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第136节
  直白点说,她既舍不得握有大笔家财的儿媳,也舍不得小儿子的遗孤。
  “那我就只去看看。”
  丢下一句话,江母上了马车。
  大门口的胡氏真怕婆婆被赵荷月哄了去,万一真的不管不顾非要把母子三人接回,她可就亏大发了。想到此,胡氏眼神一转,立刻回了自己的屋子,摇醒了躺在床上补眠的孩子他爹,低声说了几句。
  很快,夫妻两人起身坐上马车,跟着去了外城。
  江家虽比不上城里的各大富商,但一直都住在内城,江母一个内宅妇人,只来过外城一两次。
  一路走,一路打听。很快就到了赵荷月说的那个院子。
  院子里住着一家六口,江母到时,一家人正在用早膳。
  没看到熟悉的面孔,江母心下一惊:“你们是……”
  桌上最年长的老人看到她,立刻迎上前:“夫人找人?”
  简直一针见血。
  江母本来以为自己被骗,那也找不到孙子孙女。听到这人的话后,心里陡然又生出了一丝希望:“我找赵荷月!她带着两个孩子……”又补充道:“那是我孙子孙女。”
  老人神情很是戒备,听完了这些话后,上下打量她。
  看得江母即将发火时,老人才道:“敢问夫人可是姓叶?”
  “姓江。”话说到这个份上,江母隐隐明白,这应该是赵荷月处事谨慎,不想让外人找到自己。
  老人听到后,立刻出了门:“我带你们过去找他。”
  赵荷月住在另一条巷子,也不是第五户人家。当她看到外头的江母时,并不意外,伸手一引:“夫人请进。”
  终于找着了人,江母着实松了一口气,进门后看到不大的院子里花草错落有致,笑着道:“你到挺有闲情逸致。”
  赵荷月关上了门,转身道:“实不相瞒,这些花草不是我养的。”
  江母和她不熟,转而问:“两个孩子呢?近来可好?有没有人找你们麻烦?”
  赵荷月没接这话,弯腰去嗅一盆粉色花朵:“伯母就不好奇这伺弄花草的人吗?”
  江母不以为然:“花匠有何稀奇?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多送两个来,你赶紧把孩子叫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她一边说,眼神一边在院子里各间房中搜寻。
  屋门紧闭,江母可能从窗户隐隐看到里面的情形。正找得认真,忽然见正房的窗户推开,露出了窗户后面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男子五官俊秀,肌肤苍白。眉眼……江母瞪大了眼,揉了揉确定自己没看错,电光火石间脑中闪过许多想法,脚下已经不由自主的往窗前奔去:“观儿?”
  她以为自己在梦中,伸手会扑个空。
  没想到这一伸手,就摸到了温热的肌肤。她眨了眨眼,看到儿子眼中的泪光,轻声唤了一句:“观儿?”
  “娘,是我。”江少观回握住母亲的手:“儿子在这儿。”
  江母眼中忽然流出了泪,她伸手去抹,泪水却越流越多:“观儿,你好好的,怎么就不回家呢?”
  江少观:“……此事说来话长。”
  他知道母亲性情暴躁,根本就不是能掩饰住心思的人。所以,有些事情他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告诉母亲。
  但是,母亲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惹恼了丁海瑶,甚至还断了亲,这和他设想压根不符。
  因此,左思右想之下,他干脆把事实告诉母亲,她才不会帮了倒忙。
  江母看着死而复生的儿子,喜不自禁。唇边的笑容一直没落下过,又回头看到了门边的一双孩子,越看越高兴:“观儿,这真的是你的孩儿吗?”
  说实话,事情搞砸了,母亲要占大半责任。江少观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怨怼,正想好好跟母亲掰扯在里面的真相,然后想法子把事情扳回正轨呢,她却又扯孩子……简直分不清轻重。
  第151章 “丧夫”的原配 五
  江母得知还有个康健的孙子, 尤其方才差点没找到,后来又失而复得后,满心都是高兴。
  加上前些日子伤心欲绝, 以为小儿子没了命。现在发现儿子还好好的,更是喜不自禁。问出那句话, 她看着门边的一双孩子,当真是越看越喜欢。
  好半晌没等到儿子的回答, 江母突然觉得不对, 再回头去看儿子神情, 哪儿有一丝母子重逢的喜悦?
