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种大米 第8节
  如今京城范围小,店面也不多,柳三月就是随便看看,倒也快的很,到处转了转,赶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就回了家。
  转了一圈回来,却是愈发的体验到了这个年月物资的匮乏,买粮油得有粮油票,买布还得有布票,这就算了,买个肥皂还得有工业票,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这些就不说了,就是个暖水瓶都是个稀罕物。
  转到卖自行车的店面的时候,最夸张,店外排着老长老长的队伍,不让挑不让看,给你哪辆就是哪辆,你还爱买不买,听着队伍里排队的人聊天,这自行车票都是他们工作的厂里发的,一年全厂上千人,总共才有那么几张。
  想到二十一世纪一堆一堆的共享单车,柳三月不禁感叹,时代的变化真是太快了,不过才几十年而已,完全是两个模样。
  柳三月一回来,俞陆伊便赶紧将饺子下了锅,柳白露自觉的去了厨房里帮着调蘸汁,饺子还没等煮熟呢,屋里的小时夏又开始哭了,听到哭声,俞陆伊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摘下围裙,匆匆朝房里走去,边走边大声说道:“三月,看着点儿饺子,要是浮起来了就赶紧捞出来。”
  “哎!知道啦。”摸了本柳苏识的书在看的柳三月扬头应了一声,放下书扎进了厨房,饺子刚下锅没多久,一个个沉甸甸的待在沸腾的锅底,老实极了,柳三月对着那白胖的饺子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虽然还没有煮出香味来,但是光看着就已经觉得口齿生津了。
  柳白露见柳三月进来,表情便有些不自然,调汁的动作也僵硬起来,一时气氛很是安静,只有锅里沸腾的水咕噜咕噜的声音。
  “大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突然,柳白露开口打破了安静,没有抬头,手上调汁的动作却有些漫不经心,故作淡定的语气里带着点儿紧张。
  怎么也得五六年以后,柳三月心里默默说道,不过这话当然不能对柳白露说,柳三月随意敷衍道,“看爸爸那边的情况,到时候再说吧。”
  柳白露动作一顿,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爸爸还不知能不能回来呢,难道爸爸不回来,大姐就不打算回来了吗?可是这话现在的她却是不敢说,不敢问了。
  “那你记得经常给家里写信,有什么事儿别自己憋着。”柳白露垂着头轻轻道,声音轻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开,却又好像含着些浓的化不开的情绪。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亲姐妹,柳白露从小跟在柳三月屁股后头长大,对柳三月感情深厚,很是依赖,再有矛盾、再有争执,面对即将远去的大姐,柳白露心里更多的却还是不舍。
  柳三月抬头看向柳白露,柳白露垂着头,两个半长的麻花辫柔顺的垂在胸前,看不清神情,只隐约能看见眼角泛了红。
  柳三月笑了笑,轻轻拍拍柳白露的头,柔声说道:“嗯,我知道的,每个月我都会写信回来,你在家要好好照顾弟弟和妈妈。”
  就是个孩子罢了,对爸爸的埋怨怕也是因为相处太少,感情不深的缘故,本性还是不坏的,柳三月心想,以后多多让白露和爸爸互相通信,有了感情就好了。
  很快饱满白胖的饺子便一个个欢腾的浮出水面,柳三月一个没控制住,吃了三十多个饺子,她其实还想再继续吃的,无奈胃里实在放不下去了,只得依依不舍的落了筷子。
  虽然这两天每顿柳三月都吃的挺多的,却仍是将俞陆伊和柳白露惊的不轻,饺子金贵,也就大年三十能吃上那么一顿,难得吃一顿,俞陆伊和柳白露也比平时吃的多了些,但一人也才吃了十多个便撑的不行了,柳三月一口一个,不歇气儿的吃了三十多个,怎能不叫她们震惊,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大肉馅儿胖饺子啊。
  对于俞陆伊和柳白露惊吓的目光,柳三月毫无自觉,目光依依不舍的落在剩余的两盘饺子上,遗憾的舔了舔嘴唇,又香又好吃,没能吃完,真可惜。
  吃完午饭,俞陆伊也没歇着,将柳白露打发去看着小时夏,收拾了碗筷,便开始在屋子里到处转悠,给柳三月收拾下乡的行李。
  一边转悠一边在心里盘算,被褥得带,被褥得带,别人的被褥睡着也不习惯,暖水瓶得带,这玩意儿金贵,谁家也不会乐意往外借,没有肯定是不行的,女孩子家不能缺了热水。
  衣裳得带,这一去还不知得去多久,反正不会低于一年,一年四季的都得带上两套,还有鞋、毛巾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一搜集出来,竟将客厅里的饭桌堆的满满当当,饭桌下还堆了不少,就这俞陆伊仍觉得不够,还少了些什么,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到处乱转,这儿翻翻那儿翻翻,寻摸着还有些什么要带的。
