跪下,回头,正好对上几位千金愕然的眸光,长平故意让人看见她这副屈尊降贵的样子,莫非想给她扣上一顶欺辱皇室公主的罪名?
  “既然冷浩然快死了,公主就更应该守在床前,好好地与他度过最后几日光阴,跑来求我有什么用?我不是太医,治不好病,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决绝地说完,桑玥再次转身离去,谁料,长平竟像是发了疯似的,一把匍匐在地抱住了她的腿,泫然道:“桑小姐,你当真这么狠心吗?连他临死前的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狠心?她没有落井下石将裴浩然碎尸万段已是仁至义尽了,不过,长平公主此时的行径着实令人生疑,她迅速抽回腿,可还没迈动两步,便停了下来,长平面色一变,高声厉喝:“拦住她!”
  田女官似早有准备,长平公主话音未落,她就跨进房门,抱住了桑玥的腰,桑玥的鼻翼动了动,柳眉一蹙,正欲开口,长平公主已抢先一步将门合上,嘴角慢慢地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怎么?浑身酸软无力了吧?”
  桑玥不可置信地看向长平公主:“你……”
  长平公主擦去眼角的泪,笑容里噙了一丝恨意:“你防着我身上的香料,殊不知真正的重头戏在田女官的身上,这浓厚的迷迭香不过是为了遮掩她身上的气味儿,这药,剂量不大,好在足以让人保持清醒,不过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软,一个时辰后,药效尽失,谁也查不出来。”
  难怪田女官站在门口,却不关门,原来是借着夜风将身上的气味儿吹入房内,而长平公主刻意拿冷浩然说事儿,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药效发作。
  裴浩然的确重伤了,也一直缠绵病榻,这就是为何她刚刚信了长平公主的话,如今看来,裴浩然离死还远着呢!桑玥鄙夷地倪了长平公主一眼,此刻的她已被田女官平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长平公主一改往常的优雅恬静,眸子里的波光幽怨得像吸了无数的阴冥之气,“做让浩然表哥对你死心的事,做讨好我二皇兄的事。”
  难不成云阳真对她动了那方面的心思?桑玥只觉得一股恶寒遍布全身,云阳是她的亲弟弟,这是要……行不伦之举?
  桑玥这会子不顾长平公主的身份了,实际上,论身份,她是嫡,长平是庶,她哪儿需要尊敬对方:“你疯了吗?我已经是曦王妃,你把我‘送’给二皇子,非但不能帮了他,反而会害得他被曦王殿下恨上,曦王殿下是南越皇帝的嫡子,他的身后是整个南越,试问,若因二皇子抢占曦王妃而挑起了两国争端,你云淑妍如何自处?二皇子如何自处?冷贵妃又如何自处?”
  长平嗤然一笑:“你别把自己捧得太高了!曦王妃?若你真是曦王妃,怎么不跟曦王殿下住在一起,要留在姚家呢?曦王殿下目前是喜欢你,如果我二皇兄公然与他竞争或许会引来他的仇恨,但只要你成为了我二皇兄的女人,对曦王殿下而言,你就不再拥有清清白白的身子,曦王殿下届时嫌弃你都来不及?又怎会为了你跟我二皇兄大打出手?”
  长平公主会这么想乃是情理之中,换成其他任何人,或许都会这么做,名节在这个时代重于一切,她和慕容拓在外人眼中至多是两情相悦,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万一失贞了,体内又查不出任何的药性,任谁都会以为她是自愿的。只不过对象是慕容拓,他不会相信!但,她也不能冒这个险,跟自己的弟弟行那样的事!
  长平公主对桑玥此刻的骇人表情十分地满意,用帕子擦了擦鬓角的汗珠,柔柔地道:“被我二皇兄看上了,你应该感到庆幸,若非他坚持要你,或许,我早就了结了你的性命!”
  桑玥的唇角微扬,眸光潋滟得如万千喧嚣中突然划过的一道霓虹,晃得长平公主眯了眯眼,竟有些晕乎乎的,桑玥的声仿若也空灵了:“长平公主,你等着瞧,东窗事发之后,你和二皇子到底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我向你保证,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
  长平公主身子一晃,眨了眨眼,按住太阳穴,见鬼了!她怎么头昏眼花?她甩了甩头,不耐烦地道:“懒得跟你做口角之争,我们走!”
  “是!”田女官小心翼翼地扶住长平公主,离开了房间。
  刚走没多久,便传来一声闷哼,桑玥心里冷笑,害人终害己,被人拿来当了枪使却不自知,真够笨的。
  她吃力地掀开棉被,从宽袖里摸出一个紫色的锦囊,放在鼻尖闻了闻,身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缓缓恢复,她坐直身子,走下床,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腰脊,那点儿蒙汗药就想迷住她?
  自从被慕容庆通过熏香下了软骨散之后,她就对气味格外留意了,后认识了灵慧,便让灵慧给她特质了一个锦囊,能避除各类软骨熏香甚至媚毒,不过长平这回用的药显然纯度极高,想必是苍鹤研制的,所以她当真被迷倒了好一会儿。
  吁了口气,打开门,却冷不丁地撞入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她握住门柄的手就是一紧:“二皇子?”
  云阳一脸醉意地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桑玥:“还好我提前来了,否则岂不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的笑容暖如春阳,他的声音清若小溪,一双氤氲着水气的眸子堆满了柔情,几乎要让桑玥溺毙其间,然而,桑玥却并未从中探寻到丝毫情欲,只有报复的快感和征服的欲望。
  她笑了笑,从容淡定:“我离席已久,想必哥哥们要来寻了,二皇子如果醉了,便好生歇着吧,告辞。”说着,抬脚就要跨过门槛。
  “诶——有一出好戏即将上演,你不看,岂非太可惜了?”蛊惑地说着,云阳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拽回房内,同时合上门,带着她来到衣柜前,探出大掌转了转衣柜上的一处雕花挂钩,只见衣柜突然向旁侧移去,一块近乎透明的玉石屏障呈现在了二人眼前。
  桑玥弱弱地吸了口凉气,云阳怎么会知晓公主府厢房的机关?
  愕然了一瞬,她面向屏障,透过它,她隐约能看到隔壁房间的动静,尽管不太清晰,却从身姿和服饰的颜色依稀可辨那人的身份,她定了定神,生怕自己看走眼了,再三观看之后,心……倏然被一双可怕的大掌捏紧了!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