  她脸上笑容一僵,试探着问:“观儿,你……”
  江少观走到门口,吩咐道:“去找娘。”
  关上门,重新走回桌旁坐下, 伸手到了一杯茶,放到椅子旁, 示意母亲坐下:“娘,喝口茶。”
  江母心里忐忑, 突然想起儿子明明好好的, 却任由家里办丧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内情?
  也没等她问, 刚刚坐下,江少观已经率先道:“娘,我是故意假死。”
  猜到了真相,江母心里并无喜悦,甚至还越想越怒。
  外头的女人都知道他死的真相,身为母亲却一无所知。江母只觉自己被儿子愚弄,怒斥道:“做戏好玩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要不是有你大哥, 我恨不能跟你一起死。我还责怪了海瑶……”
  说到这里,她声音顿住。满面狐疑地看着面前儿子:“你想和离?”
  江少观:“……”谁想和离了?
  明明是母亲成事不足,坏了他的好事,现在还敢在这发怒。他入赘丁家后,平时得人尊重,脾气也越来越大,哪怕母亲面前他也没打算忍耐,气道:“我没有!丁家那般富裕,我又不是疯了,怎么会离开?”他满心焦躁,站起身压低声音:“我正是为了丁家诺大家业,才假死的!”
  江母愣住。
  她想不明白:“本来就是你的,你何必?”
  江少观揉了揉眉心,这一回的事情,他其实有点冲动,事情成了还好,事情没成,他已然后悔。
  “岳父他近两年来,一直都在观察管事的处事,那种见风使舵的只要被他发现苗头,立刻就会被换掉。”江少观正色道:“娘,长此以往,就算他死了,丁家也不会落到我手中,那些管事永远都不会听我的话。”
  江母讶然。
  其实,江家对她不错,她偶尔也想过儿子做丁家主的美梦。可丁家主身子康健,轮到儿子是许多年之后的事。现在的日子也挺好。
  也是儿子从未在她面前暴露过自己的野心,她没往那些地方想。事实上,她一直以为小儿子夫妻感情深厚,会一辈子互相扶持,她还为此失落过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那你弄这些,为的什么?”
  江少观声音压得更低:“我是想让海瑶接受那一双孩子,只要入了府,改姓了丁。远鹏又是个身子弱的,以后的丁家主就算不是我,也是我儿子。”
  江母很是不能理解:“那你找机会好好和她商量就是,远鹏身子不好,兴许活不过成年,海瑶再倔强也只能认命,早晚都会答应……”
  “她不会。”这些事情江少观已经暗地里琢磨过不少次,听到母亲这么说,满心都是不耐烦:“我试着跟她商量过,她宁愿去过继或者挑穷人家的孩子来养,也没想过让我纳妾生孩子。还有,我从日常相处间,看出来她根本接受不了我和别的女人亲密,更别提接受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了。”
  他满心厌烦,脸上也带了些:“如非必要,我都不会走这一步。娘,我为这件事绸缪了大半年,结果被你给毁了!”
  说到后来,语气加重,满满都是责备。
  江母噎住,试探着问:“我哪里做得不对?”