  柳三月在屋里继续看刚刚那本书,这年月也没有智能手机,乡下空虚了好几个月的她,能有书看都觉得幸福的不得了,倒也是件好事,以前她总嚷嚷着看书,书倒是买了一堆,看完的一本没有,眼睛离开手机一会儿就慌张。
  如今好了,总算是能静下心来看书了。
  看了会儿,柳三月想去洗手间了,便放下书顺着床上的梯子下了床,屋子太小,别说书房,连个正经看书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窝在床上看。
  走到客厅一看,柳三月傻了眼,哭笑不得的对还在转悠的俞陆伊问道:“妈,这些不会都是给我准备的行李吧?”桌上桌下一大堆,她能带的走才有鬼。
  “嗯,差不多都在那儿了,我这儿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俞陆伊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倒腾,手里举着口铁锅打量着,听说几年前乡下家家户户铁锅什么的都炼了钢,铁锅可不好买,都特别缺这个。
  柳三月愈发哭笑不得,赶紧走到厨房夺走了俞陆伊手中的铁锅塞回原位,“您也不看看我这小身板儿,就桌上那些我都够呛能抗的动,您竟然还打算让我带一口大铁锅。”
  “你这傻孩子,这一去又不是三两天,是去那儿过日子去的,你要是不把生活用品带齐全了,去了那儿缺东短西,买都没地方买。”
  柳三月无奈看向饭桌那堆乱七八糟的物件,摊了摊手,“可就算是这样,那我也抗不动这么多啊,光是那被褥和衣裳我就够呛能抗的动。”
  两床厚棉被,衣裳因着有冬天的棉衣,也是一大摞,棉花可不轻啊,就这俩就能压死她。
  第19章
  俞陆伊也顺着柳三月的目光往饭桌那儿看去,一看却是犯了愁,可不是,这么多东西,三月肯定扛不动,可哪个都是过日子必须得用的,哪个都少不得,这可真是愁死个人。
  柳三月回头,便见俞陆伊愁眉苦脸,好笑的上前挽住俞陆伊的手说道:“妈,下乡是国家发动的,各个接收知青的生产队都是打过招呼的,我去了难道他们还会不管我啊,只要带些换洗衣物和洗漱的东西就可以了,不然太多了我肯定带不动。”
  “那行吧,也只能这样了。”俞陆伊叹了口气,“等你去了要是缺什么就给家里写信,我给你寄过去。”
  “嗯,好,我知道啦,谢谢妈。”柳三月冲俞陆伊甜腻腻一笑,心头一股暖流流过,她运气不错,没有遇到重男轻女的人家,寄生的两个家庭都对她很好。
  最终俞陆伊和柳三月一起,只收出了一些简单的四季衣服和洗漱用品,家里有那种藤编的行李箱,就是小了些,放不下多少东西,只得是用旧的床单当包袱皮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打包了,就这样都有好大一摞,柳三月光是看着就觉得心累。
  晚上还是吃的饺子,中午剩了不少,柳三月又吃了三十多个,这一夜睡的格外满足。
  安置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让柳三月上午十点之前到京城火车站集合,七点柳三月便起床收拾,俞陆伊和柳白露也跟着起了床,其实该收拾的昨天都已经全部收拾好了,这会儿倒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俞陆伊把睡得正香的小时夏送去了邻居家,托邻居照顾着,不然一会儿都去了火车站,总不能放他一个小婴儿自己在家里。
  九点俞陆伊和柳白露便送柳三月去往火车站,遥想曾经在京城打工的她,如果是十点的火车,七点就得从家里出发,这个年代这点倒是挺爽,不怕早晚高峰,不怕堵车,而且离的还特别近。
  搭公交车,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柳三月和柳白露两人一起抬着硕大的包裹,俞陆伊在一旁跟着,下了公交车便能看到京城火车站的建筑楼,柳三月一眼就认出来了,只因如今的京城火车站和几十年以后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再联想到也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的长安街,不得不感叹标志性的重要建筑就是持久。
  集合点在入站口前,柳三月她们来到入站口前,便看到了一个写着“大垮子东生产小队知青”的牌子,举牌子的人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没有领章的军绿色军装,脚上是军绿色的解放鞋。
  火车站人不少,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那人旁边已围了两个带着行李的年轻男女,想来是要一起去大垮子东村的知青。
