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顾清梅把这些掌柜的打发了,忙着让人把饭菜热了,和他一起吃了一顿饭,又强行把他留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免得他吃饱了就出去骑马,回头会得阑尾炎。
  等他离开,她就躺到床上去歇着,许是躺的时间久了,居然有些睏,下午的时候睡了一大觉,就连慕容羽回来都不知道,只是觉得脸上有些痒,仿佛有只蝴蝶调皮地在她的脸上不停地掠过。
  她本能地抬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她觉得身子一寒,本能地睁开眼睛,就见到眼前出现了一张黑得跟锅底似的大脸,那张大脸上还有一个淡淡的浅浅的红色手印。
  她一激灵,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抬手抚住他的脸颊,一脸歉疚神情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有蚊子呢。”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我长这么大,妳是唯一一个打了我两次耳光的女人!”
  他也是警觉性太低,怎么也想不到,这丫头睡着了居然还敢打人。
  上次也是,太妃寿宴的那个晚上,她也是给了他一巴掌,不过当时因为太子的手下来袭,所以他就把事情给忽略了。
  她赶忙心虚地凑过去献吻,“对不起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本来就是刚睡醒,声音中带了一丝沙哑的魅惑,听在他的耳朵中,让他的下腹不由得一紧,旋即发出一声低咒,“该死!”
  说着,他转身就走,大步进了净房,拎起一只水舀,从水缸里舀了一舀冷水就往自己的头上浇了下去。
  直到他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回到卧房找衣裳换,她才知道他刚才干吗去了,不禁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赶忙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的帮他找出干净的衣裳,服侍他换了。
  一边帮他换衣裳,她一边埋怨道:“你这人,以后不准这样了,你忘了你身上有伤了?万一感染怎么办?赶紧把衣裳脱了,我给你换药!”
  “不这样我怎么办?又不能碰妳!”他一脸郁卒的神情,这女人,还以为她愿意去洗冷水澡呢。
  “又不是只有那一个法子……”她突然红着脸小声咕哝了一句,然后丢下他,转身往外走,在起居室的多宝格架子上找到一瓶陆泽深留下来的刀伤药,然后着急忙慌地把苏家姐妹叫进来。“赶紧帮我找条白布出来,再找条干净的手帕子,拿去用开水煮一下,在炉子旁边烤干了再拿过来。”
  慕容羽耳朵尖,听见她的话以后,屁颠屁颠地追了出去,涎着脸追问道:“梅儿,妳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顾清梅见他光着膀子就跑了出去,把苏家姐妹吓了一跳,不禁气得要死,转身把他推了进去,“我的爷,你就算不要脸面了,也给丫头们留点脸面好不好?”
  慕容羽只好乖乖地坐在卧房中的圆桌旁边,等着她拿了药瓶和剪刀过来,把肩膀上的纱布给剪开,揭去纱布,嚷着让人拿烈酒来,把伤口上黑褐色的药粉清洗了一下,又给他撒上新的药粉,重新给他包扎了,然后服侍他把衣裳穿好。
  他低头看着站在面前,正在认真地给自己系系带的小女人,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妳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气哼哼地用白眼瞥了他一眼,“我不告诉你!”
  “妳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他又不是头一次才碰女人的雏,什么都不懂,他就算不是阅女无数,家里也是有几房妾室的,太子送给他的青姨娘可是经过特殊的调教,什么勾人的招数不会?
  他只是觉得,若是让她用那样的法子来服侍自己,难免委屈她。她若是愿意还好,若是不愿意,岂不是让她看轻他,将他当成那种下流无耻的男人?
  所以自从她怀了身孕,便从来都没提过这件事,只是一径忍着,就算半夜的时候,总是忍得睡不着觉,也强忍着,不敢冒犯她。
  她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外走,进了净房,自己打了水,盥洗一番,又从绳子上拿了条干毛巾,转身刚想走出去,就见一尊门神站在门口把路给堵了,她忍不住好笑地问:“你堵在这里干吗?头发也不知道擦干了,回头顶着湿头发睡觉,受了风该头疼了。”
  说着,她把手里的干毛巾丢到他的头上,“快去把头发擦干!”