  问出这话,她心里其实已经有所预感,该是在气得丁海瑶和自家断了亲,让儿子和她再无关系一事上做错了。
  果不其然,江少观沉声道:“我死之后,海瑶一定伤心欲绝。这时候荷月带着孩子上门吊唁,凭我们俩的感情,她很可能会不计前嫌照顾我的孩子,进而接纳她们母子三人。就算不肯,我已经让白大夫问她要远鹏至亲兄弟的血来治病,话说得吓人点,譬如拿不到血远鹏就会病重而亡……为了孩子,她肯定会再三退让,荷月母子三人也能顺势进门。如此,两个月之后我再回去,事情已成定局。她不接受也接受了,之后的事情也好办许多。”
  这是他本来的打算,江少观越说越顺口,可想到如今得事态发展,眉心立即皱起:“但是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她连衣冠冢都不肯为我立,也不让我进丁家族地。明显对我失望至极……”
  江母听着儿子这一连串的算计,简直想拍案叫绝。对上儿子不悦的眼神,她下意识解释:“这也不能怪我,你乍然尸骨无存,我简直伤心得恨不能去死。看到你儿子,我自然想照顾……弄成这样,我也不想。”
  眼看儿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想了想,道:“现在也还不晚,只要海瑶得知远鹏需要亲生兄弟的血,肯定会找上门来把人接回去。到时候,你让荷月顺势提出让她接回你,她也一定会答应的。”
  江少观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现在事情好像又不受控制了。丁海瑶已经得知了此事五天,以她对儿子的重视,这么久还没上门,本身就很不寻常,他沉着脸把此事说了,末了道:“娘,非是我要瞒着你,而是你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和心思。若你得知我没有死,定然没有那样伤心,万一让海瑶发现我费尽心思骗她,我和她就再回不到从前。”顿了顿,他继续道:“今日我找你来,也是这事情再瞒下去,你会把她越推越远,不得不告诉你。”
  江母哑口无言。
  儿子不在了,她是一定要把孙子照顾好的,如此,确实会惹恼丁海瑶。
  “那我回去后假装母子三人不存在,再找机会和她缓和关系,或者我直接上门,表示一辈子都不接纳母子三人,让她自己来接,成吗?”
  江少观不置可否,转而道:“娘,我有事情要你帮忙。她这么多天不上门接求,很不寻常,荷月也打听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远鹏身子好转,已经能上街。外头有人说他是回光返照。娘,我想要你上门去探望一下远鹏,看一下他的病情是否真的好转,还是真不成了。”
  若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他还得仔细筹谋一二,否则,事情不好收场。
  江母一脸为难:“我去过,从她把你的棺椁抬出来,我和你大哥大嫂一直轮番前去拜访,可都没能进去。”
  听到这话,江少观恼怒不已,大吼道:“进不去就想法子!事情不成,我就“活”不过来。难道你真想我去死?”
  “你这么凶作甚?”江母也恼了,伸手一指窗外:“你愿意和外人商量,也不愿意告知我实情,事情弄成这样,根本就不怪我。”
  “我没怪你!”江少观压下心里的烦躁,勉强缓和了语气:“娘,过去的事再怪责也无用,现在我需要你帮忙。”
  江母:“……”潜意思还是怪喽?
  脸色这么勉强,明显是需要她帮忙才压下不满。
  母子俩今日吵也吵了,江母以为死去的儿子还活着,这是好事,当下也不想再争辩,不再提及此事,转而问及两个孩子的年纪和习惯,气氛渐渐的和缓。
  江少扬夫妻,根本就没能找过来。
  临走之前,江母还给了两个孩子见面礼。
  *
  秦秋婉带着丁远鹏跑了一趟街上,不少人都知道丁远鹏已经好转,最近挺多人上门探望。
  应付了客人,秦秋婉还得了一个好消息,就是在外地病重的丁父,由她派去都大夫已经回了信,丁父的病虽凶险,却并非无药可治,只是病得太重不宜挪动,得先养养才能带回来。
  得了这样的好消息,秦秋婉心情不错,正吩咐厨房做喜欢的口味,就听到管事来禀告,江母到了。
  秦秋婉不打算见,挥手道:“不见。”
  没多久,管事去而复返:“姑娘,江老夫人说,给小公子带了一只百年老参。”
  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老参可不便宜!
  秦秋婉不缺人参,也不缺银子。但是,就是想看江母算计落空后的模样。
  江母心里疼得滴血,面上满是笑容,看到秦秋婉后,笑吟吟道:“好些天不见,我很担忧你。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言下之意,有些责怪她身为儿媳害老人担忧。
  “我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怎么会不好?”秦秋婉站起身:“想看远鹏的话,随我来吧!”
  两人到园子里时,丁远鹏正在跟着武师傅练拳,看到二人过来,打完了一套收势,挺着小身板到了秦秋婉面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