  柳三月和柳白露抬着行李挤了过去,“同志,你好。”到了跟前,柳三月笑着跟举牌子的人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是要去大垮子东生产小队的柳三月同志吧?我是负责送你们上火车的接待员,我叫陈鹏。”陈鹏个头儿不高,面相和善,也是一脸和气的笑容,并向柳三月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柳三月点头,从行李上松开一只手握向陈鹏的手上下轻轻摇了两摇,“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陈鹏微微笑着,伸手指向一旁的一个男人,看着二十多岁,剃了个小平头,高高瘦瘦,相貌中规中矩,穿着藏蓝色衬衫加深灰色粗腿长裤,因人太瘦,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撑不太起来,裤管也是空空荡荡的,介绍道:“这位是唐平同志。”
  柳三月礼貌笑着伸出手,“唐平同志,你好。”
  唐平木讷笑笑,“柳三月同志,你好。”声音呆板无起伏。
  陈鹏又指向另一边一个约摸十□□的女孩,一头齐耳短发柔顺别在耳后,白皙瘦小,架着一副椭圆形无框眼镜,嘴唇细薄,文文静静,看着不大惹眼,不过身上穿的竟然是的确良的纯白衬衫,下搭一条深蓝色长裤,“这位是林铭同志。”
  柳三月伸出手,不动声色又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林铭同志,你好。”就她这两天逛街收集到的信息,的确良刚在京津沪试推没几年,因它纯白鲜亮的颜色和不起皱的材质而给了只有黑篮灰还容易起皱棉布的华夏市场一个很大的冲击,极度的受欢迎,又因推行没多久,生产力低下等原因,也极度的短缺,非常非常难买到,想买上一件不光是钱的问题,还得有门路啊。
  若是说亲的时候,男方能给女方买一件的确良的衬衫,那跟自行车的效果是差不多的,一样的有面儿,可想而知的确良在这个年代的魅力。
  看这女孩不显山不露水的,却能买的起并且买的到的确良衬衫,想来家里条件是不会差的,这样家庭的孩子,却主动的申请下乡,果然是个热血燃烧的年代。
  “柳三月同志,你好。”林铭斯文的笑了笑,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陈鹏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道:“还有一位陆淮同志,等他到了我们就可以进站了。”
  陆淮?柳三月眨了眨眼,听着好耳熟,不过她懒得多想,跟陈鹏打了个招呼,柳三月示意了柳白露一下,俩人把巨大的包袱放在了陈鹏附近,回到了后边等着的俞陆伊旁边。
  “妈,那边那位同志就是接送我们的人,我已经跟他们汇合,你和白露就先回去吧。”柳三月指了指身后的陈鹏说道。
  “再等会儿,不着急,我看着你进站。”俞陆伊笑着说道。
  说完又衣服暗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白色绣花小布袋,柳三月瞧着眼熟的很,突然想到,这不是那天妈妈掏钱给她的那个布袋吗?
  俞陆伊抓过柳三月的手,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往这边打量,才谨慎的将绣花布袋塞进柳三月手中,看着柳三月低声说道:“贴身收好了,别叫人看见,火车上乱的很,到处都是扒手,到了那儿缺什么就去买,别委屈了自己,不够给家里写信,妈再给你寄。”
  “妈,你这是把家底儿全给我了啊?”柳三月抓着绣花布袋,愣愣看向俞陆依。
  俞陆伊笑笑没回答,只拍拍柳三月的手,轻声道:“赶紧收起来。”
  柳三月赶紧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把那绣花布袋往回塞,“妈,我用不着这个,去的火车票国家报销,到了那儿有吃有喝有住,干活儿还有钱挣,就是回来的火车票我自己都能挣。”
  俞陆伊手紧紧捏着不收,也把绣花布袋往柳三月那儿推,板了脸:“叫你拿着你就拿着,穷家富路,出远门身上哪能不带钱的。再一个,我有工作有工资,当初你们三个我都能养,如今你去了乡下,只剩你妹妹和弟弟两个,我还能养不起了?”
  “那我也不能要,我又不是去了没吃没喝,妹妹读书,弟弟又小,家里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你这孩子,”俞陆伊急了,硬把绣花布袋往柳三月怀里塞,“临走临走,你非存心要惹妈不高兴是不是?赶紧收着,这儿到处都是人,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柳三月看着手中的绣花布袋,布料是极好的布料,入手滑润,只用的年头久了,边边角角都已磨的起了线头,布袋上红色的花朵也不再鲜艳,里头鼓鼓囊囊,扎扎实实一小摞。
  柳三月抿唇,“妈,我真不要,都给我了,家里怎么办,你们三个人,就不吃不用了吗?”