  他却涎着脸,嘿嘿笑着,把干毛巾从头上拽下来,迈步走了进来,小声道:“要不,咱俩今天晚上试试别的法子?”
  “没心情!”她冲他翻了个白眼,用手推着他的胸膛把他推开,然后吩咐丫鬟们摆饭。
  他得逞地笑笑,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但是却得知她并不排斥,心情不禁大好。
  坐在饭桌上,她一本正经地说:“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慕容羽难得见到她这么严肃的样子,不解地问。
  顾清梅道:“我想把今年半年的收益全都捐给朝廷做军饷,你觉得怎么样?”
  他正抓着筷子夹菜呢,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扬眸瞥了她一眼,失笑道:“我还在奇怪,怎么才半年,你就折腾着把掌柜的全都叫进京来结账,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你就说,行不行吧?我已经问过四皇子妃和穆郡王世子妃了,她们都同意。”
  他发出一声嗤笑,“妳们三个都同意了,我反对还有用吗?”
  “既然你也同意了,那明天就把银票拿走吧,去钱庄把钱都取出来,然后再送进宫。咱们做了好事,把真金白银拿出来,得让皇上知道,也得让文武百官都知道。”
  他不以为意地问道:“一共有多少钱?”
  “一共一百二十一万七千六百二十九两。”
  慕容羽被一口口水给呛到了,他紧紧地抿着嘴唇闷咳着,抬起的眼眸里是绝对的不可思议,好不容易他才止住咳嗽,出声道:“怎么可能?”
  只是半年的时间,这个数字,未免也太惊人了吧?
  “怎么不可能?光是风扇就挣了三十多万两,还有老花镜,如今接的单子堂姐夫一个人都做不出来,又找了好几个银匠一起做。”顾清梅得意地用汤匙拨弄着面前青花瓷碗中散着浓浓香气的当归乌骨鸡汤,自打自己有了身孕,他知道当归乌骨鸡汤对孕妇最好,便让罗小薰每天都炖给她,逼着她喝。
  好在她怀相好,不晕也不吐,怀孕到现在,一点症状都没有。
  她眯着眼睛笑道:“等再开几家分店,挣的还多。你只拿一百万两就好,剩下的我还得分给四皇子妃和穆郡王世子妃,好给她们补贴家用。”
  “行!既然妳都舍得,我没什么舍不得的!”他当然不会舍不得,这个时候拿这么一大笔钱出来给朝廷充当军饷,只会让皇上对她的印象更好,日后他不在都城,她若是有了什么事,皇上也会护着她。
  吃完饭,二人歇息了片刻,又由她服侍着洗了个澡,二人才躺到床上歇息。
  他就开始缠她,拉着她的小手探向自己的胯下,“宝贝,妳答应我了,今天换个法的。”
  “谁答应你了?我才没有!”她依旧气他不爱惜身子,把手从他的大掌中抽了出来,兀自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
  其实,那种事情,她也只是在前世,念书的时候,偶尔从室友的电脑里看过那么几次,却从来没试过。
  若是真的让她做,她也着实有些做不出来。
  毕竟,把那个东西含在嘴里,总是会让人觉得脏。
  他将一只大手探进她的衣内,“宝贝,我再过几天就要出征了,妳忍心让我当活鳏夫吗?”
  她被他话中哀怨的语调逗笑,忍不住道:“不如,我明天把几位姨娘都接来,让她们陪着你,可好?”
  他面色一变,把手从她的衣内抽出来,轻轻地拍了她小屁屁一下,“再说这种话,看我怎么修理妳!”
  说着,他将自己的身子贴上她,让她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妳若是不肯帮我,我又得去洗冷水澡了。”
  “你这人……”她翻过身,没好气地在一团漆黑中瞪着他,虽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却也能猜出他那张大脸上的表情肯定是得意中带着一抹邪恶。
  这男人压根就是吃定了她,知道她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
  想着,她狠狠地伸手在他的肋下掐了一把,“你不欺负我就难受是不是?”