  “傻孩子,”俞陆伊笑着温柔的拍了拍柳三月的头,“家里我留了,你放心拿着吧。”
  柳三月将绣花小布袋塞到了衣襟里,衣摆扎在腰带里,绝对不会掉出去。垂头闷闷的说道:“谢谢妈。”
  连平时放钱的钱袋子都给她了,家里就算留了钱怕也是没有留多少,她不想手,她有贝雷帽,就是去了乡下也不会吃苦,可是不收又怕妈妈担心,一时心头闷的难受。
  又等了一会儿,还差十分钟就要到十点了,陈鹏面色着急起来,频频四处张望,说好了十点之前集合,这都九点五十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就在他记得如热锅蚂蚁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陈鹏豁然回头,然后只看到一个在眼前放大,黑漆漆的胸口……
  陈鹏默默倒退一步,抬起头,笑的有些僵:“你好,同志,请问你是去大垮子东生产小队的陆淮同志吗?”
  来人正是陆淮,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遮住了所以扑向陈鹏的光线,居高临下看着陈鹏,伸出手,清清冷冷道:“同志,你好,我就是陆淮。”
  作者有话要说:  能查到资料的地方,我都尽量的查了资料,还有很多百度查不到的,我只能说杜撰了……
  另外排个雷,最近质疑挺多,我写的也挺不开心的。
  本文必须是爽文,但是不会是逆天爽文,做任何事也得有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女主角她的性格并不是什么大好人,不可能一来,也没相处过,就把这边的家人当真正的家人,死守不离,舍不得离开,她连原身的记忆都没有继承,去乡下能过得更好更自由,能有借口给城里寄好东西,能照顾劳改农场的城里爸爸,还能顺便看看乡下的柳家怎么样,这么多好处,她凭什么要死守在城里?
  而且她也不是待在乡下就不回去了,以后肯定还是要回城的,而我之所以城里乡下重生搞得这么麻烦,是因为城里乡下都有故事,我的大纲比较复杂,篇幅也比较长,所以希望小天使们能给予一点耐心,我并不是漫无目的的瞎折腾。
  现在年代文市场大,写年代文的也多,我总得有自己的特色,特别一些,你们说是不是,包括故事内容,不然很容易就撞到一块儿去了。
  另外关于她的金手指,我当初设立金手指的时候,就想要另辟蹊径,跟别人不同,所以空间灵泉这样的我并没有考虑,我看了很多的空间文,轮到我自己就没有了脑洞。
  还有就是我并不想给她一个太厉害的金手指,我希望她的金手指能多一些掣肘,不是什么都能用金手指这样才比较有意思,她好歹已经去了那个年代,总得彻底的体验一把那个年代的生活,而这个金手指也并不鸡肋,它的作用是很大的,只不过在生活上没办法让她过得像公主而已。
  第20章
  柳白露一直看着那边的动静,见又来了一个人,便赶紧推了推正在跟俞陆伊说着话的柳三月,“大姐,人到齐了。”
  柳三月回头随意扫了一眼,扭过头攥着俞陆伊的手说道:“妈,那我就先过去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俞陆伊点头,脚步未动,一看就是没打算走,“嗯,嗯,你快去吧,记得经常给家里写信。”
  “嗯,知道了。”柳三月低低应了一声,走了两步顿下脚步,这一去,短时间内她是无法回来了,在二十一世纪,外出打工一年一回或者几年一回那是很正常的事,要么是工作忙,要么就是为了省钱,可是那个时候有手机有电脑,可以通话可以视频,不像这里,仅有写信这个通讯工具,若不是迫不得已,谁都不会愿意远离家人。
  柳三月回首,只见俞陆伊和柳白露仍在原地,相扶静静而立,殷殷的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太多,刺的柳三月心头突然一酸,她原本的工作天南海北到处跑,在那个通讯发达的年代,早已习惯了别离。
  几年不见对工作忙碌的她来说本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这会儿看到妈妈和白露期盼的眼睛,却不知为何,心中难受的厉害,又酸又涨,就好像泡在了酸涩的水中,她们在期盼着什么?期盼她早些回来吗?
  若不是她占据了这个身体,执意要下乡,一家子也不会天各一方,难以相聚。
  柳三月抿抿唇,双眼被耀眼的阳光刺的眯起,她扬起笑脸朝俞陆伊和柳白露挥挥手,然后干脆的放下手毅然转身走向陈鹏,下乡之事已成定局,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后悔。
  大垮子山里的爸爸还在等着她,只要她过去,能够找到门路,疏通好关系,照顾爸爸,熬过这一艰难的时期,届时一家团聚,不愁没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