  他得意的嘿嘿直笑,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自己的中衣,整个人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宝贝,来吧,我都等不及了……”
  她气得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暗叹自己的命不好,竟然遇到这么个厚脸皮的家伙,只好含着浓浓的羞意,俯首向下……
  只听黑暗中,他原本平稳的呼吸顿时变得一片嘶哑,口中不住地嘶嘶出声。
  夜色渐浓,红绡帐内,却是春情无限,情正浓时。
  ☆、第一百零二章 大结局(上)
  转天下午,一列车队拉着几十个大木箱子进了皇宫,将大木箱子在户部门前一溜排开,箱子打开,里边白花花的全是现银。
  贞国郡主、四皇子妃、穆郡王世子妃捐出大半身家,用以赞助军饷的消息不胫而走。
  消息传进皇上耳中,皇上用手捋着颌下的黑髯,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真乃奇女子也!”
  慕容宁的手脚极快,皇上也很给面子,没几天,一张圣旨送到嘉郡王府,着慕容临出任济源县县令。
  慕容临便收拾了东西,带着一家老小上路。
  他们走的那天,天色阴沉沉的,天边一丛厚重的乌云压境,隐隐的传来雷声。
  顾清梅坐在床上,手上拿着针线,正在认真地缝一件男款的内裤。
  耳中听着苏月冷的汇报,面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其实,她也不想做得这样绝,可是她又知道,她不这样做,最后受害的会是她。
  她不想自己整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出征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
  他在家的时候也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就宿在了军营中,只是会让随风给她送个信。
  一个小丫鬟匆匆地从外边跑进来,“大少奶奶,霍大爷来了。”
  顾清梅的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大声道:“快请!”
  不一会儿,霍锦华手上捧着个细长的锦盒,在小丫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顾清梅早就迎了出去,“堂姐夫,怎么样?东西做出来了吗?”
  “做出来了!”霍锦华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锦盒放到桌子上,打开盖子,露出里边的一个通体银白的细长物件。
  顾清梅把自己设计的这个单筒望远镜拿到手中,放到眼前望了出去,果然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远处的东西。
  她的心顿时就放松下来。
  霍锦华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太笨了,怎么也弄不好那个滑扣的问题,后来还是去庄子上请教了方老伯,才研究出来。”
  顾清梅道:“你帮我再做一个,免得这个摔坏了,没有备用的。”
  “行!”顾清梅又顺便将打发时间才画的几个首饰的花样子交给他,让他看着做。
  把霍锦华送走之后,她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才让人把苏晓风叫来。
  她把望远镜交给他,教给他怎么用,然后打发他把望远镜给慕容羽送去,顺便再给慕容羽捎去几件换洗的衣裳。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牵挂过一个男人,也从来都不知道,牵挂一个男人的滋味会这样难受。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地面对他去出征的事情,但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一点都平静不下来。
  出征,打仗,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是她不能阻止他!
  她知道,他不是为了自己打这场仗,他为的是整个慕容家族,为的是和四皇子有关系的每一个人,为的更是天下的百姓。
  有时候,不是不去争,旁人就会放过你。
  营帐中,收到望远镜的慕容羽在初初的惊喜之后,便黯然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由着那些男人把望远镜当成玩具一样的抢来抢去,只是从怀中摸出一块一只都贴身放着帕子。
  那还是他那一次,从妓院的恶奴手下救下她以后,用赖皮的手段跟她强求来的。
  那时的他,就已经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她。
  帕子上的那首诗,他早已倒背如流。
  他不知这是凑巧还是什么,她怎么就恰好在帕子上绣了这样的一首诗,将他此生唯一的志向点了个通透。
  最开始,他只是喜欢她的皮相,喜欢她清秀的模样,喜欢她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还有那泼辣的性子。
  直到他看到帕子上的这首诗,才彻底为她心动,也为她折服。